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仙华-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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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歌,千月……哈哈哈……”千夜放声苦笑,笑的悲痛欲绝,“好狠的天界啊,不管成败与否,输得人都是我,都是我……”
一股强大魔力从体内爆发,将四周排放整齐的书架震倒在地,由于排列较近,导致那些书架一排接着一排倒下,两物相撞而爆发的响声充斥着整座书阁,直到最后一排倒地。
而处于凌乱中的人早已盛怒满身,绯红长衫飘扬不止,满头青丝疯狂乱舞,泛着腥红之色的双眸如那嗜血魔物般狠绝阴戾,微微勾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弧度,而从中道出来的话语,更是绝情。
“既然你们那么希望我们父子三人团聚,那就完成你们的心愿,我们一家人……团聚……”一字一句,字字带恨。
凛然转身,红衫飞扬,一步一步往阁外而去,被仇恨蒙蔽的人寻不到一丝清明,唯一想要的仅仅是让那些辜负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蓝魅得知书阁发生的事后即刻赶了来,等她到的时候所见的只是一片狼藉,千夜早已去了天潭。
望着被毁的书阁,蓝魅心头尤为震惊,书阁一直是千夜在魔界最常停留的地方,里面诸多书籍千夜爱之惜之,以往连打扫都是命人小心谨慎不可损坏,又怎么可能会将它毁了?
担忧不已的蓝魅生怕千夜会出事,转身立即赶往天潭,却被天潭外守留的人告知,“少尊不许任何人接近天潭。”
一句话便将蓝魅阻隔在外,虽然担忧,她却无法不遵从千夜命令,暗自一叹,她只好回了魔宫命人将书阁重新整理,自己则是与极为魔将护法去魔营为明日之战准备。
☆、第292章 白帝
一道白衣身影凛然落至玄月谷,四周停歇的倦鸟也被这突然降临的人吓得分飞而去。薄雾将整片废址笼罩在虚幻之中,空气中还有一股潮味,看不到尽头的残垣断壁,更显凄凉。
那个人来到静虚殿废墟前,满目疮痍再次映入视线。虽没见到白老所说的那两个人,却能明显看出这里有打斗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那岩石上的一滩血迹。
手,轻轻拂过那滩血迹,指尖没有沾上半点鲜红,干涸的血迹已经没有温度,正如空气中再无那个人的气息一般,除了在这片荒凉的深谷再添诸多残痕外,再无其他。
闭眼,澜歌以神识探遍整个玄月谷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飞水涧下面都不放过。可最后都是无果而终,白老说的那两个人早已结束了他们的打斗。
“你去了哪里?”他终究还是担心那个人的,可面对这一片残景,那份担心就会变成一种罪恶,越是想要寻到沧岚踪迹,那份罪恶感也就越加明显。
再看了岩石上那滩血迹一眼,他颇为苦涩的笑了,方才毫不犹豫的赶来玄月谷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没去想过,彼时听到白老说沧岚在这里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她。而不管是处罚,以及质问当日事情的缘由,或者说将灵元夺回用来对付千夜,这些都是他想要找到她的理由。
可在那一刹那,这些理由都不存在脑海。
放置身侧的手不觉间已然聚起一道暗劲,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却染上了无尽的悲伤与落寞。手中暗聚的掌劲打在那块岩石上,一身炸响之后岩石碎成了粉末,连带着那些血迹也化作烟尘飘散四周。默望着那飞散的烟尘,匆匆而来的人,终是转身而去。
黯然离去的澜歌,殊不知方才的场景正被两个人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
被毁灭的幻雪梨海,沧岚收回落在那幻象上的目光,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此刻心情。
很可笑吧,曾经那么执着的一个人,用一千年光阴来等待的一个人,到如今竟然连见他都不敢。一开始本来不是这样的,却偏偏让结局走到这样你我不容的地步。
究竟是天命弄人,还是人心易变?如果曾经都努力去挽回去承担,那结局,是不是又会变成另外一种?
