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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哑夫养成记-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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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泥人师傅捏好了苏换和魏之之,果然是含笑带俏十分漂亮,喜得苏换拿着泥人去霍安蔡襄他们面前炫耀。

魏之之大小姐从未在街边捏过泥人,觉得十分有趣,拿着手里转,爱不释手,瞧得明翠也很眼红,期期艾艾道,“小姐,也给我捏一个嘛。”

等了一会儿,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个泥人,付过钱后又往前走。四个大男人十分尴尬,这些都是小孩子玩意儿,他们拿着在街上走,好好笑。

苏换抢过泥人霍安来端详,觉得徒弟手艺还是比师傅差些,于是笑眯眯道,“霍安你比我丑。”

蛐蛐拿着泥人蛐蛐,和泥人非燕在那里打架,两个半大孩子打得热闹,非燕往后一退,不小心撞到正专心玩泥人的魏之之,魏之之身子一晃,手里的泥人跌落在地,她惊叫一声,急忙提了裙子去捡。

不想那泥人落地一滚,要死不死滚到一只黑色马靴下,恰好那马靴要死不死地落下,吧唧一声,还未干透的泥人魏之之,悲惨地阵亡了。

魏之之呆住,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慢慢往上看。

永荣正转头看街边摊卖的年货,忽然觉得脚下一硌,正觉得奇怪,转回头就正好对上魏之之杀人的目光。

曹风咳咳两声,拉拉他衣袖,示意他看脚下。

他茫然地低头一看。

哦,泥人魏大小姐好悲惨,被他一脚踩得半瘫痪。

明翠大惊小怪地跑过来,用泥人明翠指着永荣发狠道,“你你你,居然踩扁了我家小姐。”

魏之之慢慢站直了身子。

永荣喏喏地移开脚,“我……又没看到。”

魏之之冷笑,“别装了。故意就故意。”

永荣好郁闷,掉头就要走,“我赔你一个。”

不料魏之之冷哼,高傲道,“我就要原来那个。那个是小四送我的。”

永荣真是各种想撞墙。

苏换急忙过来调解,“魏小姐,我再送你一个,咱们回去回去,重新捏一个。”

魏之之头一偏,不看永荣,“你手上那个给我。”

永荣不知她在说谁,曹风赶紧又咳咳,抢了他手上的泥人永荣,递给魏之之。唉唷这大小姐真是好难伺候。

魏之之接过泥人瞟了一眼,讥笑道,“不踩都毁容了,好丑。”

然后她把泥人永荣递给明翠,“明翠,拿好了,回去给我剁碎,喂狗。”

明翠傻呆呆说,“小姐,狗不吃泥。”

魏之之羞怒道,“那给我烧成灰,扔茅坑去!”

蔡襄瞅瞅魏之之,又瞅瞅永荣,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泥人蔡襄,霍安对于这种孩子气的闹事,自然是放任自流的态度,永荣被他们瞅着,耳根子轰轰地发热,只觉得没脸没皮极了。

这魏之之,简直睚眦必报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这么想着,他只觉得愤懑郁结,嫌恶地看了魏之之一眼,干脆转身就走。

魏之之蹲下身去,小心翼翼从地上捡起被踩扁的泥人自己,只见上半身已扁成五颜六色一片泥,刚拿起来,惨遭蹂躏的上半身就断掉了,于是也不知怎么,就委屈地红了眼圈。

苏换慌了,“魏小姐你怎么了?”

魏之之嗡着声音说,“明翠,我们回府。”

然后她扔了那半截泥人,低低对苏换说,“小四,后会有期。”

说完便由便衣侍卫拥围着,转身向另一方向去了。

苏换怔怔,这这都什么事啊,不就踩了个泥人嘛,芝麻绿豆小事,两人搞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一般。

曹风忍不住挠头,“官家小姐都这种脾性呐,真是喜怒无常。”

但众人也未太在意,他们和这官家小姐,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不得罪她就好,于是一起回蔡襄家守岁。

不想,平平静静过了两日,年关的喜气正当时,年初三这日一早,霍安苏换来到蔡襄家里,大家备整了手礼,准备去青帮,上门给成临青拜个年。

大家正说说笑笑准备出门,不料曹风慌慌张张从巷子口跑来,“襄哥襄哥,不好了不好了,永荣又被都尉府的人带走了!”

蔡襄啊了一声,回不过神来。

苏换急道,“这次又为什么呐?”

曹风苦着脸,“我哪知道呀。莫不是因为……”

他灵光一闪,“年三十夜那晚,永荣谋杀了泥人魏小姐?”

