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妃-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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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才眉目肃然,出言制止:“二姐,有些话,不能说。”
“是, 这些话是不能说。”慕容氏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可你知道我当时看见芷萱昏迷被送回来时有多心疼吗?!她醒了后,一直不吃不喝,都怪那该死的秦落衣和司 徒逸!还有那百里辰,竟然当众给芷萱难堪!还有老爷,竟然完全不闻不问,第一时间,竟是去云中居探望秦落衣,生怕她受了流言蜚语的委屈!秦落衣是老爷的女 儿,难道我们芷萱就不是了吗?这么厚此薄彼,实在是不公啊!”
屋外,慕容氏正碎碎念地骂着秦落衣,屋内“哐当”“哐当”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更多好书请访问。。≯
秦芷萱青丝披发,满脸恨意:“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将枕头丢向了慕容秋,甩手给了她一巴掌,怒道,“百里辰给我难堪,是不是你怂恿的?你别以为将我扯下了王妃之位,你就能成为燕王王妃。你不过是个庶女!连给燕王做妾室的资格都没有!”
秦芷萱长得极美,小巧的瓜子脸,玲珑的大眼,吹弹可破的皮肤,但此时,那张往日精致的俏脸布满了嫉恨之色,生生地破坏了那一份美感。
慕容秋见秦芷萱遭人诟病,心里立刻偷着乐,毕竟秦芷萱以前没少对她发脾气,她对秦芷萱一直存着一份酸溜溜的妒忌。
而这份嘴角的笑意正巧被当时楼下的秦芷萱捕捉到了,所以秦芷萱以为百里辰的出言侮辱是慕容秋在旁煽风点火,趁机落井下石。
如今,慕容秋被秦芷萱揪着头发压在地上,连忙楚楚可怜道:“芷萱姐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和百里公子说……我也不知道百里公子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不知道?”墨瞳透过丝丝怨,秦芷萱怒道,“燕王去满香园就是为了找百里辰,我们在门口苦苦等了多时,你为何不下来告诉我们,你们就在雅间里?看我出丑是不是很开心?落井下石的滋味可爽?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笑的嘴脸!”
这话其实秦芷萱说得不假,慕容秋早就瞧见了秦芷萱和燕王,可她不想自己和百里辰的单独幽会被人打扰,所以才没有下楼。更何况,她讨厌秦芷萱这个比她高高在上的嫡女。
“芷萱姐姐。”慕容秋讨好地扯了一抹笑容,略一迟疑,道,“我知道百里辰为何这么做了!”
秦芷萱一怔,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目光死死地盯着慕容秋。
“秦落衣在百草堂呢!许是她勾搭上了百里辰,去求他帮忙的。今日满香园开张,他还去提字呢!若和秦落衣没关系,一直闭门不出的百里辰怎么会出现在那呢……”
慕容秋怕秦芷萱怪罪,所以将过错全推到了秦落衣的身上,却不知,这恰巧就是真相。
秦芷萱目露嘲讽,明显不信:“百里辰怎么会看得上秦落衣,别开玩笑了!”
慕容秋为了让秦芷萱相信,点头哈腰道:“芷萱姐姐可知道安郡主吗?据说安郡主为了追求离公子,报名了美容阁的学徒,结果却被秦落衣轰了出来,还被秦落衣讽刺了一通。气得安郡主回去大发了一通脾气,绝食了三日,闹得大病了一场。”
这 种丢人的事情,安柳倩并不敢大肆宣扬,所以外界都不知安柳倩其实是被秦落衣气病的。但慕容秋和太医院董太医的嫡女董阮衣交好,有次董阮衣说漏嘴时,不小心 说到了最近父亲整日去郡王府给安郡主看病。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是安郡主心情不好,不肯乖乖吃药,于是这病拖着拖着倒有些严重的,才闹得请来了太医,还惊 动了太后。
安柳倩会心情不好,就是因为秦落衣这个丑女竟然真的变美了,整日整夜和离昕粘在一起,令她心中不安。她命人大肆宣扬自己重病,更是命人请了离昕。离昕却未来,反而出席了满香园,这令她警铃大作,更是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秦落衣抓来千刀万剐,才能一吐闷气。
于是,她养好病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找了太后,让秦落衣务必出席这次的百花宴,不可缺席。
听着慕容秋的报告,秦芷萱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你说这次的百花宴,秦落衣必须得参加?否则就是抗太后的旨意不尊?”
