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仙华-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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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纤长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冷。“为什么?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囚禁你,就是这么简单。”
他明显感觉到眼前之人的身体都在颤抖,因为害怕而颤抖,那惶恐害怕的眼神,让他觉得心里莫名的兴奋。
“是否在想我为何会如此待你?”微微勾唇,他道:“在天机阁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而我又为何如此冷漠?”
她摇头,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可她不敢。这样的千夜她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千夜冷笑,全然不顾沧岚那痛苦的神色,淡淡道:“仙者无情,魔者无心。你对我而言,在天机阁我也解释的清楚,利用大过真情。”最后一句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泛红的眼眶努力忍着没让里面的液体滑落,沧岚仰着头看着这个人。眼里倒影的是他冷酷无情的脸,只是她如何相信。这句话竟然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只有利用,只有利用,那些所谓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沧岚,在感情上,同样的事情你栽了两次,我真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傻,魔的话能信么?”
再一次,所有的坚持轰然倒塌,若非那紧捏着下颚的手将她撑起,她此刻早已落在地上。
千夜的手忽然变了位置,双手撑着她的肩头,他道:“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也不可理喻呢,居然会为了你犹豫,为了你悲伤,为了你痛苦,但如今,我却是再没有一点感情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如何将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作用。你说,拥有神月镜仙灵的你,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助我攻平天界?”
“难道与我……真的就只剩下……利用?你曾说过的那些话,到现在也都不算数了是么?”到此刻,她宁愿相信眼前之人根本不是千夜,但那眉目间的冷傲,又岂是别人能伪装的?
千夜一声嗤笑,冷眸睨着身后的红空,“是。”
紧紧握着铁柱的手强撑起身体,身上的伤似也痛的麻木,竟是全然忘记了。耳边和脑海里都是千夜那无情的话,明明眼前之人前一次相见都不是这样的。但这些话,这个人是那么的真实,虽然她知道千夜不可能原谅自己,但却没想到,原来已经恨到一丝情感也不存在。
“原来,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低下头,强忍住心里的痛楚,“可即便如此,我仍旧不会看着你继续沉沦下去,不管你是否……是否对我唯剩恨意。”
这是她坚持到现在唯一的信念。
“沉沦?”千夜放佛听见一件很是好笑的事情,“沧岚,难道你不是已经与我一起沉沦了么?玄月谷的事你还记得?”
沧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玄月谷又发生了什么?
看得出沧岚将什么都忘了,他不介意告诉她,“果然是做了坏事,也还可以抛到九霄云外的人啊。玄月谷被毁了,毁的干干净净,毁的彻彻底底,连带着里面所有的梨花,都与玄月谷那些人一起埋葬。”
瞳孔紧缩,她惊愕的看着眼前这张冷到令人窒息的脸,“不……不可能……明明在昏迷前玄月谷还好好的,怎么可能……”
“难道你忘了,为了夺得神月镜,你亲手杀了几位长老吗?”又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荡脑海。
奋力的推开千夜,却在那双眼中放佛看到了那天晚上自己手执寒剑与几位长老对持,毫不留情的招数,被麻木的思想,每一剑都夺人性命。狂乱飞舞的梨花让她迷了心智,竟是将云生长老等人一一杀害。
鲜血,占满了双手,衣上沾染的全是血迹。
“不……”无力的否认,却是最苍白的语言。那些场景在脑海里愈加清晰,一遍遍告诉她是真的,那些场景都是真的。身体似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就这样顺着铁柱滑到在地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抱着头,不断摇头,却不知道在对谁摇头。
蹲下身看着精神已临近崩溃的沧岚,千夜眉间忽闪一瞬而过的不忍,可就在眉间红影闪烁的瞬间,他又再次恢复了他的冷淡,“其实你已经承认了不是么?明明清晰记得,为何还要装作忘记?仙人不应该都是敢作敢当的吗?沧岚,你也不过如此。若非我将你带回魔界,那囚禁你的可能就是天界或者澜歌了。”
“不,这不是真的……”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却不知究竟在对谁否认,眼泪打湿了散乱的头发,双眼布满血丝。
千夜淡漠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子,那样毫无防备痛苦不已的哭泣,是他第一回看见,但为何心头一点疼惜也没有?反而更多了报复的快意?被噬情蛊侵蚀的人,难道真的一点感情也不存在了吗?
