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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人魔借犊-第114章

小说: 人魔借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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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吉祥捶着手说:“我也不晓得,平常如意起得早,五点半怎么也得醒了,今天倒好,我醒了她还没醒,我想八成是昨儿折腾狠了,累了,想让她多睡会儿,就先出去买早饭,回来看还是没醒,我喊她起来吃早饭,这不,怎么都喊不醒,摇也摇不醒,也不知咋办!”

魏淑子摸摸姚如意的脸,很凉,鼻息也微弱,肤色发灰,不是好兆头:“她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症状?”

“从来没有过。”万吉祥摇了摇头,皱着眉想了会儿,又说,“不过最近夜里睡得沉实。”

魏淑子问:“怎么说?”

万吉祥回道:“如意有个习惯,半夜两三点要起来小便,最近都不起来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姚如意的情况有点类似于深度睡眠综合症,患这种病的人,通常灵魂和身体融合不好,排斥性很大,严重时甚至会出现灵魂脱壳的现象。苗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魏淑子斜眼看向洪莲,眼神若有所思,瞧得洪莲左右不自在,缩着脖子问:“看什么?”

魏淑子先打了急救电话,安慰万吉祥说:“没事,应该是睡眠综合症,精神压力大最容易患这种病,是心理因素,别急,不会有大问题。”

万吉祥点点头,颓丧地坐在床边,用双手捂住脸,看起来非常疲惫。

魏淑子把洪莲拉到门外问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讲?”

洪莲支支吾吾地说:“什么?没有啊。”

这女人的脸向来藏不住事,虽然嘴贱心眼小,尖酸刻薄各种缺点都不少,但表里如一不会说谎这点倒是个优点。其实就算洪莲不说,魏淑子也猜出个七八分,姚如意现在这情况俗称“掉魂”,也就是说昨晚脱壳脱出去的灵魂没回来。看洪莲的神态,这事八成和她脱不了关系。

魏淑子冷眼瞧着洪莲,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洪莲明明心虚,偏要装出个理直气壮的样子:“能有什么?不就是一条线吗?你叫我在外面观察,看到奇怪的东西,当然不能当没看见。”

魏淑子“噢”了声:“一条线啊,然后呢?你去碰了?”

洪莲叉起腰:“不是你叫我在外面观察的吗?看到可疑物怎么能当没看见,我不去调查,你不又得说我工作不认真了?谁知道那线一碰就化,散得没影子了,我还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你提了我才想起来,不确定的东西怎么报给你?到时你又要借题发挥。”

魏淑子愣了下,这么说来好像是她考虑不周到了?想了想,也不打算在已经发生的事上多纠缠,只说:“那条线叫系命带,是人在灵魂脱壳时连接灵魂和身体的重要纽带,魂,尤其是意识不清的灵魂,如果没有这根系命带牵引就没法找回自己的身体,而且这系命带能输送魂气,带子断了,灵魂会衰竭,时间一长,就算找到身体也回不去,可就真的变成鬼魂了。”

☆、第二十五章下

洪莲被吓得不轻,嗓门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不会吧?你的意思是,那白衣女不是鬼,是姚如意的生灵?”

魏淑子把食指竖在嘴前“嘘”了声,向房间里瞟了一眼:“说话声音轻点,你想让万吉祥知道是你把他老婆害成那样?”

洪莲捂住嘴,闷闷地说:“怎么成了我害的?我又不是专职跳大神的,哪知道什么系命带?要怪就怪你没事先讲清楚。”

没多久,急救车到了,医护人员去抬姚如意时,发现她两腿间有血,赶紧搬上救护车,魏淑子把两个包子给洪莲,让她留下来守着,自己和万吉祥一起跟车去了附近诊所。

经检查发现,胎儿已经失去生命迹象,成了死胎,必须转到医院做引产手术。早在怀疑是畸胎时,医生就建议去大医院再详查,一经确认就有必要终止妊娠。但姚如意不肯,有了前三个孕妇的例子,她哪敢去尝试?万一死在手术台上该怎么办?

现在姚如意是没法做决定了,万吉祥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魏淑子劝他说:“再这么拖下去一样危险,去做吧,小的保不住,至少得保住大人。”

万吉祥眼巴巴地瞅着魏淑子:“真能保得住如意?”

