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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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他不要因一时贪心断送一身好修为。
小商深铭于心,跟在半仙身边受益匪浅,多少年来始终以他当初的告诫不断自省,日子过得充实滋润,寿命也比常人长久,看尽世间多少浮华一梦,不知不觉中,也沾了人的感情。
!!!
管师傅体内的抽魂丝较为棘手,需要一点点把魂丝分离出来,少说也要分离个半年,在这半年里,鲈鱼掌柜就陪管师傅住下了。
这天晚饭过后,周坤和胡涛带着特案组警员来到赵家,当时女人们全围坐在厅里聊天。周坤没跟着大部队回赵家,而是先去了特案组,此前一直没露面。
顾易贞连忙站起来,跑到周坤面前,关切地问:“你回来了?一切都好吧?”
周坤不回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心微微蹙起。
胡涛说:“顾小姐,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顾易贞脸色微变,王阿姨站起来问:“出了什么事?”
顾易贞谦和温柔,和所有人都能相处融洽,而且她还很勤快,什么事都抢着做,大家都很喜欢她,这时察觉到气氛不对,当然要问一问。
胡涛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些记录想请她帮忙整理,虽然顾小姐是小周的助手,可现在不是缺人手吗?同行相帮。”
听了这话,其他人才松口气。
顾易贞低着头说:“好,我去加件衣服,外面挺凉。”
她鞠个躬,转身朝楼上走,周坤默默跟在后面。进了房间,顾易贞关上门,顺手锁起来。周坤还是没说话,脸冷,眼神更冷。
顾易贞笑着开口:“你是第一次摆出这种冰块脸,在我还是佐藤白雀的时候,也没见你脸色这么难看过,到底怎么了?”
周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丢给顾易贞。顾易贞翻开盒盖,里面装着她送给周坤的琥珀坠子,坠子已被拆散,宝石和金属座分离。
“原来是为这个,坏了也没关系,人能平安回来就好。”顾易贞盖上盒子,笑盈盈地望着周坤。
“别装傻,这坠子里装了德产东核原子能微型监听器鼹鼠,这种监听器能在地下持续运作三十年。”周坤摊牌,马竞涛在纸上写的是顾易贞的名字,监听器装在坠子里,接收器在查桑贡布手上,怪不得古丝婆那么快就找到琉璃光刹,还能及时在广目天寺塔布下陷阱,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被锁定了。
小商真是有先见之明,什么话也不说,临到计划成功才敢吐实,被误会那么久,也亏他能忍得住,在那种眼线密布的情况下,一字一句都要留神,只要说错一点就是全盘皆输。
想当初在魔鬼眼中,顾易贞也是被单独囚禁,本以为是要拿她当人质,原来为了方便相互交换情报。后来回到白伏镇,顾易贞作为周坤的助手,自然也掌握到特案组的讯息。
当查桑贡布把叶卫军和李安民的照片传到特案组邮箱后,田洋敏锐地察觉到有内鬼,顾易贞再把矛头指向魏淑子,一来是混淆视听,再则是想制造内部矛盾。
顾易贞仍是不肯承认:“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坠子是石田英司给我的,是我母亲的遗物,他让我不要泄露他的身份,只要我不说,他就会把我母亲的遗物一件件还给我。”
周坤说:“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在你母亲的所有首饰里都装了监听器,送给别人的饰品也装了监听器。”
顾易贞沉默片刻,问:“是石田说的吗?你信他?”
周坤拨了下刘海:“和石田没关系,他什么也不知道!”
石田英司目前是双面谍,桥本社下的指示他还得照做,石田英司知道顾易贞和鬼头教成员山本铃往来密切,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故,于是借着送还遗物的机会给她一个警示。谁知道顾易贞做贼心虚,倒急着反咬魏淑子一口。
周坤不方便把石田英司的身份暴露出来,只说:“鬼头教成员已经把你给招了出来,山本铃在自杀前为你做了掩护,仔细回想起来,通往魔鬼眼的路线图和老船头的情报都是你提供的,作为一个外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顾易贞仍然坚定地说:“我不是鬼头教成员。”
周坤摸着额头笑了起来:“你不是,你的确不是,你只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山本铃就是与你接头的人。”
顾易贞走上前,想拉周坤的手,周坤退了两步让开,冷冷地看着她:“我把琥珀坠子贴身带着,生怕弄丢,丢了任何东西也不要紧,就是不能丢了你送的护身符,为什么?”
