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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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奉少帝之命与夜千泽一起带兵北上的时候,玉铃兰单独地叫走了他,告诉他,让他好好地辅助夜千泽,帮夜千泽壮大队伍,他错愕,问了为什么。玉铃兰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女婿。”
他才知道小小姐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并且嫁了人,正是夜千泽那位风闻极多的世子妃。
小姐既然找回了小小姐,但小姐不能公开认女,再加上欧阳烈的身份,这一家三口还真的很难团聚一起,如今算是团聚了,他真要因为仇恨就破坏一家三口的团聚吗?
欧阳烈从玉彬身边走过。
玉彬僵着身子,放任他从他的身边越过,往屋子里而入,冷情想跟着进屋,玉彬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进去做什么?还不帮小小姐做饭去!”
冷情看向了寒初蓝。
他担心帝君与玉铃兰独处是会出事。
帝君每次受伤,都是拜玉铃兰所赐。那女人每次下手都极重,几乎可以要了帝君一条命,他是帝君的贴身侍卫,帝君有什么闪失,他如何回国面对满朝文武还有诸位王爷的指责?
夜千泽松开了寒初蓝,温声说着:“蓝儿,你进屋陪陪爹娘说话,做饭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寒初蓝也放心不下让父母独处,便点了点头。
于是,寒初蓝尾随着欧阳烈进屋,夜千泽,玉彬以及冷情则钻进厨房里帮着彩月,一起准备着午膳。
屋里。
“你站在那里,休要过来!”
玉铃兰坐在桌前,拿着一块布,冷冷地擦拭着她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冷冷地警告着进了屋,却还站在屋门口的欧阳烈。而寒初蓝一进屋就是听到了母亲冷冷的警告之声。
看到寒初蓝进来,玉铃兰又抿紧了唇。
“兰儿。”
“咻!”
欧阳烈的话音刚落,玉铃兰手里拭着的剑便朝他掷去,欧阳烈头一偏,玉铃兰的剑从他的耳边飞过,插在他身后的门身上。
“爹!”
“娘!”
寒初蓝吓了一大跳。
看到老爹躲过了那把剑,她才吁了一口气,趁玉铃兰还没有来得及去抽回剑,她赶紧上前来,一把就抽出了插在门身上的剑,自己握在掌中。
“蓝儿,你拿着它干什么,小心伤着了,把它拿给娘。”玉铃兰一见女儿拿了剑,冰冷的语气和缓了些,小心地让寒初蓝把剑还给她。
寒初蓝不动,站在离父母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看掌中的剑,赞着:“好剑!”
玉铃兰和欧阳烈都盯着她。
冷不防,寒初蓝把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蓝儿!”
欧阳烈低叫着。
“蓝儿,你做什么?”玉铃兰也惊得霍地自桌前站起来,紧张地盯着寒初蓝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伤了自己。
“娘想用它杀了我爹,我是爹的女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娘杀了我爹吧,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帮谁?不管我帮了谁,于另一方来说我都是大不孝,既然我无法出手相助,为了尽孝,我先死吧。”说着就要抹脖子。
“蓝儿不可!”
欧阳烈和玉铃兰吓得脸色煞白,几乎同时扑过来,可寒初蓝动作也很快,一闪,就避开了他们。
“蓝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呀!”玉铃兰的冰冷不再,焦急紧张地看着寒初蓝还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很害怕她会真的一抹,然后那颗鲜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她的脚底来……
玉铃兰的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
女儿,她没有养过一天,可是骨肉连心,此情此景,她还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害怕,她紧张,她心痛。
“娘,我知道你恨着爹,我不怪你这般恨着我爹,可站在我爹的角度上,爹并没有错。这些,蓝儿现在不想再提,也不想说谁对谁错了,我们难得团聚,蓝儿只希望娘能够放下一切,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能与爹还有蓝儿好好地相处,享享天伦之乐,家庭温暖。”
寒初蓝说得情真意切的,让玉铃兰红了红眼,望向同样感动不已的欧阳烈,再看着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惜以死相逼,只求她能暂时放下仇恨,过一天正常人家的生活的女儿,玉铃兰终是妥协,“蓝儿,娘答应你,在你面前,娘绝对不再伤他一根头发!你快点把剑放下来,别伤着自己,你肚里还有着孩子呀,你小心点。”
“爹,你走到娘的身边,抱抱娘。”寒初蓝没有立即放下剑,而是对欧阳烈说道。
玉铃兰立即柳眉倒竖,正想发作,瞧见寒初蓝又想抹脖子的样子,她只得隐忍着,放任欧阳烈走到她的身边,先是轻轻地碰触一下自己的脸,眼神温柔,接着便是狠狠地把她带入怀里,紧紧地搂着。
被欧阳烈带入怀里的玉铃兰忍不住又是柳眉倒竖的,用力地推拒着欧阳烈,谁知寒初蓝的声音又响起:“娘的诚意不够,对爹还是那般的怨恨,那般的抗拒,教蓝儿如何享受一下家庭温度,爹娘又如何享受天伦之乐?”
