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悍丫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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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她惊恐的感觉到他气息渐弱,“皇上再撑一会儿,就快到了!”
纳蓝自嘲的笑了笑,“待会儿朕要是不支昏倒,你可不能笑……”
“不要说了,我不会让皇上有事的。”玲珑真情流露的轻喊,迅速的将他掉转过头,再运气至双掌,然后从背部把真气灌输进他的体内。
她救他,不单只是因为他是皇帝。
打从十岁那年父亲惨死,突来的巨变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和娘亲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从不敢与人深交。十岁的她在一夜之间脱离了童年,幼时的欢乐记忆全被遗忘到九霄云外,她只能担起照料娘亲、养家活口的责任,将自身的感情埋在内心深处,也许曾经不只一次偷偷幻想过将来有个平凡幸福的好归宿,但复仇的意念每每将她打回现实,所以,她不敢付出真心,更遑论对方还是个皇帝,她深怕自己一旦接受了他,就必须放弃报仇的意念。
纳蓝微弱的呻吟让玲珑收拾起杂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全神贯注,眼前救人要紧。
“奴——”小顺子下面的话在皇太后的示意下中断。
瞅着睡得正香的两人,一人躺着,另一人趴睡在床畔,两人的双手还紧紧交握着,皇太后不禁会心一笑,似乎早已预见这种结果了。
不想吵醒他们,她朝小顺子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吞吐一下,小顺子面有难色的问道:“太后,有句话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
得到皇太后的允许,小顺子也就壮起胆子了。“对皇上来说,玲珑姑娘似乎是个不祥之人,自从她进宫,皇上便屡次受伤,所幸得到先帝庇佑,都能平安脱险,可是若再来一次,奴才实在担心……”
“你把过错全怪在玲珑身上,未免太不公平了。”皇太后不以为忤,反倒是笑意晏晏。“第一次是皇上恶作剧,害人反害己,与玲珑无关。”
小顺子护主情切,立刻道:“可是,皇上这一回却是为了她,才平白无故挨了一剑。”
“哀家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皇太后笑说。
“啥?”小顺子呆呆的看着皇太后诡谲的笑意。
皇太后含笑的瞄了眼他的呆相。“除了已逝的先帝,还有哀家和太皇太后,你看过皇上真正的在意过谁吗?玲珑可是第一个,他会舍身救她,表示皇上已经体验到在乎的滋味,因为在乎,所以才想保护她,这是件好事。”
小顺子一时还意会不过来,“可是,皇上还为此受了伤……”
“只要是人都会受伤,皇上也不例外。”皇太后中肯的说。
小顺子一脸纳闷,“奴才愚钝,请太后明示。”
“皇上没有流过血,便不知道何谓痛,如今挨了一剑,却能深刻的感受到刀剑的锋利,能在刹那间置人于死地,这样他才懂得生命是无比的可贵,不会再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所以,这点苦吃得也是值得的。”
小顺子顿时恍然大悟,“奴才听懂了,太后真是用心良苦。”
皇太后偏了下螓首,朝屋内瞅了一眼。“好好照顾皇上,还有玲珑,别让她太累了。”看来这个儿媳妇是跑不掉了。
“奴才遵旨。”
“皇上,药都凉了,您快喝了它吧!”小顺子连哄带劝的说。
纳蓝稍微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是很痛,不过还是硬装出没事样。“朕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这药就不必再喝了,撤下去吧!”御医故意开这种苦死人的药,分明是要恶整他,看他以后怎么向御医讨回公道。
小顺子摆出一副可怜相,“那怎么成呢?皇上还是把这药喝了,早点把伤养好,大家也安心,不然,太后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待不起。”
“哼!别老是搬出母后来压朕,朕说不喝就是不喝,谁劝都没用。”
小顺子急得快哭了,“哎呀!我的好皇上,您就听奴才一次,让奴才好交差。”
“谁理你!”纳蓝依然故我。
玲珑不知何时来到皇极殿,听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开口帮小顺子说话,“皇上不要太任性,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连你都不在乎,还有谁帮得了你,就算痛死也活该。”
“你——你也不想想,朕是为了谁受的伤?”纳蓝气呼呼的问,还以为这臭丫头会在感动之馀,对他的态度也会跟着改变,谁晓得她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简直气煞人了。不过,如果她突然变得百依百顺,也许他还会觉得不习惯,感觉真是矛盾。
小顺子闻言,焦急的打圆场,“玲珑姑娘,没有关系,这不关皇上的事,是这药太苦了,皇上不喜欢,才会……”
“顺公公不要再替他说话了,你们就是太纵容他,他才会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像话。”玲珑上前一步取走小顺子手中的碗,在床畔坐了下来,舀了一口,然后凑到纳蓝的嘴前刖,“喝下去。”
纳蓝瞪着她,表达心中的不满。在她眼中,究竟有没有把他当作皇上?