顾易贞咬住下唇,咬到出血才松口,喘口气,又恢复了佐藤白雀时的气质,平淡地说:“我是为了报仇,桥本社毁了我一生,我也要毁了它。”
顾易贞脱掉上衣,转过身,让周坤看清背部,她的背上布满嫣红的梅花纹,像是用梅花针扎出来的印记,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
“知道什么是桥月姬吗?就好像印度的圣女,西藏的柔玛,是专门给权贵人士泄欲的工具,桥月姬高级点,至少有好的物质待遇,用催眠香迷惑各种男人,对他们来说,桥月姬是天女,只有资助扶持桥本社的人才有机会享受和天女在梦里相会的资格。”
“如果男人满意,就在桥月姬的背上扎下梅花印,印记越多,所得到的报酬也越丰厚,你要数数我背上有多少个梅花印吗?连我自己也数不清。”
周坤瞪着顾易贞的背,拳头不自觉地捏紧。
顾易贞转身面向周坤,脸颊上挂着两道晶莹的泪水,她哭了,面无表情地流着泪:“我十四岁时就成了桥月姬,接待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继父,他就在吃饭的桌子上把我给□了,我母亲被他绑在椅背上,欣赏了全过程,我说过,等你回来,我会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对,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周坤一拳捶在墙上,顾易贞走过去,把她的拳头握在掌心里,在关节上来回抚摸,轻声说:“山本铃曾问我为什么不植皮,毕竟我成了佐藤白雀,身份地位不同,何必保留那些难堪的印记?”
顾易贞停了停,握紧周坤的手:“我要留,每次洗澡都要回头照镜子,我要恨下去!”
周坤望着顾易贞发白的手背:“连你母亲也恨吗?恨她不能保护你?”
顾易贞说:“我爱她,她以她所能做到的一切方式保护我,我也以我的方式保护她,在首饰里装监听器是为了能随时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平安的活在世上,我几乎见不到她,就算见面,也有别人在场监视。”
顾易贞笑了笑,手掐得更紧:“也多亏了山本铃提供的监听器,我才知道害死我母亲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桥本俊介和铃木庆造下的手。”
周坤问:“所以你利用你妹妹的尸体来报复他们?”
顾易贞昂首挺胸:“我妹妹是意外身亡,山本铃为我排布了这个计划,借你们的手毁坏木犊,让桥本俊介被咒力反噬,只要桥本一死,易菲的灵魂就能得到解放,魔鬼眼不过是一场戏,让我能取得你们信任的一场戏。”
周坤缓缓抽回手:“为了报仇,任何事你都能去做吗?”
顾易贞用手背抹干泪水,换了张温和的笑脸:“小周,周警官,我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我母亲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我没把埋了骨的木犊给散布出去,我不想害同胞,他们却害了我母亲。”
周坤说:“所以你就要害我们?”
顾易贞说:“我不想害你们,查桑贡布说不会伤害你们,他在魔鬼眼不是也履行了承诺吗?”
周坤问:“你信吗?小顾,你的演技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像你这种高级演员最会揣度别人的心思,查桑贡布说的话你能听不出真假吗?”
顾易贞退到床边,慢慢坐下来,抓住床单,笑着说:“是没信他,但我还有想杀的人,桥本社的人都该杀,鬼头教能为我提供技术援助,所以我不能和他们脱离关系,我还需要他们的支持。”
周坤捡起地上的衣服,走过去披在顾易贞肩上,说:“穿上,该走了。”
顾易贞拉住周坤的手,紧紧抓住不放开:“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
“你曾说我像一个故人,一个带着白兰花香的女孩,她是谁?”
周坤没想到顾易贞会问这个问题,隔了半天才说:“林晓玲,我的朋友。”
顾易贞问:“只是朋友吗?”
周坤的手微微一颤,顾易贞笑了,缓缓放开周坤的手,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把头发仔细整理了一遍,回头说:“周警官,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吗?”
周坤淡淡回了两字:“没有。”
顾易贞低头微笑,伸手搭在肩胛骨上:“是啊,我不配,我的身体已经太脏了,洗也洗不掉。”
周坤说:“和脏不脏没关系,如果你没和鬼头教牵扯上,没有伤害到我的朋友,就算你背上全是男人的手印,在我眼里,你也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顾易贞问:“你不恨我?”