好奇葩的谋杀啊。

可不管再奇葩,事实是,都尉府的侍卫的确带走了永荣,蔡襄觉得好操心,只好临时改变行程,和霍安苏换二人,一起赶去都尉府。

衡量半晌后,蔡襄霍安觉得,他们求见魏弦,人家未必肯见,倒是那晚魏大小姐挺乐意和苏换说说话,于是让苏换出面,去求见魏大小姐,先探探风。

不想苏姑娘还有两分薄面,一经通传,那小婢女明翠就出来了,瞧见苏换也和气许多,不似从前用鼻孔看她,还笑了一笑,“小四姑娘,我家小姐正闷得慌,听说你来了好高兴,各位请。”

在都尉府的会客堂里坐了片刻,魏之之娉娉婷婷地来了,气色极好,见着苏换还笑了一笑,“小四,你们怎么来了?”

蔡襄霍安站起来拱手致意,苏换赶紧把原本要送给成蕙的一盒糕拿出来,递给魏之之,“魏小姐,这是我自己做的糕,送给你尝尝。”

魏之之坐下,接过食盒,打开来看,只见深红色的圆食盒里,呈扇形码了一圈糕,有雪白的有翠绿的有深褐的,看着挺好看。

她抬头说,“你会做糕?”

苏换点点头,指着糕说,“白的是软玉糕绿的是豆子糕,哦这种是酥枣糕,都是咱们南边常吃的,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明翠忍不住插嘴道,“小四姑娘,我们家小姐不乱吃别人送的东西。”

苏换顿时好尴尬。

魏之之面色一沉,“多嘴。”

她想了想,拈一块酥枣糕来,矜持地咬了一小口,点点头,“枣子的我喜欢,还不错。”

苏换松口气,笑着搓搓手,不知该怎么开口,转头望了一眼蔡襄和霍安。

蔡襄于是清咳一声,想说话,未料还没张口,魏之之就慢条斯理开口了,“蔡老板是想问那个永荣吧?”

蔡襄笑了一下,斟酌道,“也不知那操心孩子,又是做了什么操心事……”

魏之之似觉得那酥枣糕还不错,津津有味吃完了一块,明翠急忙递一盏龙眼茶过去,她家小姐又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又没让人抓他,是我爹派的人。”

苏换小心翼翼问,“魏小姐,永荣他又做错什么了?那那个泥人,改天我陪你再去捏一个,你就别气他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魏之之迷茫地睁大眼看着她,“泥人?”

她想了想说,“关泥人什么事。我爹让人把他带去兵校场了。”

蔡襄奇道,“去兵校场干嘛?”

魏之之说,“咦,蔡老板你马帮的人你不知底细么,那个永荣不是吹嘘百步穿喉吗?我爹这番有些事,正要寻些骑射好的人,我就跟我爹荐了他,我爹向来办事利索,一早就派人把他拎去了兵校场。”

魏之之一席话说得十分坦然,让苏换三人都大吃一惊,半天没说出话。

魏之之瞅瞅他们的神色,伸手抚抚秀眉,嗯了一声,深沉道,“我明白了,那个永荣果然是个会装的,徒有虚名吧,你们脸都吓白了。”

苏换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魏小姐,要是永荣他不能百步穿喉怎么办?”

魏之之轻描淡写说,“以欺官论处。”

苏换说,“他又不曾说过自己百步穿喉……”

魏之之说,“小四你记性真不大好呀,上次泠泠湖泛舟时,他不射了一只野鸭么,成蕙后来还大夸他箭法好。”

她哼了一声,“我还不信了,就他那怂样能百步穿喉。”

正说着,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通传后进来,毕恭毕敬垂首说,“小姐,大人听说蔡襄霍安两位马帮老板来了都尉府,让属下前来通传,邀两位移步兵校场一见。”

蔡襄霍安更吃惊了,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夸过自己神骑射啊,还有,兵家重地他们寻常人不好擅入的吧,搞不好就会戴上军机细作之类的杀头罪名啊。

魏之之却皱眉说,“烦死了,府里的人就跟我爹打小报告。好好好,你下去备马车,咱们待会儿去。”

然后她转过头,一脸明媚和难耐的兴奋,“既然我爹发话,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她眯眼悠悠道,“蔡老板,也许你正好瞅瞅你那马帮兄弟的真面目。哈,好痛快,揭人真面目,最是有意思。”

江湖远 第九十九章 兵不厌诈啊大爷

永荣对于年初三一大早,都尉府侍卫就面无表情地闯入家中,二话不说将他带走,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问过几次缘由,那侍卫头领都只表示奉命行事。于是他沉默下来,胸臆中酝酿着一团怒火,越燃越烈。反正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那什么什么狗屎魏小姐,心胸狭窄到天怒人怨,干脆今天就做个了断。

