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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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清兵又是一拥而上,拖起杨洪胜就走。
杨洪胜的脸上,毫无惧色,他边走边回头骂道:“狗官,你们早晚也有这一天……”
杨洪胜英勇就义了!
这时,天色已大亮,总督府的会议大厅,已经铺满了从门缝窗缝里流时来的阳光。
接下来提审的是龚霞初和牟鸿勋,铁忠没问两句,又要写标旗令把他们杀掉,陈树屏急忙拦住说:“万不可再杀人了,我们已经连杀三人,现在天已大亮,再杀恐怕要激起事端来,再说了,他们多是军人,那些还没有抓到的乱党见他们的党羽落难,铤而走险怎么办?不如暂时关押,晚上再杀也不迟……”
铁忠和各位官员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铁忠立即起身,又一路小跑,面见瑞澄,陈述了己见。瑞澄对革命党恨之入骨,此时此刻的他,因为只有铁忠一人在场,便把恨气暴露无遗,哪肯宽恕革命党,把铁忠一顿臭骂,令他继续加紧审问,并同时下令,按名册加紧抓捕革命党。
铁忠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议事厅,把瑞澄的意思告诉了陪审的官员。众陪审官们无奈,经过商量,决定先把剩余的革命党押到监狱里去,过了午时再继续提审革命党。
第137章:辛亥年举事,革命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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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了,秋雨仍然紧一阵慢一阵的下着。天空上,灰蒙蒙的,雾潮潮的,像覆了厚厚的一层障气,那丝丝的秋雨,如同从障里漏下来的一样,无声地下着,莫明其妙地下着,执著地下着。
整个武汉城,好不容易摆脱了黑夜,又进入了雾雨之中。
尽管是秋雨淅沥,因为总督瑞澄一声令下,让各标各营的长官,按照名册,认真搜查抓捕新军中的革命党。所以,武汉的大街小巷,像沸腾了一样热闹非凡,人们奔走相告,相互传说着总督府门外杀人的事情,传说着官府张贴的布告上,那些未被抓到的革命党名单及照片。并且,每张布告前,都有很多的围观者。来了,又散去,紧接着又来了,又散去,好像始终都有
小朝街85号的房东张廷铺,在三十标里当排长,昨晚上他留在军中,激动地等待中和门外的起义炮声,可眼巴巴地等到天大亮,别说起义的炮声了,连起义的一点人声也没等到。而一直在军中的他,并不知道小朝街85号的家里出事了,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被抓捕到总督府了,并不知道几位熟悉的革命同志在他的家里被抓,又壮烈牺牲。于是,早晨的卯中之时,他仍然带领着自己排的士兵照常在操场上出早操。
张廷铺刚把自己排的士兵带到操场上,张彪派遣的宪兵队突然而至,气势汹汹地冲到张廷跟前,不容张延铺说半句话的机会,立即将他五花大绑,向总督府押送。
张廷铺被抓的时候,众多标营里的新军正在操场上操练。张廷铺的被抓,隐藏在里面的革命脉党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并在心里不停地抱怨:昨晚子时,中和门外的起义炮声为什么没打响呢!
