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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冉冉孤生竹-第86章

小说: 冉冉孤生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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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他终是无法忍受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开口轻唤。

“我恨你,段离宵,我恨你!我恨你!”她忽而情绪激动,大口呕出鲜血,指着他的鼻子尖嚷:“你不配和我在一起,你不配拥有幸福!”

面前歇斯底里的女子容貌又变得虚无起来,渐渐与另外一个记忆里的女人重叠,他瞪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美丽面容,大骇:“你到底是谁?!”

“你不要怨我,是你爹的错,都是你爹的错!”女人神情狰狞,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甚至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她步步逼近,胸口处的血牙半截露在外面,伤口很是恐怖,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似的,一个劲的朝他控诉。

他终于到达崩溃边缘,幼时所有不堪的回忆全都一涌而上,逼得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冷静,而那女人却不肯放过自己,薄薄的红唇不停开闭,喋喋不休,他头痛欲裂,从牙关里挤出低吼:“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主上!”炎臻急促的敲门,原本便在外头犹豫了了许久,眼下听到房内传来的梦呓声,他再顾不上该守的属下本分,径自推门而入。

屋内昏黄的烛火跳跃,映的里头忽明忽暗。他有些意外,自己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素来浅眠的主上居然并未惊醒。他眉心紧皱,心里滑过淡淡的悲哀,思忖或许是对方先前身上所受的重创阻碍了警惕性……

黑色床帐阻隔了视线,炎臻停顿半晌,那梦呓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试探性的开口:“主上?”再靠近一些,长指才刚刚触及那上好的丝质面料,那有些波痕的缝隙里忽而的伸出一只手,遂不及防之下喉咙就遭人掐住。

“什么人?”有些气喘的声音,依稀听得出情绪的不稳定。

炎臻也不挣扎,费力的应道:“属下……炎臻。”

修长的手缓缓松开,黑幕被撩起,段离宵散着一头墨发,额上满是冷汗,那双美眸不若平时镇定,布满了血丝,甚至泄露了太多情绪,隐约窥得到……一丝惊慌……

惊慌?

炎臻顿感诧然,他几乎是和段离宵一同长大的,很少见其有这般狼狈的时候,眼下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状况,无疑让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段难捱岁月……“是不是又做了噩梦?”他小心翼翼的垂低视线,不愿给对方太大压力。

段离宵不语,方才那场荒谬却诡异的梦境着实让他心神不宁,匆匆抓过一旁的外袍披上,边往外走边道:“她醒了没?”

炎臻一楞,很快回过神来跟上去,“应该……还没有。”

闻言段离宵眉心褶皱愈加明显,夜风凛凛,灌入他的红色长袍,他看着这殷红的色泽,忽而想到方才梦里她呕血的模样,心绪再度波动,扬手就将身上的外衫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回廊里。

“主上,这……”炎臻不解,对于他来说,这一晚的段离宵实在太过反复,眼神压抑,满是风雨欲来的征兆。他强压下不安感,可走在身前的人却越走越快,急切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来格外清晰。





厢房外的两少年搓着手,满怀心事的踱步,两人在正门口的小块范围里转来转去,偶尔擦身而过的时候交换一下眼神,再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你说小姐她会不会……”青菜欲言又止。

萝卜恨恨拍一下对方的肩:“胡说什么呢你,乌鸦嘴!”

青菜缩了缩脖子,眼眶红红的,像极了白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担心……担心罢了……”

“苏神医还在里头呢,不会有什么事的。”萝卜控制不住的吸吸鼻子,刻意调转过头不去看同伴悲伤的脸,怕一不小心自己都要落泪。孰料一扭头就看到拐角处有身影匆匆而来,他睁圆了眼,慌忙弯腰行礼:“主上。”

段离宵面色难看,大步迈进里屋。身后的炎臻知趣的关上门,自己则留守在屋外,对着两个少年吩咐:“你们下去吧,明早再过来等候差遣。”待二人退下后,他又表情复杂的瞅着房门,缓缓逸出叹息。

不同于夜殿,房里很是明亮,红烛灼灼,一排的烛台依次摆在窗檐处,带来久违的温暖感。锦床上的女子肤色几近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察觉不到丝毫生气,床畔的小桌上放着铜盆,里头的水已变成了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视线代替手,眷恋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心却在惴惴不安的颤抖,不敢靠近,生怕探不到她的心跳和呼吸……瞥过眼又看到趴在檀木圆桌上的伛偻身影,他怒火顿起,一把将那人掀翻在地,而后揪着对方的领口用力按到墙上。

老头生生从睡梦中惊醒,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只能不停地重复尖叫:“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段离宵咬牙:“为什么她还不醒?”