态度不偏不倚的玲珑回应他的瞪视,两双眼睛似乎在比看谁支持得最久,谁也不肯失败下阵来。
过了半晌,纳蓝撇了撇嘴角,乖乖的张口含住药汁。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败了就败了,这辈子遇上她,他只有自认倒霉了。
小顺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玲珑亲手喂药,不消一会儿工夫,主子就喝得涓滴不剩。
“呕!”喝完了比黄连还苦的药汁,纳蓝先是吐了吐舌,再讨好的说:“这是朕喝过最苦的药了,不过,因为是你喂的,就算再苦,朕也会喝下去。”
玲珑面露嗔意,将碗递给小顺子,识趣的他不敢逗留,快快退了出去。
“民女就不妨碍皇上休息了。”玲珑作势要离开,冷不防被纳蓝伸臂捉住了柔荑,轻轻一扯,将她带进怀中。“皇上……”
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你应该明白朕是心甘情愿为你受伤,朕可以不求回报,但是,为什么你始终要拒朕于千里之外?”
“我……我没有。”她偎在属于男性的胸怀中,开始挣扎。
纳蓝箍紧她亟欲逃脱的身子,在她耳畔低吼,“你有!朕不相信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朕对你的心意。”
她泛红了眼圈。“皇上,民女……”
“不要用民女这两个字划清我们之间的界线,朕要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都会找到你。”他轻啄着她纤白的项颈,激起她的娇躯一阵阵的轻颤。“朕是皇帝,只要是朕想要的东西,不管再困难,都可以弄到手。”
如此霸道的宣言,却不像往常那般惹恼她,玲珑只觉得眼眶内有某种东西要涌了出来。
她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皇上真的要我?”
“朕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皇上不在乎我的功夫比你好?”她笑中带泪的问。
纳蓝偏头想了想,用正经八百的口吻说:“虽然是有些没面子,不过,谁教朕平日不用心练功,只不过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自以为是天下无敌,才会栽在你这丫头手上,这应该就叫做报应。”
玲珑噗哧一笑,“皇上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你别太过分了。”纳蓝抗议的说。
她掩口娇笑,“呵呵!”
“朕从来没听你这么笑过,每回见你总是一脸严肃,似乎在身边筑了一道墙,不让任何人越过;明明跟朕一样是十五岁的年纪,有时却又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你是个二、三十岁且历尽风霜的老女人。”
他看似无心的话,却道尽了玲珑的心事。
“以后你有朕,朕可以对天发誓,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你,朕要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我们可以手牵着手,一块长大、一块变老,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真的可以吗?”玲珑微梗的问。
纳蓝好喜欢她这么柔顺的依偎着自己,没有对立、没有争吵。“只要是朕说的话,有谁敢说不行?朕说得到就做得到。”
“嗯!我相信你。”就让她暂时沉醉在美梦中,只要一下子就好。
他抬起她秀雅的脸蛋,盯着她微启的红唇。“朕很想亲你,可是又怕挨巴掌。”
玲珑一脸戏谑,“皇上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你别取笑朕了。”纳蓝缓缓的俯下头,与她额碰额,“不过,就算会挨耳光,朕也愿意冒一次险。”
感受到他的气息逼近,玲珑轻柔的垂下眼睑,没有抗拒,只有心悦臣服。
纳蓝在她唇畔间嘎哑的低语,“玲珑,朕真的好想抱你。”
“嗯……”玲珑轻吟一声,本能的偎近他。
他难耐的粗喘,急于拥抱她的动作不慎牵动了肩上的伤口,让他痛得脸色都发白了。
“该死!朕差点忘了自己受了伤。”偏偏选在这节骨眼上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气得想大叫。
玲珑先是喷笑一声,然后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还笑得出来?”纳蓝发出羞愤的怒吼。
她却是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
纳蓝气红了脸,索性用嘴巴堵住她的,果然成功的止住了笑声。
纳蓝照例每隔几日便到南熏殿来向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渐趋成熟稳重的爱子,更加确定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多亏了玲珑给他的磨练,不然只怕没人治得了他,不过,最开心的是她没有看错人。
“皇上的伤好些了吗?”她慈爱的问。
纳蓝回答得恭谨得体,“儿臣的伤早就没事了,让母后操心了。”
“听皇上这么说,哀家也就安心了。”皇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故作不经意的说:“不然,太贵妃又为了皇上受伤的事来质问哀家,甚至对玲珑有诸多不满,哀家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番话果然让纳蓝的眉头蹙了起来。“她都跟母后说了什么?”
