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然-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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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安松捏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再怎么老成,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只比安然大半岁而已,面对安然的“咄咄逼人”似乎要招架不住了。
“二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你大哥不过一句话而已,哪招来你这么一大通鬼话?”老夫人怒道。
“没听明白的事情不应该问清楚吗?这不是我对大哥的尊重吗?老夫人为什么生气?我哪句话说错了么?怎么是鬼话?哦,难道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成日里惦记着别人的东西,应该天天想着怎么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吗?”安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摇摇头,“苦恼”地喃喃道:“可是,从小我娘就跟我说,人无贪念,吃睡香甜,人起贪念,日夜难眠。整天想着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会做噩梦,我不要听老夫人的话。”
冷老夫人真的要气晕过去了,她直直瞪着安然,喘着粗气……
第五十一章 冬念
冷弘文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安然此刻那副“苦恼”、“矛盾”的神情,这是那个虽然不讨喜,但沉默、单纯的二女儿吗?这是云儿的女儿吗?为什么不像他的云儿那样乖巧、柔和,处处为他着想?
厅堂里的气氛有点僵持住了。。。。。。
这时,秋思和小端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从外面买回来的包子、面条和豆浆。秋思上前行礼:“老夫人,老爷,二小姐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还没吃早餐呢,燕嬷嬷让我们去买了食物来,说饿坏了身体大将军王和老太君会心疼的。奴婢斗胆请求老爷老夫人,先让小姐过去吃些东西再来回话。”
冷弘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睁开:“二丫头,你先去吃了东西,然后到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
安然应了一声,起身告退,带着舒安三人到静好苑的小厅房吃早餐。
等她们吃完,静好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林姨娘带来收拾安兰物品的人都拿着东西相继退出去。其实她们也就是收拾安兰的衣物首饰之类,有当年帮着夏老太君为夏芷兰准备嫁妆的燕嬷嬷和陪嫁大丫鬟刘嬷嬷在,静好苑里夏芷兰的嫁妆物件那些人倒是一件都敷衍不走。
没办法啊,没有两位嬷嬷的确认点头,那些丫鬟婆子出不了门呐,舒敏搬了张椅子坐在门边吃包子呢。她一抬手,那些丫鬟婆子都会反射性地后退几步,更有甚者立马闭上眼睛用手捂住脸。
当年,夏芷云极其疼爱安然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把自己嫁妆中的很多好东西都给了安然,摆置在静好苑里。
也许是林姨娘从来没想过安然还会回到这个院子吧,加上又是她最宠爱的小女儿冷安兰搬到了静好院住,所以这院子里的物什倒是大都留着,还保养得很好,并没有被移走或卖掉。
燕嬷嬷将所有物品登记造册,拿去给林姨娘和冷弘文签字确认。林姨娘那个悔那个恨呐,可她也知道当前情势不容她不签。冷弘文更不好说什么,他现在已经感觉自己是一个头三个大了,冷安然手里的那些账册账单、秦尚书可能的报复、大将军王府的怒气,哪个都能让他官位不稳,甚至,脖子上的脑袋不稳。
安然让秋思几人把不是必用的物件全都打包锁进库房里,舒敏看着关上的库房门,眼珠子转了两转,在安然耳边说了几句话,见安然点头,很兴奋地就跑去对库房的门、天窗、锁都动了些手脚。然后得意地对着自己的杰作笑得贼开心。
