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请自重-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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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回去,和着衣服躺在地上过了一夜,就为了能看上神人一眼,沾点福气,到后来,谣言越穿越玄乎,不过,还好,在被传得没边之前,二人终于沐浴静斋之后进宫面圣了。
话说林泽远和风逐浪二人面圣,林泽远自夫人林氏婉君离世后,便有些离群寡居,每月虽仍会为百姓义诊,然而心性却较之以前,更为清冷。因而,这次圣意传来,他也不过沐浴静斋了两日,平日还是照样去林家药铺抓抓药,替百姓看看病,这也给许多特地前来“沾沾仙气”给了更多的机会。
而另一边,风逐浪却是如同要避开谁似的,整日整日地待在府衙,不管谁劝都不愿意踏出府门一步。别人只道是他心里失意,但是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日他回了府衙,确实有些迷茫,他只是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好想想。然而,某一日傍晚,他喝了些酒,一个人出了府衙,他还记得,那天的月亮只有弯弯的一抹,如同女子额间的花黄,淡淡的细细的,很是暗淡。
天很黑,外面也都静悄悄的,深更半夜,连狗都睡了。他只是想出来散散步,倒也不在乎有人没人,没人更好。他也能好好想想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事,比如妖怪,比如,青衣……
然而,又走了一会,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明明是大晚上的,路上刚刚还悄无人声,一个人都没有的,怎么转眼间,自己身边就到处都是人,吆喝着、说笑着、嬉戏着,有老人,也有调皮的小孩,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最开始,风逐浪认为自己在做梦,然而这个念头一起就灭了,开玩笑,他就是睡不着才出来的,既然没睡着,哪来的梦?那么既然不是做梦,那么肯定是自己喝醉了,风逐浪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灯火通明的街道,心里一遍一遍地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慢慢地转身,一点一点地向回走,他喝醉了,想睡觉了,他要赶紧回去睡觉。
然而,就在这时,风逐浪忽然觉得腰上的衣角一紧,而他的心,也随着这个感觉忽地一紧,他不敢低头,生怕看见什么让自己崩溃的东西,便全身僵硬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很松散的人群,忽然就变得拥挤起来,风逐浪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那么重,那么艰难,仿佛有什么拖着自己似的,而面前,人群的面孔越来越来,有的面孔,隔得太近,风逐浪都可以看见他们脸上冰冷诡异的表情。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这里有鬼……
妖怪……
风逐浪满心满脑的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脚步机械地挪着,然而,越是如此,便越难走,越走不出去,便越紧张。
他是捕头,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手刃那些作奸犯科的贪官污吏,然而,鬼灵妖怪,他是人,如何不惧?
为何惧怕?他不知道,他们和人们不一样,可是,青衣也是妖怪,他到底怕不怕青衣?为什么怕青衣?现在他看到的是青衣,以前看到的也是青衣,为什么他不怕以前的?却害怕现在的?都是青衣,他为什么害怕?他到底在怕什么?
如有神灵经过,知悉他的疑惑,必会生出此念,尔惧者,不过是尔所不知之物也。
人怕的,很多时候,并不是事物本身,而是这个事物所蕴含的自己所不知的一面及它所带来的无法估量的未来。
人,只是害怕脱离掌控罢了。
风逐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淤泥之中,整个身子都一点一点的陷了进去,而周围,却是伸出了一双双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手,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往下拉,往下拽。
慢慢地,风逐浪意识似乎也模糊了起来,他想努力地清醒,然而,他连掐自己都办不到,身子跟被冻僵了似的,硬的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头微微养着,风逐浪余光瞟到,天上,正挂着一轮黄黄白白的毛茸茸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乡里老人说的,妖魔生,毛月出。
自己,好像看到了毛月亮,只是,他好像记得,刚刚出门时,天上挂得,明明是一晚眉月。
今天什么日子来着?十五?
