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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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右手,右手握着自己视若珍宝的云渊剑。我看这样的七哥,心里突然就觉得很温暖。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我的爹娘,还有八个哥哥永远都在我身边搀扶着我、保护着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个深秋寂静的夜晚因为我和七哥之间淡淡的温暖而变得鲜活起来。
身边有几匹快马经过,突兀的马蹄声敲击在石板路上,分外强烈。我瞥了一眼马上的士兵,应该是去往西域的传令士兵吧。想起某人现在可能也在西域,我在心里笑了几声,萧祁,你就等好吧!我可不能把我的理想埋葬在和你的婚姻上。
只是……我忘了世上有乌鸦嘴这一说,这会儿刚念叨着萧祁,没想到没过几天,居然就跟他遇到了。
第一卷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第九章 救人如救火
晋城位于京城千里之外的西北,并不是很富裕,却盛产玉石,这正是八哥前往这里为我寻找玉箫的原因。
过晋城再往西过秣陵城,便是梁国与西域的交界处尧化城了,听说那里如今已是战火连天。也因此,我和七哥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躲避战乱的老百姓,受伤生病的占了大多数。如果爹娘知道了现在晋城变成了这副模样,也许会立即催我回去也说不定。但是现在的晋城却是我大显身手的好地方,因此我好不容易说服七哥留下来、我为了方便行医便易容成男子模样,七哥一直陪着我,防止我受伤。为了防止女子的身份曝光,我不再让七哥叫我九妹。七哥问我该叫什么,我笑容阴险的从唇间挤出三个字:“商八度!”于是八哥就这样光荣的被我冒充了。
在晋城已有些时日,这段日子我和七哥寄宿在客栈。白天我会去城门那儿看聚集在那儿的逃难百姓,如果有生病受伤的就施医赠药,七哥则会时不时的抽些时间去寻找八哥。半个月转眼而过,七哥依旧没找到八哥,城门那儿的逃难百姓却越来越多了。
好在商家的店铺遍及全国,晋城也有好几家药店是商家分号,解决了缺医少药的麻烦。只是一直免费赠药让商家损失不少,不过爹娘知道了应该不会怪我吧,他们平时也挺热心慈善事业的啊。
这天我起得比较早,七哥却起得更早,他出去找八哥了,到我吃完早饭才回到客栈。我看着风尘仆仆的七哥有些愧疚,这几日他为了保护我又为了找八哥每天都睡不好。
“七哥,八哥还没找到吗?”我扬起笑容问走进我房间的七哥。
“早就发现了他的踪影,只是这小子的轻功太好,一直逮不到他。”七哥说的牙痒痒的,我忍不住笑起来。的确,商家的势力遍及天下,找八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八哥轻功太好,那些探子还没接近他,他已经一阵烟一样换了个地方了,难怪七哥这么气结了,“七哥,我马上还要去城门那儿,不如今天你就在客栈休息一下吧,反正我现在作男子打扮,又有些轻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那怎么行?我答应了爹和娘要保护好你的。”七哥淡淡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疲惫。
我叹口气,“七哥,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七哥笑笑,我只好还是由着他吃完早饭送我去城门口。
走在路上,我想到七哥原本是说有事才来晋城的,于是忍不住问道:“七哥,我还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到晋城来呢?”
七哥温和的看我一眼,笑道:“我是来看望一位老朋友的,他约我在晋城谈些事情。”
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哦?那这次是哪位江湖侠客啊?”
七哥笑道:“就是那位送我白玉箫的越龙成越少侠啊。”
我有些惊讶的点点头,没想到七哥跟越龙成的关系还很好啊,居然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赶到晋城来见他。可是为什么不选在远离战火的圭城呢?那里是越龙成的家乡,又风景宜人。不过,换句话说,要是我们现在在圭城,也就没有这么多伤患让我大显身手了。
远远的还没到城门口,就已经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一阵风的跑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睛晶亮的小男孩儿。两个小孩儿跑到我面前站住,小女孩儿立即笑眯眯的上来拉我的手。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小晴,你娘还好吧?”
