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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燕支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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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觉得学识不够,还得勤读经典,学习治国之道,并选集通国英才,延请专家,共议国事……”

“一个西暖阁还不够你议事的吗?这又是谁出的幺蛾子!”太后不再掩饰语气里的不满。

“亲爸爸,变法事务繁杂,事项众多,如今没有总理之处,开懋勤殿便于各方汇总!”光绪解释道。

“你这新政还真是气象万千,包罗万象啊!搞得怎么样了啊?”

“回亲爸爸,同文馆已正式更名为京师大学堂,卢汉、粤汉、沪汉铁路已全部开工,译书局等事项正在筹备之中……”

“修铁路,又得请洋人吧!我听说,这修铁路是会坏风水的!”

“亲爸爸,那都是迷信,现在各国都在修铁路,有了这东西,物资交流又省时又省……”

“这又是那康有为说的吧!他的话合着就是真理了,他让你修什么你就修什么,他让你开什么你就开什么,他让你撤谁你就撤谁?”太后逼视这光绪。

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亲爸爸……”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是皇上,听话做事要留个心眼,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个道理你那翁师傅也没教给你?”

“儿臣……”

“那六位堂官犯了什么不赦之罪,你将他们全部罢免?还有那六个衙门,都撤了,你让那些个人都干什么去?”攒了好些日子的帐,今天是要一起算个明白了。一怒之下罢了六位堂官,这于情于理,是有些说不过去,也不易稳定人心,光绪年轻气盛,哪里想到这些。

“他们违抗圣旨,阻碍言路,实在不把朕放在眼里!”

“什么是把你放在眼里?唯命是从,俯首帖耳,整日‘皇上圣明’就是把你放在眼里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自古以来,哪位明君不是虚怀纳谏?像你这样一不顺心就罢职,今后谁还敢进谏?那康有为就是正人君子,胸怀坦荡了?他说不定正是利用你铲除异己,步步高升呢!一个君主,连自己的大臣都驾驭不了,反被利用,我真是高估你了!”

“裁撤六衙门是朕的旨意,与康有为无关!”

“你瞧瞧,你倒替他掩盖起来!真是中毒不浅啊!翁同龢教了你十几年,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好!你不是要撤旧换新吗,我看第一个该撤的就是他!”

光绪一听,心中大惊,“亲爸爸,您……不是说笑吧!”

“我没空跟你说笑!翁同龢自恃得宠,倚老卖老,目中无人,仗势弄权,朝中早已怨声载道,告他的折子有二尺高了,只不过我念他年事已高,一直没有处理这事,如今看来,不办是不行了!”

“翁师父德高望重,才学广博,是朕的恩师,也是朕的得利重臣,怎么能说撤就撤!”光绪也急了,恩师自幼辅佐自己,忠心耿耿,早已与自己情同父子,太后这招分明是要釜底抽薪。

“这事我已经定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不能背信弃义!”

“那你就能不忠不孝了?翁同龢年老昏庸,早该回乡养老了!什么重开懋勤殿,这简直就是想专权!没什么可商量的,小李子,把圣旨给皇上,请皇上用玺!”

“嗻!”李莲英从内间拿出一份旨卷,呈在光绪面前,“请皇上用玺!”

看着有些刺眼的明晃晃的旨卷,圣旨,圣旨!哈哈,这就是“圣旨”!

光绪心里的愤恨像潮水般涌来,多少年来忍辱负重,任人摆布地当着棋子,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拨开云雾,重整朝纲,重扬国威,好不容易亲了政,好不容易掌了权,国难当头,正想有所作为,力挽狂澜,眼见有了些新气象,难道一切都是海市蜃楼吗?

“亲爸爸,儿臣不能罢翁师父!朕曾向师父允诺,永远敬重师父,听从师父教导,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若连这点守信的权利也没有,朕宁可不当这个皇帝!”他第一次这么决绝地对“皇爸爸”讲话。

这一句更激怒了太后,前朝的事情一幕幕涌进脑海,“放肆!没人求着你当这个皇帝,当不当随你便,你以为大清国离了你就不行了吗?可别忘了你是怎么坐上皇位的!”

