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小说系列-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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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天下会众除了节令才会击鼓奏乐助庆,其余数百个朝暮暮,都无人有胆违抗帮主之命!
因此,这阵哀伤的笛声,根本就不应该在今日这个寻常日子存在!更何况,这还是一阵除些微不可闻的笛声,轻微得以步惊云的功力,才可隐约听见,其余人等如孔慈、柳三以及那些村民,都毫无所觉!
这分明是故意只给步惊云听见的笛声!
乍闻这阵其他人一无所闻的哀伤笛声,步惊云陡地双眉一皱。站在其笛畔的孔慈,亦随即看见他冷面上的变化,不由讶然问:“云……少爷,你好像……听见一些我们听不见的东西!你……到底听见……什……么?”
步惊云不语,霍地斗篷一扬!
他的人,已如一头黑色的蝙蝠般闪电遁声而去!
只因为,他要知道,究竟是谁故意奏出这阵只有他才听的哀伤笛声!
究竟是谁故意牵引他心底一份自己也不明白的……
哀伤?
步惊云来去如雷似电,骤来骤去,就连对村民说“一声再见”也欠奉!这种我行我素的孤僻作风,简直看得所有仍在跪拜的村民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大家的心中更同时升起一个疑问:“我……们……是否真的……认错了人?”
“若不,那……为何眼前这个……步惊云,竟与我们……当日所见的步惊云,完全……两样?”
“那……,若这个在天下会的步惊云……才是真正的话,我们所见的……那个……”
“又……会……是……谁?”
村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因为,就连真正的步惊云自己,此刻也不知道答案!
所以他在——追!
就步惊云在“追”,实在不足为过!缘于步惊云本欲遁声找出笛声出处,谁知,当他甫飞离天下第一关,那阵隐隐约约的笛声竟亦同时远去,步惊云的身法有多愉,笛怕远去的速度就有多愉,始终和步惊云保持一段距离!
显而易见,奏笛人的身法显非庸手,极有可能,是一个修为绝不会下于步惊云的超级高手!
而且,这人若要步惊云无法遁笛声找出自己,只消停止奏笛个便是,这个奏笛人却为何仍要坚持“边走边奏”?分明便是要引步惊云去一个地主!
而这个奏笛人到底想引步惊云去哪?步惊云秀快便知道了!
在他一面追踪笛声一面向前飞驰之际,他陡地发觉,那阵神秘凄迷的哀伤笛声,突然在他的前方停止了!
笛声冥止,亦即表示,那个奏笛人也许就停在前方!
而此刻出现在步惊云前方景物,赫然是……
他自己所居的——
云阁!
笛音是在云阁附近消失的,亦即是说,极有可能;奏笛人此刻就匿藏在原本属于步惊云的云阁之内!
但见云阁此际重门深锁,就正如步惊云今夜出门之前一样,“原封不动”!
然而,此际站在云阁门前的步惊云,却隐约感到,他的云阁之内,似乎多一种感觉!
一种他似乎很熟悉、却又异常哀伤的感觉……
步惊云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仿佛,一种他遗忘了的东西,此刻就在云阎门仿佛,只要推开云阁的门,他便会再次找到他自己的哀伤……
既然如此,步惊云也不再多想,我要推开云阁的门!
只因为,今夜他所遇的一切事,全都无法解释!最是无法解释的是秦霜及所有村民都见过另一个他!步惊云,如今需要彻底的解释!
“轧”的一声!步惊云,仅是轻轻一推,已将云阁深锁的门一把推开!
只见云阁内一片漆黑,就如往常一样。
然而。
然而在漆黑中,步惊云赫然感到,一股极度熟悉哀伤,正在漆黑之中,向他缓缓接近!
不!应该说,有一个全身浑身透发着哀伤感觉的人,正逐步从云阁内元边的黑暗中步出来!正逐步向站在门前的步惊云接近!
而且不消刹那,这个全身透发哀伤感觉的人,已经步至步惊云面前,与他——近在咫尺!
天!
饶是步惊云平素如何处变不惊,此刻的他,竞亦微微动容起来!只因为,这个从黑暗中步出来的人影,赫然是——
他自己!
