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军阀-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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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州北城大开,赵龙趾高气昂的骑在高头大马上,马鞍前横放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连嘴巴都给堵上了,后面的骑兵一面在等待放吊桥,一面朝着城头大喊:“咱们抓到阿济格了!咱们抓到阿济格了!”
城头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战兵,每次作战前都会有连排级的战前通报会,这些普通士兵对自己的任务,敌人的数量。装备,大到敌军主将。小到分得拨领催都知道,听到骑兵营的兄弟擒获了主将阿济格,这些战兵欢声雷动,朝着城下不断呼喊着。
这些骑兵还牵着数条绳索,随着坐骑撒开蹄子,这些俘虏就像滚葫芦般的跌跌撞撞跟着跑,再也看不到半分趾高气昂,满脸凶残的气势。
看到骑兵进城。那些战兵刷的一下挤满了北门,赵龙跳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用刀柄挑着一个金色头盔,正在得意洋洋的炫耀,战兵们的注意力都被马背上的人吸引了,有人想把他的头掀起来看看。立刻被后面几个腰粗膀圆的大汉厉声制止了,这些人背着燧发枪和强弩,腰间插着短铳,脚踝插着匕首,他们身后的马背上更是吓人,驮着许多血淋淋的首级。这些家伙一看就知道是直属救援营下面的特种兵,战兵们心急火燎,最后蹲下去,甚至扒在地上往上看。
“这家伙就是正白旗的阿济格?”许多战兵有些失望赵龙大怒,朝着这些人破口大骂道:“滚开点。老子眼又不瞎?难道还会认错人?你们看看后面那些俘虏,一个固山额真。两个牛录章京,再看看这顶金盔和龙旗?”
那些战兵怀疑尽去,都欢声雷动,许多后面的人极力挤进来,想拉扯一把这个敌军主将,很快,雷霆师军纪副主官梁必行带着许多人迎了过来,军纪官把战兵赶开,领着赵龙他们安置俘虏,赵龙和两个士兵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抬下来,道:“这个家伙猫在一个山洞里装死不出来,结果把咱们给惹毛了,兄弟们开了两铳,把他腿给打中了,赶紧让医士司的人来止血。”
梁必成很是无语,这个赵龙也太鲁莽了吧、这可是鞑子的主将啊?就这么直接开火?
梁必成抽了个空当,小声道:“不会错吧?真是阿济格?大人一会儿要过来查看的。”
赵龙笑着道:“你们军纪司提几个牛录分拨过来认下人不就成了?我赵龙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冒领军功啊?”
梁必成哈哈一笑,指挥众人先行安顿去了。
过了一会儿整个复州城都传遍了,经过军纪司的确认那个俘虏的确是阿济格无疑,听到消息后,所有战兵都齐声欢呼,这一战可以说是彻底打垮了复州鞑奴,连主将都给抓住了。
盖州,被明军认为有勇无谋的阿巴泰召集心腹正在商议,他们接到复州的求援后立刻组织五十里驿,榆林铺等处的马甲,急速救援复州,没想到还没到永宁监便传来让他们震惊的消息,复州失陷,阿济格下落不明,乌真哈超全军覆没,汉军旗孔有德等人下落不明,有说战死的,也有说投明军的,阿巴泰震惊过后立刻向沈阳郑亲王报急,一面派出一个牛录赶往永宁监,组织防御和收拢溃兵,阿巴泰也知道那些兵马挡不住明军,便让马甲徐徐后撤,退往榆林铺一带,阿巴泰虽然心痛那些屯田,但只能抢收一些还未成熟的粮草用来喂马,也好过被明军焚毁。
阿巴泰有六个自家牛录,两个土默特牛录,当下有个牛录道:“主子,复州逃回来的旗丁不多,奴才见这些人锐气全消,亦毫无战心,这些人奴才以为单独处置的好,要不对咱们旗内的士气是个打击。”
阿巴泰点头道:“没错,这些人另外派人关押送到沈阳,唉,谁能想到骁勇善战的正白旗在复州损失大半呢?”
会场一片死寂,众人都低头沉默不语,若是放在平日他们只会心里兴灾热祸,他们的主子,饶余贝勒阿巴泰受尽了各旗的侮辱,连他们这些奴才都直不起腰来,若果不是明军时刻会拔军北上攻击盖州的话。
当下一个牛录愁眉苦脸的道:“主子,沈阳郑亲王已经急报大汗,要是给大汗知道复州失陷,只怕大汗盛怒之下会怪罪我等没有出兵救援,但谁又能想到,驻有正白旗和汉军旗,四千多人的复州一日之内便告失守呢?这却如何是好?”
