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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新仙鹤神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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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道人定神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五旬左右的和尚,青色僧袍,脸长如驴,手提禅仗,闪电奔来。

四个黄衣僧人对这青衣和尚执礼甚恭,立时闪到两侧,让开一条路,合掌作礼。

通灵道人见青衣和尚尤为桀傲,更是难捺胸中气忿,沉下脸,厉声说道:“昆仑派掌门人通灵道人,要求见贵寺方丈,有事相询。”

青衣和尚两道眼光盯住李青鸾望了一阵,突然放下脸,笑道:“失敬,失敬,道长原来是一派门户宗师,小僧法名一清,掌寺中知客之职,道长既是求见本寺方丈,那就请随小僧登山吧。”说完,横捧禅杖,合什一礼。

通灵道人技高人胆大,跟着一清身后,当先向峰上走去,马君武和李青鸾走中间,玉真子走在最后,四个黄衣僧人各退两步,让过五人。

初上一段路,山势虽险,但还有山径可循,愈向上走,愈觉奇险,登高三百丈后,山径已断,四顾山势,尽都是皑皑冰雪,寒风似剪,冷气侵人。

一清带路,踏冰而上,这地方非有绝好轻功,无法走得,通灵道人、玉真子功力既深,又走惯峭壁悬崖,举步轻逸,走起来并不费力,马君武勉强可以走得,李青鸾却走得吃力了,凝神提气,直累得粉脸上香汗直滴。

走过一段冰雪,又到了一片松林前面,这片林木甚是浓密,夜暗中看出去,只觉一片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多宽。

走过松林后,又攀登了一段峭壁,才算到了峰顶,这时已经是二更天气了。

通灵道人打量峰顶形势,大约有五百亩左右大小,大觉寺就在这峰上,依据着山势筑成。

一清把几人让到寺中一所厢房中坐下,接着他阴恻恻地冷笑道:“几位请在房中稍坐一刻,待我请示过敝寺方丈后,再来回几位的话。”说罢,转身出去。

四人足足等了一顿饭时间,仍不见一清转回来。玉真子等得不耐,几次要冲出去找寺中方丈理论,但都被通灵道人劝阻下来。

蓦然间,三声鼓响,划破这绝峰上的沉寂,接着钟声悠悠,绕耳不绝,九声过后,始归寂然。

钟鼓鸣过良久,才见知客僧一清匆匆返来,此时,他已放下禅杖,空着两手进来,态度也较和缓,对通灵道人合什笑道:“敝寺方丈闻得几位造访,甚表欢迎,现在觉生殿恭候大架,命贫僧延请几位入内相见。”

通灵道人回顾玉真子一眼,一起缓缓起身,随知客僧一清身后,出了客室,穿过草坪,沿着一条白石铺成的甬道,向里走去,那甬道绕着疏落房舍,盘曲而入。转过了几个弯,形势又是一变,只见两侧尽处,耸立着一座大殿,遥望殿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但却听不到一点嘈杂之声。一清带着通灵道人等,直奔那大殿中去。

这座大殿全用青石砌成,高约三丈,大有九间,殿内高烧着甘四只松油巨灯,火光熊熊,照得十分明亮。

后壁正中间,突出一座供台,但已被黄缎的幔子遮住,看不出供奉的什么神像,供台前并列着三座大青石雕成的莲台,莲台上铺着黄缎垫子,分坐着三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中一人,长眉垂目。闭目静坐,脸色红润,皮肤细腻。通灵道人暗暗一惊,心中忖道:一个内功精纯的人,也难有这等容色,这和尚分明已修到返老还童之境。再看右边一僧,面色如铁,体胖似牛,两腮肉直垂颚下,端坐莲台上,宛如一个大肉团。左边坐着的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一脸冷若冰霜神情,和右边一个胖的,恰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三人,正是大觉寺的三位长老,中间的是住持方丈神佛灵远,右面那个胖的叫铁弥勒灵海,左面矮瘦的是枯佛灵空。

三人两侧分列着四个青色僧袍的和尚,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鸭蛋粗细的禅杖,这四人年龄都在五旬上下,另在神佛灵远的身后,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小沙弥。知客僧一清抢前一步,合什躬身,禀道:“昆仑派掌门人通灵道人等,已随弟子进殿谒驾。”

灵远睁开眼睛先望通灵道人一眼,眼光又在李青鸾身上打个转,笑道:“昆仑派掌门人大驾亲临敝寺,不知有什么教言吩咐?”话虽然说得和气,但神情却傲慢至极。

通灵道人心中虽然有气,但却没有发作,单掌一立,笑道:“无事自不敢惊扰清修,贫道一位师兄玄清道人,半月前曾和一位空门好友悟空大师,为求一枚雪参果,联袂拜访贵寺,迄今未闻下落,故而特来讯问一声。”

灵远还未答话,左面坐的枯佛灵空突然冷笑一声,答道:“雪参果岂是轻易求的,令师兄一番心机,只怕是白费了。”

玉真子脸色一变,怒道:“雪参果也算不得什么神品,我们投帖拜山只为探询师兄下落。”

只听枯佛灵空一阵呵呵大笑,道:“大觉寺素不和江湖人物交往,昆仑派和我们更是毫无渊源,这地方,是清静的佛家圣地,岂能容你们撒野发狂?”