赫然是另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
步惊云!
不可能!
步惊云从不认为,秦霜与那群村民所见的会是他!惟就在此刻,这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步惊云竟然出现在他这个步惊云面前!他和他,此刻就如此面照着面的相对着,严如……
两面镜子!
也许此际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步惊云,身上并非披着斗篷,而是披着一袭寻常村夫的衣衫!
还有,这个步惊云的脸上,确然如秦霜及其余村民所述,并不如步惊云那样冰冷,相反,更隐隐散发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奈和哀伤,他,就像是哀伤的化身!
而这个满脸满身哀伤的步惊云,此刻竟对步惊云友善地苦苦一笑,无奈的道:“步惊云……?”
“我终于也回来找你了。”
“你可知道……”
“我其实并不是假的步惊云,我其实也是真正的你?”
“我的哀伤,亦是你的哀伤,而你的哀伤,亦同样是我的哀伤!”
“阿……”
“铁!”
阿……铁?
步惊云私下陡地一愣,又是阿铁这个名字?怎么今夜尽是听见阿铁这个名字?
这个阿铁到底和他有何特殊关系?
然而,步惊云还未弄清楚眼前这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步惊云,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这个“他”霍地已将右手伸前,更一把搭着步惊云的左肩,接着——
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发生了!
就在两个一模一样的步惊云狭路相逢同时,在云阁庭园内的一颗巨树顶上、正有一条人影,们悄地把这一切着在眼内。
这条人影、赫然又是那个满头散发、曾在望楼顶暗暗窥伺风云阁的——
诡异汉子!
这名诡异汉子,此刻的手中还多了一根形状奇特的短笛!
短笛?
啊?!难道适才引步惊云的哀伤笛声,就是这条诡异汉子所为?
不错!就是他故意以笛声引步惊云来的!而此刻的他,一面暗暗看着云阁门前的步惊云,还一邪邪的道:“呵呵……”
“步惊云!你终于遇见你自己了?”
“你终于也逐渐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你?”
“很好!”
“既然你已遇见了自己,那未……”
“千神之劫,便将会陆续发生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恐怖而邪的笑声,已经伴着他快绝的身影闪电远去,仅余下云阁门前的步惊云,仍然在面对着另一哀伤的自己。
哀伤的前尘……
第二章 神之刀
云聚。
云散。
云无常定。
今夜长空上的云,时而掩盖星月,时而飘散,似乎经平素的云更无定!
天上的云已是如此,那地上的云呢?
地上的云,今夜又会否比天上的云……
更无定?
聂风今夜自望霜楼回到他所居的“风阁”之后,一直都忐忑不安,无法成眠。
今夜发生的事实在太令他难以置信了,他万料不到,秦霜竟然和他一样,会遇见一个与步惊云一样的人!
不过,聂风更料不到的是,在这个他无法成眠的夜晚……
将会发生一件大事!
蓦地,偌大的“云阁”嘎响起了主阵敲门声!
“咯咯咯咯……”
敲门声空洞而急促!是谁在聂风这个不眠之夜,前来夜半敲门?又所为何事?
“惟?”
聂风一面步往厅门,心中一面泛起一种下祥的预感,就在他开启风阁之门的刹那,他更肯定,他的不祥预感并没有“错”!
门开了!只见孔慈就站在门外,神然一片仓皇,她乍见聂风,已即时道:“风……少爷!对不……起!这么夜还前未……打扰你……”
聂风奇问:“哦?孔慈,这么夜了,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孔慈面上一红,歉疚的道:“不……风……少爷……,其实……并不是孔慈要找你:而……是……”
“云少爷……他……”
“他要找你!”
步惊云竟要找他?取风闻言当场一怔!
他怔住,只因他自十一岁加入天下以来,他这个云师兄,亦从未曾主动找过他!更迫论在夜半找他!
步惊云向来虽未致与聂风有“心病”,但绝不会主动与聂风往来。他,根本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从不喜欢与任何人交往!那管是其师雄霸!不是聂风!
他根本就——独来独往!