“是, 安郡主说了,若是秦落衣不来,她就继续绝食。太后心疼安郡主,就同意了这件事。不过安郡主同样说了,不能提前通知秦落衣,要杀她个措手不及,让她进宫丢 脸。所以这事,皇上还不知道。”慕容秋轻咬红唇,继而愤愤道,“不知秦落衣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离昕,还勾引了百里辰。这次安郡主让她参加百花宴,恐 怕就是要报秦落衣令她难堪之仇!让秦落衣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秦落衣参加百花宴,岂不是有场好戏可看了?
秦芷萱懒懒一笑,一扫刚才的抑郁。
她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似乎已经瞧见了秦落衣万分悲惨的下场。
良久,秦芷萱微眯了眯双眼,斜睨了慕容秋一眼,嘴角翘起,笑得不怀好意:“人家安郡主都做到这份上了,你也多用点心,别被一个丑女人抢走了男人!”
见秦芷萱放过了自己,慕容秋如逢大赦地点了点头,刚要离去,却听秦芷萱冷着脸又道:“先慢点走,帮我做件事,去拿点冰水过来。”
夜晚,相府发生了一件令人心惊的事情。秦二小姐一直胡言乱语、六亲不认,甚至浑身冰冷轻颤,脸色青白,发起了低烧。
原本,秦云鹤有许多话要质问秦芷萱,但瞧见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心里又心疼又焦急。而连找了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秦芷萱病重的原因,甚至秦芷萱喝了一晚上的药,都没见起色。
第二天清早,一名大夫把完脉后,犹疑了一下,道:“秦二小姐身体无碍,但脸色泛青,眉宇间若有似无的有着一团黑气,会不会是中邪了?”
这席话语惊四座,慕容氏抹着眼泪道:“萱儿好好的,怎么会中邪了呢?”
“人一中邪犯病,面部呈现反常的青色黑气,气於塞脉跳混乱。秦二小姐面色青黑,脉搏混乱,言谈举止极为反常,恐怕真是中邪了。在下建议,在药石无灵的情况下,不如请邱道士前来一看吧。是否中邪,道长一看即知。”
秦云鹤听闻,摇头苦笑:“中邪?简直是胡闹。你们这群庸医治不好的话,我就去太医院请太医救萱儿。”
大夫凝眉道:“相爷不信,我也无可奈何。只是若真是厉鬼缠身,时间一久,可能会有损二小姐的身体。”
慕 容氏一听,泪水刷刷地流淌而下。她跪在秦云鹤身前,低声哭道:“老爷,萱儿是你的女儿,她平日如何乖巧懂事,你是最清楚了。她从小到大,都未让你操过一次 心。今日她如此反常,恐怕正是在外中了邪。若真是中邪,萱儿的病是拖不得的。所以妾身认为,还是尽快请道长前来一看,才能彻底化解萱儿的痛苦。若是道长说 只是普通生病,那再请太医不迟。妾身,不想萱儿再受苦了……”
慕容氏的一番诉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令秦云鹤心口一动。他瞧着如今秦芷萱一日未食的消瘦脸庞,想到平日里秦芷萱的乖巧和懂事,疲惫地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我先上早朝了。”
相比相府一晚上的折腾,秦落衣这一晚睡得极其安稳。原本天蒙蒙亮时她会自然醒来,但昨晚太累,太阳照进屋里许久,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初醒,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子焦急的争吵声:“你说什么,离公子不在?那可怎么办,主子病发了!”
说话的正是雪梅。主子半个多月前刚刚病发过啊,下次病发应该在十天之后,如今竟然生生提早了!
秦落衣认出了女子的声音,连忙披了一件外衣,随意整理了下仪容急急走了出来。雪梅看见秦落衣走近,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秦落衣,而是盯着管家,心急如焚问:“怎样才能联系上离公子?”
“公子昨日一夜未归,我也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
管家的话令雪梅脸色一白,一时间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秦落衣一时不忍,道:“我去看看你家公子吧,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雪梅脸色一青,厉声喝道:“你?!别给主子添乱就好了!若非你,主子怎么可能会病发!”
常青瞧见秦落衣,一瞬间联想到了半个多月前突发的变故。
半个月多前,主子病发,身边的药丸用尽。他不得已在半路停下,找个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安置主子,随后立刻进京寻找离公子。但那天,离公子晚到,主子的病情却奇怪地平稳了起来。那天与主子在一起的就是秦落衣!