另一个章京低声道:“明军哨骑越过永宁,前锋甚至到达了榆林铺,虽然被咱们的马甲挡住了,但这次游击营气势汹汹,只怕很快就会出复州了……”
阿巴泰叹了口气,缓缓道:“大汗那边我自有说辞,复州已失,再多说也无益,只是明军下一步的意图是什么?这个还不好说。”
众人有些惊奇,当下那个蒙古章京大声道:“主子,这还有什么难猜的?明军打下复州,肯定是一鼓作气拿下盖州,咱们盖州可不比复州,城墙坚固,明军只怕这次却打错了算盘。”
阿巴泰摇头:“我要是明军的主将,就绝对不会攻打盖州……”
第七十章以暴制暴
在复州城内的街道上,一排排的铁笼里站着许多人,这些人双手被紧紧拷着掉在笼子顶上,由于笼子设计得太高,这些俘虏必须极力踮着脚尖才能支撑自己全身的重量,这是特意设计出来的站笼,站一天下来俘虏的手腕被拉得鲜血淋漓,只要被关进去,几乎没有能活过三天的……
中午时分,毒辣的太阳照射在这些俘虏光秃秃的脑门上,他们脑后的猪尾巴都散开披了下来,从外面望去,这些人的模样既诡异又说不出的可笑,周围的卫兵突然立正行礼,但这些人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抬头,他们只感觉到有人凑近笼子仔细打量着他们,有些身体强壮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到:“行行好给个痛快吧?”
模模糊糊中,有些俘虏听到嗤笑声,跟着有个声音响起,却是对周围卫兵吩咐道:“给他们浇点水清醒一下,就这么去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还有,平时要多观察他们的反应,不要让他们站死了,要让他们保持在濒临死亡的边缘,这样他们才能受更多的痛苦……”
这些狠毒的话让所有听见的俘虏脑门轰的一下,许多人想破口大骂,可惜干涸的嘴唇仿佛被粘在一起,怎么也张不开。
“杨剥皮之名威震辽东,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杨波一愣,笑着朝那个声音处走去,那人缓缓转过身。孔有德虽然满脸的失魂落魄,但两眼依然炯炯有神。汉军旗都司以上的俘虏都受到了优待,没有上铐子,只是站在笼子示众,甚至笼子上面还盖着木板用来遮挡阳光。
“原来是威震登莱的孔有德,孔将军!”杨波笑着朝他行了个大礼。
“姓杨的,今日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又何必辱人太甚?要杀要剐痛快点,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孔有德面色平静。仿佛对着朋友一般的侃侃而谈。
杨波还未回答,边上笼子里的一个人连连把头往笼子上撞,一面痛哭流涕的道:“杨大人,杨将军,大人有大量,小的耿仲明愿降,只求大人留小人一命。日后大入但有差遣,刀山火海小入绝不皱一下眉头……”
听到耿仲明求饶,边上几个笼子的里俘虏也纷纷出声哀求。
“戴罪都司曹绍中叩见杨大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子,求大人饶过小的一条烂命吧……”
“小的刘承祖。小人也是汉人,不得已投了鞑子,小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求求大人……”
杨波笑着望着孔有德,孔有德面有不忿之色,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杨波却没放过他。温言问道:“孔将军,你的部下似有悔改之意,本官有些好生为难,这是放呢?还是不放呢?”
听到杨波的话,这些俘虏似乎听到了一线生机,顿时哀求之声更加恳切,就差刨开胸腔把心拿出来给杨波看了。
“哈哈”孔有德突然仰天长笑,高大的身躯在笼子里越发显得落魄“你们这些蠢货,姓杨的不过是在戏弄你等,旅顺兵强马壮,姓杨的手下人才济济,哪里用得上你们这些蠢物?求不求都是送京凌迟的下场,你们死到临头尤在梦中耶?”