只是想着千夜,想着魔界发生的一切,以及即将来临的事,那些可能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她是千夜的妻子,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波动的心绪,将那些杂念摒除之后,沧岚方才看着眼前那身着银白华袍的身影恭谨的说道:“沧岚多谢上神救命之恩。”
那人仍旧背对着沧岚,微微抬手将那幻象收回,举手投足间的淡定从容,即便静立但依然气势凌人,银白华袍曳地,满头青丝只被玉冠高束,顺着背脊垂下的又如瀑一般顺直亮泽。可这背影却不敢多望,浑然天成的神灵气息无需任何行动或者言语表达,就已经发挥到极致。
“你不曾见过我,又如何知道是我?”那个人淡淡开口,语气很是平和。
沧岚一直站立在原地,对于来者的疑惑,她淡笑回答:“澜歌曾在沧岚面前无数次形容过上神天颜,也曾有幸在澜歌画中见过,方才无意中见了上神真颜,所以一眼也就认出了,白帝上神。”
白帝上神,那个天界传说中的人物,本该沉睡在天之涯的白帝上神,今日却神秘现身。
站着的人忽然笑了,笑声很是爽朗和善,“一千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
沧岚轻浅一笑,“沧岚不是一个健忘的人。”
“是对那些不想忘记的事而言吗?”
“上神……是。”没有过多的解释,有些时候是与不是就已经概括了所有。而对眼前这位一直只存在澜歌故事里的人物,沧岚心里只有敬畏,敬的是这个人的通天本领无上神威,畏的是当年澜歌毁灭梨落谷,全是源于他。
白帝仍旧是没有回头,也看得出他并没有回头的打算,片刻沉默之后,才道:“为何不问我救你的原因?”
“上神要救沧岚,除了因为天界想要的灵元之外,沧岚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将事情看得太极端,未必是件好事。”
“人最可怕的是看不清事实,如今这局面,不是已经到极端了吗?”
白帝闻言,竟是哈哈一笑,风吹拂着垂落的青丝,四周薄雾萦绕,让那道身影显得愈加飘渺虚幻,“这一千年来,你的确是成长了不少,从当初那个不懂事的小梨妖,到后来离恨天的水月宫宫主,再到现在魔界尊主之妻,沧岚,这一路走来,你就没有想过是否都是一种命定的机缘?”
机缘?听到这两个字,沧岚倒是觉得颇有意趣。世间很多的事,不管好与坏,成与败,一些人都在用机缘二字去做结局,可谁又知,那些机缘里面有多少是人的作为?
垂首浅笑,沧岚淡然道:“那上神将澜歌带回天界隐瞒他的身份,并且让他与千夜为敌,也是一种机缘吗?”
任凭冷风拂身,沧岚也丝毫不觉得冷。体内天机老人所留下的伤还在,她需要时间调息,但面前这个突然降临的大人物,她不能错过一丝机会。
白帝静立在原地,笑道:“所谓机缘,有时候也是一种向命运屈服的无奈。”微微回头,白帝淡淡道:“你现在不也走上了这一条路了吗?”
“命运?”沧岚摇头,“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若说这是命,我认。但澜歌与千夜之间根本就不是命运,他们也不是命定的宿敌,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禁不住的上前,凝望着那威严万千的背影,沧岚蹙眉殷切的问着:“沧岚只是不明白,当年上神你救下澜歌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二人仙魔对立吗?”
“自然不是。”断然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既然不是,那为何上神要让澜歌一步步走上这条路?这一千多年来仙魔两界的每一次对敌,都在加重他们彼此之间的仇恨。澜歌曾说,魔不可留,那么告诉他这句话的人,又是否就是上神你?”
“你在质问我?”话虽不快,但语气并未变冷。
“沧岚自然不敢质问上神,只是想知道答案。”
沉默,良久的沉默。上神伫立在那里,如雕像一般不偏不移,沧岚不害怕等,只是想知道答案。
“你问我当初为何救澜歌?”白帝笑了笑,道:“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心软,当初公子雪霁来长留山求我帮助风然一家躲过此劫时我并未应允。却在公子雪霁离开之后又去了幻境之城,救下澜歌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是将他交给了一个凡人家中抚养,其目的便是让他就此一生平凡,毕竟……他不属于天界。”
回忆着那些过往,白帝的语气更显温和,“彼时的澜歌还陷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也曾多次想要去寻回自己父母和兄长,那家凡人为了阻止他,好几次都被澜歌天生神力所伤。后来有一次,我下凡去看他,当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海棠花下哭着想要母亲时,我的确是一时心软了。想着他与身俱来的神魔之力,若不好生教导,只怕会走错了路。”
沉声叹息,白帝继续道:“其实真正决定他未来的并非我救他的原因,而是将他带回长留山的理由。当初之举,便是希望能将他引入正途仙道,可仙魔历来势不两立,这是他作为天界栋梁需要谨记在心的立场。”
“上神一开始是无心,后来却顺心而为,上神用你的立场去决定澜歌的未来,这对澜歌又公平吗?”沧岚认真问道:“我只记得澜歌说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师尊所赐,所以他从不愿,也不敢去违背他师尊任何意愿,更不会让天帝失望,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身份了之后会怎样?上神又想过吗?”
