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天下-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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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郡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了清河郡的青山秀水,杏帘青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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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很喜欢平阳郡主这个角色,更甚于女主。今天写着写着,只觉得眼睛发酸。权力究竟是什么?一声长叹。
章十 赏花
就在楚晔下诏废平阳郡主为庶人的那日夜里,南军统领韦宏远带着一队人马包围了清河王府。一个时辰后,韦宏远从清河王独居的书房里走了出来,告诉众人清河王畏罪服毒自尽。
韦宏远又将清河王的家眷全部押赴京师,清河王的长子被处斩,其余的家眷都被发配边疆。在半路上,这些家眷又被所谓的清河王仇家伏击,全家无一幸免。
轰轰烈烈的清河王谋逆案终于落下了帷幕,清河王死了,平阳郡主死了,胡雪飞死了,还有牵连在其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或丢了性命,或被发配边疆……
大周皇朝的史官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写下了这样一笔:广运十二年春,清河王谋逆,事泄,王畏罪,服毒自尽。清河王长子亦预谋,伏诛,国除。帝甚怜之,诏家属徙边疆,途中为仇家所杀。
楚晔此时正静静的坐在大殿上,听王致中奏明清河王谋逆案的始末。楚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却有几分欣喜,终于自己最大的心腹之患清河王被除掉了。想到这里,楚晔的目光扫过站在前列的高炳业和崔光烈,暗思道:是动手的时候了。
下了朝,楚晔坐上帝辇,吩咐来喜道:“去麟趾宫。”
来喜有片刻的愕然,楚晔素来极重国事,下了朝历来都是先去上书房批阅奏折,今日怎么一反常态急着要去麟趾宫?来喜偷偷看了楚晔一眼,见楚晔的神色虽是淡淡的,可眸中却带着笑意,忙吩咐了下去。
麟趾宫到了,早有小太监进去告诉潋滟。
潋滟听小太监说圣驾到了,也是吃了一惊,忙带着钱华等人迎了出来。
楚晔见潋滟跪伏在石阶下,忙跳下帝辇,一把拉起潋滟,笑道:“这几日天气暖和了许多,朕和你去御花园走走。”
潋滟见楚晔一团高兴,自然不好拂逆他的意思,也就同楚晔一道坐了帝辇,朝御花园行去。
虽是三月天气,可今年的春天来得却晚,草木只是抽出了点点新绿。
潋滟坐在帝辇上,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灰突突的黯淡。她转眼看向楚晔,就见楚晔正含笑看着自己,不由低了头。
楚晔握住潋滟的手,笑道:“朕今日高兴,就想着带你出来走走,不想这花木却不肯给朕面子,徒令佳人失望。”
楚晔的手暖暖的,那温暖沿着潋滟的手指传到她的心中,她的心突有一刻的慌乱。
帝辇缓缓停下,来喜站在帝辇旁禀道:“陛下,这迎春阁的迎春花开得甚好,陛下要不要停下赏花?”
楚晔掀开帷幔,朝外面看去,就见一树树迎春花迎风招展着嫩黄的花枝,在阳光的映照下,那黄越发的娇艳。
楚晔点头道:“此花倒是知趣。”楚晔说着,纵身跳下帝辇,伸出手去扶潋滟。
潋滟把手放在楚晔的大掌中,慢慢的下了帝辇。
楚晔携着潋滟的手朝迎春阁行去,来喜忙要跟随,楚晔对来喜摆了摆手,来喜忙缩住了脚。
楚晔和潋滟并肩走在通往迎春阁的石子小路上,小路的两旁是一树树招展的迎春花,嫩黄的花瓣,嫩黄的花蕊,为这寂寥的春日平添了几分娇艳。
楚晔站住脚,伸手想要折下一枝花枝。
潋滟握住楚晔的手,笑道:“陛下,这花一年之中要忍受几许寂寞,方得这几日的灿烂,不如留它在枝头多开几日罢。”
楚晔闻言,放下手,静静的看着潋滟。
潋滟只觉得面上作烧,已霞染双颊。
楚晔轻笑道:“朕怎么觉得爱妃这几句话似含怨怼,难道是怨朕这几日没过来陪你不成?”
