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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哑夫养成记-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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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弦眯眯眼,手一挥,“移靶十丈远。再射。”

此令传至永荣处时,他好吐血,拉弓开箭要力气的好不好,再射十箭,都尉大人,老子手酸啊。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又飞马前来,不知通报了什么,魏弦面色一沉,“胡闹,女子不得擅入校场,让小姐速回都尉府。”

侍卫哭丧着脸说,“小姐有大人您的腰牌,无人敢阻,已一路畅通无阻进来了。”

魏弦气急败坏,他真是欠了他这宝贝女儿的。正郁结,兵校场入口已出现一辆青篷马车并几骑,那几人翻身下马,正是有蔡襄霍安二人。

魏弦气急败坏地走下点将台,带了一群侍卫,气急败坏地向入口处走去。

永荣听得动静,转身一瞧,大吃一惊,蔡襄霍安怎么也来了?

蔡襄霍安二人见魏弦带人来势汹汹,赶紧抱拳行礼,“见过魏大人。”

魏弦脚下不停,行走如风,从他们面前走过,只冷冷说,“站这里别动。”

说完,人已至马车前,怒声道,“之之!”

车帘子撩开,探出魏之之一张如花笑靥,对她爹的怒气视若无睹,甜甜喊了一声,“爹爹,我给你送你最喜欢的红参茶来了。”

魏弦怒道,“兵家之地女子不可擅入,这是军规。我说过多少次了!”

魏之之笑得乖巧,“爹,我坐在马车里,又没下来又没露面,脚都没沾着你们兵家重地半点呢。”

魏弦气结,“你来做什么?我传令让蔡襄霍安二人来,你这样胡闹像个什么话,一点闺阁小姐的模样都没有!”

蔡襄霍安老老实实立在一旁,见这一幕,也不禁暗笑。原来趾高气昂的都尉大人在女儿面前,也头疼得紧,原来高贵冷艳的魏大小姐在父亲面前,也自有女儿娇态。

也不知魏之之怎么哄了她爹,魏弦最终叹口气,“也罢也罢,反正今日未操练,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马车上,敢出马车半步,我关你半年禁闭,绝不虚言!”

魏之之笑一声,放下车帘子,回头对缩在马车里不敢着声的苏换,笑了一笑,很有些诡计得逞的小得瑟,终于让苏换觉得,这官家小姐还是有血有肉要食人间烟火的。

魏弦骂完女儿,便领了蔡襄霍安二人,向校场内走去。魏之之对赶马车的侍卫说,“快过去快过去,这地方这么大,隔太远看不见热闹。”

侍卫为难,不敢动。

魏之之娇叱,“你笨死了,都尉说不下马车,又没说过马车不能动!”

侍卫一想,对呀,于是乖乖催动了马车。

魏弦听着马车轱轱催动声,回头望了一眼,青着脸没说话,带着蔡襄霍安二人,也不上点将台,径直走到靶场。

永荣看了蔡襄霍安一眼,垂了弓,规规矩矩站着。

魏弦指指他,对蔡襄说,“蔡襄,你手下这兄弟号称百步穿喉,可属实?”

永荣无力地想争辩,“魏大人我没……”

魏弦说,“你闭嘴,没问你。”

蔡襄瞅了瞅不远处那十座红心全中的箭靶,抱拳道,“魏大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魏弦似对这回答很满意,点点头,“那是。”

他又走到霍安面前,上下打量他,然后慢慢说,“爱武者以武会友。听说成临青请过二位当教头,既是如此,拳脚想来是不差的,今儿正好不操兵,本尉倒有兴趣瞧瞧,成临青瞧得入眼的,棍棒刀枪耍得如何。”

蔡襄霍安十分不明解,明明是折腾永荣,怎么转眼就折腾到他们身上来了。

永荣一脸负疚,刚想悄悄和蔡襄说句话,不想魏弦转过头来冷冰冰说,“你先来,继续。”

说完也不再上点将台,好整以暇地背手而立,静待观战。

青篷马车静静停在东南角,离那靶场不远不近,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却是看得清楚的。

魏之之撩开车帘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瞧,只见那永荣一脸屎的模样,哦哟好开心,急忙招呼苏换也来看热闹。

苏姑娘这种坐不住的奇葩,自然赶紧也凑到车窗边看,一是关心关心永荣,二是看看魏弦要蔡襄霍安二人做什么。

十座箭靶被搬至十丈开外。

霍安眯眼瞧了瞧,他十二岁始学骑射,完全清楚,要正中十丈开外的牛皮箭靶红心,对于拉弓者来说,既有准头的考验,还有臂力的考验。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看永荣。苏换和他讲过那日泠泠湖泛舟妖蛾子,这永荣倒是看不出来,准头如此好,射野鸭不难,可要射中鸭喉,那得要相当的准头。因此,准头上他是不担心永荣的,只是颇有些担心他臂力不够。

魏弦忽然说,“十靶全中。脱一靶,你这两位马帮兄弟,就要打一百人。”

噗噗噗!

