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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草碧-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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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了愣:“你们吃吧,我回家就能吃饭了……”

桑榆不说话,光笑。谈文虎咳嗽两声,抓着热乎的馒头回去了。

收拾好灶间,桑榆端着馒头和鸡蛋羹到床前。桑梓睡得有些迷糊,听到动静,动了动,然后睁开眼。

姊妹俩坐在床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一碗嫩嫩的鸡蛋羹,又一人吃下一个馒头,就觉得肚子饱了。这时候,外头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天边乌沉沉的黑云渐渐压过境。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天果然下雨了。

第8章 田园乐(八)『已修』

春雨绵绵,一连就下了三四天。桑榆搬了凳子坐在门口,欢喜地看着外头。趁着雨停的间隙,她跑去地里下了种籽。家里的田地开春的时候王伯就赶着牛过去帮她收拾出来了,只等着下了种籽,浇上水就能等它发芽。这些老天下雨,顺带着就帮她解决了挑担子浇水的问题。

桑梓坐在床边绣花,抬头看了她好几眼:“二娘。”

“阿姊?”桑榆回头。

桑梓招呼她过来,然后拿起手里的绷子,在她身上比划:“阿姊给你做身衣裳可好?”

下地种菜这些她不懂,但是绣花裁衣什么的,却是她擅长的。桑梓从小跟着阿娘学女红,绣出的花鸟鱼虫活灵活现,还能做的一手好衣裳,后来住到南湾村,便一直靠做绣品帮着桑榆贴补家用。

“我衣服够穿了,阿姊还是给自己多做几件漂亮衣裳,万一哪天姐夫来接你了,阿姊要漂漂亮亮地迎接他才是!”桑榆看着绷子上桃红柳绿的纹饰,有些艳羡她有一手好手艺,两只手瞧瞧握了握拳。她一握拳,指尖就碰到掌心的茧子。

桑梓知道她的胸围肩宽袖长,也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桑榆回凳子上坐下,继续看着外头发呆,一时间思绪就慢慢悠悠地离家出走了。细雨敲打着屋檐,淅沥沥地往下落。

“二娘,你想不想上私塾?”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桑梓突然出声问道。她也算是跟着阿爹阿娘上了几年女学,能识字,也会做点诗,更是知礼,可二娘却是还没开蒙就跟着她到了村子里。村里有私塾,没女学,也没见哪家乡亲把女娃送去上学的,要是就这么耽误了二娘,她心底却有些说不过去。

桑榆应了一声。她这三年过得其实挺野的,桑梓一直以为她能认识一些字,是因为在外头跑的时候从别人那学了几个,而村里其他人则以为她是跟着桑梓学的认字。穿越过来光是认字,根本不抵用,桑榆一直很想能找个机会,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兴许能摸索出一条穿越者特有的致富之路来。现在听到桑梓问话,赶忙点头。

果然,桑梓沉默半晌,脸上渐渐浮出愧色,叹道:“你三岁就跟着我来了村子里,三岁多一点,就跟着左邻右舍的后面学做事,五岁多,就开始忙里忙往撑起我们这个家,是阿姊忘了,你到底还是个孩子,理当学些东西,日后也好有个依仗。

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桑梓自觉自己没有尽到一个阿姊应该的义务,想想觉得有些难过。“等雨停了,阿姊去找先生,问问先生愿不愿意收下你,不求别的,但求你能多认识些字,知道些道理,以后也不怕吃亏跌倒。”

桑榆眼睛一亮,转念又想到读书是要交学费的。

古代学费不叫学费,叫束脩。城里的先生每年收的束脩不便宜,南湾村的先生是和阿爹同年科举的落地书生,受鼓励回乡开了私塾,只为能再教出一个学生来成为南湾村考出去的第二人。

只是可惜时至今日,再没出过第二个谈知世。

好在乡亲们也不求跃龙门,家里的儿子孙子能多认识几个字,进城卖粮的时候不被人骗了就行——要求这么低,本来灰心丧气不打算再教人读书的先生,最后还是打起精神来继续工作了。

看桑榆的神情,桑梓就知道,二娘这是又开始担心钱的事了。

阿爹阿娘都不是那么在意那些身外物的人,偏偏二娘越来越财迷,整日写写画画不知在记些什么。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翻开二娘写画的纸,才发觉这孩子竟然是在认认真真的记账。每一笔收支,都被她仔细地记录起来,直到这个时候桑梓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努力地想让这个家越过越好。

