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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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
玉铃兰恨恨地说道,眼底划过了痛苦。
她何偿舍得让女儿成为皇家的人?
欧阳烈就因为是皇家的人,所以一生只能以江山为重,以百姓为重。像欧阳烈这样的皇家人,他要把江山摆第一,要把百姓摆第一,就是不能把心爱的女人摆第一。他的爱不属于一个人,他的爱属于千千万万的子民,属于大好的河山,就是不属于她。
所以,他只能牺牲她,只能背叛她,因为他们是敌对的关系!
如果他不是皇家的人,不是东辰国的太子,她与他之间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兰儿。”
欧阳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及自己必须牺牲的,眼里也染满痛苦。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女儿重蹈我们的后尘。”欧阳烈深深地说道。
玉铃兰苦笑着:“她已经涉上了我们的后尘。”
她以为把女儿送走,女儿就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哪怕日子穷苦,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谁知道女儿还是嫁入了皇家,这是命吧。生来就是皇家的人,一辈子都是皇家的人,怎么都无法摆脱。
欧阳烈又长叹一声,看到玉铃兰眼里又含着热泪,似是不打算再挣扎了,他微微地松了力道,玉铃兰真的没有再挣扎,或许是提到了女儿吧,不管她有多么的恨他,多么的冰冷,那个孩子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曾经有多么的期待着那个孩子的降临……女人天生就带着的母爱,让她此刻不想再挣扎了吧。
松开对她的压制,欧阳烈把她自大石头上扶起来,搂入自己的怀里。
久违的熟悉感传来,玉铃兰微微地僵了僵,本能地就要滑出欧阳烈的怀抱,欧阳烈又赶紧搂住她,痛苦又乞求着:“兰儿,让我好好地抱抱你,行吗?”
玉铃兰动作僵住,扭头望着他瘦削的脸,泪花又在眼里打转。
“兰儿,兰儿。”欧阳烈搂着她,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他能说的也只能是这三个字了。她是他计划中的意外,爱上她更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挣扎过,可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等他爱上她并想改变他设了几年的局时,已经来不及了,才会有对她的伤害,才会有分离十七年,彼此爱着又恨着的今天。
他欧阳烈这一生,唯一无法掌控的便是对她的感情了。
“不要再对我说那三个字!”本来女儿的话题让玉铃兰有几分的安静,欧阳烈一再地道歉,又让玉铃兰激动起来。她用力地推开欧阳烈,欧阳烈猝不及防地就被她推下了大石头,跌倒在地上,跌得万分的狼狈。站起来,玉铃兰狠狠地指着欧阳烈,几近声嘶力竭地嚷着:“对不起?欧阳烈,对不起就能抹去你对我的伤害,对我的背叛了吗?就能抹去因为你,我损失了数万的将士吗?数万条性命呀!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有了,这十七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每想到你,我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不是我爱上你,如果不是我信任你,我又怎么让我的将士们陷入死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宁愿我被你的炮火炸得尸骨无全,也不愿意我数万的将士死去!对不起,你现在对我说对不起,你要是后悔,你当年为什么不停止?为什么呀!”