地上的女子不断呢喃着一句话,浑身颤抖不止,可脑海里的记忆却是那样清晰。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双手,雪白的梨花成为了死亡的祭奠。千夜沉冷的看着她,确定眼前之人真的已经无力再承受任何打击时,他再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九音也在魔界,与你一样。”
说完,他人就这么走了,身体直接穿透铁柱,飞身落下了万丈牢。
蹲在地上的女子惶恐无助的抱着自己的头,一时间,所有的一切真的彻底变了,变得残忍冷酷。变得她无力承受,听闻九音二字,眼神再次一愣,那句与自己一样,也是被囚禁么?
那个久不见的九音,原来已在千夜手里。为什么连九音也不放过,仅仅是一段时间而已,为何他会变成这样。沧岚想要开口唤住千夜,可由于一时太过心急,导致心气逆转,加上灵元被封,体内真气在喉咙处竟然再无法运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腥甜之味。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喉咙,也感觉有什么在渐渐流逝。随着嘴角溢出的鲜血,一起消失。
☆、第265章 解脱
那些话够绝情,那个现实够残忍,而自己的所为也够狠。
转身离去的刹那,他本以为自己真的能找到报复的快意,因为那个人的的确确已经将近崩溃了。可为何,转过身静下来才发现内心深处竟有那么一股难言的沉痛。
是因为觉得可笑么?若真如自己所言那些所谓的付出都只是利用,那为何当初还会不顾一切的去守护?而今自己将话说的这般决绝,竟是无情的否定了当初自以为的真心。
微微勾起嘴角,笑的格外讽刺。
路过炼狱台时,耳边不出所料的响起九音愤怒的责骂,那骂声入耳,除了愤怒只有愤怒。他本无心停留。可九音其中一句话却让他蓦地顿下了脚步。
“星昴宫主,难道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人情也没有吗。”
顿住脚,却没有回头,对身后那被困于结界中的玉箫,他不屑一顾,“何出此言?”
“以前的你即使冷漠,却不是无情之人,那段日子相处以来,我和主人都相信你只是外冷内热不善表达感情而已,可现在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将主人囚禁在万丈牢,为什么?”
在千夜将沧岚带回魔界时,九音就已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本以为是千夜带着主人来和自己团聚,却没想到自己看见的竟是一个头发散乱满身血迹的沧岚。九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千夜封锁了主人的灵元,并且将昏迷不醒的她丢进了万丈牢,任凭九音如何求饶他都无动于衷。哪怕是见上一面也不允许。
就这样,九音只能仰望着上空那根本不见踪影的万丈牢干着急,并且这段时日也不见千夜前来,而今好不容易来了,他不想再错过这次去见主人的机会。
红衣凌冽,人的眼神亦是,千夜背负双手冷然的站在那里,九音的话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进心里。
那个人的沉默,让九音以为可以有机会,移动身子往结界边缘靠了靠,开口乞求道:“星昴宫主,就算九音求你,求你让我和主人见一面,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九音也心满意足了。”
“只要你让我们见面,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往的一切我都不再追究,我原谅你,也会求主人原谅你,但求你让我见她一面,我只想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即使没了人的身体,但人的感情却从未失去。话到最后,九音的声音已经哽咽,就连语气也带着乞求。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口乞求一个人,只要能见主人,他什么都愿意。
“她害怕一个人,害怕被丢弃,九音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求什么,只想陪在她的身边,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但那个淡漠的身影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半分动弹,红衣猎猎,只觉得尤为刺眼。周边翻滚的火焰让那个人更显残酷。
“你不会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沉冷的语气,衣袂飘扬的瞬间,人已转眼消失。
“星昴宫主,求你。”话落尽,人,早已消失无踪。九音不断的撞击结界依旧无济于事,每次撞击都会使得周身疼痛,但他仍旧不断的呼唤着主人,每一句都撕心裂肺。
