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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青殇阙-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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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既然你不愿意活在这凄苦的人世间,那我便随你去吧。

火势越发大,沈长山活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芙蓉浴火的模样竟是这般壮烈,凄厉。

那样吗,明媚的色彩。就如同阿芙的笑容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一个暖心。一个灼心。

他表情淡漠地看着面前已经烧空的池子,那具棺柩也已经沉入池底,水面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只是,世间,再无阿芙。

家仆适时地问道:“主子。夫人的尸首要如何处理?”

沈长山冷冷一笑, 那个笑容似寒冰,直看的家仆浑身一颤,“丢入乱葬岗。”

说罢便不顾他人惊诧的目光,缓缓离去了。

阿芙的魂魄就那么一直站在沈长山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她温柔凝视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却是徒劳。

“长山。”她只能低低一唤,沈长山止住了步子,愣了半晌,方自嘲地笑了,“呵,阿芙,你走了,我却总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她再欲往前去,却是被一双手给牢牢拉住了,她愕然转首,满目的惊怒,“你放开。”

那是个似男非女的人,遍身的紫色,连那肌肤也是隐隐透着些紫光,妖孽至极的模样,充满了魅惑感。

漆黑的眸子定定望向阿芙,微微顾盼,已是颠倒众生之像。

她走上前来,双手缓缓缠绕上阿芙的胸膛,高出她一个头的身子,就那么毫不顾忌地贴上她的后背。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暧昧不已。

阿芙嫌恶地去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怒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长山,你放开我!”

他的薄唇缓缓滑过阿芙的面颊,笑道:“找什么找,你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而已,竟还奢望着去见活着的人,可笑啊,可笑。”

他的声音很是空灵,就似从远古之地传来的一般,阿芙眉头深蹙,“你是男是女!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没有死,你胡说!”

那人微微张开双唇,含上了阿芙嫩白的耳垂,轻轻伸出舌头挑逗她,低低道:“我是男的,是花魔,小丫头,你的味道可真好。”

阿芙被他的动作弄的羞愤难耐,整张脸涨的通红,恨声道:“你快停下!别动我!”

紫辛的双手缓缓抚上了她的胸口,用力一握,口中还连连发出“啧啧”的声响,阿芙从未被人这么羞辱过,此刻只得将双眸紧紧闭上。

紫辛的唇离开了她的耳垂,又缓缓滑过她的脸颊,凄涩一笑:“你死了,这已经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个什么沈长山的,他再见不到你。”

阿芙如何不知道,她是看着自己的身体沉入那池子的,只不过不愿意去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罢了。

紫辛滑腻的舌探到了阿芙的细白的脖颈,他满足地叹息道:“南疆丫头就是不一样,以后好好跟着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夫君,夫君。。。。。。”一个凄厉之极的声音传入了阿芙的耳际,那是,范晴!

她立时挣了双眸去看,不远处的那个人影不就是范晴么,为何,她也死了。

紫辛低柔了声线哄她,“你这样香,真是我闻过最好的味道,丫头你知不知道,中原的女子都没有你的味道,她们大多势力,浅薄,就像那人一样。”

他一边吻着,一边抬手指向了范晴,阿芙想要扭头避开,却是无能为力,只不过一瞬的功夫,范晴便被突然袭来的一阵风给卷走了,似纸片一般。

轻轻飘去远方,阿芙不由得惊叫一声,紫辛伸出手指摁上了她的唇,那紫藤浓郁的香味儿便沁入了阿芙的鼻尖。

“别叫,那人是去轮回了,生离死别,很正常。”他将自己的脸蹭着阿芙的脸说道。

她满目的疑惑,“那为何我不同她一样,去那什么轮回?”