潋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那几句话似别有它意,忙解释道:“陛下,臣妾……”
楚晔不等潋滟说完,就放声大笑:“朕不过和你说几句玩笑,你就急成这样,朕倒是愿意你因为这个怨朕呢。”楚晔说完,就目不转睛的看这潋滟,目光灼灼,看得潋滟几欲落荒而逃。
楚晔见潋滟满面通红,知她害羞,不肯再逗弄她,携着她的手,并肩站在迎春阁前的石阶上。
春风拂面,带着几分暖意。楚晔解下披风,铺在石阶上,拉着潋滟并肩坐下。
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楚晔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烂漫的春花,轻声说道:“潋滟,过段日子朕封你为贵妃。”
潋滟有片刻的愣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楚晔握住潋滟的手,与她十指交握,道:“朕知道你不在乎名位,可这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朕想宠你,可你却总是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朕不知道如何才能讨你欢心。”楚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柔情,又带着几分无奈。
楚晔坐得离潋滟很近,潋滟似乎都能感受得到楚晔呼出的热气,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仿若喘不过来气一般,不由朝外面挪了挪。
潋滟的小动作终是没能逃过楚晔的眼睛,楚晔的神色有片刻的黯然。
恰在这时,一双燕子低低掠过,潋滟指着那双燕子给楚晔看。
楚晔望着那剪尾双燕,神色中带了几分欣羡,在这一刻,楚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如果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不会不顾潋滟的意愿纳她为妃。如果自己当初再耐心些,一点点温暖她的心,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所以现在自己一直没有逼着潋滟侍寝,自己不想把她推得更远。
楚晔想到这里,慢慢的站起身,黯然道:“朕该回去看奏折了,你既然喜欢这里,就多坐一会儿罢。”
潋滟跟着站起身,看楚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花丛中,心中不由百味杂陈。
……
入夜,潋滟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出神。她突然想起白日里楚晔离去时黯然的声音,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不由越发的焦躁。她此时没有一丝的睡意,索性披了衣服,下了床。
窗外似有细微的声音,潋滟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绵密的雨丝一下子飘入屋内。
潋滟只觉得脸上传来丝丝凉意,雨丝寂然无声,飘落在这静谧的春夜。
突然,远处传来云板的声音,却是连扣四声,正是丧音。
章十一 国丧
云板的声音飘荡在漆黑的雨夜,格外的凄凉,潋滟竟有一刻的惶然无措。下一刻,她恢复了镇定,轻轻的关上了窗子,默默在床上躺下。
昏黄的灯光从窗纸上一闪而过,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嫣红唤道:“婕妤,婕妤……”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
潋滟似被刚从睡梦中唤醒,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婕妤,快起来更衣罢,太皇太后娘娘驾崩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都往永信宫赶呢。”嫣红听潋滟已醒,忙带着青杏快步走了进来。
潋滟坐起身,忙吩咐嫣红道:“你快些准备衣饰,我换了衣裳好过去。”
青杏忙将桌上的烛台点燃,嫣红从衣箱中找出了一套素服。因这素服在箱子里压得久了,上面难免有些皱折。嫣红忙找了熨斗过来,又急忙着吩咐小太监去烧炭。
潋滟已端坐在镜前,青杏给潋滟梳了一个式样极简单的发髻,潋滟自从妆盒中拿了一支羊脂玉的素头簪子簪了。
嫣红已经将孝=素服熨好,忙要上前服侍潋滟更衣。
潋滟道:“让青杏侍候我换衣裳罢,你快些去换衣服,一会儿陪着我过去。”
嫣红忙答应了,自去换衣裳。
青杏服侍潋滟换好了的衣裳,又道:“婕妤,今晚风凉,且还下着雨,婕妤不如加件披风?”
