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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寻妖-云无常-第45章

小说: 寻妖-云无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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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知,沈绮霞的这次诊脉,竟是用时良久,张入云一时等地有些不耐,便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就见她正是一副在用心思索的样子,只是眼神有些迷离,若不晓得的人,倒是以为眼前这佳人是在思虑心事。张入云外功精熟,身上各处操纵的极是熟练,此时虽只腕上一点皮肤与沈绮霞接触,却也隐隐地,好似能觉得对方指上的血液流动甚是不平静,与此时沈绮霞面上的表情完全两样。
    又过了好久,沈绮霞方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一张口就说道:“观你脉像沉实,你一身的伤虽重,却已无大碍了,最要紧的却是你的全身经络骨骼,竟在慢慢地发生变化,照我看来,这样的变化于你的身体来说,只会变好,不会变糟,实是要恭喜你了。只是你近来,好似有些心绪不定,脉息中略有些火气,想来是你最近夜里可能睡地不甚踏实之故。只要你熬过眼前的三个有,不但功力尽复,说不准还能有所进益呢。”说完,从怀内取出一个青瓷瓶,递于张入云道:“这是我家传的养神丸,这瓶内刚好有九十粒,足够你三月的用度,每日只在睡前服一粒,可保你夜间睡的沉稳,骨骼经络在夜间生长的最快,如此一来,若是服了这药的话,兴许不过三个月,你就能恢复如初了。”
    张入云听说服了此药能让自己早点恢复,自是高兴非常,口内忙不住的称谢,他却不知这药的珍贵和沈绮霞为了取这药,在三日里,往返了几千里的奔波。
    二人相处已是良久,此时已是隆冬,夜里黑的极早,张入云见沈绮霞在天色这么晚的时候,却并未言走,他是主人,自己不好逐客,只是二人毕竟都是年轻男女,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究竟不好,他张入云眼看着就要是金燕门弃徒,自然是无所谓,可对方却是峨嵋门下极受宠爱的弟子,若再传入峨嵋掌门耳中,浮云洞内怕不又要多一个面壁的人!
    沈绮霞也好似查觉到张入云的心里的疑虑,在房中踱了几步后,反倒忽然开口与张入云说道:“张师兄,此地甚是幽静,现在又是已近夕阳,小妹我想在你这里再坐一坐。”她话说的虽轻松,但却好似颇废了一番功夫,言到后来,声间竟微微有些发颤。
    张入云答道:“沈师姐,还请随便,只要不嫌小弟这里地窄屋陋,尽管歇息好了。只是还请沈师姐日后,再不要称小弟张师兄了,如不见外,只管叫我阿云或师弟好了。”
    沈绮霞道:“我知秋儿那丫头多嘴,已说了我的生辰与你知晓了,即如此,那我日后只管叫你张师弟好了。”她口里虽说了这话,但脸上却无丝毫表情。
    张入云只见她自找了较远处一张椅子座下了,却不再说话,半日里只在那椅子上独自坐着,待到后来,虽不真切,但好似听到沈绮霞口中轻声地,喃喃自语地说道:“阿云,师弟……。”
    夕阳下,张入云只见眼前,正斜斜地坐着一位丽人,她人生的本白,此时在夕阳的余辉下,更是白的不似真人,而是如同一尊玉像一般,加上她口中半日不语,长长地睫毛只在脸上空自低垂着,再合着她高高地鼻梁和尖尖地下巴,更如同是画上的玉人一样,一副完全迥异于叶秋儿地沉稳的美。看的一旁地张入云一时没有留意,口中情不自禁道:“好美!”
