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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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不屑地道:“难道不记得圣女曾以阿拉向我保证吗?”
德马道:“阿拉是不会照顾你这类异教徒的,去死。。”
圣女的声音响起道:“德马,将你的枪瞄向敌人吧,他们可以在两小时内赶到这里,这位先生曾救了我们两次……我们还未报答。”
凌渡宇苦笑道:“这大可不必了,只要不把我当作一只蚁般随意踏死,便心满意足,要向阿拉还神了。”言罢跳了下去。
里奥一拍他的肩头,道:“来过沙漠没有?”这大个子对他特别有好感。、凌渡宇道:“我到过阿尔及利亚和中非的沙漠……”
里奥笑道:“比起现在要去的地方,那些只算是游乐场。”
凌渡宇透了一口凉气,道:“你们到那里去?”他故意强调“你们”这两个字,因为他没有和他们走在一道的兴趣。想到这里,圣女的面容又飘然浮现。
里奥用手指往沙漠的东南方,道:“假若默金没有骗我们,我们便要到‘魔眼火山’下的荒城一趟了。”
凌渡宇恍然,原来他们从默金处得了线索,找寻失物。
不知默金是自愿说出,抑或是被严刑迫招。假设默金是聪明的话,则应不会全盘托出,以至失去利用价值。无论如何,这批在圣女率领下悍不畏死的阿拉伯强徒,一天未找到御神器,也不会杀死默金,自己看来就不会那么幸运了来到沙漠,他有如一个不懂泳术的人,给掷到大海里去。
“走快点!”有人在前方催促。
凌渡宇摇了摇头,把过往截然不同的世界和生活抛到脑后,身向漫无边际的沙漠迈步走去。
默金还未醒来,给他架在肩膊上,成为重担。
他们都是战士,只有他身分最低,介乎俘虏和奴隶之间,这任务自然落在他肩上。
也好!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回到人类一无所有的原始世界。
他想起旦丁在《地狱》篇中的说话:你们到这里来,就是要把一切希望抛弃。第五章 沙漠逃亡
德马把耳朵贴在沙上,留心聆听。
圣女站得远远地,俏脸深藏纱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是众人对她因敬生畏,或是她不愿和人接近,她总是孤零零站在人堆外。
凌渡宇从未听过她和这八个阿拉伯人有任何对话,除了发出命令。这些阿拉伯人则似乎觉得这是最天公地道的事。
急步走了整个小时。
遗弃的航机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点。但从它上冒出的火光和浓烟,却叨叨不休地提醒他们,敌人是随时衔尾追上的。
德马跳了起来,脸色出奇地凝重,望向远方的圣女道:“圣女!我认为图雷阿的白狼亲自来了。”
众人面色一变,齐齐现出惊惧的神情。
圣女不愠不火地道:“你是因为他们迅速迫近,认为只有白狼才能做到,是吗?”
德马点头。一
圣女解下面纱柔声道:“我们当中分出一半人来,引开追兵,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和我方的人会合,去把御神器找回来,有了御神器,十个白狼也不怕了。”
巴图大声道:“圣女,你放心吧!为了你,为了特拉贾
坎特族,我愿意担当这一光明任务。把命运放在阿拉手上。”
跟着另有四人加入。
圣女转过身去,戴上脸纱。
凌渡宇看到众人茫然若有所失的神情,暗叹一声,这圣女利用自己美丽所产生的魁力,盖过了众人对白狼的恐惧,运用得恰到好处,她不但是用鞭的高手,能起死回生的大医师.亦是心理战的专家。
这时连凌渡宇也很想知道她誓要寻回的御神器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两个小时后。
飞机的残骸早消失在后方的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小股
黑烟、混和在天空的云里。
太阳逐渐西沉。
以凌渡宇的体质,也感到肩上的默金愈来愈重,大吃不消。
火热的太阳,令喉干舌燥,但既然没有任何人喝水,也只有苦忍,免招羞辱。
现在只剩下远远领前的圣女、德马、格拉斯、里奥、他和默金。
大约半小时前西南方曾传来密集的机枪声,显然是马图等万人在引开敌人,不知他们逃命的机会有多大?