蜷缩在万丈牢内的沧岚似乎听见九音的声音,将深埋在膝盖的脸抬起四下看去,所能见都只是一片虚空红云。根本没有半个人。但那声音时真的存在的,九音就在这附近。开口想要回应,可张口的瞬间,她竟是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啊,心里想喊的明明是九音,但发出了的都只是一个音,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强忍住真气被封锁的痛来疏通这里,一股暖流再次传来,她以为成功了,可张口吐出来的只是一片殷红。
她难以相信的双眸睁大,惊惧的看着前方,颤抖的双手捏着自己喉咙,这里真的没用了吗?不断的想要说话,但传出来的都是一个连自己也觉得难听的音节。
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竟然连这一点点权利也要剥夺。老天到底还要怎样戏弄才肯罢休?如果因为当初拥有神月镜的仙灵而想要讨回,那么请你拿回去好了,仙灵不要了,一切都不要了。她只想找到九音然后一起离开三界,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就好了。
可是能吗?
杀害玄月谷长老的事,天界不会善罢甘休,而澜歌也许对自己早已恨之入骨了吧。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自己会阻止千夜,就是这样阻止的吗?
离恨天还能回去吗?事情演变到今日这般结局,天尊只想要借着她的身体来寄养神月镜的仙灵而已。回去之后,是不是也会被剥离灵元然后一样死去?
而千夜……
方才的画面回荡在脑海,利用大与真情?唯一想的是如何把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价值?沧岚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她的价值是什么?
曾经神月镜仙灵所养的梨妖,如今两界之战中的筹码而已吧。
所谓万念俱灰,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放在颈上的手缓缓滑落,扯住了散乱的发丝也全然不知,苍白的容颜一片死寂,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平静的看着前方,任凭那不知何处传来的呼唤响在耳侧,她都无力再去追寻了。
“到最后,你再次告诉我那些坚持都是错的,都是错的。”内心最后的宣泄,确如那滴水落海,无迹可寻。“当初你赋予我生命,而今却一件一件的将我生命里的东西剥夺,是不是再这样下去,你就会控制我的一切?”
当日玄月谷的事不是她的本意,但因为体内仙灵为了回归神月镜而与几位长老厮杀,只是刚好用了她的身体她的剑而已。被麻木的思想根本无法控制,真正的她就像被困在思想的某个角落,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不断挥剑斩杀。
仙灵在体内不知还会伤害多少人,仙灵离开自己也会死。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在这世间痛苦?
强行运起体内真气,幸好寒剑还是能唤出的,只是她却难以相信,昔日轻巧纤薄的寒剑,如今竟然连拿起都是那般困难。如果这一剑下去尚能解脱,那些昔日的仇恨、爱怨、都解脱了,是不是这些也就过去了?
如此也好。
也好。
……随着一声铿然,寒剑落地。冰冷的地面,一股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在红空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妖冶。
艳红的魔界,只有鲜血才是最美的颜色,这里存在的,永远只有无情。
握在手中的杯子被捏碎,被玉屑割伤的手有血迹从指缝流出。澜歌双目冷沉的注视着手中的那封书信,竟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伤痛。只是那书信中的内容竟让一向淡然冷清的澜歌仙尊变得如此阴郁。紧握着玉屑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而他神情亦是愤怒至极。
叶倾舞在澜歌房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但见那紧闭的房门,最后都没那勇气敲门进去。
至从天宫回来之后澜歌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叶倾舞与风少灵来了几次都没见着澜歌,而在方才大阿山来人将风少灵请了回去,她自己则是继续在这里等候。
其间浅墨送来一封书信,说是要亲自给澜歌。这也是澜歌唯一的一次打开房门。
再次回望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叶倾舞无奈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