“亲爸爸!”光绪一怔,胸中如巨石压来,缓缓跪下,冰冷的地面触到膝盖的那一刻,绝望袭上心头。

“请皇上用玺!”崔玉贵取来玉玺,托在光绪面前。

这是什么?玉玺?方正高贵,王气十足,光滑晶莹的表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为他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骨肉相残,父子反目。然而,没有争斗,没有欲求,甚至没有选择,它竟落在自己手中,可它属于自己吗?自己不过是拿起它的一个木偶……这玉玺,曾盖在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上,沾了多少洗刷不尽的耻辱。看着眼前的王者至尊之宝,他有些眩晕。

崔玉贵扶住光绪。

“还有,你用人掌权还欠点火候,今后,凡二品以上大臣须谢恩陛见并诣太后前谢恩,外官一体奏谢;荣禄经验丰富,我已任他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节制京津兵权,你明儿就下旨宣布吧!”太后扶着李莲英的手,向外走去。

好厉害的旨令!人事任免权、京畿军事防务权和全国兵权悉收掌中,原来自己真的什么也没有……

“对了,还有一件事,过几个月,你和我去天津阅操,我已命荣禄着手准备了!”

……

忍痛断恩梦飘摇

暮春时节,小雨淅沥,夕阳西下,阴云蔽空。

当天晚上,光绪被留在了颐和园。

水塘边。

“皇上,您还是回去吧!你都在这站了一天了,这雨虽不大,可淋久了也是会受凉的啊!”一个小太监打着伞,焦急地看着衣角上滴着水,神情木然的光绪,“要……要不奴才给您撑着伞?”

“你走!让朕一个人清净会儿!”推开头上的伞,光绪皱眉说道。

“皇上!”小太监被推得一趔趄,颤抖着。

“连你也不停朕的话了!?”

“奴才不敢,奴才……奴才看万岁爷实在……”

“赶快走吧!离朕远些,不然你也会没命的!”注定了是要“孤家寡人”的吗?不然,怎么与自己有一点瓜葛的人都没有好命运,额娘,当年的东宫母后皇太后,如今的珍儿,翁师傅,康有为,梁启超……

“万岁爷……”

“滚!”

小太监一哆嗦,不忍地退了下去。

……

悲风苦雨,点点滴滴,夜幕低垂,黑云遮月,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老天爷这是怎么了,从早到晚哭个不停。难道他也有难事,也会痛心?不,天若有情天亦老,任人间沧海桑田,天地始终静默无言。天子,哼,任人摆布的天子,真是枉穿了这一身龙袍!上不能济世安民,下不能保护至亲,如今,连恩师也收到牵连……变法正如日中天,此时撤换重臣,无异于釜底抽薪。多少人翘首以盼,多少人拭目以待,多少人满腔热忱……如今,风雨飘摇……

景仁宫里,冷雨敲窗,孤灯寒影。

“主子,休息吧!皇上今晚不回宫了,连大臣们都在颐和园留宿值班呢!”萦儿看着梦珍。

“好!休息!”阴雨绵绵,愁思不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自变法以来,太后的态度一直让人捉摸不定,一切有些平静地令人恐惧。裁撤太后心腹,提拔维新志士,这太后能容忍得了吗?他,是有些乐观过头了,还是自欺欺人?

不眠之夜,两处闲愁。

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七日清晨,檐滴有声,阴云不散。

颐和园仁寿门外。

“百官进殿!”

文武大臣,浩浩荡荡,翁同龢随众臣鱼贯而入。

“翁大人留步,皇上有旨,着翁同龢勿入!”

翁同龢一愣,出队,看着百官从自己身边走过。

宦海无情,树大招风。自己蒙受皇恩,位极人臣,势必遭人嫉恨,今天只怕逃不过了。一世浮沉,官场起落早已看淡,只是变法新政,正在推行之中,此时抽身,确是心有不甘哪……翁同龢踱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安排。

三刻左右,众臣出,人人低头,匆匆而过。

“翁同龢听旨!”

“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翁同龢,近来办事,多未允协,以致众论不服,屡经有人参奏。且每于召对时,咨询事件,任意可否,喜怒见于词色,渐露揽权狂悖情状,断难胜枢机之任。本应查明究办,予以重惩,姑念其在毓庆宫行走有年,不忍遽加严谴。翁同龢着即开缺回籍,以示保全。”

意料之中,却还是如雷霆般生生在脑中炸开。一生心血,培养了两代帝王,一个早夭短命,一个励精图治,本想用这残年余力,辅佐他成就千古伟业,如今,都成泡影。老泪纵横,洗不尽心中遗恨;抬头远望,望不穿烟云渺茫。

“臣……翁同龢接旨,谢恩!”

