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小说系列-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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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连忙“虞虞噗”的点了她身上数个“麻穴”以减轻同心蚕带给她那份烈火似欲破体而出的痛楚,同时更将自己掌心紧贴其背门,内力已源源不绝贯进她体内,为其暂保心脉!
孔慈已因那份烈火似欲破体的痛楚而逐渐陷于昏沉,但迷糊间见秦召如此不惜功力救她,不由无限感动地、若断若续地道:“霜……少……爷……,别……再为……我这样……的婢女……浪费……功力……”
“你……还要……助……云……少……爷……对付……无道……狂天,若……然……功力……??不继,救……风……少爷……??便……无……望……”
于此痛楚难当关头,孔慈还在唯恐会因自己而误了聂风,秦霜不由鼻子一酸,并没依其说话停止贯气,相反,更不断加强功力,似誓要为其压抑体内剧毒!
总算没白费秦霜一番心力,孔慈的毒在片刻间已暂被他压抑下来,然而,孔慈亦已因适才剧毒煎熬,而彻底昏过去。
那个唤作“伤心”的女郎亦因孔慈的突然毒发,而看得目瞪口呆。至于步惊云,却由始至终皆在袖手旁观,并未出手相帮。
难道,死神已真的决定对孔慈见死不救?即使她真的死在他面前,死神亦会不为所动?
抑或,死神早已看出以秦霜的功力,仍可独自解救孔慈这次突然毒发?他不出手相助,全因为他还要留力对付一个他仍未完全清楚的强敌“无道狂天”,以救回落在其手上的聂风?甚至……
孔慈?
死神不出手,只固他要在真正能救回孔慈的关头“出手”?
可是,也许是秦霜真的过于关怀孔慈,他并未有空思索死神那颗莫测的心!
但见他抱着昏过去的孔慈,满面忧色地对步惊云道:“云师弟,孔慈这次毒发,虽已暂无大碍,但她气息仍很乱,必须找一个地方让她安顿一段时间,才可继续上路……”
乍闻此语,步惊云仍不置可否。
但一旁的那个佑心,却蓦然喜形于色地道:“那你们不用再找地方了!”
“佑喜!你们不若就到……”
“姐姐的家里去吧!”
此言一出,步惊云随即向她一瞥!
而秦霜,更是眉头大皱……
步惊云与秦霜,终于还是到了那个“佑心”的家里。
秦霜不是早已表明不认识这个女子,更绝非真弟“佑喜”的吗?却为何仍要留在其家?
却原来,无论秦霜如何千般不愿,但当他与步惊云带着昏迷的孔慈时,方才发现,苦门内的客栈已悉数客满,再无地方让他们容身!
然而孔慈的毒,却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调理,秦霜在苦无选择的余地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与步惊云随那个佑心回去!
亦因如此,步惊云亦终于发现,这个外表看来可怜兮兮的佑心,原来活得比他想象中——
更为可怜!
只见佑心所居的,原来只是间方圆不到两丈的小屋!
小屋更异常破旧,四壁仿佛会随时倒塌下来,可以说,这个佑心的家,已到家徒四壁的绝境!
然而,她的家亦非一无是处,至少其小屋前临一条小河,但听淙淙的流水声,仿佛可洗沃人心一切俗虑,不落凡尘。
佑心将秦霜及步惊云领进自己小屋内,秦霜随即将孔慈放在这间小屋唯——张床上,接着便问。
“我要为孔慈以暖水敷脸,屋内有没有水?”
佑心答:“有!我昨日在河里打了些水,就在厨内的水缸内。”
秦霜闻言,随即开启屋内其中一扇破旧木门,只见门后但是厨房,秦霜实时在厨内那个水缸内舀了些水,在炉上烧起水来。
只是,就在奉霜为孔慈烧水之际,蓦然发现,那个佑心站在他的身后,正幽幽的看着他……
秦霜不禁纳罕道:“佑心……姑娘,你看着我……于啥?”。
那个佑心愣愣地道:“佑……喜,你还说自己不是我弟……佑喜?看!这小屋虽小,但至少还有数度木门,你却不问我厨房在哪,便已自己懂得开启厨房的门,由此已足以证明,你曾居于这间小屋。”乍闻此语,秦霜不由面色一变,仿佛被佑心说中什么似的,而一直不语的步惊云闻言,亦不由朝秦霜脸上一望,似要看他会如此回答。
给佑心虽像一语中的,秦霜亦很快给她答案:
“佑心姑娘,在下实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再否认,你仍认为我是你失踪了的亲弟!”
