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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燕支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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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您好自为之吧!一会儿会有人送饭过来,你好歹吃一点!”小太监转身走了,离开处三把铜锁闪耀在阳光里。

眼前一片漆黑,跌坐在地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五,正大光明殿,上谕:“……现在国事艰难,庶务待理。朕勤劳宵旰,日综万机。兢业之余,时虞丛脞。恭溯同治年间以来,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两次垂帘听政,办理朝政,宏济时艰,无不尽美尽善。因念宗社为重,再三吁恳慈恩训政,仰蒙俯如所请,此乃天下臣民之福。今日始在便殿办事,本月初八日朕率诸王、大臣在勤政殿行礼……”字字血泪,声声悲戚。

同日下午,召见伊藤博文,太后垂帘,事先拟定的《问答节略》并没有实行,一场期盼已久的贤者会晤变成了无关轻重的嘘寒问暖。血泪溢,无处啼,空向长天心哀叹,造物者可曾闻音……

八月甲午,杨深秀、杨锐、林旭、刘光第、谭嗣同、康广仁俱处斩。

“望门投趾思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慷慨悲歌,永世流芳。

荣禄复为军机大臣,管兵部事,兼节制北洋诸军及宋庆军。裕禄调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乙未,以康有为大逆不道,构煽阴谋,颁朱谕宣示臣下。罢巡幸天津阅操。丁酉,籍康有为、梁启超家。

往事成空,痴梦方破。

盈盈一水,两处情牵。

两处情愁一水间

夏日的繁花收了最后一缕芬芳,秋风瑟瑟,黄叶飘飘,一只变了色的蚱蜢从窗台跳进,扑楞楞地在地上乱蹦。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尖利的石子在灰暗的墙上吃力地刻着。

“哎,里头那位,听旨了啊!”门外传来开锁的叮当声,河北口音的老太监又来申斥了。打入冷宫后,每逢节日、忌日、初一、十五,午饭前老太监都要奉懿旨来申斥,历数“罪状”,严词咒骂。

停了手,扶着墙,撑起隐隐作痛的各处关节;还有两次廷杖中损伤的背股,跪地敬听。

“太后有旨:大胆珍妃,自入宫以来,胡作非为,挑拨离间,不守妇节,搅乱朝纲……”

“……卖官鬻爵,勾结乱党,祸国殃民,大逆不道……”梦珍在心里默默接道。陈词滥调,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想必也能倒背如流了吧,看来这太后的懿旨也没有什么新意可言。

“今日中秋佳节,天恩垂怜,免一个时辰罚跪,准其领旨后即刻用餐。钦此!”

“罪妃接旨谢恩!”

“把饭端进来给她!”老太监边说边向外走去。

门一开,凉风送来发霉饭菜的怪味。

一个灰瓷碗摆在眼前。

端起碗,刺鼻的气味冲面而来,屏住呼吸,拿起筷子。

门,又锁了。

中秋了,中秋了。又是一年花好月圆夜,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空碗放在窗台,一个小太监默默拿了出去。

倚着窗,扶着栏,看着夕阳退去,明月升起。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从胸前掏出那个带着体温的金坠子,打开,一双笑脸映入眼帘。一个豆蔻梢头,一个风华正茂。明月下,凌乱的发丝拂过昔日的笑靥……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瀛台,涵元殿,书桌前。《孟德斯鸠法意》、《政治讲义》等几本有关宪政的书随意翻放。

明月初照,银光如霜。

提笔。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良辰美景虚设,辜负了这奈何天。

推门而出,四处环水,烟波浩渺,北面唯一一条通向陆地的木桥也早被拆了。南海月下,波光粼粼,木色森森,宛如蓬莱。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伊人不再,往事锥心。

月上柳梢,玉盘莹亮。

“明月在,你就在,不许你负了我,负了明月!”

“不管我人在哪,身在哪,我的心永远伴着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如花的面庞在月影里若隐若现。

一字字,一句句,无尽情愁,耳边回荡。这话中深意,渐渐在心头浮现,难道她早知会有今日……

后面,一个小太监寻寻觅觅地找来,“哎呦,我的万岁爷,您……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啊,这要是有个闪失,可叫小的们如何交代啊!”

