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邪皇:万岁万万睡-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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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动作,那儿重重一下吞咽。
他这样被抓牢,念头变成了一闪而逝,无声地笑了笑,引领着她一路冲上云霄。
热浪平息时,烨斯汀把薇安拥到怀里,手势温柔滑过那一把变得温凉正在恢复如常的娇躯。
爱不释手都不足以诠释他的迷恋。
宛若一对儿亲密的鸽子,辗转亲吻。
“一起睡。”他让薇安枕着她手臂。
“嗯。”
薇安的手出于往昔习惯,探向他腰背,中途却是一滞。
烨斯汀有点气,还带着点笑意,出手把她手按在腰际。
烨斯汀与薇安都是一样,第一次得以安眠。
他醒来时,薇安还在梦中。
长睫低垂,眉目平宁。
他这边微有动静,她便是轻轻蹙眉。随即总算是没有醒来,而是翻身趴在床上。
烨斯汀不由微微蹙眉,这叫什么习惯?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成的。
之后却没惊动她,把被子给她盖好,下地登上长裤,取出记载着她点滴心绪的纸张,倚着床头,迟疑半晌才凝眸细看。
在这之前,他不敢看。
害怕看到纸上是满满的浓烈的恨,怕她执着于那场误会,不肯冷静。
可总是要面对,总要知道,她在这么漫长的一场别离之中,是如何度过的。
纸张已经散乱无序,他选出几张用图阿雷格文字书写的,依照字迹新旧排出次序,敛目相看:
烨斯汀,我离开了你。
今天是第十七天,身体在慢慢恢复,正跟着养父迁往别处。
养父的同伴跟着他唤我乔。
我不再是薇安,我讨厌做薇安。
走这一路,都在回忆关于你的一切。
我不寂寞,只是难过。
整天都不说话。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会哭。
你说过,我哭的样子很丑,你不喜欢。
即便离开了你,我还是要漂亮的活。
想要忘记你。
——
烨斯汀,我现在在一个气候不同于郦城一带的地方。
养父带着那伙人抢劫、寻找金矿、打猎。别的我不想参与,或许是因为,那是你不喜欢的事情,打猎我是主力。
经常想起第一次跟你去打猎,想起那晚你的笑容。
知道吗?那是我眼中大漠最美的风景。也许这样说会让你想起慕西里的话,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慕西里已经死了,你,我已经离开了。
今天是离开你的第三十七天。
没事,只是想你了。
——
今天重读《呼啸山庄》,又看到了那段话:
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这个世界无论怎么样,对我都是有意义的;但是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这个世界多美好,他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片荒漠,而我就象一个孤魂野鬼。
彼时不曾失去你,不知深爱你,不解其意。
记得读给你听的那天,你说喜欢这段话,半开玩笑地说,这是你的心情。
所以如今我不想承认,这诉说的亦是我的心情。因为,我曾想过杀掉你。
是你让我爱上了大漠一切,也是你让我开始惧怕厌恶大漠的一切。
告诉我,该不该恨?该不该遗忘?
每当用图阿雷格文字记录心情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念你教我这种文字的每个时刻。
也许那些时刻之中,我还未爱。但我确信无疑,那时我已信任并且依赖你。
可是我想,我总会有忘记你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我用你熟知的文字写下我的心情的时候,不会再心碎欲死。
离开你的第七十七天,烨斯汀,我想忘记你。
可不可以,让我纯粹的恨你。
恨比爱更容易。
——
今天养父出行回来,照着盒子给我买了擦脸油回来。他说特别昂贵,而我才知道。
是,我早该在进入郦城那一天就发现你的身份。
种种细节,在今天回想起来,足以证明你起码在郦城有着尊贵的身份。
如果在那时就知道你是图阿雷格人的贵族,是覆灭的沙漠帝国的王子,我想,我一定会远离你。
我一直不喜有距离有压力的东西,你知道的。
灰姑娘与王子从来不是我的梦想,你也知道的。
可是我那时太傻,没有发觉。
可惜我在发觉时,已经深爱。
告诉我,曾与你并肩作战,不是助纣为虐。
——
烨斯汀,今天去打猎,受伤了,险些成为野兽的猎物。
原因很可笑,围捕野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缠在树上的大蟒蛇。
那一瞬间,想到的是你为了救我负伤的事情。
又想起了把我看得比他性命更重要的少年。
什么事都会想到你,这可怎么办?