紫辛伸手将她的脸扳了过来,竟是吻上了她的唇,阿芙惊诧地睁大了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略略泛紫的肌肤在阳光下竟似在发光。

紫辛吻的很深,舌直直抵入了她的喉间,就快要不能够呼吸,她的眼中有泪光涌现,却只得随紫辛在她的唇上辗转。

她的泪水一颗颗地滑落,紫辛闭着双眸,却似能感觉到一般,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立时化为了白烟消逝不见。

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他的手缓缓探到了她的脑后,将这个吻加深。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缓缓放开了她已经红肿不堪的嘴唇,紫辛的嘴角淡然含了一缕笑意,“现在,你就不再是一缕孤魂了,而是我的花魂。”

阿芙的眼睛通红,泪水还在不断落下,这般的凌辱欺虐,让她觉得此刻无处容身。

“忘了告诉你,你的魂已经被我买下,任是谁来,都带不走的,丫头,你就死了心,好好跟着我。”他抬手为阿芙理一理额前微微凌乱的发丝。

她凄切地道:“我不做什么花魂,我也不想受你的控制,即便是魂飞魄散,也不要同你在一起!”

紫辛挑了眉看她,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性子还真是烈,来不及了,之前那一个吻我便是将自身的魔气渡给了你,阿芙,你再无回头之路。”

他邪邪地笑了起来,又将阿芙揽进了怀中,似在哄小孩子一般,“好了,好了,别哭,我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你再这样,我可会是会伤心的。”

阿芙的语气里还有些微残余的天真,“为何是我,而不是范晴?”

紫辛抱得很紧,阿芙的口鼻皆掩在他的肩上,那样的花香却不似寻常的紫藤花。

紫辛身上的更为浓郁。

“这是命中注定的,我看上了你,那么便不能再是旁的人,再说了,她们哪能够与你相比较呢。”他的眸中有些促狭之意。

阿芙想要摇头,却是无法,但紫辛似乎知道她要做的动作,便用力揽一揽她的后背,使得二人贴的更紧。

“本来你怀孕了,我也就打算放弃这个想法,可是那个蠢女人却正好帮了我的忙,孩子一掉,体内便再无世俗之气,你的身子本就不似常人,如此更好。”他曼声细语地说道。

他朝着阿芙的耳中轻轻吹了口气,她便觉得周身一麻,但立时便能够动弹了,她伸手欲推开紫辛的胸膛,可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她根本就不了解,魔,是罪恶的源头。

而自己沾染了魔气,便是不能够与这人分开的。

紫辛突然将她横抱起来,双足一点地便朝远处飞去,阿芙哪里见识过,便立时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二人离地面越来越远,阿芙也就越惊恐。

但好在紫辛抱着她的双臂很紧,倒也稍稍放宽了心。

她深吸着气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他满脸笑意地答道。

耳旁有风呼啸而过,阿芙此时心下却有了个计谋,既然自己已经成了花魂,想必是不会再死一回了。

便猛地推开紫辛,一跃而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痴心以付

耳旁的风呼啸而过,她却似感觉不到半点的寒冷之气,沈府的轮廓在阿芙的眼睛慢慢变大,就快要落地的时候,被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给揽住了腰身。

她起轻轻垂首一看,不禁冷冷一笑,看来是自己低估了紫辛的实力,他将阿芙一把抱起。

眼里尽是不悦,眸子也渐渐变为了血红色,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面前男子的戾气。

深紫色的衣带掠过阿芙裸露的脚踝,酥痒的感觉袭上全身。

紫辛挑了眉看她,神情有瞬息的凝滞,他的右手紧紧扣在了阿芙的肩上,用足了力道。

任凭是谁都会疼痛难耐,可她此刻就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满面的冷漠,他稍稍松了手,笑道:“是个有骨气的,我可告诉你,别妄想逃离我身边,我已经在你身上立下了契约,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人!”

他的话语像一把钝重的刀,将阿芙的身体割得遍体鳞伤,他这样说,无疑是将阿芙所有的希望都尽数磨灭。

“你难道不会死么。。。。。。‘在她看来,人有生老病死,鬼魂也终有投胎转世的时候,她从不会相信什么无穷无尽的生命。

紫辛的眸子有隐隐的光彩闪现,“真是对不住,我的确不会死,而你,也即将同我一样。”

阿芙冷漠地将头偏开来,不去看他,紫辛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似是满足的叹息,“这样的身子我找了千百年。总算是寻到了。”

阿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同他说话,一瞥眼间,便看到了几名家仆卷着张草席子行来,她想要挣脱。却是无能为力,紫辛根本就不放手。

待几人行的近了,她才看清,那里面,是范晴。

头发还湿腻腻地滴答着水珠,整张脸被水泡的发白。臃肿不堪。

这样的结局,是她不曾想过的,紫辛许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便缓缓道:“她死的活该,害人终害己,这就是她的宿命,没什么可怜惜的。”

阿芙的手缓缓抓上紫辛的衣襟,攥的紧紧的,他倒也不在意。

“兄弟,那劳什子乱葬岗的。你可有去过?”

