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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明末军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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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盘日夜煎二百斤,小盘半之……”
说完得意的望了一眼杨波,后者正冷冷的盯着他“说人话……”
秀才缩了缩脖子:“煎盐之法大致如此,适量卤水混之,急火煎熬成盐,工序五道,其一……”
杨波听完后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圈,依然是百撕不得其解,转头看到秀才缩头缩脑的立在一边,便道:“前日让你做一首新诗,可有了?”
秀才哭丧着脸,想起这两日的艰辛,与其他军户交谈后倒也有些感悟,又有些心酸当下忘记了杨波的淫威,在屋内缓缓踱了几步“晒盐苦,晒盐苦,公婆枵腹缺常餐,儿女遍身无全缕,场役沿例不复怜,世间谁念盐丁苦……”
“好!”
杨波重重的一巴掌拍在秀才的肩膀上,把游离于九天之外的秀才拍了回来
第十二章秀才的心事

秀才咧嘴无声的笑了笑,之前在海滩上吟诵的那两句才是自己的巅峰之作,可惜还有两句一直没想好,心里未免有些抱憾……
“秀才,你看看,这才叫好诗么”杨波一边踱步一边把秀才的诗回味了一遍秀才也不知道杨波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叫诗歌来源于生活,什么要和军户打成一片?我倒是想打,我还想连你一起打,可我打得过吗?真是不知所谓!
杨波的话秀才听的是云山雾罩的,只好不断点头称是,秀才不傻,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点头就对了,要是敢摇头?那麻烦可就大了……
杨波似乎心情不错,话也多了不少“秀才啊,今晚我准备和大家商议些事情,你也一起来”
秀才继续点头,突然心里一动,难道这是杨波打算接纳他的意思?无论秀才愿不愿意,卖身契已经签了,只要杨波愿意,他王藻一辈子就是奴仆的身份,今生也没什么上进的指望了,可是杨波身边的人里面就属他最惨。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铁牛最受杨波敬重,肖莫愁办事最得力,肖玉兰最小最受宠,杨波似乎把骗来的银票都交给她保管,狗儿只有犯了错,杨波才会骂上几句,而犊子杨波平日倒是常常责骂,可是犊子如果犯了错,杨波反而轻轻放过了,只有他就比较凄惨了,杨波不但看他不顺眼,还时不时的对他冷嘲热讽,想到这里,秀才孤寒自傲的脾气又上来了:“你也不过一个小小的百户,粗鄙武夫罢了,想当年,就算是县府大人见到我王藻,那也是要让座奉茶的,如今虽然是龙游浅海,虎落平川,终有一日叫我遨游于九天之上,稀罕吗?”
只是想到现在的身份,秀才又暗自伤神不已……
杨波也没空去理会秀才肚内的小九九,自顾说道:“秀才啊,你看,我这个人呢向来不讲理,不过呢,对身边的人我是一向护短,大家能走到一起,终究是有些缘分的……”
秀才彻底迷茫了,这杨波到底想说什么,谁他妈的跟你有缘分了?
“……无论如何,总是要给你们谋个出身的,这两天有几个小旗空缺,我准备让你试试”杨波磨叽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心里话秀才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一时间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在回荡着:“谋个出身,谋个出身,出身,出身……”
等秀才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了“谁他妈告诉我,这收粮纳租的小旗是几品啊?我想去重新考八股,我要走仕途啊……”
杨波以为秀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便温言鼓励到:“好好干,我看好你噢,我知道你心里感激,不要偷偷回去竖个牌位了,我素来不喜那一套,要正大光明的竖……”
一直等杨波唠叨完了,秀才失魂落魄的准备离开,双脚却像是灌了铅块一样“到底是竖,还是不竖呢……”
“等等……”杨波突然想了什么,叫住秀才“还有件事,别怪我没提醒你,离肖玉兰远一点,她才十二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个人想打她主意,她哥哥肖莫愁干了什么?”