灵空几句话不但气得玉真子全身打颤,就是通灵道人也忍耐不住了,冷笑一声,道:

“大觉寺谈不上铜墙铁壁,我们投帖拜山,无非是恪守武林规矩而已。今天贵寺如不能说出贫道师兄下落,岂是撒野卖狂能够了事!”

神佛灵远傲然一笑,道:“这么说,几位是有心来我们大觉寺生事了?”

通灵道人疾退两步,反手抽出背上长剑,厉声喝道:“大师如不肯见示贫道师兄下落,贫道只有动手逼问了。”

神佛灵远纵声一阵大笑,袍袖拂处,一阵劲风卷出,觉生殿二十四只松油巨烛光焰立时摇颤欲熄,通灵道人、玉真子只觉满室潜力激荡,冷气逼人,不觉心神一震。待烛光复明时,莲台早空,三僧已杳,竟不知何时离去。

大殿上,只余下知客僧一清和四个手握禅杖列侍两侧的青袍和尚,那两个小沙弥竟也同时隐去。

瞬息变故,大出意外,通灵道人也不禁为之一怔,心中暗暗忖道:那和尚袍袖一拂之势,劲风随起,分明是借势打出了一种至高的内家气功,只是潜力中阴气逼人,故此不知是什么原因,看来这大觉寺实非善地。

他心里略一沉思,四个青袍执杖和尚已迅速散开,分守四个方位,把几人围在中间。

通灵道人看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心知只有动手一途,回头对玉真子等说道:“你们暂时不要出手,先让我试试这四个和尚功力再说。”说完,一欺步,振腕挥剑,猛向西边一僧刺去。

通灵道人腕力沉浑,长剑出手,急劲若风,但那四个青衣和尚乃云、雷、电、闪四僧,均是大觉寺八个一代弟子,功力杖法均有精深造诣,但听一声金铁大震,长剑已被禅杖架开。

通灵道人挫腕收剑,第二招尚未攻出,左右两条禅杖已同时攻到,杖挟劲风,力道奇猛。

通灵道人蓦然一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剑尖,一招“乘龙引凤”卸字诀,化开了两杖交攻,大喝一声,展开了分光剑法,刹那间精光电掣,剑风似轮,昆仑派分光剑法原以快为主,适宜抢攻,再加上通灵道人深厚的内力,愈觉得攻势凌厉。

剑光若满天银星流动,掌风似万丈怒涛卷出,剑走巧着,耀目生光,掌发内力,劲道迫人。

这一来,四僧果然是相形见绌,被迫得连连后退。

眼见通灵道人就要得手,猛闻一僧大吼一声,杖法随着一变,接着四僧相互移位交走,禅杖随势穿打,起初还见四僧交相攻守,杖影闪动,几招过后,愈走愈快,四条禅杖结成一片光幕,把通灵道人凌厉的攻势封住。

玉真子看师兄无法胜得四僧,振腕挥剑而上,出手一招“风雪交击”,剑尖左右刺点,接过了一个和尚禅杖,立时把四个和尚交走穿打的阵式破去。

玉真子加入助战后,电、闪两僧被她缠住,通灵道人对付云、雷两僧,却是绰有余裕,剑刺掌劈,十回合后已迫得两僧险像环生。玉真子力拒电、闪两僧,半斤八两,胜败难分。

眼看通灵道人就要得手,蓦闻殿外两声狂吼,知客一清和一个青袍僧人,两条禅杖,卷着一阵狂风。向通灵道人后背攻去。

马君武早已蓄势戒备,两僧一发动,他也同时出手,长剑“玉女投梭”,直对两僧迎去。和一清同时夹击通灵道人的青衣和尚,是掌理觉生殿的一月大师,这两人功力比云、雷、电、闪田僧还要深些,马君武何能抵拒得住,被一清横杖一架,把长剑直荡开去,人也倒退一步。