    沈绮霞好似被他这一句话,从沉思中惊醒,待回过意后,才脸上红了一红道:“你惯与女子如此说话的吗?难怪秋儿说你貌似忠厚,心里却不老实。”
    张入云听了她说的话,自己一时语结,竟半日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位丽人,虽是人甚和蔼,但长久以来在他心目中,却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仪,自己和她在一起,却总是因心生敬佩而不敢亲近。二人虽无嫌隙,但却还不如和叶秋儿相处自然。此时张入云心下惴惴,自是不敢再乱说话,这屋子本小,二人一时间都不说话,顿时便觉地很是尴尬。
    沈绮霞也觉得刚才一句话说地张入云有些难堪,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她也羞于向张入云解释,只是将白地亮人的脖颈引了引,只是她此时心里跳地厉害,以张入云的目力,依稀能看见她玉肌下的青筋在一张一弛地起伏着。
    二人就如此在这尴尬的气氛里渡过了良久,张入云虽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见沈绮霞这样,他也不知该行如何举止,只是此时屋中虽是尴尬,但他竟不太为意,虽然自己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但在这一刻里,他却是自觉颇为享受。
    又过了许久,天色已大黑了,沈绮霞知再不能留,便踱到张入云身前说道:“此时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你在此好生养病,以你的毅力,我想不出两个月,就能全部恢复。”说着转身欲辞。
    张入云见她即刻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忙口中留道:“师姐,慢走!”沈绮霞听他说的急促,回转身道:“什么事?”张入云道:“我此时身上有伤,现在却又多了寒露丹这几样宝贝,放在身边反不好,还请师姐帮我把这几样物事藏起来。”
    沈绮霞问他藏在何处,张入云把眼望梁上瞟了瞟,沈绮霞抬头望梁上看去,仔细分辨之下,果有一个和横梁一色的木匣在其一角隐着,嫣然一笑之际,便欲纵身而起,忽想起自己正穿着石榴裙纵起不雅,想了想,便玉手一伸,冲着梁上的木匣凌空一抓,竟将那木匣凭空收在手里。
    张入云见了大惊,他虽然事先已知道沈绮霞习得先天罡气,但却不知她还会凌空取物,这木匣虽小,但照她刚才那样举重若轻的手法,就已足见她功力纯熟了,相较之下,她怕是要比叶秋儿功力高出不只一截,只奇怪她平日里怎么一丝也没显出。
    沈绮霞见他脸色上已露出疑虑,便开口道:“张师弟,我会凌空取物一事,还请你勿要与别人提起。”张入云答道:“这是自然,只是,这是为了何故啊?”沈绮霞道:“我想你应该已然知道,秋儿到现在还没有习得先天罡气,她若是知道我已会了凌空取物,我怕她心里会不高兴。”张入云听了,笑道:“我看倒是不见得,叶姑娘平日里虽然有些小性,不过性子却是很直,她若是知晓了你会这门功夫,恐怕不会生气,反倒会更加怒力地在功力的修为上下功夫。”
    沈绮霞见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颇为惊讶,言道:“想不到你只和秋儿单独说了一次话便这么了解她。”说完垂首不语,只将那木匣打开,将手中的各色宝物放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方道:“不错,这确是我不如秋儿的地方,她性子虽鲁直,但心中却不藏一物,如今虽在修为上有所限制,但日后修行地越是精深,于她却越是有益。十年之后,只怕到时的她已是不可限量。”说着抬起了头,眼中幽幽地显是颇为向往
    张入云见沈绮霞今日言谈举止与平时颇为不符,正在思忖时,却见她已将木匣收好,不偏不倚地又抛回原地,劲道准头,都是自己所不能及的……
    当沈绮霞请辞,行至门前时,忽然回过头对张入云轻声说道:“张师弟,日后可要我再来看你?”张入云坦然回道:“那自然好,我在这里一人枯坐甚是无趣,师姐若是愿意,只请来好了。”沈绮霞听他如此回答,却好似如释重负一般,舒了一口气后,方嫣然笑道:“那好,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来。”
    张入云先前还不觉得,见她此时真的要走,心下里忽然很不舍得,便脱口而出道:“师姐留步!”话刚一出口,他便已后悔。
    可此时沈绮霞已止了脚步,回过头道:“什么事?”
