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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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院外传来宝丰的声音,“霍安,霍安。”
他走出去,制止住吠叫的二狗。
宝丰站在院外,对他说,“霍安,是连三叔让我来带个话。他说还有十来天,咱们这里就进了梅雨季,村里有几家猎户就想着,趁这几日好天气,一起进山围猎,麻伯他们也想跟着猎户一起进山,采摘些草药。连三叔就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有意愿参加这次围猎?”
猎户围猎多是入深山,大多要在山里折腾三五日。以前这种围猎他也参加过,但次数很少,大多是自己带着达达小二,独自入山捕猎。
再加上,如今家里有个苏换,这奇葩姑娘太奇葩,妖蛾子与她如影随形,闹得无穷无尽。他想起那雨夜发狂的野猪,又想起马巍坡那场闹剧,于是摇了摇头。
宝丰想了想道,“你是担心你堂妹吧?”
霍安没点头也没摇头。
宝丰说,“霍安,我也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就算这次围猎你不参加,你总是要上山打猎的吧,那总不能带上你家小四。”
霍安皱皱眉头。对啊,苏换这个小废物,走点路都叫苦,难不成还捎着她上山打猎?哦,要逆天的。
宝丰说,“你住得偏远,家里又没个人照应,自然放心不下妹子。我倒是有个建议,我看小四和花穗感情蛮好,你走这几日,不如就让小四到花穗家借住吧。春婶子是个热心人,花叔也是好心肠,他们家又住在村里人多的地方,怎么着也有个照应。这次围猎我也不去,我要参加秋试,我爹让我在家温书,你放心,我会时常照应着他们的。你看怎么样?”
宝丰虽然出身乡下,但人聪明能读书,说话讲理都头头是道。霍安有些心动,他的确应该入山打猎了。
正想着,后面传来苏换的声音,“哥,你就跟他们去吧。我去花穗家住几日。”
霍安转过身,看见苏换站在正屋门边,白着脸扒着门,向宝丰点点头打招呼。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宝丰笑了笑,“霍安,你打猎厉害,大家都盼着你去。连三叔说,如果说定了,就明日一早在村南边那棵老疙瘩树下集合,一起进山。”
苏换这时没精神说话,掉头回屋里睡觉,一口气睡到晌午,起来时精神好了许多。走出来,看见霍安正坐在槐树下摆弄一堆东西,地上放着那张巨大的黑弓。
她好奇地跑过去,蹲下来摸摸那张大弓,惊叹道,“你用这个打猎?”
霍安点点头,瞥她一眼,见她脸色红润了些,放下心来,只要她不是在生闷气就好。
苏换伸手去抓了抓大弓,没抓动,又发现大弓旁边还搁有一支长矛,黑铁矛头,铮亮铮亮,还有一大把羽箭,有竹削的,也有黑铁箭头的。
她东摸摸西摸摸,抬头看霍安,“霍安,其实你会些武艺吧。”她指指墙头,“那晚野猪闯进来时,那么高的墙头,你轻轻一翻就进来了。”
霍安不置可否。
苏换拍拍裙子站起来,“我去做饭。对了,你们进山都吃什么呐?”
家里没什么菜了,除了鸡蛋和几尾鱼,就还剩一颗白萝卜。但是,哪怕就这么简单的食材,苏换姑娘也能摆弄出花样来。
她煎了蛋饼,切成细丝,又将白萝卜也切成细丝,用盐稍腌,再拌少许红油。然后调好面糊,烙了一锅面皮子,就着面皮子裹上蛋饼丝和萝卜丝,做成了简单的春卷,又用剩下的鱼熬了汤。
当霍安咬着香喷喷的春卷,喝着鲜美的鱼汤时,心里再一次钦佩苏换姑娘的好厨艺。
苏换一边吃一边问,“你们要进山几天?”
霍安一边吃一边写:“来回大概四五天。”
苏换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们进山吃什么呐。”
霍安写:“面饼,有时就地烤猎物吃。”
苏换哦了一声,“那下午我给你烙面饼。”
霍安看她一眼,继续吃春卷。
苏换揪了揪头发,“霍安,你说春婶婶她们会让我借住几日吗?”
霍安写:“下午我去跟她们商量一下。”
苏换又说,“对了,还有那只老母鸡。我不在家,还不得饿死它。它也不怎么下蛋,白吃粮食,下午你把它宰了,我炖鸡汤给你喝。你要吃得饱饱的,不要进山被野猪吃了。”
霍安唇边含些笑意,点点头。
苏换又问,“那达达和小二跟你去吗?”
