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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遗孀-第134章

小说: 遗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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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硬挤进去,热心帮忙;李干公、张小顺、张得成和徐振泉,正带着军、警界的革命代表们拭目以待,准备等起义的信号一打响,分别按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冲到城门接应城外的起义军……
    可令张钟端不安的是,在众位革命同志之中,唯独柴德贵还没有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张钟端那颗悬着的心,越地失重了。他又一次看了时辰表,恍无声息的时间,已经流进戌时了,再有两个多时辰,便是丑时。张钟端立时感到一种泰山压顶地沉重:这柴德贵是军人出身,在北洋新军里经历了很严格的军事培训,他地力量,对起义很重要。再说了,在这次起义中,他是负责攻打巡抚院的,如果他那里掉了链子,那起义的胜算,就大打折扣了。张钟端想到这里,立即在几十名革命同志中搜寻到张小顺,立即问他:“柴统领怎么还没来?你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上午到巡抚院去了,一直没回来。我今天早晨还见到他,他一直对起义信心百倍呢!他也知道自己在起义中所担任的任务。
    ”张小顺像例行公事一样,僵硬回答张钟端。
    张小顺如此地回答。一点也不能消除张钟端心地不安和焦虑。因为柴德贵是军人出身。现在又是省巡防营统领。他应该比什么人都知道。什么是军命如山。可他现在。已经是第二次没有按时来听命了。这不能令说明他对革命地。更昭示着他对革命地不重视。于是。他立即命领张小顺说:“不能再等了。你立即回去通知柴德贵。让柴统领速来这里。”
    张钟端给张小顺下过命令。还不放心。为了万无一失。又命令李干公跟李小顺一起回去。
    大雪纷飞之中。张小顺和李干公。踏着肥厚地积雪。出了优级师范学校地大门。跨上快马。奋蹄扬雪。消失在浑茫茫地雪夜里。
    李干公和张小顺离开之后。众位革命代表是议论纷纷。对柴德贵参加革命地诚意表示怀疑:
    “张队长说。柴德贵上午就去抚院了。现在还没脱身。会不会是新来地巡抚满狗闻到了风声。把他给扣了起来?”
    “那新来地满狗地昨天才到任。不会这么快就闻到什么地。”
    “这么大的事情,他柴德贵怎么能耽搁呢!”
    “会不会是他没有诚意革命,借故躲了起来?”
    “听人说,这柴德贵很讲义气的,怎么也出尔反尔起来了!”
    ……
    众人所议论和怀疑的,倒不是张钟端最担心的,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
    德贵那边出问题:判变革命。
    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张钟端和众革命党地焦急盼望之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破浑厚的茫茫雪夜,由远而近,呼呼哧哧的奔腾而来。众人都被这样急疾的马蹄声震撼了,不约而同地冲出去,向传来马蹄声的方向翘望。
    只见灰暗浑厚的茫茫大雪中,急促的马蹄声,“唰唰唰”的趟着积雪,奔进优级师范学校之后,箭一样地冲向了起义总指挥部。
    骑马之人不容马匹停下,猛然来一个大鹏展翅,纵身一跃,从马上飞落在雪地,又因为惯性没有站稳,他摔倒几个趔趄之后,又顺势在雪地上爬冲了几步,便一头撞进了站在最前边的张钟端怀里。张钟端承受不了他地冲撞,不由自主地向后仰退,他地后面的众人也跟着张钟端的仰退,像退潮一样,纷纷向后了仰倒,一下了翻倒了一片。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来人一跃跳起。透过屋里的光线,众人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李干公。
    李干公急急地去扶被自己冲倒地张钟端,气喘吁吁地说:“快!都快……快离开这里,柴德贵判变革命了,张小顺也被他拉拢过去了,现在……现在他们正带人来这里巢捕我们……”
    如晴天一声霹雳,众人立时目瞪口呆,紧接着是惊惶失措,紧接着又慌乱而无助。有要求取消起义的,有要求与柴德贵决以死战地,有要求推迟起义的……