“但白说,你这度通向厨内的门,早已破旧不堪,满布的隙,我适才进门时仅朝这些蟑隙望了一眼,便已瞥见内里的柴枝,试问一屋之内,除了厨房,还有什么地方可放生火的柴枝?”
秦霜所说的亦不无道理!可是,这真的是他知道厨房所在的真正原因?抑或正如那佑心所言,他正许久以前,曾居于此小屋……
步惊云对秦霜所说不以为然!只是,他亦不有必要揭破他,因为……
一个人若在自己至亲的姊姊前仍极力隐瞒,一定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或原因,死神没必要、也无心揭破!
可是,那个佑心听毕秦霜解释,却异常失望地道:“是……吗?原来你……知道厨房所在,只因……你早已瞥见厨内的……柴枝?”
“那……很好,我也……不再打扰……你们了!就让我到市集……先为你们买些吃的……回来吧!”
他说着已蓦然转身,快步出门!
缘于她不想秦霜及步惊云发现,她的脸已狠狠划下两道泪痕!
两道思念亲弟、却又不知弟弟为何不认自己而淌下的泪痕……
可是,这两道泪痕,始终还是被一个人瞥见了。
一个她没想过会瞥见其泪痕的人……
孔慈!
只因孔慈虽一直昏昏沉沉,但抵达这里之时,她其实已逐渐回过神来,只是她没料到,自己在冉冉醒过来时,竟会陷约瞥见秦霜在砌词否认,还有便是……
佑心那两道泪痕……
夕阳终于西下。
当佑心从市集回到小屋之时,已近黄昏。
而孔慈在秦霜一轮贯气之下,亦已完全苏醒过来!
可惜,苏醒过来的孔慈,虽然脸上的火红及血丝已退,但身躯仍十分虚弱,相信还需休息一夜,方的于没明早再与步惊云及秦霜继续未完的行程。
不过,其实秦霜及步惊云亦早料到要在这里多留一夜,令他们意料不到的,反而是那个佑心。
佑心从市集买回来给他们吃的,竟多至他们无法吃清!
不但鸡、牛、羊、鸭各色俱备,还有令人嗅之心神皆醉的酒香!
秦霜见状不由纳罕,愣愣道:“佑心……姑娘,你已……家徒四壁,为何还买……这许多?我们怎能吃光你以……血汗赚回来的钱?”
秦霜说着,已探手入怀,似要掏银两给回佑心,谁知佑心却苦笑摇首道:“不……!你们不用将钱还给我!”
“若要还的话,就还给我那个已不知是否在人世的弟弟吧!”
此言一出,秦霜陡地一震,步惊云亦看了佑心一眼,已经醒的孔慈更不期然问道:“哦?佑心姑娘,你……此话何解?”
佑心饶有深意地看着秦霜,幽幽地道:“因为,我适才用以给你们买吃的银两,全是我那个弟弟于这些年来送给我的!”
孔慈道:“但,你弟弟不是早已失踪了吗?又如何在这些年来送银两给你?”
佑心轻叹:
“这亦是我一直坚信他并未有死的原因!其实,我弟虽已失踪,但我相信,他一定已长大成材,并在人间某个角落,同样地思念着我,他才会在这些年来,不断秘密回来送银两给我……”
佑心说着,蓦然揭开厅中一个足有两尺高、三尺宽的残旧木匣子,当场令人眼前一亮!
只因为,这个外表残旧异常的木箱,内里竟藏着一些夺目的东西……
一大堆金光灿烂的银两!
变生,步惊云及孔慈皆不虞佑心这间其貌不扬的小屋,竟是禾秆里蛊着珍珠,收藏着无数金银财宝!
只有一个秦霜,看着眼前这片夺日金光,一张脸已变为死灰,他早知道这笔银两的出处……
而那个佑心看着这批银两,眸子中竟忽尔泛起一片痛惜之情。
她当然并非在痛惜这批银两,而是痛惜这批银两背后象征着的那份姊弟之情……
但见她一双秀丽的眼睛已变为一片灰蒙,宛如幕幕往事涌上心头,口里,更幽幽地将一切关于她和其弟的过去,向步惊云等人细说从头……
“我和弟弟佑喜……原性‘敖’,自出世后便在这个苦门之地长大……”
“还记得,当年的苦门并不像如今那样富庶,真的地如其名,处处皆是贫穷苦土,居于此地的人真的苦不堪言,那时候,娘亲也四兴起一家移徙外地以谋生计的念头,但最后皆被爹爹拒绝!”