霍安写:“达达去。小二不去,你带它去春婶子家,晚上看门,不要让人摸它,它就不会主动攻击人。”
苏换点点头,“你放心,小二我还罩得住。”
她说完咬着指头想,还有没有什么没想到的。想着想着忽然一怔,她刚才唠唠叨叨好像一个自家男人将出远门的小媳妇。
顿时脸一红,又想起昨晚之事,偷偷瞟一眼霍安。
霍安正大口大口吃春卷,表情看起来很愉悦。
苏换姑娘瞬间不淡定了。他看了不该看的还这么淡定快活,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一点都不羞愧不悔过不自我检讨?
她挣扎了半天,决定勇敢地质问他,“霍安。”
霍安抬起头,看着苏换分外严肃的小眼神,愣了一愣。
苏换说,“你昨晚看见什么没?”
霍安差点就被春卷哽住,慢慢写:“没看见什么。”
苏换说,“你不老实娶不到媳妇。”
霍安也很挣扎,这事吧他抵赖是抵不过,左想右想也只有坦白一条路。
于是忍不住写出心声:“看见两只小白兔。”
苏换一倒,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
她又羞又气地站起来,“霍安,你这白痴,说谎会死人呐。”
说完,转身跑出了屋子。
霍安坐在那里摸摸鼻子,好忧愁。
姑娘,我说谎你说我不老实,我不说谎你说我白痴,到底你要哪样?
桃花村 第三十章 这好货她用顺手了
一下午苏换都在厨房忙活。
揉面团切剂子,烙了一大锅面饼,排在案桌上搁凉,然后用一张干净的布包起来。又把霍安宰了的老母鸡剁吧剁吧,扔锅里炖成一锅浓香鸡汤。
霍安站在门边看了她片刻,默然转身走回院子,又坐在槐树下摆弄打猎工具。一边摆弄一边想,她好像来了还不到一个月,为什么他回想从前一人二狗的清静生活,总感觉是很久以前了。
她每天都有妖蛾子闹,还是不同的妖蛾子,而他一个人时,每天每月每年的生活好像都差不多。
想来是这个原因。他笑了笑。
达达趴在地上,看见主人笑,喉咙里呜呜一声。
吃晚饭时,苏换拼命劝霍安喝鸡汤吃鸡肉,又浇了鸡汤泡饭再丢了鸡骨头进去,把达达和小二喂得饱饱的。
最后咬着筷子说,“霍安,你早些回来呀,住久了别人要嫌弃我。”
苏换姑娘已将自己再住半月就走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
霍安点点头。这姑娘太能闹妖蛾子,一般人家扛不住。
第二日一早,霍安背好弓箭和布囊,拿着长矛,带着达达,将苏换先送到花穗家。
苏换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还有要送给花穗的五个大梨子,带着小二,跟在霍安身后走。
她想了想,拿出一个大梨子,塞进霍安手里。
霍安转头看她。
苏换说,“这是我自己买的,我说过我请你吃梨子。”
霍安于是笑了笑,眉目温柔。
花穗走出来迎接苏换,见这一幕,呆了一呆。
苏换瞄见她,欢笑着跑过去,“花穗,我给你买了梨子。”
于是,苏换的借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她爱说爱笑嘴巴甜,来到花穗家第一天就主动下厨,烧了一顿好菜给大家吃,哄得春婶子和花叔笑呵呵。
晚上苏换和花穗一起睡,两个姑娘猫在被窝里唧唧喳喳说话。
苏换十分兴奋,她从小就渴望有这样年龄相仿的玩伴。可惜她好歹也算个闺阁小姐,长年被圈养在苏府后院,家里虽有两个姐姐,但遗憾两个姐姐都不和她玩,大哥还算待见她,可他毕竟是男子,还是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就算她乔装成小厮跟着他出去玩两趟,也得时时小心,处处克制。
哪知一不克制还是露了馅,招惹上了巨无霸妖蛾子,二世祖徐承毓。
啊,真是忆往昔,各种悲催。
因此,和姐妹被中夜话这种事,她就从来没有过,自然空前兴奋。
花穗看她越来越兴奋,忍不住道,“小四,你不担心你堂哥吗?”
苏换打住话头,茫然道,“我担心他什么?”
花穗轻声说,“我看他走时,你很……舍不得。”
苏换张着嘴,“啊?”
她眨眨眼一笑,“他是我哥,他是我衣食父母,我自然舍不得。还有,干嘛要担心他,他不就靠打猎吃饭吗?”