周坤脸上全无表情:“只是感到失望,你我之间还没深到谈什么爱恨。”
顾易贞虚弱地笑了笑:“是啊,没机会再深了,是我错过了,周警官,跟你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有一种找到终生依靠的错觉,我……”
话没完,周坤已经拉开门,头也不回,只公事公办地说:“走吧,有什么话去局里详谈,当然,你也有权保持沉默。”
顾易贞被胡涛带走,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案件没有公开审理,所有人证物证全部被特刑部提了过去,听说鼹鼠监听器采用了特刑部开发的内置元件,疑为技术泄露,上层格外重视,想把窃取科技机密的罪犯给揪出来,这一来牵涉到特刑部内部人员,对顾易贞的审理自然不能走常规程序。
周坤有渠道打探顾易贞的最后结果,但她一直没问,就像从来也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又积极投入工作中。
☆、晴花几点
苗晴、炮筒和周坤都是在黄半仙的帮助下才得以重获新生,他们的灵魂被缚魂术束缚在躯体上,缚魂术的时效受人体魂气强弱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失灵就失灵,连施术者也无法控制。
苗晴能感受到魂气的流逝,近来她的深度睡眠综合症越来越严重,常常一睡不醒。
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中了缚魂术的人无法自然升天,只有在地下祭坛接受天光超渡才能彻底解脱。
在超脱之前,必须经历一段肉体毁灭的过程,苗晴所用的这具身体并不是原本的身体,而是黄半仙出借的空魄,虽然不会腐坏,但身体机能会随着缚魂术的失效而逐渐消失。
苗晴不想让老态龙钟甚至大小、便失、禁的狼狈模样留在别人的记忆里,在察觉到生命即将逝去时,她独自一人去了黄半仙在小常山的别墅,那里有一条通往地下祭坛的密道。
小商领着苗晴来到祭坛,祭坛外有个房间,是看守祭坛的人居住的地方,叶卫军、李安民和宋玉玲都在这房间里住过。苗晴在房间里见到了李安民。
李安民是送行人,三阴体的血液能活化刻在祭坛上的符纹,从而开启祭阵,超渡不能自然升天的灵魂。不仅是苗晴,以后周坤、炮筒,都会由李安民亲自来送行。
苗晴打趣:“记得上一次也是你为老叶送行,结果没送走,连老天也被你的执念给吓到了,如果他敢收了老叶,只怕你会去把天宫给拆了。”
李安民对叶卫军的执念让苗晴叹为观止,只要能和卫军哥永远在一起,李安民可以舍弃一切,叶卫军对李安民的爱深沉而包容,李安民对叶卫军的爱则是执着而疯狂,却都是纯粹到不带一点杂质的感情。
叶卫军体内早被埋下一面傩神面具,面具上残留着无数古人的魂气,这些魂气既能支撑叶卫军的生命,又是封存和召唤凶兽斗铜子的媒介。是李安民亲手把傩神面具放入叶卫军体内,也只有她能帮助叶卫军压制斗铜子的凶气。
李安民为了能和叶卫军在一起,将生生世世合为一世,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一条共生道路,却不是苗晴所期望的生活方式,她更期待崭新的一世,不为过去所牵绊,不为未来而烦恼,只活在每一个全新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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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晴原本的名字叫苗青,和炮筒谢晓花是同乡近邻。苗青在白伏镇上学时,谢晓花常常跑去校门口等她,一口一个“姐”,叫得亲亲热热,别人都当他们是姐弟,苗青也一直把谢晓花当弟弟对待。
在12岁之前,谢晓花最常说的话是:“姐,我想吃鸡蛋。”
苗家在附近算是条件好的,吃鸡蛋也总是偷偷摸摸关起门来,怕给别人看见,到时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反弄得邻里尴尬。谢晓花正在长身体时期,十天半个月吃不到两片肉。苗青是小女儿,家里宠得多,有鸡蛋都先往她兜里揣,苗青把鸡蛋省下,用布小心包好,塞进书包里。等放学见了谢晓花,再一起去校外的湖边,背着人给他补身体。
谢晓花之所以要等苗青放学,是因为放学就会有鸡蛋吃。那时的谢晓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