就在风逐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的那一刻,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巨响,如同战鼓般擂在自己的胸口、灵魂上……
第六十章两处茫茫皆不见
这如同石破天惊的一声正是街上巡夜人的更声,子时刚过,四更声起,然而,正是这一声,救了差点沉溺在恶灵漩涡中的风逐浪。第一声更声之后,马上响起的是木梆子敲击在铜鼓上的第二声,第三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冬月初的天,雪已经在地面铺了厚厚一层,人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风凛冽地吹着,巡夜人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然而风逐浪却是全身一松,如同卸了十万大山般轻松下来,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呵呵,”寂静的冬夜,风逐浪却是突然低着头发出一声轻笑,真是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更夫的脚步声渐走渐远,连那响亮的更声都越来越小,风逐浪用手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躯,一步一步地朝府衙而去。
子时虽然已过,然更夫也已经离开,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
如若风逐浪此时抬起头,便会发现,他头顶的这片星空,已经恢复了他出门时见到的模样,秀丽的弯眉月俏丽地半挂在夜幕,眯着眼睛仿佛偷窥着什么似的。
回到府衙后,接连几日,风逐浪都再没有出过符门。而或许是考虑到他刚刚苏醒,衙门也没有指派给他什么案子,他便如同消磨日子般一日一日待在衙内,或发呆,或沉思,或者,什么都不做。书?他翻过,然而,书中莫不是圣人贤者的天方地明之言,就连孔圣人,莫不是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转眼,便到了面圣的时候。
从古至今,皇宫便是藏污纳垢最严重的地方。
从踏进皇宫大门的那一刻,风逐浪瞬间觉得辛苦跟忽然压了快石头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没有异常,他小心地四顾了一周,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有几股恶意地眼神重重地投在自己身上。
看不到。
“风捕头?可是不舒服?”林泽宇眼神微微一转,忽然发现刚刚还面色如常的风逐浪脸色不知怎地变得一片苍白,额头更是渗出一滴滴的冷汗。处于医者的习惯,他略一沉思,还是开口询问道。
“呵呵,我没事。”暗自吸了口气,风逐浪勉强笑着答道。正了正心神,风逐浪自嘲道,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没见过,不过几道眼神,就把自己吓成这样,也太没有出息了。
如果有神灵知道他如此想,一定会说一句:“不知者无畏。”看他的几股眼神,既不是妖怪,也不少魔物,而是连神灵碰到都觉得棘手的东西——恶。天地初生便出现的几股原力之一,不生不死,也不能被消灭,只有平衡,而在一个地方,如果善恶悬殊过大,或“恶”太多,则会产生近乎实体的“恶”,而实体也并不会像妖灵般,去主动伤害谁,只是,他靠近的地方,一般都会酝酿滋生更多的恶原力,周而复始,形成天道之间的循环,直到被外力被动打散重聚,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而正因为如此,能够看穿“真”的风逐浪才会感受到这股“恶”的窥视,但是,一旦看破,如若坦荡无畏,恶是无法伤害人本身的。
“风捕头不用紧张,咱家圣上可是位仁慈的明君,而今二位可是我朝的功臣,圣上肯定不会亏待二位。”原来一旁引路的公公见风逐浪脸色大变以为他是被皇家威风缩所折,故而颇有些得意地劝慰道。
“呵呵,多谢公公提醒。”风逐浪无奈地笑了笑,悄悄从袖里取出一张银票偷偷递给他,要是被府上那几个臭小子知道自己一进皇宫便被“吓”得直流冷汗,肯定会笑死他的。
原本面色有些倨傲的公公在偷瞟到银票的面额后,顿时满意地点点头,语气也和善了许多,甚至开口指点他们面圣的一些注意事项,说得林风二人十分无奈。
