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邪皇:万岁万万睡-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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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机未到,撒莫还没下落,等把他抓回,日后我会给沙哈威一个交待。”
“好。我等。今天你先陪我练练手吧。”薇安语声未落,空闲的手紧握成拳,带着冷风,迅疾地袭向他面门。
烨斯汀偏头侧身躲过。
薇安利用这间隙,握着银鞭的手挣脱出去,丝毫不给他缓冲的余地,银鞭挥舞了起来。
尼克苦思冥想:有没有被心爱的女人这样突袭的帝王?答案是没有。他笑起来,很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此刻烨斯汀所在的位置,离兵器架很近,他完全有时间去挑选一件兵器接招。但是他没有,也无意解下腰间佩剑,只是闪转身形应对。颀长身形随着银光起落翻转,画面亦是动人而扣人心弦。
尼克暗中挑一挑大拇指。这何尝不是烨斯汀的精明之处,这个人对薇安的了解,并不比他少一分一毫。薇安那个小东西,现在很多时候是越来越冷漠兼冷血,可是面对至亲至近的人,是怎么样也不能狠下心来,骨子里也没有趁机占便宜的意识。如果烨斯汀用兵器,不论选择哪一种,都会因为银鞭这种少见而难缠的物件儿放不开手脚;可如果不用,便只需躲闪,输了不输脸面,赢了也是赢在心术。
一如尼克的推断,薇安真的被这种局面难住了,生气之下责问:“你脑子是有毛病?干嘛不用兵器?”
“不就是想找个出气筒么?我心甘情愿,你把我打成残废也是我咎由自取,行不行?”烨斯汀躲闪之余回道,语声竟是从容悠闲。
“行你个大头鬼!”薇安更生气了,深觉这样的较量着实无聊,出手便慢了几分,有意停手。
烨斯汀却趁她一个晃神到了她身手,双臂环住她上肢,猛力夺下银鞭。
薇安要被气死了,低声斥道:“你个小地痞小流氓,有你这么耍赖的么?”
烨斯汀不应声,干脆利落地用银鞭绑住她身形,随即转到她面前,把人扛起来就走。
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再没见过比他更无聊更无赖的人了!
“把我放下!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吗?”薇安语声虽低,却充斥着羞恼,双腿不甘地挣扎着。
“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从头到尾谈谈整件事,更有必要跟你郑重地认错。”烨斯汀转手把她身形抱在怀里,俯首在她耳边加一句,“等一等你再惩罚我,好么?”
“不好!”薇安一双眸子要冒火了——他来这么一出,日后她还怎么面对那些手下?
烨斯汀语声愈发低柔,融入了些微笑意,“你跟我面对分歧,肯定不能在外面——回房解决。”
☆、第131章 她的改变
众目睽睽之下,薇安被烨斯汀抱回前殿,进入书房。
被安置在书案前的座椅上,薇安目光凶狠地瞪了他一会儿,安静下来。
烨斯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侧,手抚上她脸颊,“任你打骂,别忍着了。”
薇安苦笑。尼克也好,烨斯汀也好,都想多想错了。
如果非要强加给他一些错误,那么在之前,她已经问过了,他也已承认了。
他只是个人而已,怎么能时时处处洞悉一切。
况且,萨伊琳与纳奚的事,换了谁又能怀疑其中有假?那时她与他正在征途中,获悉后也不曾有过丝毫怀疑,甚而曾下过决心要杀掉杰理,甚而曾对慕西里失望。
至于后来慕西里信件作假的事,烨斯汀那时更是千头万绪,心内焦虑不会比她少一分。况且小镇灾难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发生之后,她走了,烨斯汀已无心再追究。
若说不满、生气,更多的是针对于自己,或者,是针对这苍茫大漠。
身边的人都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性,不知道什么事就会引得他们陷入执拗。
只有一个慕西里是善良的,因为那份善良仁义而与大漠格格不入,显得优柔寡断。最终,得到的回馈是那样残酷。
也许——薇安想,以前的她在某些方面来讲,与慕西里是有着相同之处的,他们都没有真正认识到大漠的本质是残酷。
薇安握住烨斯汀的手,起身坐到他膝上,环住他,下巴抵着他肩头。
幸好还有他,幸好他始终不肯丢下她。
否则大漠的生涯该是如何寂寞荒凉。
烨斯汀轻拍她背部,无言安抚。
“烨斯汀,答应我,让我跟你一起抓获撒莫,亲手杀掉他。”第一次,薇安提及撒莫名字的时候,带着凛冽的恨意,“他欠下的债,一定要用他的命偿还。”
不说旁人,单说撒莫施加在慕西里身上的磨难,给烨斯汀制造的无尽苦痛,便该以命偿还。
“我答应。这何尝不是我要做的。撒莫的错、我的过失,总需要一个了结。”
薇安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凝住他,“也别放弃寻找慕西里,好么?”