    张入云不喜说谎,只得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舍不得你走……。”沈绮霞听了,心里一甜,口中却道:“这是为什么?”张入云见她如此相问,口中实是难以回答,于是道:“也不是为什么,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么多的话,再加上你今天坐那里实是很美,所以才一时口不择言,请你留下。”
    他以为自己说了这一番话,恐要若对方不高兴,却不知此时沈绮霞心情大好,只听她笑道:“呵,那我下次来的时候,仍是坐在那里让你瞧可好。”张入云见她竟不生怒,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一时斗胆,竟说道:“那好,只是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可要做的近一些才好。”
    沈绮霞听他语里已有些调笑的意思,抿嘴薄怒道:“不和你乱讲。”心中一时激动,终没忍住,行至张入云身前。拂拂他额前的乱发,整了整他身上的衣被。之后,方飘然而去。
    张入云也如坠云雾里,只觉方才沈绮霞拂试自己的手背滑的腻人,弯腰替自己收拾衣被时,自己又几能闻到对方领口内的幽香,一时心里说不出的心满意足,这一晚他虽忘了服沈绮霞留给他的丸药,却也是睡地极是香甜。
    从第二日起张入云服了沈绮霞留下的丹药后,果然夜里睡的极甜,晨时起来,也精神极是完足,十数日过云后,他自觉近日恢复的要比往日快的多,只是还不敢行动及乱运真气。
    可他的好日子,却是就此而止。
    当日里,苗人玉为张入云找人看顾时,便是心下留了心。那找来的李老头,虽是貌似忠厚,人也客气,却偏有一样好赌钱的恶习,这几日里,他手气不好,输了不少。见张入云一个病人,身边却又带有好多银两,夜里睡得又沉,便留了心。
第十一回 灵台磨心智 月影奈何天 (四)
    又过了几日,一日里,张入云自晨间醒来,至了午时,也未见那李老头来,他心底仁厚,先并未在意,但过得午后,老人竟还未至,不由地心里一沉,他目力极好,又是多年的功底。只一留心,就觉得屋内被翻动过,虽然痕迹并不显,但屋内外,却被翻的极是仔细。想到这里,心里一骇,猛地把眼朝屋梁上望去,还好,那李老头毕竟老眼昏花,虽二人相处了一个月,却一直也没发觉这最要紧的物事。
    张入云见梁上木匣仍在,不由心里略放了放。心内想到,这李老头人还算好,到底只谋了自己财物,却没害自己的性命。只是他这想法,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淡了下去。
    两日过去了,张入云虽然精神还尚好,但到底长时间未有进食,腹内早已空空如也,这饿的滋味,平日里人是不得而知的,只听着书上说过饿死人,等事情真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完全是两回事了。张入云从没想过,饿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难受,往常他练功时,也有过一两日忘了进食,可这一次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他一人独自躺在床上,所能做的只是微微转动脖子看看周围的一片小天地,不能行动的困难,使他无有一点别的事情可以转移自己饿的感觉。
    此刻的他,是真正体会食色性也,这句话的含义了。为什么食会放在色之前,他只觉地孔老夫子当年,怕也是与他一样体会过其中的含义。
    可要命的却还在后头,虽然他已有三日未曾进食,但以前吃进去的东西,却还得出来,这屎之一物,若是长时间藏在肠内,会慢慢被肠壁吸收,渐渐变成如石头一样的东西,但这到底还能暂时收在腹内,先不用理它。可尿却比不得了,张入云纵是外家高手,一身的肌肉,关节控制的无不自如妥贴,可他就是修练的再高,也只把这尿在膀胱里存了三日。
    在这最后的一日里,他把自己一生至今的荣辱竟都想了个遍,再又想到李老头之贪婪,苗人玉之奸佞,黄雷扬之伪善,东方兄弟之盛气凌人。他本有一身乖张的癖性,一时竟不怒反笑,索性就在床上尿了个痛快。事毕还在想着自己那话儿:“老兄啊!老兄,你此刻是快活了,可我的大腿却是要受罪了。”要知人的尿液腐蚀性极强,若不将污秽在双腿上的尿迹擦干净,时间长了,双腿皮肤却要受极大的伤害。
    可灾难的却还不至这些,张入云所处的小屋内,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来走动,却不期又多了好多客人。原来屋内因久已没人走动,蛇虫鼠蚁之辈顿时多了起来,自地又是地处灵山,自然这类东西的个头均不小。张入云竟从未想到过自己竟是如此的害怕老鼠,这东西虽看似不惊人,却也是满口獠牙,时不时还在张入云面前剔毛理牙,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更有那蟑螂蚂蚁各色小虫,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他衣被上穿行。只不留意间,便能爬到他身体里,其间痛苦真的是比死还难受。此时的张入云,只想着那李老头当日,若是一刀将自己宰了,恐也现在来的痛快。
    如此下去,又过了七日了,张入云虽是十日内粒米未沾,连口水也未喝,竟仍能支持,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是此时他神志已是极度衰弱,再有一二日怕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他这几日内如此拼命坚持,全为了当日李连生告诫他不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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