霍安三人齐喷血,心惊胆颤地望着都尉大人,大过年的不带玩得这么狠呐,不就是永荣得罪了你那宝贝女儿嘛,啊啊啊!

马车里的魏之之瞧得不耐烦了,“怎么老站着不动啊。哼,我猜那永荣一定在可怜巴巴讨饶。”

苏换忍不住道,“魏小姐,其实永荣不坏的。”

魏之之说,“还不坏?装成老实模样的这种人,最最阴险了,你们莫要被他骗了。我和你讲,他连骨气都是装的,那次我喊他……”

她猛然住口,堪堪咬住那个跪字。

苏换好奇地问,“你喊他怎么?”

魏之之咬牙切齿道,“没怎么。别提他,提他我心情不好。”

苏换想,明明是你在提他,但鉴于这大小姐脾气走扭曲古怪路线,喜怒无常,她还是闭嘴的好。

两个姑娘于是扒着车窗,远远地默默地看热闹。

只见永荣默然拿了长箭,码上长弓,微开马步,凝神静气展臂拉弓,嗖的一声,长箭出鞘,直取红心。

苏换瞧得好高兴,“永荣真是好箭法。”

魏之之哼了一声,“瞎猫逮到死耗子。”

不料,这瞎猫他却接连逮着好几只死耗子,只只死耗子都正中红心,连一直静默观战的兵士们,都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魏之之瞧得心情很复杂,把手里的帕子扭得要烂了。

瞎猫逮第八只死耗子时,瞧着已面色发红喘气吁吁,取箭的手已开始发抖。

霍安知道,永荣臂力不足了。之前已连射十箭,如今又拉远距离再射十箭,换成谁也会手软。

他看一眼蔡襄,蔡襄会意,小心翼翼和魏弦说,“魏大人……”

魏弦冷漠无情地打断他的话,“继续。你们也别想替他,还没轮到你们。蔡襄,听说走马是个体力活,你这帮里兄弟,身子这么羸弱怎么了得。”

蔡襄咳咳,尴尬地止声。谁叫别人是官,还是掌保宁兵马的官呢。

霍安只好同情地去看永荣。

永荣咬牙又张弓,箭出直取红心,正要松口气,不料远远瞧着那箭晃了晃,竟然从箭靶上掉下了。

果然强弩之末,力有不逮。

魏弦冷哼。

蔡襄霍安抚额,一百人呐。

永荣颤巍巍,怀着拯救兄弟的强烈使命感,拼力射出第十箭,同样直取红心,长箭晃了晃,总算可怜他,稳住了。

蔡襄霍安松口气,还好还好,只用打一百人。

永荣丢下长弓,右手微微发抖,满额冷汗。

魏弦冷瞟他一眼,“这身子骨,得练。”

说完一扬头,“蔡襄霍安,该你们了。”

蔡襄实在忍不住,“魏大人,究竟我们是为何打呀?”

魏弦说,“打完再说。”

说完一撩袍子,往点将台上去了,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兵卫,“传令下去,场中将士退散出场,传两百骑兵入场。哦对了,让那辆马车,退至场外候着。”

蔡襄霍安好焦急,两百骑兵?要闹哪样?

霍安不会说话,自然是蔡襄结结巴巴开口,“魏魏大人,说好的一百人,永荣只脱了一靶呀。”

魏弦转身瞅他,淡定道,“哦我说的一人一百,你理解错了。”

蔡襄霍安崩塌。

很快,两百轻装骑兵得令入场,一人执一根红漆军棍,从入口处骑马而入,卷起一股尘埃雪渣,很是气势恢弘。

魏之之和苏换乘坐的马车,被赶至入口处。苏换偷偷扒在车窗口瞧得好紧张,“魏小姐,怎么这么多人来了,魏大人要做什么?”

魏之之还沉浸在永荣十发十中,仅有一箭因力所不逮而脱靶的挫败中,居然没揭穿他真面目,唉唷今天白凑热闹了。

场中,魏弦站在点将台上,沉稳有力道,“刀枪无眼,今日比划便权以军棍做兵刃。来人,给他们牵马拿军棍。”

蔡襄觉得这种严峻情况,示弱比较好,赶紧道,“素闻魏大人治军得力,这两百将士,咱们打不过啊。”

不想,魏弦忽然哈哈大笑,甚是豪爽,“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们底细。蔡襄,三百人暴乱是你们镇压的吧?霍安,那什么大东家你忘了?”