欧阳烈只是愧疚地望着她,任她骂着。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只能那样做。
“兰儿,我……”欧阳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听到她难产的消息,就急着去找她,想去见她。可知道了真相的她,拒绝再见他,她的人也不让他走近,两军只能开战……他准备充足,她的人是在措手不及之中,又因奸臣的出卖以及断粮断水的情况下,所以数万将士就这样没了。
他也损失了过万人。
她拖着生产后虚弱的身体,带着对他的恨杀出来,他们交手了。
他根本不想伤她,是他的人伤了她,而他任她所伤,如果能死于她刀下能换取她的原谅,他愿意。为国,他也付出了太多,他想,他的命就给她吧。
可是老天爷不让他死呀。
晕迷了数天,御医,军医联手,硬是把他自死神手里拖了回来。知道她还活着,他才顽强地活下来,想着有朝一天,他能重新站在她的面前,用他的余生,用他的命向她忏悔。
“兰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也不敢求取你的原谅,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就能平熄你的恨,你动手吧。我绝不反抗,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有一天能见到女儿,请告诉女儿,我爱她。”欧阳烈说完,就闭上了双眸,等着玉铃兰取他的性命。
玉铃兰冷笑着:“欧阳烈,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音落,玉铃兰倏地从大石头上飞扑下来,重重地一掌拍在欧阳烈的左胸上,欧阳烈立即被她拍飞,没有任何抵抗的欧阳烈就如秋风中的残叶一般,被拍飞开去,横撞在一棵树上,又像秋风瑟瑟的落叶一般,落在地上,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玉铃兰落站在原地,眼底深处有着痛,却倔强地怒视着他。
欧阳烈吃力地想爬起来,伤势重了点儿,靠自己的力没有办法爬起来,他只得扶着树身,费力地爬站起来,轻柔地对玉铃兰说道:“兰儿,来吧……我还能承受你再一掌,这一次,不要再拍在我的胸上,拍在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天灵穴。
“一掌便能结束我的性命,不用再浪费你的内力,也能替你的将士们报仇了。”
玉铃兰恨恨地咬了咬牙,身子飘移过来,又是一掌拍在他的右胸上,恨恨地说道:“我就要你慢慢地痛苦而死!”
掌力过重,欧阳烈扶着的那棵树也被扫断了,欧阳烈又一次像秋风中的落叶横飞出去,跌落在地上时,他没有再爬起来,只是费力地抬起头来,眼里竟然含着泪,嘴角不停地逸出了鲜血,无力的手慢慢地抬起,想去抓玉铃兰,可最终无力地垂落,他抬起的头也跟着垂落,贴在地上,不再动。
玉铃兰呆呆地望着不再动弹的欧阳烈,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一颗心痛得像刀割,她忽然扑跪在地上,痛苦地仰天长啸:“啊——啊——为什么呀!为什么!”她痛苦地狠命地捶打着地面,捶打着地面……
声声长啸,声声质问,声声痛,声声苦,质问着头顶上那片蓝蓝的天,那轮温暖的艳阳。
阳光那般的明媚,阳光那般的温暖,为什么照明不了她和他的前路,为什么温暖不了她和他的心?
天那般的蓝,那般的宽,为什么不允许他们相爱相知相守?
既然让他们是敌对的关系,又为什么又要让他们相遇相爱?
既然让他们相爱了,又为什么要让他们相杀?
“烈郎!”
玉铃兰嘶叫一声,然后像疯了一般扑过去,扶起了欧阳烈,泪水滴落在欧阳烈的脸上,和着欧阳烈嘴角流出来的血,再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欧阳烈身下的小草,染红了那数朵被压残的白色小野花,白色的小野花瞬间变成了红色的花瓣,凄凄惨惨地在低泣着。
“烈郎,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们相遇相识相知就是无法相守?为什么我是大星的将军?为什么你是东辰的帝君?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呀?”
玉铃兰的恨意不再,有的全是痛苦。
她声声的质问,响彻云霄,闻者伤心,连树上的小鸟都不再鸣叫,同情地望着这对本该相爱却无奈地相杀的有情人。
“烈郎……”
玉铃兰就是不敢伸手去探欧阳烈的鼻息,连他的心跳都不敢去听一下,她知道自己出手很重,欧阳烈毫不抵抗,必死无疑的……
她终于真手杀死了他!
她终于替自己报了仇!
她终于替数万的兄弟报了仇!
可她没有快感,有着的全是痛,全是泪!
“唉!”
重重的一声叹息忽然传来。
玉铃兰立即扭头望向发出叹息的那个人。
白发,怪脸,老者。
正是在战场上扒了欧阳烈铠甲的那个老者。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呀。既下了狠手,又何必抱尸痛哭。你为大星将军,他为东辰帝君,你为你的百姓,他为他的百姓,你有你的立场,他有他的立场,你有你的责任,他又何偿没有他的责任。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你没错,他又错在哪里?不,他有错,他千错万错就是不该爱你,如果不是你,东辰国早就取代了大周,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国不强,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或许他做的,对你来说是背叛,也牺牲了太多人的性命,可他都是为了天下归一,天下归一才不会有战争,没有战争,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当天下归一,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都要牺牲无数将士才能换来万万千千百姓的安居乐业,为君者,他没有错!你怨他怪他恨他,他却只想向你赎罪,只想向你道歉,他对你的爱,远比你对他的深呀。”
老者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句句入骨入肉又入血,却同样的催人泪下。
☆、015 莫名反应
老者的话让玉铃兰更是泪如雨下。
走过来,老者靠着一棵树,神态很是慵懒,与刚刚说那些话时的神情判若两人,瞟着痛苦得恨不得立即就追随欧阳烈而去的玉铃兰,笑眯眯地问着:“你真的想他死吗?”