老头憋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瞪得足有平日的两倍大,“老夫刚替她清了一次毒,现下她身子虚弱,昏迷是正常的……”

段离宵哪里听得进解释,眉宇之间的森冷寒意,“都昏迷三天了,你说你治得好她,这就是你所谓治得好?”他指着那盆血水,不自觉加大手劲。

“老夫……老夫尽力了……咳咳……”老头双脚被迫离地,面前的少年赤红着眼,美目里的狠意一览无遗,他心下大骇,难不成今日真要死在这儿了?

虚弱的轻吟拉回二人注意力,眼尖的发觉床上的女子有转醒的迹象,老头就差没跪下去求神拜佛,“你看你看!她醒了她醒了!你放开老夫……”对方倏然收回手,老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继而反应超快的直起腰,连滚带爬的离开这个屋子。

李冉冉醒来的时候便跌入一双墨黑的眼瞳里,她的意识不算特别清楚,却仍是被面前的少年给震撼到,印象里他素来是慵懒自信的,可如今居然狼狈成这副模样——

眼神太惊慌,眉宇太忧虑,唇角也抿得太紧……就连那弧度优美的下颔都开始有淡青色的胡渣,她吃力的偏过头,想要看清楚他,尽管四肢百骸都有剧痛源源不断的侵袭,仍是微笑着冲他眨眨眼。

他执起她的手,见她轻轻摇了摇头,于是微微松开,片刻手心便传来酥麻感。他低头,见她在他手心上比划,像是在写字。

他闭眼,感受对方指尖滑过的痕迹,好一会儿才猜到她的意思,压着嗓子轻声道:“是说我这样很丑?”

李冉冉眨一下眼,表示认同,那表情带了三分俏皮。

可段离宵此刻又怎会有心情来开玩笑,他见她这般脆弱的样子,连点头摇头这般渺小的动作都要耗掉大半力气,又忆起过去她总是生龙活虎的跑来和他唱反调朝气蓬勃的模样……心,终于被狠狠刺痛,这一刻,他悔不当初。

“你恨我么?”他开口,问出那句在梦里让他痛苦万分的话。

他问她恨……他么?李冉冉惊愕的睁大眸,他怎么会这么问?她以为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已经知晓了彼此的心意,她若是恨他又怎么会再跑回来找他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他的表情又太认真,一脸亏欠她又很在意答案的样子,她的口开了又闭,试图说点什么,无奈喉咙干哑异常,竟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不要勉强。”他替她拉高棉被,自嘲的笑笑:“我只是觉得此生负你太多,可我不爱那些下辈子之类的虚无诺言,所以你要记得,千万不可以走得比我早。”

她眼里弥漫开水汽,没什么技巧的情话,甚至都算不上情话,可却彻底征服了她的心,若是可以,她一定会狠狠骂掉他脑中那莫名其妙的内疚和亏欠,让他知道,她也如同他一样,不去想什么下辈子,只要此生好好在一起便是最大的愿望……

两人四目相对,她犹豫片刻,用嘴型无声的说出那三个字。他终于释怀,温柔的轻抚她的额角,替她整理乱掉的发,继而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下亲吻。

敲门声不适时的响起,打断这对小情人的独处时光。未经允可,便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甚至忘了礼数,口气慌张的道:“主上,主上不好了,六大门派的人已经围在山脚下了!”