    在这种惊惶失措议论之中,张钟端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急思苦想:一旦起义被推迟取消,官府的警戒便会加大,再要动起义将会难上加难,现在,不如趁着新巡抚刚刚到任,对一切还不是太熟悉,给他们来个意想不到……
    张钟端想到这里,便振臂一挥,大声说:“起义不能取消,照计划进行。原来计划中的柴德贵攻打巡抚院,改为由我率领一批军、警中的革命军,组成一个敢死队,代替他柴德贵,其它地计划一律不动……”
    张钟端一边宣布作战计划,一边率领大家撤离。可还没等走出优级师范的大门,柴德贵已经带着大批巡防营地官兵,高举着如昼的火把,喊叫着,汹涌着,如潮水灭世一样,将优级师范学校地大门,给包围个水泄不露。
    情急之下,张钟端急忙带领众人退回到学校最后边的围墙处,一边指挥几名军、警界地革命代表,先跃上围墙,拉围墙里的同志翻墙出逃,还一边不停地低声下命令说:作战计划照常进行。
    当墙内只剩下张钟端和最后几名同志时,柴德贵已带着官兵,高举火把,从远处逼近。情急之下,张钟端立即命令墙上的几名军、警的同志快速翻墙离开。
    几名军、警界的同志迫不得已,只得缩翻落高大的围墙。可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刹那,柴德贵已经带着官兵,将张钟端他们堵在墙根下。因为上官一秀一直寸步不离张钟端,他也没有来得及翻墙出去。
    在浇饱油的火把下,张钟端和柴德贵,相距数步之遥,面对面的对视着。柴德贵身后是汹涌如潮的巡防营官兵,张钟端身后,是几位没来得及逃出去的革命党。尽管是火把如昼,但隔着浑厚的茫茫落雪,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真实表情。
    此时此刻的柴德贵,面对着承诺自己做河南大都督的张钟端,心里猛然泛起一股隐隐的愧疚感。作为军人出身的他,也在张钟端面前承诺过,为了革命,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现在,离承诺仅仅两天之隔,自己就来巢捕他们了。
    因为愧疚,柴德贵便语气婉转地规劝张钟端:“张先生,真对不起了,我柴某这是执行公务,请你带着你的弟兄,跟我走一趟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的认罪态度让新到任的齐巡抚满意,我会念在你三访我巡防营的份上,求齐大人网开一面,放你一马的。”
    张钟端怒视着柴德贵,冷冷一笑,毫无畏惧,他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刻起,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现在,面对着出尔反尔的柴德贵,他实在弄不明白,都说柴德贵是个喜好功名的人,自己才情愿等起义胜利之后,推举他做河南大都督,可他为什么还要判变革命呢?
    原来呀,柴德贵的判变革命,皆因为新上任地巡抚齐耀琳。
    这个新巡抚齐耀琳,是山东省昌邑市齐西村人,他光绪十九年中举人,光绪二十年登甲午科进士。被光绪皇帝授予翰林院庶吉士。后又历任直隶曲周、清苑知县,磁州、遵化直隶州知州,保定知府;光绪三十四年,任天津道;次年的宣统元年,升直隶按察使。因为与袁世凯关系密切,五天之前,被袁世凯提为苏州布政使。当河南巡抚上官宝的告病急电一到京城,袁世凯立即旋改正在途中的齐耀琳就地上任河南巡抚。
    新巡抚齐耀琳是昨天下午到任的。
    尽管新巡抚是昨天才到任的,可他却不像前任巡抚上官宝那样优柔寡断,他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多年的官场生涯,使他齐耀琳深深地明白,做为地方官,当地的治安状况,和地方官的人身安全,皆取决于当地的巡防营。因为齐耀琳深暗其中奥妙,所以,他齐耀琳昨天到任,今天上午就召见了巡防营统领柴德贵,用礼贤下士地态度,虚怀若谷地胸襟,轻风细雨的与他柴德贵促膝谈心。不但留柴德贵在巡抚院里吃了丰盛的午宴,还在午宴上,暗示柴德贵他可以继续做他的省巡防营统领。并且,还给柴德贵讲了自武汉失守之后,朝廷便启用
    极高的袁世凯;而袁世凯自复出之后,不到半月时间地革命党给灭了……。
    柴德贵一听说袁世凯复出,立即热血沸腾。当知道了复出的袁世凯迅速把武汉地革命气势给消灭了,更加欣喜若狂,早已忘记了曾在张钟端面前的承诺,忘记了河南的革命成功之后,可以当河南大都督的事。
    柴德贵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是北洋新军出身。尽管他在北洋军里没有得到袁世凯的重用,但在他柴德贵的心目中,袁世凯是一位重义气,重朋友,有担当,有魄力地威望之人。他柴德贵在北洋新军受训的时候,知道北洋新军里地每个军将、每个士兵,都把袁世凯看做自己的天,在他们北洋新军地眼里,是只有先袁世凯,而没有朝廷。所以说,柴德贵一听说袁世凯现在又复出了,并且,还统领朝野,把带头起义的武汉革命党给消灭了,这怎么能不让柴德贵欣喜若狂呢!