他笑得快收得也快,蓦然面色一凛,“少废话,不一定要打过,一柱香内,落马者为输!要敢像娘们一样给我藏着掖着,我要你们马帮好看。”

霍安好悲愤,白庆薰大少爷,你算计老子就算了,还出卖我!

两个兵卫牵来两匹黑马,二人没法,也搞不懂都尉大人的真实用意,只好老老实实开打,二人翻身上马,执了军棍缓缓走进场中。

永荣随侍卫们退避,觉得这世道真不让人活了。

两百骑兵静默无声,围成一个大圈,虎视眈眈将场中二人盯着,点将台上一击鼓,他们军容肃整,左手提缰,右手执棍,整齐划一地往胸前一横。

这时,远处的苏姑娘终于看出端倪了,一时天雷滚滚震惊莫名,“魏小姐,你爹喊他们来打群架的?”

魏之之眯眼看看,“咦这个我还不清楚。成蕙不是说,你那夫君很是打得么?”

苏换抚额。万一哪天打出个三长两短,她要守寡的啊,好忧伤。

她们二人说话间,点将台上战鼓三鸣,场中顿时硝烟滚滚,喊杀声声。

苏换赶紧振作精神,放眼望去,想从那团硝烟中找出霍安,可是好崩溃,在她们远远看去,那就是一团混战,马匹乱跑扬起的灰土,把一场群架迷离得根本辨不清人。

局外人瞧着乱,局内人却心里有数。

说来蔡襄和霍安已并肩作战过一次,也算有些经验和默契,二人一左一右,手里红漆军棍挥舞得虎虎生风,不断挑翻人马。

但这是训练有素的骑兵,不是那些新入帮派的青帮弟子所能比的,虽只是两百人,但难度明显大得多。

骑兵有阵法,围成一圈,里外分三层人马,第一层上前,被二人击破,迅速第二层补上,蔡襄霍安猛然觉得不对,明明落马者输,那些落马翻身又上的,这是闹哪样?传说中的车轮战啊大爷。

于是忙里偷闲蔡襄气得大喊,“魏大人,你说落马者输!”

魏弦端坐点将台,很开心很雄浑地大声回道,“落马者输是指你们俩,你又理解错啦!”

蔡襄一口老血喷出三丈远,兵不厌诈啊你大爷!

永荣简直不忍直视,这都尉大人就把他们当猴耍吧?

霍安一听,也瞬间扭曲了,瞅着一个空子,挥棍猛击马臀,左手猛提马缰,身下座骑吃痛,扬蹄跃起,后腿一蹬,将几名骑兵蹬落下马,半空猛跃,霍安居高临下,趁机挥棍,接连挑翻一片人,连人带马硬生生破开一个缺口,跃出包围圈,猛然回马,从外层开始往里打,配合仍在里面的蔡襄。

魏弦看得津津有味,眸色炯炯。

昆爷看人,自是不错的。

场内,由于霍安猛发难,跃出包围圈,和蔡襄默契配合,一里一外,破开一个缺口,倒是一时乱了骑兵阵法,二人很快得心应手,挑翻一片人。

魏之之远远瞧着,惊讶地回看一眼苏换,“你哑巴夫君还真是能打呀。”

苏换面色一沉。最讨厌别人说她夫君哑巴了。

魏之之似见她面色微沉,赶紧咳咳两声,“呃马帮还真是有两下子。”

就在这时,一柱香燃尽,战鼓大鸣。

骑兵们一听令,毫不犹豫地撤退收兵,蔡襄和霍安气喘吁吁,内里棉衣都被汗水打湿,将军棍往地上一扔,一夹马肚子,勒马走向点将台下。

场上一派沧痍,被挑翻在地的骑兵正爬起来,无主马匹到处乱跑,尚稳坐马上的骑兵也纷纷翻身下马,收拾残局。

魏弦豪爽大笑,起身来,“好极了。传令下去,中午设宴都尉府,邀这几位好汉饮杯薄酒。”

远处的苏换松了一口气。

中午时,想不到成临青也来了,还携了成蕙。

蔡襄一见成蕙,眼睛就亮了,瞬间觉得上午的打斗憋闷都不算什么了。

成蕙看见苏换霍安,也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跑过来拉苏换的手,“小四你怎么也在?”

苏换说,“我……”

魏之之却插话道,“成蕙,听说这段时日你爹瞧你得紧啊?”

成蕙撇撇嘴,“闷死我了。”

她端详苏换两眼,“咦小四,我觉得你长胖了,成天在家睡懒觉吧?”

苏换顿时紧张,“啊啊真的真的?”

魏之之端详她一眼,“我觉得吧,她和从前跟我抢布时,差不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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