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唯有光秃秃的岩石和平展的黄沙,连续不绝地伸向远方:。
令人厌倦的单调景色永远没有尽头,茫茫沙海使人生出不寒而怵的恐惧,即管天气是那样地炎热。
沙粒反射的光芒,令人眼睛赤痛。
里奥背着一大袋东西,走在他身旁道:“你非常强壮!”
凌渡宇苦笑道:“我是外强中干。什么时候停下来休
息?跟着又怎样?”
里奥道:“快了!到了迷宫,便可以歇下来。记着,不要说明天会遇到什么,只可以说明天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
凌渡宇奇道:“迷宫?”他联想起了早先那张地图上一个满布黑点的地方。
里奥道:‘那也不算什么,届时你会知道,圣女估计白狼将很快追上来,只有在迷宫处,我们才有反击和逃走的机会。”。
继续行程。
凌渡宇看到一只骆驼,它已被风化成一堆白骨,脖子奇怪地扭曲着,说明在频死前的无奈挣扎。希望那不是他将来的写照。
太阳终于降在地平线下,整个沙的世界立时转化作另一个天地,滚滚热浪被刺骨的寒风所替代,刺眼的白光被一种美丽的淡蓝色调换了下来。
深黑得发蓝的天空里,嵌满了恒河少数的繁星,使人深受这宇宙浩瀚无边所震撼,对于广阔的沙漠也较为忍受得了。
因天气炎热而萌生的烦厌情绪,被倦怠和寒意代替,凌渡宇体质过人,拒绝了里奥代他肩负默金的好意,咬紧牙根,在夜幕低垂的茫茫荒漠中,一步一步踏着柔软不受力的沙子,向着“未知”的国度前进。
天色愈来愈黑,一百步外的事物模糊不清,六个人奇%^書*(网!&*收集整理聚拢在一起,圣女带领行走。
星夜下圣女优美的身形,雪白的袍服,像只有在晚上才出来活动的幽灵,引领他们到达鬼魂的国度。
摸黑急走三小时后,一列乱石横亘在前方,银钩似的弯月升了起来,洒下淡淡清辉,隐隐约约勾画出一大堆乱石的轮廓。
他们从两座高耸的花岗岩间进入,凌渡宇才发觉乱石
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三至四十米高,小的是由沙砾以至拳头般大的石块。
无数石头杂乱无章地在大地展开,构成了眼前奇异的天地。
凌渡宇明白了迷宫的意思。
在乱石中走了大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停了下来。
里奥拿来了羊皮水囊,与凌渡宇分享。
里奥挨坐石上,道:“羊皮水囊是不可被替代的宝贝,帆布袋漏水,塑料水壶在炎热下会软化,钢或锡的盛器则磨伤骆驼的两腋,只有这东西好。”
凌渡宇望着手中的水囊,表面看上去肮脏不堪,沾满了沙土,不过不知是否太口渴了,水是清甜的。
他目光一扫,见到其余五个人,圣女却不知躲到那里去了,旅途寂寞,他倒很想和她闲聊,可是她有种使人不敢亲近的气质。
默金醒转过来,默默地喝水和吃着德马递给他的干粮。他的神态悠然自得,不时仰首望向满天的繁垦,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有若游子重回到他的家乡,即管是被绑架回来。
里奥走了开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两个饭盒,一个递给凌渡宇,原来是机上的飞机餐。
二人大嚼起来。
里奥咕哦道:“异教徒的食物相当不错。感谢阿拉。”
凌渡宇几乎连口中食物也喷了出来,强忍着笑道:“你这人不错,比他们好。”
里奥道:“不!我们全是好人,不过为了反抗图雷阿人,不得不变成这样吧。”
凌渡宇道:“假若敌人真的追上来,我们怎办?”
