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嫡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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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待到了沧州时,孩子……孩子便……没保住。”
说到这里,赵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苏芷晴怔了怔,想到那样动荡的时候,这般情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那般情况,也不怪你,好好保养身子,总会有的。”苏芷晴只能这样安慰道。
赵颖却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眼圈鼻头红了一片,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你不知道。沧州缺粮少药,地方又冷,东西都是紧着前线的,便是苏家在那时过的也是惨淡。我便在那时候落了病根儿,底下一直见血。回了京城,朔南寻了个名医来看,说……说我再不好好调理,只怕……就……”
赵颖没说完,苏芷晴也懂得这意思了。
赵颖与苏朔南的婚姻,本就是赵颖“占了便宜”,纵然当年苏朔南并不怪她,但眼下在京城,苏朔南逐渐活跃在京城权贵的交际圈里,一个乡野教书匠出身的夫人,可谓当真是一块绊脚石,如今赵颖又生不出孩子来。
“那大哥他怎么说?”苏芷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换个方式来问。
“朔南只安慰说我们都还年轻,可以等两年。”赵颖小声道,随即迟疑了片刻才道,“大夫言说我这身子得好好静养,我们已经两个月没同过房了。”
“……”
苏朔南虽说表面上文质彬彬的,但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这阵子大概是憋得够呛,难怪天天往书院跑,不愿意回家。
对于这件事,苏芷晴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她深知,按着这个时代大家族的习惯,这种情况下,是该给苏朔南纳妾的。只她是要求叶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黄氏和苏之合也是这么过来的。赵颖却非强势之人,母家又不强势,只怕没有说这话的底气。
“芷晴,我贪心了。我也想像大房那样,我不想朔南有别的女人。”赵颖一边哭一边说道,“前些日子,我听人说,他竟经常出没那些个青楼楚馆,又听闻不少女子钦羡他的才学人品,想嫁他为妾。昨儿更有媒婆上门,说是徐家想把一个庶女嫁给他做贵妾,还陪嫁了不少家当,朔南虽是没说什么,但……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想的。”
“徐家?哪个徐家?”苏芷晴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可是镇国公的亲家,徐闻将军之后?”
苏芷晴自回了京城,对这些个京城里盘根错节的权贵关系,勉强记住了。然而徐家没落多年,她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到的。
大夏开国时,功劳最显著的,自然是叶林两家,只二三流的将领文官们,却更是不少,徐家便是其中一支,只这一支子并不争气,只靠着先辈们的荫庇,后人里并无英才,是以逐渐没落下来,如今不过是沾了贵族的一个边儿罢了。
但是沾了一个边儿,便比不沾的好。
若苏朔南尚未婚娶,乃是娶妻,那京中如今强势的二三流权贵的嫡女都可为人选。但若是纳妾,以苏家眼下的地位和苏朔南庶子的出身,能有愿意的人家便已是很好了。
这样的事,赵颖委实没有立场拒绝。
这样的时代,女人当真是可悲啊。
苏芷晴不禁感叹道。
赵颖见苏芷晴神色变换,却不说话,心下也是绝望了,见四下无人,伺候的奴婢早就被遣下去,便自座位上站起来,噗通跪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何意?”苏芷晴吓了一跳,急忙去扶她。
“芷晴,我知道你和朔南关系好,当年在锦州时,你帮了我一回,如今再帮我一回可好?求求你劝劝朔南,叫他不要答应这门亲事。”赵颖说什么也不肯起,急急地说道。
“这……这种事……我哪有什么立场来说。”苏芷晴愣住了,许久才尴尬地说道。
“你……你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起来了……”赵颖见苏芷晴不答应,继续逼道。
委实叫人又气又恨,进退两难。
苏芷晴不禁有些无奈,赵颖这是中了哪门子邪,这架势,倒和苏朔南的生母林姨娘有点像了。竟是些火上浇油的主意啊。
这档口,两个人正是僵持,大门却哗啦一声开了,苏朔南阴晴不定的站在外头,那脸色如寒霜一般。
“芷晴是有身子的人了,你这般莽莽撞撞,想做什么?”