孔有德的话让许多人停止了哭泣和哀求,都怔怔的打量着杨波。
杨波收敛笑容,正色道:“不错,不过没未必把你们全送入京师的,好比你孔有德,本官却自有处置……”
听到杨波冷漠的话,许多俘虏失去了最后的稻草,求饶声不绝于耳。
孔有德打量着杨波,仿佛想看透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孔有德缓缓开口道:“崇祯四年的八月,后金兵临大凌河,京师震动,孔某奉登莱巡抚孙元化大人之命救援大凌河,十二月,兵部行文已到,孔某没领到一分一毫粮饷,就带着辽东两千兄弟开拔了,时直酷寒,冰天雪地,粮饷不足,登莱至大凌河千里之遥,士卒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我等所过之处,各城城门紧闭,连粮食都买不到……”
杨波招了招手,小五带着几个亲卫急匆匆的朝街边的屋子跑去,很快,他端着一张檀木黑椅子出来,杨波大刺刺的坐下来,小五上了茶,杨波朝孔有德示意,指了指茶杯,见孔有德喝了几口后,又示意自己在继续听着。
孔有德望了杨波一眼,有些凄凉的回忆到:“……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用滴水成冰称之也不为过,士卒还穿着夹衣,每日宿营便能冻死不少人,缺衣少食,士卒鼓噪不安,圣旨不可为,孔某为了维持士气,就算知道他们一路偷鸡摸狗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杨大人亦是带兵之人,自然明白孔某的无奈。”
杨波笑着吹了吹浮沫,道:“杨某人的兵也没吃多少大明的粮饷,可是偷鸡摸狗的事却是从来不作的。今日偷颗菜,明日便要抢头猪,今日敢暗偷,明日便强抢,口子一开,贻害无穷哪……”
孔有德哼了一声,悻悻道:“杨大人朝中有贵人照拂,所部士卒衣食无忧,说起来自然是大义凛然的模样,孔某素来不受登莱士绅待见,又屡遭文官排挤,就算是军门,对孔某人也是斥之则来,挥之则去,至于两千多张口要吃饭,要穿衣,军门大人是不管的。”
见到杨波只是微笑并不反驳,孔有德又说道:“……我等辽人乃外乡人,所过各地防我等如防贼一般,屡遭排挤白眼,我等为了报效朝廷只能忍气吞声,又不敢耽搁半分,一路上偷鸡摸狗弄得好不狼狈,所求无非只是为了一口饭吃罢了。什么抢劫百姓,勒索富户。奸淫掳掠是不敢做的,就这样,我等一路走到了山东德州府的吴桥。”
听到吴桥这个地名,许多呆坐在笼子的俘虏突然被针刺一般反应了过来,有些人脸上隐隐布满了戾气,有些人则是埋着头低声哭泣起来。
“……到了吴桥照例入不得城,孔某好不容易在城外寻个地方安顿了士卒,便打算向当地县令讨些粮草救济。没想到不但没讨到救济,反受了莫大的羞辱,孔某人一粒米没讨到,反而被县令嗤笑一番,孔某人没了办法,想卖些战马应急,哪里知道米粮店黑心掌柜见到咱们辽东人。不但不卖米粮,还出言不逊把咱们一顿骂,孔某人百般示软,好话说尽,方不清不愿的换了些粮食,吃了大亏孔某人都忍住不敢说。回去后还是身边的家丁心里怨气难消,泄露了孔某人受辱之事,满营士兵鼓噪不安,孔某人又是百般安抚,总算是压制了下去。但到了晚上发生了一件事,孔某人却再也压不下去了……”
孔有德说得老泪纵横。周围的俘虏也沉默了下去。
杨波微微一笑,道:“这个本官知道,一只鸡引发了吴桥兵变嘛”
孔有德吸了吸鼻子平静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的道:“那是自然,大明还有谁不知吴桥兵变?朝廷视咱们如猪狗,士绅防咱们如贼寇,咱们就让他们知道,猪狗逼急了也会咬人,咱们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贼寇。”
几个俘虏突然大声道:“大帅,小的跟着您从山东杀回登州,一路上好不痛快!小的今日便死了,也是不后悔!”
孔有德凄惨了笑了笑,道:“自从袁狗贼擅杀了毛帅后,东江各岛饿死无数,从此一蹶不振,各岛将士都自寻活路,甚至和后金暗通曲款,要不是给逼得无路可走,这些原本与后金有血仇的人何至如此?孔某人虽然投效了孙军门,可孙军门乃是文官,哪里会正眼儿瞧咱们这些粗鄙的武夫一下?后来打进了登州,孔某人念及旧恩,约束部下,亦不敢相犯军门大人分毫,至于这兵败投了后金的事,想必杨将军也都知道了。”
杨波笑到:“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孙大人说到底还是死在你手里的”
孔有德毫无内疚道:“生死造化,本是各安天命,孔某人又不是菩萨,哪里管得到这么多?”
看到杨波想说话,孔有德摆摆手道:“杨将军或许以为,孔某人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求杨将军放过在下一条性命,如果杨大人这样想,倒是让孔某人失望,孔某人虽然出身卑贱也没读过书,但忠臣不事二主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