“好。”
他们都没谈及要寻找撒莫,是料定撒莫来日会现身,以敌对的立场。
之后,两人谈及烨斯汀去找她的初衷——如何处置纳奚。
薇安如实道:“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你看着办吧。在我看来,她也是魅狄注定的磨难,就像我是你的磨难。魅狄不值得待她如此,就像很多人认为你不值得待我如此。”
“这是怎么了?”烨斯汀看出她对人世的心灰意冷,抱紧了她,“你明知道我最反感这类话,为什么还要贬低自己?”
薇安无声地笑了笑,“那我收回。”
烨斯汀沉吟片刻,“纳奚的事先放一放,关她一段时间再说。”
“嗯,听你的。”薇安站起身来,“我要回训练场,你也去忙吧。”
“真的没事?”
“真没事。”
“那行,去吧。”虽是这么说,烨斯汀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尽是担忧。
她的背影都透着寂冷肃杀,方方面面的失望、恨意没有击垮她,却让她在无形中有了改变。
变得不容人靠近,变得彻骨的冷漠。
这样的改变,是离他更近,却离人世更远。
明知道这样的变化算不得坏事,却还是担心。担心她就此失去欢颜。
担心他就此失去那个快乐的笑得像个懵懂无辜的孩子一样的薇安。
——
烨斯汀的直觉一点都没错。
薇安在长久的不肯面对、在直面全部真相之后,开始分外清醒地承受着往日是非带来的折磨。
弑心的折磨。
经常陷入无法言喻的深重寂寞。
像是一道谜题,最终的答案是要推翻解谜过程中所有心得。
除了烨斯汀,她最在意的两个昔日美少年,终究是让她疼到了骨子里。
一个付出太多之后不知所踪,再多亏欠也无从让他明白。
一个作恶多端之后不觉有错,再多恨意也无从发泄。
该始终信任的,她一度怀疑、不能坚信。
该及时质疑否定人品的,她一度左右摇摆不愿直面事实。
如果调换下立场,兴许会皆大欢喜,可她没有。
到最后才明白,有些友情也是双刃。
一步之错,便是满盘皆输。最残酷在于,没有赢家。
她不敢再对任何人付出关心接受任何人的善意了。
她需要一个前提,才能去与谁来往——
她去找到普利莫,直言心绪:“除了尼克,帮我调查我身边每一个人。疑点多的不需要怎样,让我离那个人远一些就好。”
普利莫正色点头,“属下尽快,多说一个月便有答复。”
两个人说这些的时候,尼克就在不远处,听闻后讶然看向薇安,到她身边叹息道:“你终于也变得多疑了。”
“我只是害怕再像以前一样白忙一场。”薇安神色平静,“不必要的人或事,我不会再浪费时间与精力。”
“也对。”尼克明白,换了谁如她这样走过一段崎岖路,也不能再有没来由的善念。
“是你告诉我:人活到一定阶段,人际关系是一个逐步剔除的过程,而不是再去浮躁地制造一个喧嚣热闹的假象。”
尼克失笑,“薇安,那是我在上辈子活到三十岁的时候才有的心得。按年头算,你才活了十九年而已。”之后又是释然点头,“生活在这种时代,三几年的生活已经抵过盛世的十年八年。”
薇安略带迟疑地看住他:“如果布伦达——”
“随便你。”尼克拍拍她肩头,“我得到或失去的初衷,都是在不伤害你不让你困扰的前提下。谁如果伤害过你,就是我的仇人。”
“连爱都能放弃?”