不想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这好似不是去都尉府的路呀,正犹疑着,那侍卫头领转身呵斥越走越慢的他,“走快些,大人还等着呢。”

话音刚落,迎面跑来一队着甲戴盔的操练兵卫,目不斜视,跑得整齐,嘴里呼呼喘出白气。他们从永荣身边跑过,让永荣更不安了,蓦然间抬头,瞅见一个营房模样的高大门庭,上挂黑匾,匾书城西校场四字,门庭旁一左一右立两名持戟守卫,站得笔直,目视远方,头上盔帽的红缨在寒风中飘摇。

满腔疑窦说不出,永荣只能沉默,沉默地被侍卫押解进去,路过一片灰墙黑顶的营房区,又转过几条白石道,终于眼前豁然一亮,好大一个跑马场,呃或者说,兵校场。

目测这兵校场,少说也有五个南关马市的遛马场大,一色赭红色细砂地,因着被铲了雪,还残留些雪渣子,正对面一个高高的点将台,台分三阶,此时魏弦正着枣红官袍外配黑甲,腰挺背直,两膝微分地坐在点将台最高阶上,专注看着校场上几队兵卫操练。

永荣仔细看了看,那几队兵卫操练得五花八门十分热闹,有的执了长戟在对打,有的解了甲衣在摔跤,有的拉满长弓在射箭。

很快,侍卫将他带上了点将台。

他老老实实站着。

侍卫头领上去通报后,不想魏弦竟从那张乌木矮脚长桌后长身而起,大步走下两阶,冷冷打量他两眼,“原来是你?报上名来。”

永荣低头抱拳道,“小民永荣。见过都尉大人。”

魏弦两手叉腰,东瞅瞅西瞅瞅,“蔡襄马帮的?”

永荣回道,“是。”

魏弦说,“听说有百步穿喉的箭法?”

永荣抬头,茫然地啊了一声。

魏弦手一挥便转身,“给他弓箭,带去靶场。”

永荣完全摸不着头脑,“魏大人,我……”

魏弦已转身,闻声扭过头来瞅他,紫膛脸上双眸炯炯,大胡髯虎虎生威,“你给我好好射,敢耍半点滑头,今儿这个门,你要出可以,得先脱层皮。”

永荣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平日与人为善并无作孽,怎么就招了这么一对惹不起还变态的官家父女恨,想着方儿来折磨他。

侍卫将他带下点将台,一个兵卫跑过来,将一张普通长弓并一个红漆箭壶塞给他,然后跑开,和另几名兵卫,嗨哟嗨哟搬来十座人高的红心箭靶,一字排开。

魏弦挥挥手,一个兵卫抡起大锤,敲响点将台上的牛皮战鼓,下面正操练得热闹的几队兵卫,顿时鸣金收兵,哗然一声,各就各位,分列数排,瞧着很是训练有素干净利落。

一时间,兵校场人声寂寂,众目睽睽,皆看向拿着长弓箭壶惴惴不安的永荣。

永荣不安地去和那个侍卫头领说,“大哥……”

侍卫头领目不斜视果断打断他的话,“少废话。都尉言出如山,你今天就是手断了,也要把这张弓拉开。”

永荣崩溃,只好放下箭壶在脚边,取出一支长箭,站直身子,凝目望向那十座箭靶。

目测那箭靶离得也不远,至多不过五丈远,要命中红心也是不难的。

侍卫头领或是见他一脸屎的纠结模样,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好心好意提醒他,“十靶全中哦。”

永荣手一抖。

魏弦还是在点将台上坐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时有侍卫从外面飞马疾驰进来,下了马,疾奔过来,在他耳边轻语几声,魏弦一脸平静,似早料及此,转头淡淡吩咐了两句。

刚吩咐完,耳边忽然听得啪的一声,转头看去,那永荣已张弓射出了第一箭,眯眼看去,倒是正中红心。

骑射是军中基本功,众兵卫也不觉奇怪,静静再看。

那永荣似是觉得早死早投胎,干脆加快速度,射完第一箭,弯腰又抽箭码上,微移步,拉满弓飞快射出,又中红心。

再移步,再上箭,再拉弓……

啪啪之声接连传来,很快十箭出鞘,箭箭直中红心。一个兵卫跑去箭靶处细细查看后,呼哧呼哧跑上点将台禀道,“回都尉,十靶全中红心。”

魏弦眯眯眼,手一挥,“移靶十丈远。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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