“朕就在水边站一会儿,能有什么闪失!”

“您还是回去吧!这桥都拆了,水有什么可看的!你可别吓唬奴才啊!”

冷笑一声,难道我还能投水不成。

“今日,是中秋了吧!”

“呃,回万岁爷,是!”

“花好月圆人难圆!你,想家吗?”

“奴才……奴……皇上……您……”小太监被问得摸不着头脑。

“你进宫几年了?”

“回皇上,三年了!”

“今年多大啊?”

“十五!”

“十五,和溥俊一样大啊!为什么进宫?”

“奴才家里遭了灾,过不下去了,就……就……”哽咽,低头。

“想家吗?”

“不……不想!”

“不说实话就是欺君!”

“奴才罪过!”小太监慌忙跪下,“奴才不是不想,是不敢想啊!”每逢佳节倍思亲,又岂分高低贵贱。两行热泪滚下。

“起来吧!”同是苦命人,王子贫民有何别.

“回寝宫!”

“嗻!”小太监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起身扶着光绪。

漫天星光换成晨曦微露。

在小太监带领下上了朝,退了朝。

便殿。

太后正襟危坐于殿上,一根竹杖横放桌上。

光绪低头跪于案前。

群臣垂首立于其后。

“天下,是祖宗之天下,你怎么敢任意妄为!殿下诸臣,皆是我多年历选,留以辅任,你怎么敢任意不用!竟然听信叛逆蛊惑,变乱典刑。康有为是个什么东西,能胜我选用之人吗?康有为之法,能胜祖宗所立之法吗?你何等昏愦,不肖子!”

攥紧双拳,不过是要煞我威严。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遵祖制,离经叛道,这是要亡国败家啊!”

污言秽语,耳旁一过。

“念你身染沉疴,误听佞言,暂免于惩罚!回去好好想想!”

“是!亲爸爸,儿臣告退!”

“慢着!我看你是病得越来越重,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那些太医都是废物,明日你下诏广招天下名医,能医好你的,我有重赏!”

“亲爸爸,朕无病啊!”

“你病了!”

……

几日后,上谕下。

“朕躬自四月以来,屡有不适,调治日久,尚无大效。京外如有精通医理之人,即着内外臣工切实保荐候旨,其现在外省者,即日驰送来京,毋稍延缓。”

一时间,京城名医云集,天下皆知,皇帝病重,不能理政。太后临危,再度垂帘。

宁寿宫。

“老佛爷,您为皇上遍请名医,真是感天动地啊!”四格格为太后捶着背。

“四儿最知心啊!可惜有的人未必领情!”

“老佛爷,皇上是最孝顺您的了,他不过是一时糊涂,听了小人之言,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要不,让四儿去劝劝他?”

“也罢,你就去一趟,看看他怎么说,皇后去了几趟,都让他给轰回来了!”

“谢老佛爷,四儿一定不辱使命!”

景祺阁,北三所。

几年来的是是非非无意识地在脑中流动,还是没能改变什么,除了自己越陷越深外,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向前发展,容不得半点牵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现代人,竟困在百年前的迷境里不得脱身,还弄得遍体鳞伤……

有人走近。

“珍主子!珍主子!”压低了的声音飘忽忽地传来。

不是往日那个太监的声音,梦珍急忙靠近窗户,“谁啊?”

“奴才是四格格的人,四格格打发奴才来看看您,还让奴才告诉您她就要去见万岁爷了,问您有什么话要捎出去!”

四儿!梦珍心里一亮,“告诉他,我很好!让他记住曾经说过的话……”

“还有吗,主子?”

“……没有了!”梦珍低头思索着,看到了胸前的坠子,“哦,等等,把这个给他!”

……

瀛台。

含泪挥毫,“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万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皇上,有人上岸了!”小太监匆匆跑进。

“又是皇后吧!让她走,朕没空见她!”随手拿起一本书。

“奴才瞧着不是皇后……”

“那还会是谁……”

说着,脚步已近。“皇帝哥哥!”一身素服,四格格脱尽稚气。

“四儿!”撂下书,疾步走近,“你怎么来了,她不是不许任何人上岸吗?”