小晴就是拉着我的小女孩儿。她的娘是个寡妇,十几天前带着她从最接近西域的尧化城逃难到这里,刚到这里的时候被几个恶霸欺负,幸好遇上我跟七哥,救下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晴娘和哭的死去活来的小晴。
“八度哥哥,我娘已经好多了,刚刚还在念叨你呢。”原本看上去只会哭的小晴其实是个话篓子,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我点点头,笑着看向站在她旁边一脸小心表情的小男孩儿。与小晴话多不同,他在跟着爷爷逃难的途中受了太大的惊吓,就再也不敢说话了,连看人也是小心翼翼。能跟他接近的好像也就是他的爷爷跟同龄人小晴了。
我脸上尽量带上最柔和的笑容,看向他道:“君君,你还好么?”小男孩儿就叫君君,他苹果一样的脸上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带着受惊的小鹿般的目光,半晌才点点头,让我想起小时候被我瞪得害怕的品月师兄,心里一阵柔软。也不知道现在在尧化城的师父师兄怎么样了。
我和七哥跟着小晴、君君往城门口难民们临时搭的帐篷走去,君君的爷爷老赵头笑呵呵的从自己住的帐篷里走出来跟我说话,只是还没说几句就咳了起来,我眉头皱了皱,老赵头好像病的不轻,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早年就落下的病根了。
给老赵头配了副药,虽不能治本,好歹也可以缓解咳嗽。跟他寒暄了几句,告别了他,我又去看小晴的娘。像小晴说的,她娘果然好多了,还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心放下来,又去看其他的病人,顺便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新生病的病人,还好大家都很稳定。
这样忙了大半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我也就跟七哥打算回客栈了。正收拾好药箱打算离开,晋城的城门很不合时宜的开了。
本来战乱时期,很多逃难百姓的到来,已经给晋城城守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虽然我觉得他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但是他的确已经连续好几日关闭着城门,严禁百姓出入了。现在突然在青天白日的下午大开城门,我们所有人都有些不习惯,因此我说它很不合时宜。
我背起药箱,七哥护着我站在一边,神情严肃的看着来人。那是五六个士兵,每个人都骑在马上,脸上满是尘土,根本看不清相貌。几人一路狂奔着进城,眼神直盯着前方,好像嫌速度慢一样,拼命的抽着马鞭,身下的马儿发狂似地奔着。然而就在为首一人就要与我们打马擦身而过时,那人的眼光却突地飘到我身上,猛的一勒马,惹得后面紧跟着的几个士兵也是一阵慌乱,紧急勒马。
为首的士兵不顾后面几人的狼狈,一个翻身下马就向我走来,英挺的身材看上去就知道还很年轻。七哥又将我往后面推了推,几乎整个身子都挡在我面前,浑身散发出警戒的气息。
那男子却只是看了七哥一眼,依旧步伐稳健的走到我跟前,一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大夫?”
我一愣,身前的七哥也明显的一愣。顺着那男子目光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医药箱,顿时明白过来,于是赶紧回礼道:“在下正是大夫,不知军爷有何指教?”
士兵身子站的笔直,满是灰尘的脸上写满担忧,只有眼神还是明亮的,此时却带上了希冀的色彩。“在下是在尧化跟西域作战的先锋官段豫,这次来晋城就是想找一个叫商八度的大夫,不知是不是就是公子?”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说你叫什么?段誉?”
士兵愣了一下,脸上有些不快,可能没想到有人会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但只一瞬,他还是很礼貌的回道:“是,在下正是段豫。”
我忍住笑声,顺便抵挡住七哥转身投来的诧异目光,摆摆手道:“你要找商八度大夫?正是不才在下我。”
士兵脸上的不快一瞬间退去,整个眼中都闪射出兴奋的光芒,吓了我一跳。就在我疑惑着怎么回事的时候,士兵一下子走上前来,站到七哥面前,眼睛却盯着我道:“您就是商八度大夫?闻名晋城的商八度大夫?”
我嘴角抽了抽,看了眼围在四周或好奇或担忧的难民们,我的名号想必出自他们口中,群众的力量果然是无法估量的,即使隔着中间的一个秣陵城,也还是传到了最前端的尧化,不知道在那里的师父和师兄听到了会怎么想。
我冲段豫点点头,“就是我,怎么了?”