风,拂过发梢,带有些微凉之意。
沉默的白帝微微仰首看着漂浮半空的薄雾:“这就是我今日救你的原因。”
沧岚蹙眉不解,只闻白帝又道:“你的灵元对天界而言固然重要,但你的性命在某些人而言却比灵元重要,我救你,不是为了你的灵元,而是你沧岚还能做的一些事。”微微回首,模样却看得并不清楚,白帝继续说道:“让澜歌留千夜一命,这是我对澜歌的弥补,也是给千夜和澜歌的退路。而你……如果真的想要阻止他们二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将风然从大阿山救出来,再让他父子三人见面化解这一千多年的仇恨,千夜为什么而憎恨天界,相信你也不需要我多做解说了。”
“上神真的让澜歌不杀千夜吗?”沧岚很是诧异,她没想到白帝原来早已做好打算,也难以理解为何白帝竟然不会与天界一起对付千夜,而是想办法来尽量阻止。
“我不想让失去的遗憾,让澜歌再经历一次。”带有几分无奈的语气,白帝说完人就这样一步步往前行走,银白长袍在那一片雾中翩然远去,空中荡来他的提醒,“风然在大阿后山的一座洞穴里,洞前有一株海棠为记,至于洞内究竟是何模样我并不清楚,大阿山戒备森严,自己小心。至于你今日所见,就当是幻境一梦,不可再提。”
话落尽,空谷只剩下遍地梨树残枝,风吹着枝条,更显得萧索。
看着白帝消失的方向,沧岚将那句话记在了心头,对白帝一直存有的怨,似乎也因为这件事而消弭。从白帝话中也可听出他并不想澜歌与千夜生死相对,那如果将风然救出来把当年的误会解释清楚,千夜对父亲一直存在恨是否就能化解?只要他不那么恨,只要他放下,一切就能有转机了不是吗?
千夜为什么而攻打天界,沧岚心里自是明白。
思及此,她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往大阿山方向而去。
千夜,若能让你放下过去,怎样都好。
而大阿后山处,一道青衣身影如魅,穿过层层阻碍,躲过巡逻的弟子守卫,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那座神秘的洞穴口。
站在洞口,公子雪霁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那棵海棠树,树上花朵正艳,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美,常年不谢的海棠花今日红的十分耀眼。拥簇成堆的花朵,放佛要将它们的鲜红汇聚成最美的颜色。随风飘落的花瓣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最后落定尘埃。
淡淡勾唇一笑,公子雪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里面那人早些看到外界的光景,即便物是人非,但也好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触碰不到。
收回目光的同时,公子雪霁人已闪身进入了洞穴。
从玄月谷离开的澜歌本欲回天界,在半途遇上大阿山的人来请,原本澜歌并未打算前去,后来想了想,又答应了。上次风然让少璃来找自己,去了之后并没有现身相见,澜歌很好奇风然的意图。更想弄清那日在大阿后山自己突然出现的异样又是何原因。
那模糊的记忆里,究竟有些什么?是被自己遗忘的过去?还是未知的未来?
他同样也想知道,风然面对千夜的恨,又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应对?父子,亲情,以及仇恨,在两界之战面前,究竟谁更重要?
当年他可以为了大阿山颜面伤害自己妻子,那千年后,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他是不是也会像千年前一样绝情?
越是想着,澜歌心情也就越觉压抑。风然此人就是谜一样的存在,而对风然最终的抉择,澜歌没有丝毫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