有时真想出去找你,可我害怕,怕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而我已憔悴失色,不会再被你喜欢。
可就算你还喜欢,也不能的。怎么能在那么多人死亡的阴影下继续和你在一起?
不论如何,就算错综复杂之下,那一夜大火不该只责怪你一个人,可是——
在貘族人灭族之后的所有征战,都是因图阿雷格而起。
而你是图阿雷格的灵魂。
也许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无数场杀戮因你或是因我而起。
也许我最终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
烨斯汀,已经分别两年了。
可我还是在想念。
我恨我想你。
我恨我这么没出息,甚至还是不敢听外面任何传闻,怕你的名字落入我耳中。
昨天整天都在喝酒,对自己忍无可忍。
每想你一次,就用匕首在手臂上划一刀。
今天看着手臂上布满的伤疤,才知道自己多可笑。
你一直说我是个小傻瓜,到今天,我不得不承认。
这样下去,把自己弄得遍体伤痕也没用。
忘了我自己,大概也忘不了你。
那就这样吧。
你,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我爱你,我也认了。
如何也不能不爱,活得像个孤魂野鬼的时候,也不能不爱。
唯一遗憾的是,从没亲口对你说出那一句:我爱你。
……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烨斯汀无法看清接下来的文字。
他起身下地,疾步走到外间酒架前,想倒杯酒缓解情绪。
手却在中途僵滞,扶在酒架上。
另一手用力捏紧纸张。
原以为的通篇的恨,不是这样。
在看到那句我爱你的时候,所有情绪坍塌。
最绝望最伤心的时候,他也无泪。
一个爱字,却让他压抑在心底所有的情绪翻涌,再不能控制。
无法想象,他的女孩在这三年来是怎么过的,是怎样在一次次地挣扎、一场场的想念之中走过来的。
某种角度上,他必须承认她几句话:
在貘族人灭族之后的所有征战,都是因图阿雷格而起。
而你是图阿雷格的灵魂。
也许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无数场杀戮因你或是因我而起。
让她无能为力,让她无法释怀的,是这些不容辩驳的事情。
他起身下地时使得床微微震颤,薇安醒来。
觉得口渴。
随手披上衣服,走到妆台前,拿起昨日他曾递给她的那杯水,喝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视线游转,没看到水壶,到外间去寻。
看到他赤着上身、赤着双脚扶着酒架的身形,不由担心,“烨斯汀?”
走到他近前的时候,才看到他拿在手里的纸张。
转到他身侧的时候,看到晶莹的泪穿过空气微尘,掉落在地。
薇安身形猛地一震。
这铁骨铮铮的男人,落泪了?
有些男人的一滴泪,比女人的失声痛哭更让人心碎。
烨斯汀就是这种人。
看不得他那样失神悲伤的神色,看不得,他的泪。
看不得的结果,是她的泪随之猝不及防地掉落。
她想,一定是她写下的哪段话惹得他伤心入骨,否则,他怎么会到伤心至落泪的地步?
这一刻,她忘却了所有长久萦绕于心头的阴影,眼里只有他。
她无助地走到他面前,抬手碰触他眼角,试图安抚他情绪。
可是明明,她比他哭得更厉害,片刻间,已满脸是泪。
她无声抽泣着,望着他的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自责,充斥着心疼与伤心。
烨斯汀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泪水一滴滴落入她头顶,没入发间。
阔别三年后,他们相拥,任由泪水无声泛滥,宣泄着无从道出的万般酸楚。
末了,烨斯汀抬手拭去薇安脸上的泪痕,敛去悲色,微笑打趣:“这种丢脸的事也要凑热闹?”
薇安被说得很不自在。
可不就是,他的泪自然是有他理由,可她是为什么哭?
说到底,只是看不得,心疼而已。
可是……他是不该由她来心疼的。
她甚至是应该恨他的。
做什么陪着他掉眼泪?
“三年了,苦了我的薇安。”烨斯汀捧住她的脸,“我们合力查清当年事,给彼此一个交待,好么?”