赵颖见了苏朔南,脸色苍白,立时从地上爬起来,瘫坐在椅子上,全身都软了似的。瞧见这里风雨欲来的样子,苏芷晴急忙告辞。苏朔南自不会拦她,还道了歉,只道,“你嫂子唐突了,莫要介意。”
苏芷晴连连摆手,转身走了。
这等浑水,她是绝不会淌了的。
房间里,静谧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定能听了响儿。
赵颖面色苍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许久才突然呜咽着道,“这家里,人人都把芷晴和如絮当金贵的,我却只能是个被任意糟践的。这就是命啊!”
“如絮当年陷害过你便罢了。芷晴对你如何?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苏朔南狠狠说道,随手用茶水将一旁香炉里的香浇灭了,转过头来,脸色已是狰狞,“她是何等通透之人,若非不疑你,她会发现不了,你在偷偷燃麝香?”
“她是七巧玲珑心,她是聪明绝顶,她教你去逛窑子,嫖戏子你当我不知道!她自己过得好,是不是就非得叫我过得不好,才更显得出来。你老实说,徐家的事也是她帮你搭桥牵线……”
苏朔南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赵颖脸上,“你这是疯了不成!那些事与芷晴何干?”
这一巴掌是没留力气的,赵颖的脸立时肿的老高,“你还想瞒我!你原本素来是不逛那些的!为何那日她在院子里与你说了什么,你便开始整天往那里跑?姑奶奶可不就是这么被逼走的吗?她是不是连我也想逼走,这苏家便也是她说了算了!”
第85章 徐家美妾足风流
苏芷晴自是不晓得赵颖心头的怨愤;回了叶家身子便觉得不大爽利;她只当是因了近日忧心过重;是以吃了服安胎药;便早早歇下了。
正睡得朦胧时,她便感到有人轻手轻脚的摸上了床。苏芷晴近日浅眠;很快就睁开了眼。叶昭有些尴尬地看着苏芷晴;看她星子般清亮的眸子;不知怎地;心头便是一颤。
“本以为你睡熟了才进来的;怎想还是把你吵醒了。”叶昭脱了衣服;慢吞吞上了床;伸手将苏芷晴揽进怀里。
他手脚欣长;把苏芷晴包过来;轻巧的很,只这一回,却比平素里更小心的多。叶昭摸索着把手伸进被子里,慢慢抚摸苏芷晴平坦的小腹,目光温柔到了极点。
“听说你今天不太舒服。”叶昭轻声问道。
苏芷晴靠在叶昭的怀里,神色变幻莫测,“没什么,大概是有些累了。”
女子淡然的声调叫叶昭有些心疼,又有些难过,只轻声道,“莫要多想,你夫君可是当世的英豪,总能有两全的办法的。”
两全的法子?
说的倒是轻巧。
苏芷晴不禁在心头苦笑,嘴上却并不驳他,只道,“嗯,再不多想了。”
叶昭知她是敷衍,却不愿逼她太紧,只轻巧叹了口气,“你容我好好计划一番,总归是有法子的。”
夫妻二人勉强算是和好了些。
过了几日,恰逢休沐,苏之合听闻女儿要见他,便叫人传了话去。苏芷晴却因身子不爽利,不敢再轻举妄动。此事便是耽搁下来。苏芷晴亦是想了想,终究是又把劝说苏之合的事放了下来。
父亲的性子,做女儿的知道的清楚,这般开口,只怕苏之合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的。苏芷晴由此陷入两难,整日里都是心事重重。
如此耽搁了三个月,秋闱放了榜,苏朔南高中探花,一时之间京城为之轰动。彼时苏芷晴已然显了怀,四五个月的光景,微微有些浑圆,因了不方便,便只备了贺礼给他,并不曾亲至。苏家出了个一品的将军,又有了个当世的探花郎,一时之间,巴结的,奉承的,有心结交的此起彼伏。一个苏之合,一个苏朔南,再加上汇聚天下财富的苏之劲,苏家至少五十年的好光景,眼瞅着便要开始了。
探花及第的同时,苏朔南将娶徐家庶女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来。一时之间,这段微妙的姻缘在京城一时成了热议。徐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苏朔南是炙手可热的启明星,不知多少人背后里曾暗暗感叹苏朔南若非成亲太早,沾上这个光的,可就不是徐家这样的没落之家了。
苏朔南纳妾的那一日,虽算不上十里红妆,苏家却也是大办了的。京中达官显贵,个个都来祝贺。这宴因何而请不过小事,借机拉拢关系才是大事。而与此同时,赵颖当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了,当真是在屋里发了疯。
“我才是朔南的妻子!我才是朔南的妻子!他们怎可这般对我!怎可这般对我!”赵颖哭的难堪,甚至不再是那般细声细气的呜咽,反而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一般,混在宾客们的笑闹声,根本显不出来。