几人正在讨论进京的行程,舒安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纵身跳起,越过院墙,从挨着静好苑的花园西角那一堆爬藤里提溜出一个穿着灰色袄裙的丫鬟跃回院子。
秋思一看那丫鬟,惊呼:“冬念?怎么是你?我昨天回来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你,还以为你早被卖出去了。”说着抓起冬念的手,却因手上的触感猛地吸了一口气:“你的手?怎么这样?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安然也细细打量着那丫鬟,在脑海里寻找有关她的记忆。
这丫鬟跟秋思一样,也是被夏芷云救下的。当年嗜赌的父亲要把12岁的她卖给一个小傻子做童养媳,在路上一追一逃时,差点撞在去店铺巡视的夏芷云母女的轿子上,因为小安然嚷着要娘亲“救可怜的姐姐”,夏芷云用40两银子买了她(通常情况下这个价格可以买4个小丫鬟),放在当时7岁的安然身边和秋思一起贴身侍候,取名冬念。
冬念万分感激夏芷云母女把她救出火坑,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安然。
夏芷云去世的前几天,冬念的娘死了,她娘生前为了躲避嗜赌的丈夫一直躲在离福城五六天路程的晋城乡下一个远房亲戚家。冬念收到娘亲去世的消息,向府里请了半个月假去晋城,安然她们被送去福城的时候她还没回府。
冬念见着跟先夫人长得极像的安然,哭着扑过来,在安然前面跪下:“二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那年奴婢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去,奴婢也被调到洗衣房。昨天听说刘嬷嬷和秋思回来,奴婢想了很多办法接近,可是她们身边一直有老夫人和夫人的人。二小姐,奴婢一直撑着等您,就是要告诉您柚香姐姐留下的话。”说完就晕倒了。
舒敏抓起冬念的右手为她把脉,然后又换到左手。大家这才看到冬念的两只手异常骇人,红红肿肿,层层新茧老茧和伤疤交错,居然还有烂洞的地方,整双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舒敏把完脉,气愤地说道:“她的身体非常虚弱,心肺严重损伤,气血亏虚,应该是长期劳累、受虐待、和泡冷水的原因。”
舒安把冬念抱进最近的一间厢房,放在床上。舒敏将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用内力让她咽下去,然后给她扎了几针。
过了好一会儿,冬念睁开了眼睛,慢慢说道:“二小姐……奴婢怕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奴婢……有事要跟您说……门……门口”舒安了然,对她说:“冬念,我在门口守着,你放心跟小姐说。”说完就走出去并关上了门。
冬念取下自己头上的一根发黑的木簪子,把扁圆那头用力拔开,从簪子里面抽出卷得细细的纸条,安然打开一看,似乎是一张简易的方位指示图,中间一点浓黑,好象是标示什么位置。
冬念说道:“这是柚香姐姐在泉灵庵藏妆奁盒的位置。”
当年,因为心里挂念着夫人的病以及需要照顾的小姐,冬念尽力提前了两天回到冷府,却已是人去院空,夫人已经下葬,小姐也不知道被送到哪个庄子上去了。
冬念一回到府里就被林姨娘关起来,逼问夫人嫁妆的去向。原来府里一直找不到夫人手里的另一半嫁妆。夫人的晴云阁和小姐的静好苑都被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却也没有见到冷弘文嘴里那个陪嫁妆奁盒和田庄店铺地契、以及陪嫁婢仆身契的影子。
冬念因为年龄尚小,来冷府又不到一年,所以在关了三天没问出东西后,就被放了出来,赶到洗衣房去。负责洗衣房的崔嬷嬷欺负冬念是失势被贬、无依无靠的小丫鬟,几乎所有最重的脏活累活都堆给她。
一天深夜,刚洗完一大盆被单准备回去睡觉的冬念在经过崔嬷嬷的屋子时,无意中偷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柚香”、“嫁妆”、“撑不了多久”……
第五十二章 夏芷云的妆奁盒
柚香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也是夏府跟过来的陪嫁丫鬟,平时很照顾冬念。
冬念悄悄地摸黑找到自己曾经被关的杂物棚,那是两排背靠背总共六间的木棚,其中一间住着两个粗使婆子。冬念听见婆子的屋里已经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后,才小心地一间一间摸过去,轻声唤着“柚香姐姐”,直到最边上一间棚子里在她的呼唤声后传出微弱的声音“谁?”