里奥闭上眼睛,又口中念念有词道:“不要说明天我要做什么,只可以说明天真神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
凌渡宇为之气结。
格拉斯走了过来,掷给了两人几张毛毯,都是从客机上顺手牵羊拿来,是名副其实的劫机。
凌渡宇又想起机上被杀的黑人男子和老人,虽然动手的是德马,但他们每一个人,包括圣女在内,都要负上些许责任。这想法使他感到有点难受。,因为在沙漠里,他们是如此地悠然自得,使他不想破坏,但是他却又是一个不能容忍恶行的人。这矛盾的感觉驱使他渴望离开这群人。
默金缩在一角,口中不时叹气,潜藏着无限的心事。
其他人开始入睡,一团团的黑影,藏在月色照不到的阴影里。
里奥则昏昏欲睡,徘徊在梦乡的边境。
凌渡宇问道:“圣女呢?”
里奥勉力睁开眼睛道:“她在照顾着我们的安全。”
如此即是放哨去了,凌渡宇奇道:“她不累吗?”
里奥几乎是呻吟道:“圣女怎会累,她从来也不睡觉,唉!有杯浓茶就好了……”身一侧,打起盹来。
凌渡宇盘膝坐起,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进入了禅静的境界。
精、气、神混融交合。
精力迅速回复过来。
当他再张开眼时,壮丽的星夜使他一时忘记身在何处。
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
他站起身来,想四处看看。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装作漫不经意地环视各方,里奥睡得像条大肥猪。身体力行地把命运托付于真神阿拉之手。
其他人蛤缩在不同的角落酣然进入梦乡,只有仇视他的德马处有微芒一闪,瞬即敛去。
是德马的目光,见凌渡宇望来,连忙闭上。
凌渡宇心下暗笑,缓步从石隙间穿出去。
德马没有制止他。
他心中奇怪,旋即醒悟德马恨不得他逃走,说不定还
可以在背后补他一枪。
凌渡宇艺高人胆大,警觉提高,从容漫步。
柔和的月色和星光下,奇形怪状的岩石,有若一只只温驯的野兽,或坐或卧,极尽其态。
离开休息地点百多米处,凌渡宇全身汗毛忽然倒竖起来,心中一凉,几乎要向后退却。
他把这冲动压下去继续前行,
愈往前行,这种感觉愈强烈,电流在皮肤表面来回激荡。
他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去感触那电磁场的中心和源头。
好一会后,他张开眼睛,向左方转去,迂回前进。
转过了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全身一震,整个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景象。
一个诡异却动人至极点的景象。
在一弯明月底下,圣女全身赤裸地跪在一块平滑的石上,仰起清丽的俏脸,眼目深深地注进穷苍元有极尽的至深处。
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以一个凝固了的姿势、捕捉了神秘宇宙里某一刹那的永恒。
冰莹苗条的身体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是那深海中游动的美人鱼,偶尔来到岸上吸收日月的精华。
她动人的眼目,空山灵秀般起伏,乌黑的秀发散垂下来,闪着奇异金黄的电光,在黑夜里,分外诡奇怪异。
凌渡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着气,给圣女那超自然的美景震撼得难以自己。
圣女闭上双目,在石上提起长袍,披在身上。
凌渡宇知道一生一世也不能忘记这动人的美景,那已深印在他的心灵。
圣女转过身来,从石上向他俯视,清澈的眼神不带半点凌渡宇熟悉的人类感情。它只是两个清不见底的深海,使人无从窥探里面的神秘。
凌渡宇想说话,声音到了喉咙,变成了几下干咳。
圣女眼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往夜空,低声地道:“宇宙有没有尽头?”像在问凌渡宇,又像在问自己。
凌渡宇想说话,但却知道任何对这问题的答话都只会是废话。
圣女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否则‘它’不会回来,但尽头之外是什么东西?”她把俏脸转了过来,眼神忽又变为冰冷。
凌渡宇沙哑着声音道:“‘它’是……是什么东西?”
圣女骄做地把头抬起,冷冷道:“夜了!回营地吧。”
她的话带者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凌渡宇差一点便博头离去,自尊却使他的脚步停下。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于救了你两次的恩人,是这样决绝的吗。”
圣女眼光爆亮起来,深深望进他眼内,后者不屈地反视。
他并不想对方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