玉铃兰整个人一僵。
她有一种被女儿算计的感觉。
欧阳烈先她一步来找蓝儿,肯定是欧阳烈求着蓝儿帮他,然后父女俩合伙算计她!
想是这样想的,玉铃兰被迫缩在欧阳烈结实的怀抱里,忆起当初的甜蜜,她的身子也慢慢地软了下来,欧阳烈在她耳边轻柔地说着:“兰儿,看在蓝儿的份上,咱们好好地相处一下,行吗?”
仰起脸来,玉铃兰瞪他,手不自觉地去戳着欧阳烈的胸膛,小声地指责着:“你们父女俩合起来算计我!”
“我哪舍得再算计你。”欧阳烈轻柔地说着,就算要算计,也是算计着让她原谅他,算计她嫁给他……
两个人凝视起来。
不知不觉间,欧阳烈低首就想吻吻怀里的人儿。
玉铃兰倒是没有再躲避,可当他就要碰上她的唇时,她忽然想起了女儿还在,立即在欧阳烈的怀里转过身来,欧阳烈有点小失望,忆起寒初蓝,他也跟着玉铃兰一起,面对着寒初蓝,两个人同时请求着寒初蓝放下架在脖子上的剑。
“蓝儿,你娘很有诚意了,你快点拿下剑,小心别伤着自己,千泽知道了会心疼死的。”欧阳烈一边说着,一边望望玉铃兰,让玉铃兰配合点,先劝女儿放下手里的剑再说。
寒初蓝看出母亲不再像刚才那般冷冰冰了,毕竟与父亲有过甜蜜的过往,她才放下了剑。
好在,父母都是在乎她的。
“这剑,还是让蓝儿先替娘保管着吧。”
寒初蓝并没有把剑还给玉铃兰,生怕玉铃兰下一刻反脸无情,又拿剑刺欧阳烈。她拿着剑扭身就出了屋。
只要她不用剑架着自己的脖子,她要保管就保管吧,玉铃兰没意见,欧阳烈是求之不得。
寒初蓝前脚才跨出去,玉铃兰后脚就把欧阳烈推开了。
“兰儿。”
怀里的空虚让欧阳烈极度不满,还想抓回玉铃兰,玉铃兰已经几步跨回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着一杯茶,重重地喝了几口。
抬眸便发现欧阳烈正神色温柔地瞅着她看,嘴角泛着柔柔的笑意,她寒着脸,没好气地骂着:“笑什么?”
“兰儿,那杯,刚才是我喝茶用的。”
玉铃兰手里的杯立即掉回桌子上,在桌子上滚了几圈,还是不肯滚下地去,欧阳烈抢上前来,一把扶正杯子,人也在玉铃兰的身边坐下,笑眯眯地执起了茶壶,也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眯眯笑地瞅着玉铃兰看,含着杯的边缘,轻轻地喝着茶。
玉铃兰的脸都绿了。
他这个样子就等于间接性地与她接吻。
这个混帐东西,太猥琐了,她一剑杀了他!
伸手到腰间就要摸剑,摸了个空,才记起她的剑早就被精明的女儿拿走了。
“猥琐之徒!”
狠狠地骂了欧阳烈一句,玉铃兰伸手就端起了一碟点心,挑起一块,冷哼着:“这是你的肉,我吃!吃!吃!”
哼着之时,点心狠狠地往嘴里塞去,狠狠地嚼食着,就像在吃欧阳烈的肉似的。
“这是我女儿亲手为我做的点心,我女儿怎么会用我的肉做点心。”欧阳烈浅浅地笑着,眼底全是对玉铃兰的宠溺,提到女儿时,又一脸的温和。
“怪不得这么好吃,原来是蓝儿做的。什么你女儿,蓝儿是我的女儿!”
玉铃兰一听点心是寒初蓝亲手做的,便放缓了吃的动作,不再那般恶狠狠了,不舍得贱踏女儿的劳动成果,女儿还挺着个肚子呢。
“蓝儿是咱俩的女儿,嘿嘿。”
欧阳烈满足地笑着。
真好,他们有个女儿,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和他断绝所有关系,因为有个女儿在中间。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般猥琐,嘿嘿!我还哈哈呢!”