花穗也笑了笑,“你们虽然多年没见,但村里人都觉得,你和你堂哥感情可好了。”
苏换心里愤愤想,是啊,好到他都把她看光了。
花穗侧躺着玩自己的发梢,杏核眼有些羞答答,“小四,你堂哥为什么不娶亲呐?”
苏换想也没想就道,“他还小。”
花穗睁大眼,“他都二十二了,不小了。冬河才十九,家里都给他说亲了。”
苏换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二十二?”
花穗脸有些红,“我娘说,他跟着他娘来桃花村那年七岁。后来,他娘死那年,他十五岁。现在,他一个人生活七年了,不该二十二岁吗?”
苏换深沉地看着花穗,哦,姑娘,你是有多关注霍安那小子呐。
花穗有些不好意思。
苏换忽然道,“那你娘说过没,他是什么时候不会说话的?”
花穗眨眨眼,“好像是十岁。”
她想了想,“我娘说,那年冬天很冷,有段时日没见着他们母子俩。我娘担心他们孤儿寡母,就好心给他们送点吃的去,却发现家里没人。后来开春时,他娘又领着他回来了,他娘看着很憔悴,他也很消瘦,然后大家就发现,他哑了。他娘逢人只说,他生了场大病,病哑了。”
苏换的兴奋劲慢慢冷下来。霍安,他这么可怜呐。
于是忍不住又问,“他爹呢?”
花穗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来桃花村时,就只有他和他娘。”说着,奇怪地看了苏换一眼,“你爹和他爹不该是兄弟吗?你都不知道?”
苏换牙关一抖,磕到了自己舌头尖,疼得她热泪盈眶,含糊道,“远房兄弟,远房兄弟。再说,我爹去异乡好多年了。”
花穗点点头,“哦,那你们家祖籍是哪里呀?”
啊啊啊,一个谎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啊。霍安,你小子走桃花运我很悲催啊。
但显然,说到霍安,花穗姑娘就很兴奋。她两眼发亮地将苏换看着。
于是苏换只好胡诌,“我们老家在北方。”然后她捂着嘴打个呵欠,将被子一卷,盖住半张脸,“哎呀呀,好困呐,花穗我们睡觉吧。”
花穗气咻咻地拍她一下,“刚才是谁硬拉着我说话的?”说着撑起身,吹了灯。
黑暗中,两个女孩各自想着心事。
忽然花穗幽幽的声音传来,像夏天里的蚊鸣,“小四,我想做你嫂嫂,可不可以?”
苏换淡定装睡,心里其实万马奔腾。
要是霍安娶媳妇了,她还赖在他家不好吧?
要是霍安娶媳妇了,他就不会带她去桃花河洗衣捕鱼了,不会带着她在小菜园子里种菜了,不会带着她进城买东西了,不会在小树林里搂着她睡觉了……
苏换在黑暗里脸颊滚烫。
可耻啊,以前她还夸花穗有眼光,识好货。如今这个好货她用着顺手,不舍得让了。太可耻了。
桃花村 第三十一章 要娶老娘,阴间去娶!
一夜纠结,翌日清晨起床时,花穗看见苏换吓了一跳,头发乱糟糟,眼圈黑青青,“小四,你认床呐?”
苏换有气无力地爬下床,“你不让我担心我哥嘛,我就担心他呗,担心他被野猪吃了,没人养我了。”
花穗噗嗤一声笑了,“小四你这傻孩子,你是要嫁人的呀。”
苏换恼怒地揪揪自己头发,她就是不想嫁人才跑路的。
不想,老天爷调戏苏换调戏成瘾,刚吃着午饭,就有人上门提亲了。
当那个耳边插一朵红牡丹花的媒婆走进花穗家院子时,苏换很好奇地咬着筷子将她看着。
这个婶婶好娇艳,脸白得像死人,嘴红得像抹血。
花穗的脸色微沉,低头默默吃饭。
又来媒婆了,烦死了。该来的死不来,不该来的时时来。
春婶子已经习惯了,她女儿漂亮,媒婆踏平了门槛,要不是她女儿心里有人,她早应下一门亲事了。于是淡定地笑一笑,“这位是……”
娇艳婶婶抖着粉帕子一笑,“唉唷春姐姐,好久不见呐,我艳艳啊。”她说着瞄了瞄坐在院子里吃饭的两姑娘,嗯,都是好货色。
苏换回看她一眼。哦,大婶,你连名字都好娇艳。
春婶子上下打量她一眼,“艳艳?”
娇艳婶婶笑,“马艳艳啊。马家凹的人都叫我艳艳婶。你忘了,你们村冬河那门亲,就是托我去说的呀。我们可打过照面的,姐姐就忘了么。”
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