“商大夫可否与在下去一趟秣陵城?”段豫说的又快又急,七哥却立即接口道:“不行。”
“为何?”
“那里太危险,我九……八弟不能去。”
“秣陵城还未被战火所累,公子不必担心令弟安全,我们定会护他周全。还请公子成全,否则我们将军就要性命不保了。”段豫软言劝七哥。
七哥一言不发,脸色不是很好,但言及救人还是有些不忍拒绝。我拍拍七哥僵硬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转脸对段豫道:“你是要我去救你们的将军?”
段豫连忙点头,“正是。”
我点点头,“何以你们将军会出现在秣陵,而不在尧化抗敌?”我可不会救一个逃跑的将军!
段豫像是明白了我的话,脸涨得通红,说话的声音也粗了起来,“商大夫莫要误会,我们将军是知道了军中出了内奸。昨天一直追到秣陵城才除了内奸,只是不幸在除去内奸的时候中了埋伏所以才受了重伤。因为秣陵离晋城近,商大夫又医名远播,所以我们才来请商大夫相助的,如果商大夫不愿意,在下也不强求。”这段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后他的脸就更红了,看着我的眼神却忿忿不平。
我呆了呆,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讪讪的笑道:“呃,既然是这样,那我肯定是要试试看的。”
段豫的脸色猛的柔和下来,眼神变为感激。
七哥转身看我,“你要去?”
我点头,小声道:“救人如救火,毕竟是人命一条,而且既然找上了我,如果我现在不去救他,假如到时延误了战事,我们商家会有麻烦的。”
七哥想了想,好一会儿才点头道:“那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七哥你已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既然是我大梁士兵,我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说完我朝段豫一笑,我故意把后一句话说的很高,这话实际上就是说给他听的。
段豫立即会意的对七哥拱手道:“我等定护商大夫周全,如有半点差池,听凭公子发落。但还请公子明白时间宝贵,人命关天,恳请公子允许我们与商大夫立刻启程。”
七哥这才微微让开身子,说道:“我记着你的话。”段豫对他又是一拱手。七哥转身对我说:“早去早回。”我点点头,七哥这才让开了身子,我走到段豫身边,对他笑道:“我们走吧。”
可是我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话音刚落,段豫就一把捞起我翻身上马,飞驰而去,他身后紧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士兵。
远远的我似乎听到七哥的云渊剑出鞘的声音和小晴的呼喊声,才意识到段豫的确是有些失礼了,同时也意识到段豫的身手似乎不错,难怪他能身为先锋官的。
第一卷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第十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骏马奔驰,扬起层层尘土,我被段豫按在他身前却也吃了好几口土,脸更是被呼啸的风刮得生疼,偏偏头上还是边塞的骄阳,虽然已是秋日,又是下午时分,已不是十分强烈,但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直射让我还是很难受。
好不容易到了秣陵城,只用了三个时辰,已是相当不可思议的速度,只是苦了我这个不常骑马的人,浑身骨架都快散架了。可怜一副男人模样的我愣是被段豫给当牲口使了,一下马就被拉去城守府中去了。
已是掌灯时分,刚踏入城守府中,就有仆从奔跑着去通知城守了。不多会儿,就见长的一副刚正模样的城守就出来迎接,看到我拱手道:“在下秣陵城守严传正,还请商大夫一定要尽力,将军已在房内等候。”
我点点头,回礼道:“城守大人有礼了。”说完,不再迟疑,暂时抛开全身酸痛赶紧跟着严传正朝那间房走去,段豫脚步沉稳的跟在身后。
刚跨进室内,我依稀有些恍惚,一瞬间竟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孤独凄凉的气氛。先卸下药箱,往里走去,纱帐之后就是内室,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头发凌乱看不清面容,只是依稀可见他脸色苍白的让人心惊。
看到这幅景象我有些慌张,口中却沉稳的吩咐道:“段豫,赶快去打一盆干净的温水来,再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给你们将军换上,我要检查一下他的伤口。”段豫只说了个“好”字就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