冬念小心地朝婆子的屋那边望了一会儿,才扒着窗子小声说道:“姐姐,我是冬念”。
屋里发出碎碎的希希索索的声音,好一会儿才见一个身影攀着窗栏撑起起身来,借着月光,冬念看清楚了,那披头散发、满脸血痕的人正是柚香。
柚香吃力地抓着冬念的手:“冬念……是你?……她们……有没有……对你怎样?……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冬念满脸是泪,又不敢哭出声来,她只觉得又害怕,又心疼,还有见到亲人的委屈:“柚香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怎么办?她们怎么能这样呢?”她把回府后被审了三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柚香靠在一堆杂物上,吃力地说道:“我奉夫人之命,把东西送去泉灵庵交给云祥师太,谁知云祥师太被人请去浦县,我只好按小师父给的地址去了浦县,却扑了个空,再回到泉灵庵,云翔师太还没回庵。我担心夫人,又不敢把东西再拿回来,就在庵里后院一颗树下挖了个洞藏起来了。”
柚香说完喘了一大口气,把一张纸片塞进冬念的手里:“这是我刚才用木炭画的图,准备在这屋里找个地方藏起的。现在你来了,太好了。你千万藏好,以后交给小姐,告诉小姐,钥匙在云翔师太那里。现在你赶紧走,不要被发现了。记住,不要再来看我,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当作不知道。”说完用力推了一下冬念让她离开,自己往后挪了几步,倒了下去。”
冬念不敢哭不敢叫,赶紧摸黑回去,幸好她是一个人睡柴房,也没人发现。冬念的木簪是她娘当初为了藏起一张10两的银票防身,让她哥哥帮忙做的。念冬就将那张小纸片搓成细条塞进了簪子里,一直藏到现在。
冬念记住柚香的话不敢再去找她,直到半个月之后才听到崔嬷嬷在跟一个媳妇子扯皮,说杂物棚那两个婆子偷偷在棚子前面的空地上烧纸钱,摆香烛祭拜柚香,因为自从半个月前柚香“暴病”死后,她们老是做噩梦。
冬念那时才知道柚香在把纸片给她的第二天就死了。
安然几人听着冬念的叙述,都早已泣不成声,秋思更是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
安然心头感慨万千:这古代忠仆的忠心真是不可小觑,毅力之坚定都快赶上当年的地下党了!
她期求地看向舒敏:“她还能救么,可以治好她吗?舒敏,你想想办法,无论需要什么需要多少钱?都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冬念。”
冬念平静地笑道:“小姐,您不要为奴婢忧心,奴婢能撑到现在,把这张图交给小姐,已经很感谢老天爷了。奴婢也可以没有愧疚地去见夫人和柚香姐姐了。”
舒敏握住冬念的手:“你也不要想得那么糟糕,只要好好调理个一两年,你是可以好起来的,就算我不行,还有我们公子呢。你只是身体严重亏损,并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对呀,还有神医毒公子黎轩在呢。安然眼睛一亮,轻拍冬念的手说道:“冬念,你不要多想,从今天起,放松心情,听舒敏的话好好吃药,好好配合她的嘱咐。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走,让人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再也没有人可以苛待你了。”
冬念眼泪唰唰地用力点了点头,她听小姐的话就是了,有小姐的这番心意,就算自己的身体真的好不了了又有什么关系?
舒敏正在帮冬念做进一步检查和询问。舒安进来了:“小姐,容嬷嬷过来催请小姐去书房。”
安然点了点头,站起,带着舒安和刘嬷嬷走了出去。
到了冷弘文住的文福院,容嬷嬷把她们带进书房就拉着刘嬷嬷要退出去,刘嬷嬷想了想,看了舒安一眼,就跟着出去了。
冷弘文看着舒安:“你出去等着,我跟二小姐有话要说。”舒安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谁说话。
冷弘文喝到:“我是你家小姐的爹,还会害她不成?出去!”
舒安还是没有反应,脸上若有若无地,似乎还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冷弘文气结:“你……你……”
安然对舒安轻声说道:“你到外面等我,没事的。”
舒安一点头:“我就在门外,小姐有事叫一声。”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她到不是怕冷弘文对安然做什么,小姐虽然没有内力,但是那个什么跆拳攻击力还是挺强的,她就守在门外不走远,再说还有舒全在暗处呢。
冷弘文看着舒安带上门,愤懑地哼了一句:“我是你的父亲!”
安然浅浅一笑:“我是称呼您父亲啊。”
冷弘文看着那似在微笑,眼底却一片冰凉的俏脸,感觉熟悉又陌生。
“安然,你长得真像你娘,我第一次见到云儿的时候,她就比你现在大一点。你娘喜欢笑,笑起来就像朵白云一样柔和”冷弘文呢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说给安然听,还是自己独自在回忆。
“可是父亲,我不喜欢笑,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地方。”安然淡淡地说道。
“安……二丫头,你在怪我吗?那年你把你姨娘和姐姐都砸出血了,我能不罚你吗?这几年我事忙,确实忽略了你,你祖母和你母……雨兰……也确实不够关心你。可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