魏淑子觉得能,她怀疑导致孕妇难产死的不是产鬼,而是直接附身在胎体上的胎鬼,姚如意灵魂脱壳,手里抱着个看不见的东西,那玩意儿应该就是致死的元凶,既然已经离开身体,腹中胎儿就是普通死胎。

但这都是魏淑子的猜测,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她对万吉祥说:“凡是动手术,没哪个医生敢跟你拍胸脯担保百分百就安全,但现在不动手术更危险,你自己看。”

万吉祥没得选择,只能尽快转院。

引产手术很成功,导出一个四条腿的畸形死胎。姚如意没事,只是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很虚弱,这和引产无关,是因为魂丢了。

医院里不方便做牛鬼蛇神那一套,魏淑子没辙,只能向胡涛组长求助。这事儿本不在胡涛的管辖范围内,但他很仗义,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上院方,给姚如意安排了一间vip单人病房,卫浴齐全,还有单独的休息室,随便怎么布置都没问题。

万吉祥一打工仔,看到这么豪华的病房脚下发虚,追着魏淑子问:“这一天得多少钱?”

魏淑子正趴在桌上,照着笔记上的图样画阵法,随口说:“不用我们付钱,你安心住着吧。”

在便签纸上把阵法图、操作过程和注意事项都标注清楚后,魏淑子打手机给洪莲:“我在仁和妇产科医院温馨病房二楼3间,你马上打车过来,沿路买点东西。”

魏淑子把清单报了两遍,接着说:“该做什么,我在笔记本上都写好,你照着做就行,记住,十一点以前必须做好,别再出漏子。”也不理洪莲在那头尖声怪叫,直接挂了机。

“小万,你就坐在床头陪你老婆,十一点半开始喊她名字,要一直不停地喊,喊到她醒过来为止。”魏淑子把黑伞递给万吉祥,“如果人醒了,就把伞撑开遮在头顶。”

万吉祥接过伞,呆呆地问:“有什么用?”

魏淑子直接跟他说:“你老婆的情况,应该是掉了魂,掉魂了就要叫魂,喊名字就是喊魂,非得家人来做才行,至于伞,据说伞的形状能藏魂聚气,魂刚回来时不稳定,未免再走脱,打个伞保险一下总没错。”

万吉祥听得一愣一愣的。魏淑子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该交代的环节也交代清楚,不等洪莲过来,先一步闪人,据魏淑子猜测,姚如意的魂八成是游去了龙女庵。

魏淑子赶到龙女庵时已是下午,天色还亮着,庵里却早没香客了,大门锁得严严实实,喊了半天门也没反应。魏淑子围着庵观转悠,心想这龙女庵是十方香火,庵后明明有住人的房舍,至少也该安排个住庙的管事守候。

正琢磨时,山间狂风大作,西天飘来一片浓厚的乌云,雷声滚滚,云间一带光亮忽闪忽灭,眼见着天色就黑了下来。暴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子砸得树叶噼啪作响。魏淑子连忙转到大门前,躲在房檐下避雨。

她带了雨伞,但这么大的雨,就算打伞也没用,看这暴雨来得急,应该是阵雨,等一等就过去了。魏淑子等了一刻钟,见大雨不停,反而有加剧的趋势,也不想再等下去,动起了撬锁闯空门的念头。

魏淑子想到哪做到哪,捧起门锁观察,这是仿古的“吉”字孔锁,钥匙孔的开槽和一般锁孔不同,用普通□撬不开。魏淑子不想破坏门锁,把眼光放在围墙上,寺庙院墙不高,想翻过去轻而易举。

魏淑子把包丢在房檐下,挺身跑进雨帘中,找准上墙点,后退几步,打算助跑攀爬,刚想行动,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好好的公务员不当,改行当梁上君子了?”

魏淑子心里一跳,转头看过去,就见张良从茫茫雨雾中走出来,还是那身黑衣黑裤的酷男扮相,只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魏淑子愣了半天,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是仰头望天:“怎么没带蝙蝠?”

“你当蝙蝠是我的法拉利吗?这季节哪儿来的蝙蝠?”张良把魏淑子拉回房檐下,用手去擦她湿漉漉的头发。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前上下对望,魏淑子对张良的印象还停留在日月岭基地那一场事故中,那天,张良穿着辟兵服,重重撞了魏淑子一下,就此销声匿迹。

时隔这许久,张良会不会转变心思也不得而知,魏淑子心里多少是有些怕的,比害怕更多的是心虚,她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地面对张良,却又忍不住被他牵动视线,魏淑子看着张良,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不知是不是受了冻的原因,张良的皮肤灰中泛青,肤色比以前更加晦暗,原本黑色的眼瞳隐隐透出血光,看起来特别邪气。俗话说相由心生,经历过实验室的非人虐待,估计这哥们儿是积了一肚子没处发的邪火。

“你……还好?”魏淑子闻到张良身上有股野兽毛皮的气味,危险意识瞬间攀上来,她本能地去摸匕首,又硬生生地把手从刀柄上移开。

“我好得很,怎么?你领导没告诉你我们已经签过和平协议了吗?”张良盯着魏淑子的眼睛看,他这阵子主要就是在忙和谈的事,不解决这事,哪能放心出来走动?