“束脩的事你别担心,阿姊每天多绣会儿,一个月就能多绣出一件绣品来,到时候不就能多一笔钱,交束脩总是够了的。”

桑榆眼眶红了红,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趴在桑梓腿上撒娇道:“阿姊该当心眼睛才是。”

穿越过来三年,桑榆自问对这个世界还陌生得很,离了南湾村,她就寸步难行,连东南西北都辨认不能。可不管是王婶一家,还是里正家,所有人的好她都记在心里。更有相依为命的阿姊,一直在身边,因为彼此依赖,所以才能撑着跌跌撞撞地走到现在。

姊妹俩正一坐一蹲在一块说着话,突然听见外头叫门声,桑榆连忙起来出去:“谁啊?”

谈六郎在竹篱笆外跳了跳,挥手答道:“二娘,是我!”

桑榆连忙开门,谈六郎进门,火急火燎地抓着她就要往外走。

雨还下的淅沥沥的,桑榆忙抬手遮住头,站定不肯走:“你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偏偏要拉我出去?”

谈六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眨眨眼:“带你去看热闹!你猜,谁回来了?”

她哪里知道谁回来了,没头没脑的,就是猜也猜不出来。

“那个肥婆娘回来了!”

“吓!苏大婶回来了?!”

“男人死了,她觉得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日子难过,就想求阿爹让他们回来住。”

一听说姓赵的死了,桑榆还有些难以相信。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听说哥哥送他们一家走之前,私下里给了她男人几百文钱。本来是盼着他们能在外头重新来过,好好过日子的,哪里想这钱被她男人自己藏起来了。半个月前,她男人出去喝酒,大概是喝多了就跟人在酒馆里打了一架……”

“打死了?”桑榆试探着问。

谈六郎摆手:“没死,他把人给打死了!”

桑榆倒吸了一口冷气。喝醉酒果然容易出事,竟然还把人给打死了……

“人给打死了之后,那家人就砸了他们家,拿刀架在他家大郎的脖子上,说什么都要偿命。可说是偿命,人都死了,还能怎样,肥婆娘就把身上的钱全赔完了,人家还觉得不满意,然后砍了大郎一个手指头!砍手指也就算了,几天前,她男人半夜喝酒,估计又是喝多了,一夜被没家,等到第二天傍晚,被人发现淹死在河里了,整个人都快泡发了!”

桑榆瞪大了眼。她就从前在香港黑帮电影里瞧见过砍人手指头的事。

热闹谁不愿意看,桑榆回头同桑梓交待了一声,披上蓑衣,关上门,这才跟着谈六郎往村口跑。

乡亲们都不愿让苏氏进村,于是因为下雨没出去干活的男人们这会儿全堵在村口,不肯给苏氏让开一条道。里正站在最前头,绷着脸,身边站了他的几个儿孙,谈家的几位长辈也都出来堵路,说什么都不答应苏氏回村。

“要死人了,你们欺负我是个寡妇!”

桑榆错过了开头,但是才刚挤进人群,就听到苏氏惯常的大嗓门和鬼哭狼嚎。

里正皱眉:“之前你们一家离开了南湾村,就已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有什么脸面回来?”

苏氏一听这话,立马怒火中烧,也不管这几天接连下雨地上湿哒哒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要死人了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啊!要不是你个老不死的叫人给他钱,他怎么会去喝酒,怎么会淹死啊!杀人凶手啊!是你们杀了当家的啊!”

苏氏才不管事情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她死了男人,成了寡妇,身上也没有钱了,住的地方嫌她们晦气又把她们赶了出来,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回南湾村,能被重新接纳最好,不行,那就讹点钱。

“闭嘴!”里正气急,恨不能马上给她几个大嘴巴,“你男人是什么德性你自己最清楚,现在出了事,只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杀人偿命呐!你们杀了我男人,他死不瞑目啊!”苏氏大哭,几个孩子站在一边也都眼眶红红的。

如果单看这几个孩子,谁都会心软,想伸手帮他们一把,但是一想到这几个孩子是赵家的种,万一越长大越像他们爹娘怎么办,这不是往自己家里招狼么。这么一想,原本还心软的男人女人们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一个个绷着脸,泰山一样站着,说什么都不让开。

苏氏在地上打过滚了,也嚎哭过了,见实在没人松口,只能自己退一步:“赔我们娘儿几个钱!要不是你们假好心,当家的就不会死!现在人没了,你们总得赔我点钱!”