皇太后叹了一声,“还不是认为玲珑不过一介民女,却能独得皇上的宠爱,为了她,皇上还不顾危险的代她挨了一剑,便认定此女乃红颜祸水,要哀家即刻将她赶出宫去,免得将来连累了皇上,祸延朝廷。”
“岂有此理!母后,您可别信她的话,救玲珑是朕心甘情愿的,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别说皇帝了,朕连男人都不配当!”纳蓝用义愤填膺的口吻为玲珑申辩,“太贵妃居然跑到母后跟前造谣,朕现在就找她理论去。”
皇太后不慌不忙的按住纳蓝的手臂,“皇上先别生气,她会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人之常情。”
纳蓝恶声恶气的说:“她敢出言中伤玲珑,朕就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她毕竟是先帝的妃子、皇上的长辈,哪有晚辈教训长辈的道理?何况她也是为自己的侄女着想,皇上迟迟不肯临幸夏婕妤,难免让她心急了些。”皇太后沉吟片刻,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呃……哀家是想,皇上已经长大成人,是否该考虑为皇家留下子嗣了?”
纳蓝一脸错愕。“母后的意思是要朕临幸夏婕妤?”
“皇上是个大人了,这种事也没什么难为情。”
“可是朕根本不喜欢她!”他只想抱真正喜欢的女人。
皇太后不禁失笑,“皇上没和她相处过,当然产生不了感情,只要临幸了,慢慢了解彼此,感情自然就会培养出来,历代帝王和嫔妃们都是经过这一关,当年母后不也是这么一路走来。”
“万一朕还是不喜欢呢?”他强词夺理的问。
皇太后狡诈一笑,“至少皇上临幸过她了,哀家对太贵妃也有了交代。”
自己好像是一匹种马,还得被硬架着去配种。纳蓝自嘲的忖道。
他闷闷的说:“朕会考虑的。”
“那就有劳皇上费心了。”皇太后在心底窃笑不已。
第八章
唐张九龄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当夜,夏晓昙被召到甘露殿侍寝,她一丝不挂的跪在冰凉的地上,不自在的用双手护住重要部奇QīsuU。сom书位,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彷佛随时会晕倒般。
纳蓝两手叉腰,由高处俯睨着像尾炸虾般缩在一块儿的女人。
“抬起头来!”他威喝。
“奴、奴婢不敢。”夏晓昙惊怯得全身僵硬,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眉峰蹙得更紧,“朕恕你无罪,把头抬起来!”
夏晓昙这才缓缓的仰起头,瞥见纳蓝那张火气腾腾的俊容,登时吓出一大串眼泪来。“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朕没打你也没骂你,你哭个什么鬼?”纳蓝口气不爽到了极点,瞧她的模样,活像遭他虐待似的。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奴、奴婢一定好好服侍皇、皇上……”
纳蓝委实倒尽了胃口,嫌恶的睇睨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的胆子简直比老鼠还小,朕可不是来看你哭哭啼啼的,要不是太贵妃到母后面前告状,朕根本不想来,你最好先搞清楚状况。”
“是,奴、奴婢晓得。”夏晓昙唯唯诺诺的说。
他从叉腰的姿势改为双手抱胸。“就这样?你还真听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