玉铃兰忍不住斥着欧阳烈。
“呵呵。”
“闭嘴!”
“好,我闭嘴,我喝茶,我喝茶,真甜,真香,有你的味道。”欧阳烈含着茶杯,眯笑着瞅着玉铃兰看,然后啧啧两声。玉铃兰的脸煞地红了起来,手里的点心一掷,就朝欧阳烈的眼睛掷去。
“蓝儿做的点心……”
欧阳烈叫了一声,玉手纤纤一伸,又赶紧捞回了掷向他眼睛的点心,就差那么一点点,点心就要贴到他的眼睛来了。
把剑拿回自己的房里放好,才回到屋前的寒初蓝听见父母的对话,再偷看着父母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老爹真会*。要是没有发生过十七年前那件事,父母肯定过得很幸福。
悄悄地转身,寒初蓝打算去厨房里帮忙。屋里传出了玉铃兰的叫声:“蓝儿,进来,让娘好好地看看你。”
寒初蓝脚步一下顿,老爹都当作不知道她回来了,老娘怎么就不肯假装不知道呀。
扭身,寒初蓝笑着回到屋里去。走到玉铃兰的面前,玉铃兰立即放下了点心碟子,站起来,一手拉住寒初蓝的手臂,一手就朝寒初蓝的臀部抽了一巴掌,寒初蓝顿时就红透了一张脸,小声地抱怨着:“娘,我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打屁屁。”
玉铃兰斥着她,“你多大?你就算活到了一百岁,你还是娘的女儿,在娘的面前,你就是个孩子!教你再拿剑来吓唬娘,不教训教训你,你次次都这样吓唬娘,娘会被你吓得提前归西找你外祖父去。”
“娘。”
寒初蓝笑着扎入了玉铃兰的怀里。
玉铃兰又想斥她老是这样不顾肚里的孩子乱扑来,可怀里的人儿搂住她时,她便心软了,母性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爱怜地拥住了寒初蓝,爱怜地轻拍着寒初蓝的后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蓝儿,难为你了。”
“娘,我以后都不会吓唬你了。”
寒初蓝觉得玉铃兰的怀抱真的有母亲的味道,就像她在二十一世纪里的母亲一般,让她越发的贪恋起来。反正在这一世里,玉铃兰便是她的亲娘,她也无须客气,能撒娇就撒娇,这是身为女儿的权利。
磨蹭着,寒初蓝轻声说着:“娘,对不起,吓着娘了。”
欧阳烈羡慕死女儿可以在兰儿的怀里磨蹭,神情却柔柔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女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让娘好好地看看。”
玉铃兰轻轻地推开了寒初蓝,细细地审视着寒初蓝的神色,觉得相当不错,她才满意地点头,说道:“还好,比半年前长了些肉,不像你爹那般,次次见着都是一把骨头。”
欧阳烈摸摸自己瘦削的脸,喃喃着:“我还很瘦吗?我吃得比以前多了。”认回女儿后,他吃得就比以前多了些。
“重伤初愈,也不知道补补。”
玉铃兰又骂了一句。
“没有人给我补呀。”
“你身边那些都是死人吗?”玉铃兰骂得更凶了。
欧阳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们帮我补的不见效,兰儿,你帮我补补吧。”
玉铃兰立即把未吃完的点心一推,便全推到欧阳烈面前,没好气地骂着:“吃吧,帮你补的!”
欧阳烈美滋滋地应着:“好,我吃。”
说着,挑起点心就吃。
寒初蓝失笑,玉铃兰拉过一张椅子,让寒初蓝坐下,她则坐回原位,这样一家三口都围坐在桌前了。
看着欧阳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瞅着玉铃兰看,寒初蓝忍不住提醒着:“爹,你现在吃那么多点心,一会儿午膳就吃不下去了,蓝儿让彩月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可以弄一个满汉全席呢。”
“最好,他那一份,我吃了。”
玉铃兰哼着。
欧阳烈呵呵地笑着:“只要你娘肯给我补补,我撑死都成。”
“爹。”
寒初蓝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情痴了,说的便是她父母这种。
明明母亲柳眉横竖,骂得要命,父亲还是美滋滋的,只因母亲把点心推到父亲面前,说了那么一句讽刺的话,父亲就美成这个样子,不是情痴又是什么?
“别撑着了。”
玉铃兰终是说了一声,还真怕欧阳烈这个傻帽儿撑着了。
“蓝儿,你娘心疼爹呢。”
欧阳烈立即停下来,笑得还真像个傻帽。
寒初蓝嘻嘻地笑了起来。
玉铃兰是又想笑,又想骂人,最后还是没好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