“前些年府里死了个丫头,是染了病,我倒送去过一回。”

“那你快些同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地儿,我可胆小。”

“呵呵,阴森的很。到处都散发着腐肉的味道,直直叫人作呕呐!”

“哎哟,你可别再说了,这夫人也是命苦,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啧啧。”

“女人心肠如蛇蝎呐,这也是她应得的。”

两名家仆的声音愈发远了,阿芙靠在紫辛的肩头看去,魂已离去,尸首却要遭受万劫不复。讥讽至极。

“何必露出那副神情来?她害了你,这样的下场,倒也不亏。”他的眼睫很长,说话间在眼帘下投出了淡淡的阴影,十分好看。

“我只是可惜那小小幼子。便没了娘。”她的心里还是在挂着沈萝,那个粉嘟嘟的小女孩。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了孩子,便对她人的孩子多存了几分怜悯之心。

“行了,这次你真得跟我走了,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教你。”他殷殷关切道。

阿芙的眼眸深处有一抹忧伤掠过,她怅然叹息,“你要教我的,是什么?”

他的眉目间尽是笑意,但眸子里面却有些邪魅,“花魂,便是要助我去吸取男人的精气,用以滋养着沈府内的紫藤花。”

她满脸嫌恶地摇着头道:“这等下作的事情,我做不来。”

紫辛微微颔首,鼻尖便要触碰上阿芙的额头,充满了诱惑地声音响了起来,“做与不做,都由不得你,你大可试试看,三日之后便是期限。”

阿芙满脸的不屑,语声里还带了丝隐晦的轻蔑,“我不会答应你的。”

紫辛只冷冷一笑,“莫要过早的下定论,到时候有你求我的。”

说罢便伸手一弹阿芙的脑门,她立时睡了过去,紫辛再次腾空而起,远远的似乎能够看见沈长山,他牵着沈萝,不知要去哪,做些什么。

阿芙只觉得身子很热,头脑不是很清醒。

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着,浑身炙热难耐,眼前一片漆黑,她已经将眸子睁得很大,却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

恍惚有什么从她身边略过,是个影子。

一身墨黑色的长衫,腰间还是根精致的红色绸缎。

近了,近了。

只觉得眼前强光一闪,双目刺痛不已,只得用双臂去挡住,过了片刻,待眼睛微微适应了,才慢慢放下了手。

这个地方,好熟悉,她抬首望着额顶的木质牌子,上面写了“清芙村”三个字,为何,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远处似乎很热闹,她提起了冗长的裙摆,朝前方行去,走得越近,声音越大。

终于,在一个开满了芙蓉的池子边止住了步子,那是,之前黑暗中出现的那名男子。

是一场婚典,十分的热闹,阿芙走上前去,行到了人群当中。

可为何,他们的衣裳都是那么的奇怪呢,她不禁垂首看了眼自己长长的衣摆,这个地方,与站在这里的自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新郎官抱新娘子咯!”

只见那男子将身侧的女人拦腰抱了起来,阿芙想要将女人的脸看的真切些,可她一直没有转过来,只是那根垂下的长长辫子很好看。

男子露出了半张脸来,眉目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她伸出手指去戳一戳身旁的人,可是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面前的景象瞬间化为虚无,阿芙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再次清醒过来时。还是那个村子。

只是自己正站在一处池子的边上。

不远处的池子中布满了石头,一名女子正在采摘芙蓉花,背篓里已经装满了好几支。

依旧是背对着自己,可是那根辫子却让阿芙清楚的知道。就是之前的那名女子。

“姑娘,姑娘。”

随即便听见“噗通”一声,回过神来,原是名男子坠入了池中,那女子见此不由得焦急。

“在下不会水,姑娘。救救我!”

那女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子。

阿芙仍没有看见那女子的模样,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裙摆沾上了地面上的水,慢慢浸湿到小腿肚子。

冰凉而又湿腻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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