其实,抱怨中和门外的起义炮声没有打响的不仅仅是看到张廷铺被抓的革命党们,此时此刻,被押往总督府的张廷铺更是抱怨,壮烈牺牲的三位同志的亡灵更是抱怨,所有等待中和门信号的各标营的革命代表更是抱怨。
可抱怨归抱怨,那昨晚子时,中和门外的起义炮声为什么没打响?很多同志都怀疑是炮队的同志们因为害怕起义,而临阵退却了。
其实并非如此。
原来是,蒋武在得知孙武在宝善里14号的筹备处出事之后,在刘复基、杨洪胜等革命党的要求下,决定当晚子时起义,并立即在小朝街85号开过紧急会议,向与会的革命代表们宣布起义的时间和信号。会议结束后,他又让革命同志去标营里给没有来参加会议的革命代表送信。但是,他考虑到中和门外的起义炮声至关重要,便派了有革命经验的邓玉麟去送信,并且,还让一名叫艾良臣的同志与邓玉麟作伴,以防发生万一,其中的一人能回来通风报信。
邓玉麟去送信地时候。又顺便带了些炸弹。给顺路没有炸弹地标营里地革命代表捎过去。
可是。当他和艾良臣送了炸弹。一路小跑奔到中和门时。因为中午孙武在宝善里14号出事地原因。整个武汉城全部戒严。而中和门地城门。也提前一个时辰关闭了。
望着提前关闭地城门。二人一阵无可奈何。邓玉麟只好带着艾良臣沿着城墙。奔向文昌门一停。便很少有人进出。平时看管地就很放松。
天色已经晚了。四野正在暗合。天地之间正跌入无际地昏暗之中。邓玉麟带着艾良臣。沿着城墙。踏着昏黑。劈开雾霭。披着秋。不管是杂草废墟。不管是坑坑洼洼。不管是。一路小跑。到了文昌门。发现果然没有像中和门一样。提前关闭。
一看到文昌门没有关闭。邓玉麟激动地想大喊大叫。他一把拽过艾良臣。小心翼翼地出了文昌门。沿着城墙外与江河中间地浅水湿地。又开始急急慌慌地奔走起来。
邓玉麟。1881年生人。号炳三。湖兵。后入新军第三十一标。继升为炮八标正目。1908年由孙武介绍加入共进会。后离开新军。投南京两江总督署卫队。1911年四月应孙武之邀回武昌。在新军营地附近地黄土坡开设同兴酒楼。做革命联络站。共进会与文学社联合后。被任命为通讯联络员。
此时此刻,邓玉麟带着艾良臣,一路走在荒郊野外、黑灯瞎火之中,一会儿趟过浅水,一会儿跋涉泥泞,一会儿穿越茂盛的水草,也不管鞋湿裤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也不知什么时辰可以走到遥远的中和门外的炮队那里,而是只管艰难地、急促地快步行走着。
可是,当二人来到炮队的时候,炮营的大门早已关闭。
情急之中,邓玉麟又灵机一动,立即带着艾良臣绕到炮营后面,先让艾良臣倚墙蹲下,他踏着艾良臣的肩膀攀到墙上,他又用力把艾良臣拉上墙头。二人翻墙进去,屏气凝息,小心翼翼在顺着墙根,来到了喂马房,终于在喂马同志的帮助下,见了炮营里的革命代表徐万年了。
此时此刻的邓玉麟,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更不知道小朝街已经出事了,立即向徐万年传达蒋武的命令。
徐万年一听,大惊失色,慌忙从衣兜掏出怀表,一看时辰,已经是丑初,而打响起义信号的子时,早已过去了。
立时,徐万年满脸危难地说:“呀!现在放炮的时辰早已过去,同志们又都在睡觉,我就是把他们叫醒,可他们起床后,还要再把大炮从库房里拖出来,再装上引线和撞针,恐怕要天亮了,到时候炮声响了,那其它各标营里的同志们是不是都在拭目以待地等候着呢?万一他们因为子时没有听到炮声而以为不起义了,那我们到时候打响炮声,而鲜有标营出来举事,岂不是又要制造混乱,把满狗们的警惕性给调动起来吗…
邓玉麟知道炮声不打响的后果有多严重。因为各标营已经通知下去了,这至关重要的炮声不打响,各标营便无法群起而举事。时间就这样拖下去,那起义可就要延迟下去了,而官府已经得到革命党的起义名册,这样下去,仍然是坐以街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立时,邓玉麟如屁股着火一样,干急慌,又没有良策可使。
徐万年也是不住地摇头叹息!
怎么办?焦头烂额的邓玉麟,思维急速地转动着,搜刮枯肠,千思万想,最后是一咬牙,决断地说:“这样吧万年,既然起义的炮响时间又误了,同志们又在睡觉,那就先不要惊动他们了,等明天早操时,你通知他们做好发炮的准备,我们必须赶到官府按名单抓捕之前,把起义发动起来。我们一早,赶到城里,向总挥汇报一下再说!”
徐万年立时松了一口气说:“好,明天早操时,我让他们悄悄地把引线和撞针预先装置起来,等天亮我们赶到城里,听候总指挥的安排,一旦定要发动的时间,我立即赶回来把起义的信号给打响!”