“我心里最重的是亲情。”
薇安不知不觉开始较真了:“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尼克看住他眼里的小傻瓜,“亲情是血缘就能判定的?”
薇安想了片刻,目光变得柔和几分,“不是。”
“从你三两岁的时候,我一年里就要见到你三两次。你始终是我眼里最美的小天使。”尼克难得有了长者的样子,眼神温柔和善,“你把我的人生改变了很多。再重来多少次,我还是愿意把你带在身边照顾。同样的,不管怎样,我最在意的是你的悲喜。你是我的责任——这样说可能让你觉得可笑,却是不容置疑的。”
“我得承认,感动了。”薇安不自觉地现出一抹微笑,“以后尽量对你好一些。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等你兑现。”
在薇安除了尼克、烨斯汀开始质疑一切的时候,布伦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虽然很多事薇安都不曾认真追究巴克的过错,但是巴克一定有所介入已成事实。而作为巴克现在唯一的亲人,布伦达知道,自己就算是在这几年除了陷在不甘之中全无作为,还是难以洗清嫌疑。
黄昏时在训练场和尼克一起吃饭的时候,布伦达对尼克笑道:“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不要被我连累得惹薇安不高兴。”
“两码事。”尼克不经意地笑了笑,“薇安还没有让我远离你。”
布伦达听出话中深意,多看了他两眼,“你好像能为薇安放下很多东西,例如自由自在的生活,例如来往的人。”
“对。”尼克没有遮遮掩掩的习惯,实话实说,“薇安是我最在意的孩子。你不会理解,一个杀手在黑暗之中,被一个小女孩陪伴、改变的那种经历和心情。”
“就像是薇安把你从魔鬼变成了天使?”
“对于薇安来说,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费尽心思地讨好她,为的只是她特别特别吝啬地笑一下。”
尼克可怜巴巴地语气惹得布伦达笑起来,“那其实是你改变她啊。”
“这怎么说呢?”尼克想了片刻才解释道,“人开始付出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得到一些东西了。我照顾薇安的时候,她也开始在陪伴并且影响我了。她特别生气或是微笑一下的时候,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让一个麻木不仁的小家伙有情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成年人对孩子的感情是没办法解释的,我就是跟她有缘,就是喜欢那个冷血的小家伙,没道理可讲。她也带给我很多惊喜,值得我去做任何能让她开心的事。”
布伦达先是眼神一黯,随即目露欣赏,“像你这样的人可是不多。”
尼克毫不客气地收下这份赞赏,“那当然。”
布伦达便又忍不住打趣他:“可是你真的是薇安的养父?看你身手还不如她呢。像箭法,还有今天的比试,你都不如她。”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她不是那么出色那么聪明,我怎么肯对她这么好?”尼克振振有词地为自己开解,“为人长辈的,当然要把下一代人培养得比自己更出色,那才是真正的负责任。”
布伦达了然一笑,“明白,你了不起,可以了吧?”
——
第二天,薇安抽时间去了软禁巴克之处。
巴克坐在台阶上,懒洋洋的,正在看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循着出现在视线内的马靴往上看,对薇安报以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薇安语调沉缓:“有些事情,你功不可没,当然该过来看看你。”
巴克还算敏感,看得出薇安的变化。他眼里的女孩,周身寒意,完全变成了烨斯汀的同类。这不由让他开始担心布伦达——如果薇安已经开始漠视任何人,那么会不会因为他的缘故迁怒布伦达?
“不明白的事情就问吧,我会告诉你的。”他说道。
薇安先言简意赅地说了萨伊琳的事情,随即问道:“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巴克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提醒过她,想拉近她和陛下的距离,唯有激发出陛下对她的一丝同情怜悯。没想到,她完全理解了这句话,只是做法太不可理喻了。”
“那么,妮卡的事情呢?”
巴克也无意隐瞒,“妮卡私自出城的时候,虽然带着面纱,可我还是认出了她。我对讨厌的人的眼睛总是记得特别清楚,是觉得她走了最好,就让人放行了。后来陛下在盛怒下将之处死的时候,我也看出了那个人就是妮卡,所以才出言劝阻。但是陛下怎么会听,他从来不会宽恕任何一个影响泄露军情的人,就算是明知道那个人是妮卡,也不会姑息。说到底,妮卡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