“我自有办法”,看着一脸惶惑的光绪,浅浅一笑,“放心,我不是偷着来的,我求了太后,是正大光明坐着船来的!太后,让我来劝劝皇上!”四格格扫了一眼两旁的侍从。

光绪会意,屏退左右。

“你……你还好吧!”

“我?还算好吧!皇帝哥哥,就只关心我吗?”狡黠不改。

“就别卖关子了,好妹妹!”

“好了,不逗你了。珍姐姐让你放心,她还好,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接过,金坠子依旧闪闪发光。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四儿,你是怎么见到她的?她真的好吗?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见一面?”

“先别急!这得从长计议……”

“好!不急!里面说话……”

夏日的天气,诡异而迅疾,地上凌乱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儿,一场暴风,又要迫近。

“荣禄,皇上大婚十年,身体一直不好,也没有子嗣,如今又病重了,这大统之事,可如何是好啊!”

“启禀太后,可在宗亲之中选一位王子,作为皇嗣,领入宫中教养,待成年后,万一万岁有和不测,既可继承大统!”

“哀家也是这个意思,你即刻着手办吧!只是有一条,这皇储,年龄不宜过大,否则,不好调教!”

“微臣心中有数,请太后放心!”

相见时难别亦难(上)

秋花落秋叶飘

秋风忽起枯藤摇秋云聚秋雨稀秋夜渐长意煎熬秋雁哀鸣秋空过秋菊却正好秋意哪容人逍遥秋帘卷秋门掩轻启秋窗秋水望穿故人遥名医来了一个又一个,方子开了一副又一副,本无大碍的病倒丝毫没有好转,反有加重之势。稍懂医理之人皆知,病急最忌乱投医,今日换一个大夫,明日换一个药方,这怎么能治好病。何况民间大夫给天子看病,不望有功,只图无过,所开之药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久病成医,这药不吃也罢,趁人不备,一碗汤药倒进了漱盂。

“皇上,您今儿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呵呵,奴才来收碗!”

“四格格,没打发人来么?”上次匆匆见过,她说一定想办法让他们相见。

“回皇上,没有!”

“哦,你下去吧!”

“皇上,您别多想了,保重龙体要紧啊!您这样整日整日地耗着,奴才们看着心疼啊!”

“知道了,下去吧!”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别多想,说来容易啊!一国之君,禁足在这水牢之中,有志难伸;她又营造出皇帝大病的假象,用意不言而明;最近好像又要选什么皇嗣,本朝自圣祖时曾有明令永不建储,如今自己健在,她大张旗鼓地选什么储君,居心令人不寒而栗。爱卿忠士流亡海外,生死不明;至爱知音深陷牢笼,不得相见。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

景祺阁。

“小公公,求您了!您就让我进去看看主子吧!”

“不行不行!太后有旨,不让任何人见,违者就地正法!”

“您行行好吧!我见一面就走,”袖里掏出几张银票,塞进了小太监手里,“您是菩萨心肠,让我进去吧!我把东西递进去就走!”

“好了好了,去吧!不许进去,就在窗户那递,快着点啊,不然大家都没命!”

“哎!谢谢您!”

“主子,主子,主……”看着衣衫褴褛,蹒跚走来的梦珍,不由哽咽。

梦珍缓缓向外走来,月色里看不清来人。

“二小姐,我是小玲啊!”

原来是姐姐的贴身侍女,手挎一个食盒,前来探望。

“小玲!”旧人的突然出现,又带回了那时在府里同姐姐、小瑞嬉戏时的情景,恍如隔世。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叫我捎来的点心,都是她亲手做的!”

接过食盒,玲珑剔透的小点心整齐排列,“姐姐,还好吧?”

“主子日夜思念二小姐,整日以泪洗面,还说……还说对不住二小姐,这次奴才来时,主子特意叮嘱奴才,叫奴才一定替她向您请罪!”说着,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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