他眼睛一亮,望着秦落衣的目光越发炙热了起来。
上次,秦落衣有法子医治主子,这次或许同样有办法!
这样想着,他脸色一紧,警告道:“雪梅,主子性命攸关,切勿胡闹!”随后,他在雪梅的怒颜下,对着秦落衣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认真道:“主子就拜托秦小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落衣~~我这一生都拜托你啦~~
☆、第46章
辰时,秦落衣来到了百里府。眼前的府邸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奢华;而是简约低调;毫无华丽的修饰。若不是大门之上工工整整挂着“百里府”三字,或许谁都不会猜到这竟是京城第一富豪百里辰的府邸。
她徒步入内;发现府中仆役不多;不过各司其职;安静有素。而院子里零零散散的几名仆役;虽做着打扫之活;秦落衣却能在他们走路姿势、稳健步伐等细微动作中发现他们皆是会武,而且武功不低。
她皱着眉想了想:或许是家财万贯,所以才请了不少护卫看家吧。
常青和雪梅是百里辰的贴身护卫,府中的人见他们领着一位女子进府;并非离大夫,虽觉奇怪,也没有多作询问。
常青带着秦落衣穿过前院,一路走向大厅。一路上,秦落衣听不到人声喧哗,所有人的脚步声都极轻极缓,也看不见一名女子。
来到大厅,只见一妇女紧张地坐在椅上。妇女年约四十,两鬓花白,脸颊消瘦苍白,病态间带着一丝愁容。她穿着素雅的白衣,使得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如一张纸。
秦落衣原以为百里辰的母亲应衣着雍容华贵,珠宝首饰应接不暇,却想不到会这般平凡朴素。
为何不认为对方只是个嬷嬷?因为妇女坐在大厅的主位,应是这家的女主人。而且外界传言,百里辰早年丧父,身边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这位妇女面带病容,恐怕有着长年之疾,而她虽是衣着朴素,但用的面料却是名贵的锦缎。
她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狐疑,这母亲身边竟没有一个丫鬟服侍着。
瞧 见常青、雪梅二人,妇女眼睛滑过一丝欣喜,忙起身相迎,却看到随后步入大厅的不是离昕,而是一个背着药箱的陌生女子时,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一分。她有些 颓废地坐在椅上,口气难掩的担心:“带个女人来又有何用,你又不知他不喜人近身……哎……离公子在何处?为何还未到?”
“属下未找到离公子。”妇女眉心一低,脸露愁容,常青见状,立刻解释,“不过夫人放心,半个多月前,公子发病时这位姑娘就在旁边,将公子的病情完全压制了下来。这次应该同样有法子……”
妇女一听,神色一愣,有些呆呆傻傻地琢磨着前半句话,看着完好无损的秦落衣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秦落衣见妇女望着她的神情十分奇怪,连忙上前一步,认真道:“伯母请放心,我虽然不能解蛊,但一定会竭尽全力,让百里公子的病情稳定下来。”
“蛊……蛊……”妇女呢喃了两声,神情尽是苦涩。半响,她挥挥手道,“那就拜托姑娘了。”
常青朝妇女点了点头,便领着秦落衣来到百里辰的院落。院子里空落落的,竟没有一个人。在往里走几步后,却瞧见百里辰一身红袍地站在一棵绿色葱葱的槐树下。
还是昨日那似血红袍,夺目张扬的红色在清风下摇曳。他脚踏长靿靴,垂落的黑发轻舞飞扬,长长的发丝夹带着飘落的飞花不时掠过他如雪般白皙的脸颊。精致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华光流彩,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带着一点嫣红,让骄阳都为之失色。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槐树,一寸寸地抚摸着,那神情安然,带着淡淡浅笑,犹如三月里随暖风摇曳的一株春柳。
常青瞧见百里辰神情正常,心情一松:“公子,外面风大,进屋休息吧。”
刚走上几步,一道凌厉的掌风对着常青打了过去。尽管常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避开,甚至急忙抓紧秦落衣,将她拉向一侧,但那掌风还是凌厉地落在了他肩部,将他震出了几米远。
常青喷出一口血,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感觉自己被一道森冷如刀的视线注视着,秦落衣一惊,迎上的是一汪深潭。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明晃晃的闪烁着暴戾与戒备,凌厉的目光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