“只因老父认为,人无论环境如何恶劣,亦该坚强地守下去,切不可半途放弃,否则即使迁在外地,若意志不坚,始终还是会被环境淹没……”
说得好!即使冷如死神,听至这里亦不由暗暗动容!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蓬莱,蓬莱皆是人心坚持理想建造而成,若然邀上少许困难便轻易放弃,或另觅他地,那,何处方是这种人心中的蓬莱?
孔慈也道:“看现下苦门果实遍地,富了起来,再不应唤作‘苦门’,便该知道,当年你父的决定一点没错。”
佑心略带伤感地道:“可惜,即使苦门如今已非昔日可比,我爹已无缘得见苦门今日兴盛之象,他和我娘,在我弟佑喜十岁的时候,便已相继因病去世了……”
孔慈“啊”的低呼一声,道:“那……,你和你弟佑喜当年怎办?”佑心黯然的道:“还可怎办?当年我弟佑喜年纪还小,而我亦只较他年长五岁,且除了父母,在苦门已举目无亲,唯有自力更生活了去。”
“然而,我弟佑喜当年虽只有十岁,却已非常懂事……”
“由于家贫,我们两姊弟在殓葬双亲时,早已连唯一的牛亦卖掉。在无牛下田耙泥播种之下,我记得自己某夜回来的然发现一条小身影在田里……”
“却原来是我弟佑喜,竟乘我上床睡了后,暗暗以自己那双小手代替老牛将日里的泥耙松,好让我能播种……”
“我还记得,当我奔到田里,捉着他那双小手细看时,他的小手已因泥土太硬已弄至鲜血淋淋!我知道,佑喜是不想我为生计忧心,而宁可以自己来代替牛马,他宁愿自己做牛做马,也不愿看见我终日愁容满来脸……”
“我当场哭成泪人!我哭,是因为心里实在为自己弟弟所干的一切感到非常感动!”可是,佑喜看见我哭,当年还仅得十岁的他,却反过来安慰我道:“妹妹别哭!无论命运要我们两姊弟如何孤立无援,如何孤苦伶仃,我们都应像爹爹生前所说一样,绝不向困境屈服!”
“至少,无论遇上任何逆境,无论这个世上的人如何厌弃我们贫穷,我们还有两姊弟相依为命!姊姊你绝不会感到孤单!我佑喜永远都会保护妹妹,永远都会守在妹妹身边!”
“我一定会令妹妹永远幸福!”
“当年的我简直听得呆住了,想到自己今生生来一贫如洗,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有,可是,我却有富户们除了华衣美食外可能没有的东西——”
“一个极为懂事、更懂得疼惜我的弟弟!”
佑心说至这里,一双眸子亦不禁隐隐泛起一片泪光,显见,当年她与其弟佑喜的姊弟之情如何深厚,如何令她难忘是的!虽然秦霜愈听下去,一张脸已愈是苍白,但步惊云、孔慈听至这里,却不期然深有同感……
所谓“干金易得,情义难求”,若能以全世界换回当年霍步天一命,甚或抽象回与那条白衣倩形的一段情,相信死神亦会——在所不惜!
然则,在眼前佑心这间破旧小屋,缘何如今仅得“千金满屋”,当年矢言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弟弟,为何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对相依为命的姊弟,最后为何又会骨肉相隔?
孔慈不由问道:“佑心……姑娘,真……想不到,你弟弟当年那样小已如斯懂事,难怪你会如此思念他,但……,你俩后来又为何会……”
孔慈话未说完,佑心已黯然叹道:“没错,佑喜当年确是……非常懂事,可是,他小小年纪虽愿为我下田做牛做马,尽他一切努力,令我这个当年也仅得十五岁的姊姊减轻负担,但……”
“看着自己弟弟在田间被烈日煎熬至枯黑的小小身躯,看着他那双因泥土过于冷硬而满布伤痕的小手,看着他为要我较为温饱、而自己省吃俭食、饿至骨瘦如藤的手脚,我这个没用的姊姊,心时简直痛如刀割……”
“我终于……私下决定绝不能让自己弟弟……这样熬苦下去!佑喜为我干了这么多,我身为他的妹妹,决不能看着他在田间做牛做马终老,我要他过最好的生活,更要他能有机会在书垫念书学字,长大成村……”
“但,当年你两姊弟……捉襟见肘,孤苦无依,你……怎样导他成材?”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