大战在即

时间忽而就静止,房内一片静谧。那来报的隐卫单膝跪于地上,额上已是冷汗淋漓,他怎么都料不到李冉冉已经清醒,更料不到因着他匆匆忙忙的通报,她居然像是承受不了这个消息一般又昏了过去……要知道这些日子庄主和她相聚的时候少之又少,可却被莽撞的他给破坏,他自知犯下大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开口:“属下……属下鲁莽,望主上赎罪……”

段离宵不语,修长的指握了又松,他的眉心始终有深深折痕,美眸瞅着床上再度失去知觉的女子,她的面色那么苍白,肤色几近透明,就连唇都失去了血色,最早认识的时候她还有着丰腴的双颊,可如今都凹了下去,这般憔悴,这般……没有生气……

恐惧感袭来,他紧缠着她没有温度的手,缓缓注入内力,不过半晌,强撑的身体就控制不住絮乱真气,他撇过头,剧烈的咳嗽,任由血腥味在嘴里散开,被银针刺入的三处大穴异常灼热,夹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主、主上!”那跪着的隐卫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之际,房门再度被打开,他扭头就看到神色焦急的炎臻,不由大喜过望,见了救星一般奔过去道:“门主,属下……”

炎臻厉声打断:“去水牢,带苏铅华过来。”

“不必了!”

二人同时回头,但见段离宵立于桌畔,白色中衣上映着点点红迹,虚弱的模样比起昏睡的李冉冉好不了多少。炎臻皱眉,十几年的兄弟情义显然凌驾于主仆礼仪之上,他上前一步,口气强硬道:”属下认为,这个时候实在无需作过多争议,主上也无需逞强。”

段离宵抹去唇畔血色,忽而敛下长睫,轻声道:“也对,还是该把苏铅华找来。“见身边人松了一口气,他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那老头该来守着冉冉,我去山脚下探一探六大门派的人。”语毕,他替床上女子细心放下床帐,径自朝外走。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炎臻大怒,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段离宵挑眉:“想以下犯上?”

“私以为,主上该明白属下的难处,情势所迫,若有不敬之处,也是被逼的。”炎臻一手拦在门口,阻碍的意味很是明显,“此刻庄里几乎所有的死士和隐卫都守在山庄门口,全部人都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但我们需要一个领袖……”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如果主上不顾重大局,随意放弃自己的性命……”

“我没有随意放弃自己的性命。”段离宵抿了抿唇:“我说了,只是去探一探敌情,更何况,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没有所谓的逞强。”此时此刻,些许感动沉淀在心里,他不会矫情的去和十几年的弟兄道谢,但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言而喻。

炎臻沉默,依旧保持原先的姿势。

“你知道自己拦不住我。”口气很是笃定,不是赌他打不赢他,而是赌他不会和自己动手。

炎臻并未接话,微微别过脸看一眼外头的天,那夜色墨黑,却不见半点星辰,单调沉闷的色泽,一如他躁动不安的心……沉吟片刻,他终于妥协,缓步退至一边,“务必……小心。”

段离宵微笑:“外衫借我。”

炎臻一愣,继而褪了黑袍递给他,见对方大难临头,反而神情一派轻松,不由升起古怪的感觉:“主上……”

“红色太扎眼,我可不想成众矢之的。”他淡淡解释,临出门前又朝里屋瞥去,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含义,那些深沉的隐晦的眷恋再无任何遮掩,只可惜……她看不到。

”我会在主上回来之前照顾好李姑娘的安危。“炎臻心领神会。

段离宵颔首,不再多言,黑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下山的路不长,却极为陡峭,再加上碎石遍布,荆棘丛生,需要极好的轻功才不会伤到脚。段离宵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走得这般狼狈,他一直都是极自负的人,平日也不许下属们打理这条路,美其名曰便是下山同时能锻炼脚力……可如今这锻炼脚力的事儿落到一个身负重伤,一身武艺全靠头顶三根银针在苦苦支持的人身上,情况实在是有些糟糕……

无力的叹口气,他暂时停住脚步,远处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就在距离右前方的醉绮罗花海半丈处,他知晓是六大门派的人,只是心里有些诧异这火光的密集度并不算高,剿灭莫离山庄这等大事还不值得让他们倾巢出动么?还是说布了什么圈套……

嗟,一帮伪君子。

他唇角扯起讥诮弧度,视线绕回到花海的另一侧,眉心又不自觉皱起——

”段庄主,别来无恙。“清冷的嗓音为这墨夜添上一抹凉意。

段离宵骤然回头,见白色身影静静伫立在自己身后,相距不过几米远,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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