里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谈文虎赶紧扶住他,狠狠瞪了眼苏氏。

“大婶说话好没道理,赵大叔是在外面出事的,你要怪就怪卖他酒的人,凭什么跑来南湾村闹事,真当大伙儿都是好欺负的不成!”

桑榆忍不住,从人群里挤出来。

苏氏一看到她,立马就上了火气。谈家人为了防止苏氏发难扑过来,稍稍往前两步护住桑榆。

“阿爹当初给赵叔钱,是为了让他去外头好好学门手艺养家糊口,大婶如果能多注意些,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现在反倒把这事怪罪到我们头上来,这话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谈文虎看了赵大郎一眼,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赵大郎右手还包扎着,估计还得养伤,“大婶如果有时间在这里撒泼讹钱,不如回去好好给大郎养伤。”

苏氏大喘气,作势就要往谈文虎身上扑。谈文虎长得结实,根本就不怕她,等她扑过来,一把抓着她的手往旁边用力一拉,苏氏来不及站稳脚步,直接就被拉得正面摔在地上。

苏氏仰头,一脸污泥,大嚎:“要杀人了!里正的孙子要杀人了!”

乡亲们纷纷皱眉,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了?”

第9章 卜玉郎(一)

南湾村,是四明县最偏远贫困的一个村庄,每次进城一来一回的差不多就要用掉大半天的时间,也因此很少有外客。村口那么多人围堵着原本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可正当大伙儿都在冷眼旁观苏氏的演戏的时候,清朗的男声突然远远响起。

原本低着头在看蹲在苏氏身边正狠狠瞪着自己的赵大郎,因为低着头,只听见清脆的马蹄生,由远及近,哒哒的落在人心上。她稍稍抬眼,就瞧见前头四蹄兜转,再往上看,可以看见皂色罗衣上暗纹团绣,马上男子嗓音清朗,因为近,听得桑榆心下一动,忍不住就抬头去看。

年轻的郎君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身着罗衣,头戴巾子,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看着堵在村口的人群,再看了看干嚎的妇人和小孩,微微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身后的仆从骑着马追上来,瞧见村口这架势,吓得差点跌下马背:“郎……郎君……这是怎么了?”

没人理还好,本来苏氏这会儿都要心灰带着孩子离开了,偏偏碰上这突然出现的主仆二人,立马又来了精神,连滚带爬地哭嚎着抱住年轻郎君的脚大叫救命。

里正瞧见外客,一时间头疼的厉害,乡亲们也顿时觉得苏氏这般模样丢尽了南湾村的脸面,纷纷出言解释,生怕弄脏了村子的名声。

郎君是个明白人,从七嘴八舌中,自己很快就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情节,一并讲给自己有些晕头转向的仆从听:大抵是这个妇人原先有个丈夫,好吃懒做,夫妻俩在村子里做了不占理的事,怕再惹出什么麻烦,大姓们就商量着把这家人赶出去了,结果才出去两个多月,妇人成了寡妇,把出事的缘由都怪罪到村子的头上,现在是来胡搅蛮缠讹钱的。

仆从佩服地看着自家郎君,然后就看到郎君翻身下马,站在撒泼的妇人面前,轻飘飘说了一句:“这位大婶,我与四明县县尉及主簿皆相识,若您真有什么委屈,不妨随我进城,在公堂上辩一辩。”郎君似乎没瞧见苏氏的脸色变了几变,依旧续道,“若是这满村刁民欺负了你,自有县尉与主簿为您伸张正义。”

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理的事,要苏氏上公堂,简直就是自打脸。见事情没回转的余地,她咬咬牙,翻身爬起来,一手拉过一个小孩,带着一串萝卜头跑了。

闹事的人一走,本来该散开的人群,因为有陌生的来客,仍旧挤在一处。桑榆看这小郎君觉得有趣,也留在原地看他,正巧对上那人看过来的视线,对方眨眨眼,笑眯眯地摇了摇手里的装逼扇。

“这位小郎君贵姓?”

“虞。”

“虞?”里正有些发懵,这个姓氏四明县内着实少见,再看小郎君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看着似乎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不知小郎君来此是……”

“我是来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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