想不到,今夕何夕了步惊云竟会一反常性,派遣孔慈夜半前来叩门?他找聂风……
到底有何目的?
会不会是因为他已遇见他的……?
今夜的云阁,看来比平素的云阁更恐怖。
风终于与孔慈来至云阁门前,但见云阁内并无灯火,乌黑一片,看来步惊云并未因有请聂风而无亮灯,他,还是在云阁之内,处于他无边的黑暗与寂寞之中。
孔慈乍见云阁一片昏暗,不由一愕,愣愣的对聂风道:“啊……?怎会这样的?适才云少爷吩咐我去找风少爷时,还是亮着灯,他请风少爷过来云阁,为何又偏要……熄灭了灯?还有,适才他的……面色,真的糟透了!我从不见过……他会有那样铁青的脸然,就像是……发生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聂风听孔慈如此一说,随即问她道:“那今夜是否发生了些什么事”
孔慈道:“有是……有的!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只是事情有点奇怪而已!风少爷,你可知道、今夜有逾百村民到天下第一关叩谢云少爷?他们矢口说云少凶曾救助他们,但云少爷说没有?”
聂风力之一愕,没料到不单秦霜曾见过另一个步惊云,就连村民也矢言见过他!他又问:“那,云师兄后来怎样了?”
孔慈道:“也没……怎么样。云少爷后来像是听见一些……我们听不见的声音似的,一阵风般离开,于是我唯有回来云阁找他,便见他的脸色铁青得非常可怕,还沉沉吩咐……我……前来风阁找你,谁知如今你来了,他又熄灭了灯……云……少爷,……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孔慈说时一片忧心忡忡之色,显而易见,她实在非常担心步惊云,只因为,步惊云向来对所有事情都极少有反应,对步惊云来说,没有反应,变是最正常的反应!
反而他有反应的话,便显然事不寻常!
而就在聂风与孔慈皆认为今夜的事非比寻常之际,幽暗的云阁之内,蓦地传出了一个冷而平静的声音,道:
“聂——”
“风——”
“你既已——”
“来了。”
“就——”
“进来——”
是步惊云的声音!
他原来已听得聂风与孔慈站在门外!
步惊云的声音不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得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然而听在聂风耳内,却令他的心头竟像突然“抑扬顿挫”起来!
聂风一瞄孔慈,二人正要推门进云阁之内,谁知此时双听步惊云道:
“孔慈……”
“我——”
“有事与——”
“聂风说。”
“你——”
“留在外!”
哦?原来步惊云找聂风,是有话要单独和聂风说?孔慈当场止步,她向来对步惊云的话最为服从,不单因为他是她的主子,更因为她心中占着很重要的……
既然孔慈止步,聂风就更不由分说,推门步进云阁之内!
此刻的云阁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抬!黑得恍似是“山雨欲来!”聂风只见阁内尽头放置卧榻的地方,却有一双白森森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他!
那是步惊云冷得发折,冷得令人心寒的眼睛!
聂风只感到给步惊云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强颜一笑,问:“云……师兄,你夜半找我前来,有什么事吗?”
步惊云听罢聂风此问,却没有即时回答,良久良久,他主才在元边的黑暗中道:“我——”
“要问你……”
“一个问题。”
取风又是一笑,只觉有点不妥,道:“云……师兄,你到底有河问题?”
步惊云冷冷地答:“我的问题——”
“就是——”
“这——”
“到底是——”
“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赫听黑暗中响起“嗤”的一声!聂风只觉有物从步惊云手中朝他劲射过来,他当场一惊、不明白步惊云何以会以物射他,连忙挺掌一接!
“伏”的一声!聂风在昏暗中只觉自己接着之物原来并非利器,步惊云原来井非要攻击他,正要松一口气,谁知此时天上一直被厚云遮掩的月光,终于因层暂时飘散而透了进支之内,聂风在月光映照下,终于看清楚步惊云给他的,到底是何物事了!
步惊云抛给他的,赫然是……
天啊!
聂风看着自己手中物事,一颗心直向下沉!
他忽然感到,他今晚实在不应前来的!
他再也逃避不了!
却原来,步惊云抛给聂风的,竟是一条已开始发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