丫鬟们瑟缩地躲在角落里,看着女主人歇斯底里地发着疯。赵颖素来软弱好欺,如今却是被逼到了极致,只余下疯狂了。闹够了,没了力气,她脚下一软,缩在桌子底下,双手抱着膝盖,轻声抽噎,“不能这样下去……我得想点办法……想点办法……”
赵颖低沉的呢喃,带着一丝阴毒的味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徐家美妾足风流,钦羡苏郎不应羞,待到杏花吹满头,妾拟将身嫁,一生休……”亦不知是何时传出的歌谣,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苏芷晴头一回听见,还是有一回在家中呆的有些烦了,与好友刘蓉在茶楼里听到的。
刘蓉与她年纪相仿,亲事却比同龄人定的晚些,好在近日也是尘埃落定了,若非苏芷晴相邀,也是避嫌,少有出门的时候。
“这歌儿传唱多久了?”苏芷晴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到底是编排苏朔南的风流韵事,纵然歌词里并无贬义,但在这样的时候,却也叫人觉得露骨了些。
刘蓉听苏芷晴提起这个,不禁有些迟疑,“前些日子,我听街口的小孩儿传唱过。”
“这些可未必是好事呢。”苏芷晴懊恼地说道,“于大哥的名声有损。他是读书人,定是最忌讳这些的,不知是谁在背后作梗。”
“这些还真是看不出来的。京城里这样的门道多了去了,尤其是市井小调,来源太广也太杂,想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刘蓉耸了耸肩。
“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苏芷晴不禁哀叹了一声。
若是平时便也罢了,眼下她正有身孕,不好随意走动,诸多事可就不便起来。市井流传,说苏朔南纳的贵妾容貌艳丽非常,也极受宠爱,这才不过月余,已然有宠妾灭妻的味道。她素来知道苏朔南性子沉稳,想是不会做出这种因情乱了礼法的事,可若这是有预谋而传出来的流言可就不好了。再想到上回见赵颖时,她对纳妾之事那般抵触,苏芷晴实在是担心的很。
“你啊也别担心太多,先管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好。深宅大院的,多少女子就因为生产,死的不明不白的。你们苏家聪明人多着哩,哪用得着你费这些心思。”刘蓉见苏芷晴心事重重,便出言安慰道。苏芷晴听她这般说,也只能宽慰的笑了笑,又岔开了话题,聊些旁的。
因了如今体力不济,苏芷晴与刘蓉聊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觉得乏了,二人道了别,苏芷晴便回了家。
今日并非休沐,然则叶昭却早早在家等她。
苏芷晴颇有些意外地看他。
“皇上已经下旨,秋闱事毕,该是兴兵的时候了。此番他有心防我,把叶楚和望北都扣在京中,挂帅的虽说是我,手下的兵却是新的很,大多是打散了重编的降将。”叶昭眉头紧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粮草是苏朔南来督办,他还驳了我给沈三娘要的皇商名号。说沈三娘之前并未出力太多,是以这一回叫他赞助点粮草。苏朔南是读书的好料子,若说督办粮草,却未必是好。这一回出征,我后面的顾忌良多。胜也不是,败也不是……”
苏芷晴听叶昭连番说丧气话,委实有些担忧,问道,“你说这些又是何意?”
“我想这样安排……”叶昭迟疑片刻,才道,“我想安排叶楚和望北带着你秘密离开京城,若我能顺利凯旋,便自南方直接杀回京城,若是不能,便带人望北去,以锦州为据,再徐徐图之。”
“那不可能!”苏芷晴径直否掉,“苏家上上下下也加上仆从也有六七十口人,这些人你难道要弃之不顾了吗?若是秦怀瑾发了疯,把他们绑在城楼上,你若攻城,便要斩杀他们,难不成你要我亲眼看着他们去死吗?”
“芷晴,此事你不要往最坏的事情上打算。”叶昭忙道。
“怎可不从最坏的地方打算?”苏芷晴瞪着眼睛看叶昭,“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将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提前安排好,只我的亲人你不心疼,我却是心疼的。独活的事,我做不出来。”
叶昭自小无娘亲疼爱,父亲与继母更待他不好,他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