当晚,徐万年邓玉麟和艾良臣按排在马房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徐万年把炮队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请了进城的短假,便与邓玉麟、艾良臣一起向城内赶去。
三人来到中和门外,城门早已过了开放的时间,可此时此刻,依然严丝合缝关闭的城门,立时让邓玉麟预感到了什么。
于是,三人在焦急之中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可城门仍然没有打开的迹象。
可此时此刻,他们哪里知道小朝街85号已经出事了!可他们哪里知道有三位同志已经壮烈牺牲了!他们哪里知道清兵正在城里正按名册疯狂地抓捕革命党呀!所以,邓玉麟见城门一直不开,在预感到出事的情况下,立即做出决定,由徐万年一人在此等候,他和艾良臣渡江到汉口,去医院里找孙武商量一下他那边怎么办!然后再回武昌,和徐万年在小朝街85号碰面。
二:
张延铺被宪兵队押送着去总督府,在路过工程营八营的时候,正好被隐藏在里面的革命党代表熊秉坤看到了。
熊秉坤,1885年生人,原名祥元,又名炎炳,字戴乾。江夏人,早年因父亲早死,家道中落,读书不成,乃入商店当学徒,曾在武昌平湖门一带码头做搬运工。后入湖北新军第八镇工程营八营当兵,升为正目。1909年加入命团体日知会。今年春天,加入共进会。
此时此刻,熊秉坤看到自己的张延铺同志被抓,他的脑袋当时就大了。昨天晚上,杨洪胜来工程营给他送炸弹,在工程营的大门外被抓之后,他们工营立即就被戒严了,官长实枪荷弹,挎着枪亲自守候在各排门口,不准士兵出入,连大小便也要在屋里进行。当时,他屋里的革命同志虽然躺在床上假装熟睡,可枕头下面的枪,却早已上了膛。黑暗之中的他们,屏气凝息地等待着子时,等待着起义的炮声打响,等待着盼望已久的激动的时刻,等待着整个武汉都响起革命的枪声……
可是,他们睁着双眼,躺在黑暗之中,激动地等待到天大亮,不但没有等到起义的炮声打响,却看到了张廷铺同志的被捕。仅仅一夜之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自己的同志被捕了。
可此时此刻,熊秉坤他仍然不知道杨洪胜因为在他们工程营门外被捕之后被砍头了,他仍然不知道小朝街85号出事了,他仍然不知道彭楚藩和刘复基已经壮烈牺牲了。此时此刻的他,误以为,清兵到军营里抓捕张廷铺,是因为在汉口的宝善里14号、孙武所在的筹备处搜查到起义名单才抓人的。
当熊秉坤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张廷铺,一步一步地从工程营外走过时,为了安慰张廷铺,他急忙装做好奇的样子,随着其他士兵上前,希望张廷铺能扭头看他一眼!只要看他一眼就行了,因为他要用眼情告诉张廷铺,不要害怕,他会想办法营救他出去的。可是,直到张廷铺完全走出他的视线,张廷铺始终都没有扭头看他一眼。
熊秉坤本来就因为杨洪胜的被捕而心痛难受,本来就因为昨晚子时的起义炮声没有打响而愤怨不止,此时此刻,看到五花大绑的张廷铺,昂道挺胸、目不斜视地一步一步从他面前走过,可能是怕牵连自己,连看他一眼也不看。立时,他的心在原来的疼痛上,越发疼痛难忍了。
熊秉坤正感到疼痛难忍时,正为昨晚上的起义信号没打响而抱怨迷惑时,突然,卫生队里的一个名叫李泽乾的革命党,神色慌张地向他走来。
熊秉坤心里一惊,立即迎向他。
熊秉坤之所以迎向他是因为,这名革命党在早操前奉命出去办事时,熊秉坤曾吩咐他到小朝街85号去一趟,打听一下昨晚的起义信号为什么没打响。可现在,他回来了,神色如此慌张,难道说小朝街85号的总指挥出事了?
熊秉坤一走近他,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
“不好了!”卫生队的革命党压低声音,神色仍然慌张地说,“小朝街85号的总指挥部被清军戒严了!”
“哦!”熊秉坤立时感到五雷轰顶,但他仍然相信,大惊失色地问,“不会吧!你是听谁说的?这事确切吗?”
“我没听谁说,是我亲眼看到的。”这位卫生队的革命同志继续说,“现在,大街上到处张贴着杨洪胜、彭楚藩和刘复基被斩首的布告,还张贴了很多被揖捕的同志名单及他们的照片。现在各军营和大街上,宪兵到处在疯狂地抓人……”
“哦!”熊秉坤立即凝固了所有的表情,他这才相信面前的同志所说的话。
虽说工程营里的戒严在天亮后被解除了,可有卫兵守卫,不准随便
。尽管外边都沸腾了,可熊秉坤仍然不知道昨晚上发
此时此刻,他听了这名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