杨波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个鸡蛋,就在秀才面前捏碎了……
秀才打了个激愣,嘴巴无声的张了张
“别给我来那套,什么君子好球之类的,我他妈太了解你这种淫棍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偷窥寡妇洗澡比较好”杨波胡乱的抹了抹手里的蛋黄液,为了教育秀才,又花了二十文钱秀才继续呆若木鸡“毛家屯王寡妇颜色如何”杨波突然劈头问道“尚可,勉强能入得法眼……”秀才一时失语“滚,若是被人告到我这儿,该割的时候还得要割”杨波对于秀才的眼光非常不满,挥挥手示意秀才赶紧滚蛋。
就在这时候,张狗儿一路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少,少爷,毕老爷到了”
“到了就到了,大惊小怪干什么?”杨波板着脸训斥了狗儿一句,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远远的,两架牛车颠簸着朝毛家屯走过来,后面那架牛车没有篷子,上面堆满了东西,肖莫愁立在车把式身边,远远的朝杨波招手,后面跟着一大溜的小孩儿等毕方济精神抖擞的下了车,那伙跟着牛车跑的小孩儿看到车上居然走下来一个毛茸茸的红夷,吓得一哄而散,有几个慌了神,站在原地哇哇大哭起来杨波哈哈一笑,迎上前去,毕方济远远的朝杨波拱了拱手:“知闲别来无恙否?”
杨波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神父奔波辛苦了……”
毕方济顾不上先和杨波聊天,他掏出一把零嘴,想递给那几个还在哭闹的孩子,没想到那几个小家伙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过不多时,几个孩子的父母满脸苍白的飞奔而至,拉着自家的孩子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杨波哈哈一笑,望着有些尴尬的毕方济说道:“走吧神父,我可是给你准备了这方圆几百里内最好的房子”
“我看知闲老弟强自欢笑,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毕方济与杨波并肩走在前面,狗儿莫愁指引着牛车跟在后,路边不少人影在探头探脑“原来神父还会看相,唉,一言难尽啊,神父初来乍到,今日就早点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杨波摇摇头,这几天他苦思提高煮海的效率之法,可惜没什么头绪。
“知闲苦心谋划,今日方有此局面,为何知闲却没有丝毫喜色呢?”毕方济打量着杨波的百户官服,笑着问“话说人生三大乐,升官发财死老婆,我这还没遇上一样,喜从何来啊?”杨波苦笑摇头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谈,杨波把这两日的情况说了说,听到杨波大闹千户所,借青州知府的虎皮设套掀翻了胡大虎,不由大惊失色“知闲好大的胆子,这青州知府通家之好岂是轻易冒充的?若是被人告到陈大人哪里,知闲可知该如何收场?”
“神父多虑了,这胡大虎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小泼皮而已,谁会替他出头?你以为打着陈大人名号狐假虎威的人还少了?至少我是给了银子的……”杨波毫不在意“知闲胆大包天,我看是没什么你不敢干的”毕方济摇头叹息了一声“过两日我修书一封,言语中稍稍替提及几句,算是先替你打个埋伏吧”

第十三章生活处处皆学问

“神父,这几日在安东卫城,感触如何?”杨波不愿再提这事,便岔开了话题毕方济捋了捋胡子,点头到“不错,这几日闲来无事,每日只在城内乱逛,又找了几本地方志细读之后,颇有些感触,这里既是海防要地,又是贸易繁华之口岸,与青州,衮州,淮安,登州接壤,外扼大海,是去高丽、日本诸国咽喉之道,海陆便利,城内城外,店铺林立,南北货物,络绎不绝。可谓商贾云集之地,百舸争流,人市如潮,嘉靖初年之时,不过是西大街三、八日为市,北大街一、六日逢集,而现在则每日均有集市,可见如今之商业之繁荣,可惜啊……”
杨波有些奇怪:“可惜什么?”
“安东卫三所,只有石臼所孤悬于外,向来不受重视,可惜知闲却偏偏到了这里,哎……”
杨波哈哈一笑“安东卫城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原百户的大屋
毕方济望着后面一辆牛车上的粮食,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知闲,为何买这么多粮食?你是打算让我住在粮仓边上?”
杨波正与肖莫愁咬耳朵,听到毕方济的话后,杨波拍了拍肖莫愁的肩膀,后者点头走开了“路上我就问过莫愁,他支吾着不肯说,这里怕是有好几石大米吧,买这么米干什么?”毕方济有些奇怪,这里闹饥荒吗,没听说啊?