远处,光绪看着恩师蹒跚的身影,雨中更显凄凉。惊魂万里,涕泪千行。

阴云笼罩,不分日夜,这一日,竟似有百年那么长,恩师一定恨死自己了,光绪坐在桌前,翻看着昔日师父给自己授课时的书本,饮食俱废,心如刀绞。

四月二十八日,光绪率百官起驾回宫。

两天的小雨不舍地停下了淅沥,满地的雨水仍流淌不止,凄寒的清风,吹得人身冷心更冷。

东门外,翁同龢双膝跪地,布衣候驾,这只怕是最后一面了。不远处,皇撵迤逦行来。

光绪抬眼,老师银白的须发映入眼帘,刺入心里……

“老师,什么样才是明君啊?”

“明君要惜民爱民,要让大清国富兵强,江山永固!”

“师父,朕也要做明君!”

“好!皇上自幼立壮志,老臣深感欣慰!”

“师父,您能永远陪在朕的身边吗?帮朕当个明君!”

“只要皇上不弃臣,臣当鞠躬尽瘁!”

……

恍然如梦。儿时书房里的一幕幕不断闪现在脑海中。多想再叫一声“恩师”,可有什么用呢?恩将仇报,无可奈何,何必再玷污那一声“恩师”……

……

“老师,您今天怎么来晚了?”九岁的天子抱着书卷,倚在门口,瘦弱的身躯衬出一双晶莹闪烁的大眼。

“回皇上,老臣罪过!今日身体不适,耽误了皇上的功课,请皇上降罪!”

“老师病了吗?”小光绪伸出一只手,碰了碰老师的头,“呀,老师,你发烧了!快传太医!今天的课不上了吧!”

“不可不可!皇上的功课要紧,老臣只是偶感风寒,不妨事!”

小光绪抱着书,歪着头,关切地看着脸色蜡黄的老师,犹豫着。

“皇上请入座,咱们开始吧!不然,太后该责罚了!”

光绪乖乖地坐回了座位,看了看站在底下的老师。给皇帝授课,师父是不容许坐下的。

“老师,您坐着讲吧!”

“这……不合规矩啊!”

“您坐吧!有朕呢!”拍着小胸脯,光绪要保护自己的老师。

翁同龢坐下,眼里热泪盘桓。

事后,太后得知此事,光绪罚跪一个时辰。

……

翁同龢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看着眼前龙撵上缓缓错过的少年,感慨万千,相顾无言,泪雨千行。

景仁宫里。

“珍儿,朕真是没用啊!保不住自己的骨肉,护不了自己的恩师,朕枉为天子!”

“不,你是个好皇帝,真正的好皇帝,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天下臣民都会感念你的,翁师父也一定理解你的苦衷;翁师父虽然走了,可康有为、杨深秀、梁启超他们并没有被撤职,变法还可以继续,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自己先垮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翁师父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载湉!”抚着他的背,梦珍强忍着泪水。

“对!再难朕也要坚持!哪怕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孤注一掷,朕要跟她搏到底!”

……

几天后,瑾珍二人复封为妃。与此同时,皇后的二姐夫因“沉迷酒色”,冷落正妻,而被太后降职严惩……

残漏声催暴雨急(上)

强吞血泪,重整朝纲。

四月。

“启禀万岁,若要真正变法图强,臣以为,还需派人赴国外实地考察,才能得其要领!”工部主事康有为,已充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章京。

“好!朕即日选派宗室王公出洋游历!”

五月。

“珍儿,你一直盼着的京师大学堂如今要正式运转了,朕已命孙家鼐管理!这是布局!”光绪兴冲冲地将一张图纸递给梦珍。

“真的?”梦珍急忙接过图纸。还记得那时的未名湖,那时的博雅塔,还有风雨中屹立的百年讲堂……杨柳依依,微风习习。一时间往事涌上心头,模糊了双眼。

“好!好!利在当代,功在千秋!日后必为中华巨人之摇篮!哦,还有,梁启超学识广博,见地深刻,可让他在学堂任教!”

“这个得慢慢来,他如今年级尚轻,一步登天只怕不易服人,朕先赏他六品衔,让他办理译书局事宜。”

“对!这样也可为天下士人树立典范,鼓励维新人才投身新政!”

“说的是啊,知我者珍儿也!”拥她入怀,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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