“臣风逐浪(草民林泽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看着手中两颗圆润光泽的红色丹丸,青衣不由摇摇头,小家伙,见到你们可真不容易。仿佛是感应到她的心事般,那暗红的丹丸忽然从内部透出一道殷红如血的光,如日落的晚霞、燃烧的烈焰,泠泠不可侵。
青衣见此不由失笑。
其实,炼制洗火丹十分简单,比炼制聚魂丹和引魂丹之类的要简单多了。只是,要炼制洗火丹,材料特殊了些,方法稀少了些,而正是这些材料和方法,导致洗火丹为上古神族自身所具有的天赋。
炼制洗火丹,材料是——凤羽,别的,没了,凤羽虽说特殊,但对于天界来讲,并不是那么少见,然而,炼制方法,则必须是天赋传承之下的凝火烧,也就是用本身的隐脉,即青鸟血脉里面的力量化作灵火点燃凤羽,然后,一直烧……
也不知道是凤羽在燃灵还是灵火在燃羽。
烧三十天。
就这样。
之前的青衣是不会炼制洗火丹的。
从下届之后,青鸟血脉虽然比在天界活跃很多,然而,也只是活跃一点罢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青鸟血脉越来越活跃,甚至有一股变得浑厚的感觉,尤其是那日听墨泽说完上古之神之后,青衣很明显地感觉到体内的青鸟血脉欢快地跳跃起来,隐隐竟有突破之象。而她现在的借体里虽然只有她一缕神识,然而,血脉突破之后,她竟然可以调动一丝青鸟的神力。而那股力量,虽然能用的极少,然而,却是和他之前知道的天界所有仙神的力量都是不同。
而洗火丹,则是血脉苏醒后的天赋传承。
如果现在她在天界,青衣曾经想过,然而却是很快否定了,如果她在天界,那么青鸟血脉是不会有异动的,她虽不知是什么缘故导致血脉逐渐的苏醒,然而,可以肯定的事,血脉觉醒绝对跟她下届后所经之事有关。
然后,就是等,一直等,看着他们互相烧了三十天,青衣只需要输入很少的青鸟灵力即可。
在无聊的等待中,青衣有时不禁想,上古之神也是这么炼制洗火丹的吗?难道也要看着这丹火一个月?会不会太无聊了?
……
青衣出来的时候,桑娘刚刚熬好一锅鲜香的羊肉汤,又吵了五六个热菜,一笼馍。才和鹦哥说道,去年这个时候也是一锅羊肉,只不过,那时候的一锅汤都是青衣做的,今天换成她做的,也不知道手艺可不可以让大家满意。
而鹦哥此时算着日子,青衣今日出来,再加上一桌子好吃的,早兴奋地满头包,哪里还知道什么满不满意的,只是不断地点头说好,弄得桑娘又好笑又无奈。
而憋在食居一个月的墨泽,狭长的凤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在石桌上。
一阵风过,落满积雪的桑树簌簌地洒下一片雪白,打着旋的风卷夹着雪丝奔着人的脸面,迎头盖去,满眼白芒之间,一道青影静静而立。
第六十一章空山不见人
“姐姐!”鹦哥欢呼一声跳起来就朝青衣奔了过去,一靠近便抱住青衣一支胳膊直往怀里拽。
“刚刚还说到你,你就出现了,”桑娘微微笑了一下,看得出来,见到青衣平安出来,她很愉悦。
“让你们久等了。“青衣眨了眨眼,任由雪花飘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如蝶翼般轻盈灵动,笑了笑,任由鹦哥拖着她的臂膀进了房间。
“好香啊!”关上房门,整个房间都溢满了浓浓的肉汤的香味,青衣一月未曾进食,也算久不食肉味,不由自主地迷上眼睛轻嗅了一把,十分夸张地点头道。
“青衣……”长长的尾音,让原本房间暖暖的气氛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实在是……太恶心了。那腔调,那声音,那眼神,就是飘香楼的头牌姑娘都没他叫得酥。
青衣眼角一抽,僵了半响才勉强笑着对墨泽道:“青衣多谢神君对胡为的照拂,呃,大恩不言谢,嗯,我们吃饭吧。”不是青衣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实在是她也恶心的不行,透过纱衣微露的玉臂上此时已经爬满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咦……真是太恶心了!
墨泽无辜又失望地哦了一声,低下头戳了戳碗中的羊骨,青衣怎么听到我叫她不高兴的样子,可是,这个叫法,我可是专门向半袖阁偷学的,青衣房间的话本子也明明写着,女子都很喜欢自己喜欢的男子亲密的叫她的名字。
偷瞄到墨泽有些失望的神情,青衣觉得有些歉疚又有些不忍,自己如此劳烦他……遂弯弯了眉眼,给墨泽已经戳得稀巴烂的碗里添了一块鲜嫩的羊肉。
“啊?啊!青衣,你果然对我最好了!“墨泽已经有些跑神,可忽然感觉手下的筷子戳起来越来越硬的样子,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青衣给自己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