“啊,神父不识好人心,这可是我为你收买人心准备的礼物……”杨波笑眯眯的回答“收买人心?”毕方济有些激动的拉住杨波的手:“知闲是准备……”
杨波点点头“是啊,刚才你下车受“欢迎”的样子你也知道了,要想他们接受你,除了我引导之外,你自己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出点血,什么意思?”毕方济对杨波时不时冒出的新名词有些理解不能“出点血的意思是,这些大米都记在你的账上,一会儿有个小姑娘找你对账要银子……”杨波觉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原来知闲是慷他人之慨……”毕方济摇摇头,有些郁闷趁狗儿他们找人安顿的时候,两人在附近河边转了一圈,这条河名字倒也霸气,本地人唤作玉龙河,其实也就是条小溪,连续几天不下雨的话,这条所谓的玉龙河连毛都看不到,沿着河的两岸,分布着一些稀稀拉拉的泥草土房,还有些地势平坦的地方,很多不规则的田地抛荒在那里,上面长满了杂草。
看到这个情况,毕方济也不禁连连摇头,他这一路走来,对于当地军汉困顿的生活状态也了解了不少。
“此地的土质莫非是不适宜耕种?为何这些田地都抛荒在这里?”毕方济蹲下去,拿起一个土疙瘩碾碎了放在掌心观看“倒也不是不适合耕种,其中却有几个难处”杨波摇摇头到“毛家屯田地稀少,靠近大林河两岸的良田早就被瓜分一空了,实不相瞒,我这个试百户名下也有薄田一百亩,至于那些普通军户最多的不过五亩,大部分名下根本没有,想种也是无田可种,再说了,那些军户每日伐木煮海,哪里还有空闲去打理田地?田地被抛荒也是正常……”
“知闲可有什么想法?”毕方济拍了拍手,望着杨波“想法是有,只是还有些阻碍”杨波点点头,便把自己准备推行晒盐的想法说了。他前世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虽然知道什么盐井取盐拉,盐场晒盐拉,但具体怎么个晒法,他就完全两眼一抹黑了。他也试过几次,到现在为止,放在院子里暴晒的海水依然还是海水,根本没变成盐。他甚至怀疑是海水咸度不够导致,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往后毛家屯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用伐木煮海这种低效率的方式了听完杨波的话,毕方济沉思了片刻道:“知闲算是找对人了,当年徐光启曾向皇帝上过《钦奉明旨条划屯田疏》,其中第五卷中就是专议晒盐之事,我记得有这么几句话:淮北之海水,黑洋河之海水,本性极咸,与卤汁无异,则做畦灌水,晒水成盐,是名生盐,又曰颗盐池……我记得他还说过;福建漳泉等府,海水虽淡,亦可用晒盐之法……”
杨波大喜过望,一把抓住毕方济的手“那就,那就是说这里的海水咸度够了,对不对?”
毕方济哭笑不得“徐光启上疏的意思说,不论海水咸淡,都可用晒盐之法,我安东卫靠近淮安府,淮北之海水,与卤汁无异,当然是本性极咸的,莫非知闲不知,两淮原本是我朝之产盐大区?”
杨波摸了摸脑袋:“不瞒神父,这几日海水我也喝了不少,没觉得什么极咸,倒是又苦又涩的”
毕方济摇摇头:“知闲且慢欢喜,当年徐光启这屯田疏五卷,我也曾拜读,当时不过匆匆一瞥,许多细节记不清了,这晒盐之法待我回去仔细思量一番……”
杨波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便点头道“神父无需心急,等明日我们先去看看煮盐之法,或许能触类旁通,亦为可知呢……”
第二天一早,杨波便带着大伙儿朝海边进发了,今天除了新任的韩咬儿韩总旗外,毛家屯还有一个姚总旗也来了,之前他一直在安东卫,听说百户大人上任,便急急的赶了过来拜见。
姚总旗刚来就被毕方济吓了个半死,等见到杨波时已经满脸苍白了,连手都是抖着的“不用多礼了”杨波点了点头,心里不由鄙夷:“至于吗,不是说安东卫海路顺畅,商贸发达?怎么姚总旗见个老外跟见了鬼似的?看来这个家伙也是个难堪大用的……”
姚总旗不知道杨波已经在心里给他下了断语,他独自落在后面,也不敢靠的太近。
大伙儿先去看了看煮盐的工序,毕方济不顾身边军户惊恐的神色,每一道工序都仔细看过,遇上不懂的还开口询问,若不是有杨大官人威风凛凛的在一边压阵,毕方济只怕要被这些民风保守的家伙绑上石头沉海了。
“如何?”杨波问道
“可行!”毕方济肯定的点点头“先前还有些不解之处,对照煮盐之法后,已经大致明白了”
两人蹲在海滩上,就着沙地指指画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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