薇安只是不解:“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从未着手调查?为什么?”
“因为太忙。”烨斯汀怅然地笑,“初时忙着找你,后来忙着打仗,空闲的一点的时间还是在找你、想你,没精力顾及别的。”
甚至是带着自嘲的语调,却让她听着分外心酸,又是泪盈于睫。
“不许哭了,再哭就不用见你养父了。”烨斯汀一本正经地吓唬她。
薇安情绪这才得到缓解,慌忙去找衣服。
让她自己选衣服,自然还是简单的白衣黑裤长靴。
习惯性地要把长发编起来的时候,烨斯汀阻止了她,“就这样,好看。”
薇安也没坚持,从来时穿的长裤裤袋里摸出一根柔韧的银链。
烨斯汀微微挑眉。现在她还是惯于在身上带一堆小东西,用于应付各种突发情形。把银链拿到手里,看到链子做工精细,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纤巧,柔韧,链子末端两指长的一段,有着细如针尖的银芒。而银链两端各有一个活扣,可以首尾相连。
交还给她,他问:“要不要先吃饭?”
“回来再吃吧。”
“我等你。”烨斯汀出去吩咐暗卫把尼克带来。
薇安把银链缠在手上,尾端随意垂下,缓步走出大殿,等着尼克被带来。她要和尼克说点私密的话,不方便在室内。
尼克昨夜被安排在了王宫后面,吃穿都很好,结结实实地享了一把福。
从后方转入大殿前的四方院落,恰好看到薇安缓步走下长阶。
一头浓密的长发随意散在背后,往日编起来留下的弧度消失,蓬松顺直。
容颜还是冷冰冰的,还是不见笑颜,可那双眼睛却无形中灵动几分。
爱真是双刃,能让人心死,也能让心复活。
尼克笑着走过去。
薇安手上银链扬起。
尼克慌忙退到一旁,“就知道你见我会动粗,可这东西不行!你把我毁容了怎么办?再说了,你还没听我解释呢!”
“说!”薇安没好气地命令道。
“问题总得解决,对不对?”尼克坦然对上薇安冰冷视线,“你不知道,也拒绝听到他的消息,可这并不能代表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一直都知道他从未放弃找你,觉得你不应该躲在那儿,该走出来面对。”
薇安不置可否,问道:“你是在意识到我们被人跟踪后,将计就计把我迷昏了是么?”
尼克点头,“不然你肯定会跑掉,我觉得没必要。”之后意味深长地加一句,“薇安,你这段感情是命里注定的,逃避不是办法。”
薇安沉吟片刻,偏一偏头,引着尼克到了空旷无人的一处,看看四下,见无人靠近,才低声用英文道:“你把我送到这儿,我暂且认为你是好意,可你不能不管我。那个……我们出来前的那天,你给了村里一个女人一包药粉,你还记得吧?”
尼克目光微闪,点头,“记得,还记得那是避孕的药——那是我给村里偷情的一对儿男女准备的。”之后自然知道薇安为何提及此事,笑了笑,“你现在体质太差,又是长途跋涉过来的,当下不可能怀孕,放心——我多少懂点儿医术,这个还是知道的。再说我就是要给你弄,也要过几天,跟这里的人混熟再说。”
薇安不得不认可他的话,随即好奇一点,“你跟普利莫是怎么沟通的?”
“当然得需要翻译了。”尼克笑道,“我几个伙伴都得帮忙来回翻译。”
“我要是一直留在这儿——”
“我会学他们的话的。”
“明白就好,省得你大事小事被人算计。”薇安又打量他几眼,见他神清气爽的,一点被为难的样子都没有,也就放下心来,转身挥手,“回去吧。”
回往寝殿的时候,薇安暗笑自己在避孕这回事上又走了老路。可是没办法,最初是她大意,现在却不是她能左右的。
但是体质现在很差是实情,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所以眼下倒不是特别担心,只是在为日后做准备。
和烨斯汀在一起的时候,挥霍的是感情;和烨斯汀分别之后,挥霍的是健康。
长期酗酒,什么人的身体也会被掏空,一双手早已没了原来的镇定。
可是酗酒也是真的让她有了酒瘾,哪一天手里没酒,就会觉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