玉铃兰只顾着哭泣,没有回答老者的话。
她,不想他死!
可是他们之间的过去又让她万般的无奈,万般的怨恨。那样的怨恨,饶是此刻抱着欧阳烈痛哭时,她都无法立即抹去。
欧阳烈死了又能如何?那数万条人命就能活过来吗?不,不能!
“他没死,不过你不给我一个答案的话,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就会真的魂归地府,永远地离开了你,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你数万的将士,还有你最爱的男人。”老头子还是眯眯地笑着,他的笑和玉铃兰的哭就成了正反对比。
他笑,笑人间情痴。
他笑,笑人间可笑之人。
在战场上,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取胜,就是强者。在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玉铃兰数万的将士都是战死的,或许他们死得惨烈,可都是为国损躯,他们是英雄,用他们数万条人命去换来两国十六年的休战。玉铃兰应该理性地看待这件事,毕竟她会遭到背叛,也不能完全怪欧阳烈。玉铃兰只想到没有欧阳烈时,她的数万兄弟就不会死,可是战争不断,她的数万兄弟就真的不会死吗?答案是否定的。
十几年来,她被恨遮住了双目,没有理性地去看待当年事,也没有好好地站在欧阳烈的立场上替欧阳烈想过。
亲手杀害欧阳烈时,又痛彻心扉,老头子便觉得她是可笑之人。
闻言,玉铃兰立即去探欧阳烈的鼻息,果真还有鼻息,但很微弱,如果再不施救,欧阳烈就真的命归黄泉。
想都不再想,玉铃兰立即一掌按在欧阳烈的膻中穴,把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欧阳烈的体内,想替欧阳烈疗伤。
“你把你一身真气都输给他也无际于事的。”
老头子呵呵地笑着,救人那般容易,还要医者做什么?
貌似,他也不算医者,拥有绝世医术,却懒得出手救人,除非他看对眼的人,否则想让他救人,难于上青天。他学医不过是喜欢药味,喜欢与药草为伍,可不是为了救人的。
有医术没有医德,就像元缺一样。
玉铃兰不理他,继续输真气救欧阳烈。
老头子也不急,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男人。
身子一飘,就飘上了树顶上坐着,背靠树丫,微闭着双眸打盹。
一刻钟后,他又飘了下来,飘到不远处,倏地一掌拍在地上。
“轰!”一声,如同地动山摇,震得方圆百里的小鸟都赶紧逃命。
玉铃兰正在输真气,被这一声一震,受到影响,真气错乱,她匆匆地收掌,随即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慌忙盘膝而坐要调息。
老者拍过一掌后的地面上被拍成了一个大坑,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他完全不顾自己那地动山摇的巨掌给别人造成了什么影响,拍完一掌后,他拍拍手,又弹弹身上的灰尘,说道:“刚好能埋了他。”
他,自然是指欧阳烈。
说完后,老者就走到了欧阳烈的身边,弯下腰去把一国帝君的欧阳烈拖着走,毫无尊敬可言。
“你干什么?”
顾不得还没有调息好,玉铃兰立即就扑过来,紧张地抢回了欧阳烈,随着她这个动作,她无法抑制地又吐了血,内伤越来越重。
“他都要死了,我把他埋了。”
老者说得理所当然。
“他还没有死!他没有死!”
玉铃兰声嘶力竭地吼着。
“很快就死了。”
老者答着。
“烈郎没死!”怒瞪着老者,玉铃兰质问着:“你是谁?”就是这个老头子扒了欧阳烈的铠甲,让大家都怔住了,欧阳烈才会把她劫到这里来,她才会……
“我是谁?”老者一脸糊涂样,答着:“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呢。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