魏淑子有些诧异,诧异中还带着少许惊喜,听说双方已和解,她瞬间松懈下来,见张良拎着旅行包,脱口就问:“你以后还住在白伏镇?”

“未必。”张良弯下腰,像检查货物一样打量魏淑子,从上到下一点点地细看。

魏淑子被这种连毛孔也不放过的细致眼神瞧得汗毛倒竖。除了旅行包,张良还斜背一个青色铁筒,引起魏淑子的好奇,她伸手一碰,碰一下就缩回手,问道:“这是什么?”这铁筒的形状大小有点像画筒,比一般画筒长,上宽下窄,盖子边缘有环形搭扣。筒上锈迹斑驳,是有年代的老物。

张良回答:“伞筒,装伞的筒。”声音有些沙沙的。

魏淑子拉拉张良贴在肉上的湿衬衣,也是拉一下就缩手:“有伞不打?看这湿的。”

张良没说话,魏淑子态度很软,还有些瑟缩,想来是心里有愧,对欺骗感情这事过意不去。张良挺爱看魏淑子这缩手缩脚的小模样,本来想开门见山把所有事实真相都捅破,见她难得露怯,临时就变了主意,不打算太早说出来。这丫头龇起毛来有趣,不张牙舞爪的时候也很可爱。

在白伏镇时,小丫头要扮演别人,所展露出来的面貌多少有虚假成分。在技术局时,上有领导,下有同事,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种冷漠也是封闭内心的一种表现。就连现在,她还带着戒备。张良心疼得要死,这丫头还能有多少种面貌?如果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她又会养成怎样的性格。

魏淑子见张良没反应,心里还真有些发毛,也不怎么敢看他,只问:“怎么?没话了?”

张良用粗糙的掌心摩挲魏淑子的脸颊,眼下那处被强酸腐蚀的伤已经好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张良从眼下摸到嘴角边,拇指在她微凸起的唇峰上轻揉,忽然喘了口气,伸出舌头在下嘴唇上舔来舔去,把拇指指尖往魏淑子唇缝里挤去。

魏淑子往后让开,别过脸又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张良收回手,舔了舔微湿的指腹,反问:“你呢?你来干什么?”

魏淑子老实回答:“我在调查一桩和孕妇相关的闹鬼案。”

张良笑了,笑得很轻蔑:“我不知道闹鬼还算桩案子?你来这儿找鬼?”

魏淑子说:“不是鬼,在找一个人的生魂。”

张良问:“你怎么知道姓姚的女人在这龙女庵里?”

魏淑子愣了下:“你知道我在找谁的魂?”

张良咬着下唇邪笑:“我跟了你三天,你说呢?”

魏淑子脚底心冰凉,张良在部队里就是干侦察的,但她也受过反跟踪培训,被跟了三天毫无知觉,可以直接去上吊了。

趁着躲雨的空挡,张良把自己会到这里来的原因简短说了一遍。其实他是替叶卫军来办事,接的是三里铺老板娘小梅的委托,某地走脱一只阴差,需要走无常代差的小梅负责寻找。小梅守着三里铺脱不开身,又把这差事二转手,请黄半仙帮忙,半仙没空,自然轮到叶卫军上场,恰好叶卫军有事,张良当时在场,也就顺手接了下来。

张良背后的伞筒就是从三里铺老板娘那儿借来的八卦伞,卦伞不防雨,是纸糊的,所以张良想打也打不起来。

魏淑子心说这阴司办事也是够不利索的,还能像传皮球一样我传你,你传他,兜了这么大圈子,倒是传给了一个最不靠谱的人。

据小梅描述,这阴差颇有来历,是鬼子母的小儿子乌岐,鬼子母在民间被称为鬼姑神、九子鬼母,是一种能生鬼的妖怪。鬼子母不是人死后鬼魂所变,而是天生地长的鬼魅,生来就没有血肉躯体。

鬼子母虽然没有躯壳,却有精魄,能以精魄化虚为实,塑造形体。鬼子母从精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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