    本来吗!他柴德贵就是在走投无路地时候,才迫不得已投身革命的。当被新巡抚齐耀琳如此的一番拉拢引诱,怎么会不判变革命呢!
    这就是柴德贵判变革命的原因。
    可张钟端哪里知道这一切呀!他便怒视着柴德贵问:“今天落到你柴统领手里,想不跟你走也身不由己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要判变革命?”
    柴德贵猛然一怔,他没想到张钟端会当着众官兵的面质问自己,立时恼羞成怒,猛地拉下枪,对准了张钟端。
    站在张钟端身后的上官一秀,以为柴德贵要开枪打死张钟端,情急之下,一跃跳出,勇敢地挡在了张钟端面前。
    他之所以如此勇敢,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柴德贵,原来只是归德城的巡防营统领,自他父亲到河南任巡抚以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便把他从一个归德小城的巡防统领,一下提拔成省巡防营的总统领,再加上他柴德贵的忠诚和卖力,所以,父亲一直把他当做亲信来看待。又基于这些原因,父亲才在临走的时候,暗授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番密语,说如果革命失败了,或在开封城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去找这个柴德贵。
    此时此刻,上官一秀觉得,现在就是遇到麻烦的时候,现在就是该找他柴德贵的时候,况且,又是他柴德贵亲自执行任务的,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此时此刻,上官一秀觉得,只要他一报出父亲的名字,他柴德贵不但放自己一马,也会放这里所有的革命党。于是,他仗着父亲暗授的密语,便怒目而视地走近柴德贵几步,理直气壮地说:“柴统领,我代表我父亲命令你,赶快离开这里……”
    “哈哈哈!”柴德贵一阵大笑,打断上官一秀的话,用羞辱的语气质问他,“你代表你父亲?哪个认识你父亲,我只尊照齐大人的命令,尊照袁世凯大人的命令,来巢灭你们这些革命党的……”
    柴德贵嘴上说着,心里却想,我柴统领是来巢捕你们革命党的,你竟如此嚣张,我岂能吃你这一套,不如杀鸡给猴看,让他张钟端知道我柴统领不是吃素的,也借此让他张钟端在我面前放规矩些。
    柴德贵想到这里,他不等上官一秀说出父亲的名字,便大笑着举起枪,照着上官一秀,“嘣嘣”连放数枪。
    随着子弹穿过身体,上官一秀的身体,像电击一样猛地一震,便慢慢向后仰倒。鲜红的血,顺着被穿透的弹孔,像游蛇一样,探头探脑地从上官一秀的身体里,汨汨地流出,浸透了他华贵的衣服,滴落到洁白肥厚的雪上。
    此时此刻的上官一秀,仿佛是在做梦。他怎么也想不到,柴德贵不等自己说出父亲的名字,就向自己开枪。并且,还枪枪打在了自己身上。可他实在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呀!他是父母的独生子呀!他如果死了,那伤心欲绝的父亲到了百年,谁与他老人家送终养老呢!在日本留学多年,做为孝子的他,一直尊从父亲在信中的教导,不参与保皇与革命之间的纷争,一直处于中立……
    从上官一秀跃出,到柴德贵开枪射击,这一切都生在瞬间。不仅上官一秀感觉是做梦,张钟端他们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当看到上官一秀的身体,慢慢仰倒的时候,张钟端才如梦初醒,大声喊着上官一秀的名子,扑上去抱住了他。
    “我不想死!”躺要张钟端怀里的上官一秀,满面的绝望和无助,他求助似的看着张钟端,吃力而痛苦地说,“鸣飞兄,我不想死,可我却真的要死了,可我的死……可我的死,是为革命而死的吗……”
    “是!你是为革命而死的!”张钟端紧紧抱上官一秀,悲痛万分。他是多么不想让这个可爱的上官一秀死掉呀!因为上官一秀根本就不明白革命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革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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