一招交接,马君武已觉出和人相差太远,如果硬挡敌锋,难走到十回合以上,当下展开白云飞传授的五行迷踪步,忽左忽右,闪击拦刺,身形飘忽若魔影一般。一清和一月空负一身本领,却被马君武闹了个手忙脚乱,两条禅杖横扫直打,但却杖杖落空,不到五回合,一清和一月被马君武逗得晕头转向,那样子比和通灵道人动手的云、雷两僧更加尴尬危险。

这时,胜败之势已极明显,一清、一月被马君武用五行迷踪步法逗得晕头转向,险像环生,云、雷两僧吃通灵道人凌厉剑风,迫得还手无力,只有玉真子和电、闪两僧斗个半斤八两之局。

激斗中,惊闻殿角一声大喝道:“没有用的东西,六个人还打不过人家三个,都给我退下去。”

这一喝,真似焦雷骤发,几人不自觉都停下手。

通灵道人转脸望去,只见刚才隐去的铁弥勒灵海重又出现,臃肿如牛的身躯缓步向大殿中间行来,面带怒容,暴眼圆睁,神态越发丑恶。

通灵道人自和一清较劲,云、雷接战之后,已知大觉寺僧侣武功非同凡响,这胖和尚既是寺中长老,武功当是更高,哪里还敢有丝毫大意,凝神横剑,蓄势以待。

铁弥勒在通灵道人五步外停住,冷笑一声说道:“道长的剑术不俗,贫僧陪你走几招试试如何?”说完话蓦地跨步进招,一掌劈下。

通灵道人右脚向前疾踏半步,身形斜转,长剑上撩,“迎风断草”,戳斩对方小臂。

灵海看起来身躯肥胖,极为笨拙,哪知动上手,竟是十分灵活,左腿一旋,疾退数尺,双掌交换出手,眨眼间连劈四掌而且一掌比一掌的力道威猛。

通灵道人力贯剑尖,划出半圈银虹,剑风拨引开四掌后,抢攻三剑,但都为铁弥勒随掌打出的潜力逼开。

彼此交攻数招后,通灵道人已感觉对方功力深厚惊人,行气运劲,横剑待敌,不再抢攻。

只听灵海一声大笑道:“昆仑派掌门人果然不凡,再接我几掌看看。”说完,脚踏中宫欺身直上。

通灵道人长剑斜出一招“飞瀑流泉”,剑锋点刺敌人左胸,暗藏一招“倒转阴阳”的变化,只要敌人一让招,立时变刺为扫,追袭中盘。

哪知灵海不避剑势,左掌猛的振腕一挥逼住剑势,右掌一招“直叩天门”迎头劈上。

这一掌,是他内家真力所聚,威猛无伦,通灵道人只得一挫腕收回长剑,跃退七尺。

灵海随势迫袭,双掌连绵抢攻,掌风潜力也愈打愈强,十几招后,大殿内二十几只松油火烛,全被那激荡潜力吹得摇摆不定。通灵道人也把全身真气凝聚贯注剑身,那闪动寒光中,另含极为强烈的剑风,表面上看去,两人只是在各出绝学,抢制先机,其实在制机抢攻中,也同时耗拼着内家真力,那攻出一掌、一剑中,不但蕴藏着变化杀机,而且还含蓄了千斤真力,斗过十五个回合之后,通灵道人渐渐觉出不敌来,只感对方掌力愈打愈猛,招术越出越怪,自己剑光的圈子却逐渐被掌力压缩。这时,通灵道人内力真气正慢慢消散,处境十分危险,再强撑下去,随时有遭人掌力击毙之险。

玉真子冷眼旁观,看师兄已难再撑下去,正待振剑助战,突闻得一声清叱,接着冬冬两声,挡守殿门口的六个青衣僧人,两个中了暗器躺下,十余点银芒破空飞入,大殿上二十四支松油火烛,被打熄一半,风声中,殿外闪电般穿入三个人来。

刹那变故,全场震惊,铁弥勒掌势一缓,通灵道人借机跃退三尺,转眼看去,只见三人并排而立,中间一人道袍背剑,正是大师兄玄清道人,右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握一条黑黝黝的禅杖,两人容色都很憔淬,左面站一个秀丽绝伦的少年,却是女扮男装的白云飞。

这三人在这时间突然现身,当前几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触。马君武抢一步拜倒地上,李青鸾却娇喊一声,对着那慈眉善目的和尚扑去。

通灵道人单掌立胸,微一躬身说道:“大师兄好。”

玉真子却满脸凄然,说道:“大师兄、老禅师,你们都为我吃苦,玉真子感愧死了。”

玄清道人先还了通灵一礼,说道:“小兄当受不起大礼,玄清道人拜候掌门人玉体康安,小兄数月前犯了门规戒约,俟出大觉寺,当即拜领责罚。”

通灵道人淡淡一笑说道:“大师兄言重了,三师妹已告诉我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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