青杏又找了一件暗青色绣云藻暗纹的披风,潋滟披在身上,迈步出了屋子。
恰好钱华和嫣红都换好了衣裳,潋滟也不说话,两步并作三步,急急的朝外走去。
钱华提了一盏羊角灯,在前面引路。嫣红撑着一把青油伞,扶着潋滟急急的朝永信宫行去。
漆黑的夜空混沌成一团,只有绵密的雨丝无声的飘落着。风裹着雨丝吹在潋滟身上,潋滟不由紧紧的拉了拉披风。
潋滟走到半路,遇到了崔贵嫔,忙躬身站在路旁给崔贵嫔请安。崔贵嫔也是一身素服,此时两人都不好说什么,只是彼此含糊了两句,就一前一后急急的朝永信宫赶去。
永信宫已经到了,永信宫内外灯火辉煌,哭声传出去老远。
潋滟正要进去,却见临川王一身素服,低着头进了永信宫,他的脚步似有些踉跄。潋滟的步子不由略顿了顿,她素知太皇太后和临川王祖孙情深,且太皇太后一死,临川王的境遇可想而知。想到这里,潋滟的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潋滟随着崔贵嫔进了永信宫,在太皇太后的灵前磕了头,就转到后面去了。
太皇太后的棺椁陈放在永信宫的正殿,楚晔带着宗室子弟在这里守灵,而韦太后则带着后妃和宗室命妇在永信宫的偏殿守灵。
潋滟迈步进偏殿的时候,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临川王正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正殿西侧的一个草垫上,他的神色间满是伤心和孤独。潋滟不知为何,心中却是一酸。
潋滟进了偏殿,见韦太后和高皇后已经跪在那里了,忙悄悄在崔贵嫔身后跪了。
韦太后和后妃们或真或假,都拿着帕子拭着泪,不时哭上两声。
过了一会儿,潋滟就见大长公主扶着彩屏走了进来。一夜之间,大长公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神色间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凄惶。
大长公主默默跪下,浑身上下透着颓然。潋滟心细,她素知大长公主的位置一直在韦太后的身边,可如今大长公主跪的地方却在韦太后身后,登时心下了然。
大长公主听闻太皇太后驾崩,早已心神俱乱,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是默默的跪着,时不时落下泪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韦太后也流露出了几分疲惫,伸手抚了抚额头。
谢有道忙低声劝道:“太后娘娘,不如先去后面的耳房略歇一会儿。”
韦太后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道:“我在这儿多陪太皇太后娘娘一会儿。”韦太后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泪意。
崔太妃见状,也出言相劝。那崔贵嫔也劝道:“太后娘娘还要保重凤体才是。”
正乱着,楚晔走了进来。楚晔在韦太后身旁跪下道:“太皇太后娘娘驾崩,母后伤心,儿子明白,可此时母后更要保重凤体才是。”楚晔说着,亲手搀韦太后站了起来。
楚晔扶着韦太后进一旁的耳房休息去了,众人依旧跪着,可已不似方才那般紧绷着了。
过了一会儿,楚晔出来对大长公主和崔太妃说道:“姑母和太妃娘娘也要节哀顺变才是,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去耳房内歇息一会儿。”
大长公主早已六神无主,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高皇后忙扶着大长公主站起身。崔太妃也扶着侍女站起身,两人去另一间耳房歇息。
一时,屋内只剩下崔贵嫔和潋滟,还有几个宗室命妇。楚晔深深的看了潋滟一眼,苦于人多,倒不好和潋滟说话,只得转身出了屋子。
众人又跪了一会儿,崔贵嫔禁不住,身子不由摇晃了几下。跟随崔贵嫔的侍女忙上前扶住了崔贵嫔,焦急的喊了几声“娘娘”。
潋滟只得劝道:“如今天也快亮了,贵嫔娘娘不如先歇息片刻,等一会儿天亮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崔贵嫔的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扶着宫女站起身,自去后面歇息去了。
崔贵嫔一走,潋滟就见来喜走了进来。
来喜凑近潋滟,低声说道:“婕妤,陛下说了让婕妤也去后面歇着,明天一天还有得累呢。”来喜说完,不等潋滟答话,就匆匆出去了。
潋滟位低职卑,那些宗室命妇也不甚将她放在心上,也就三三两两的低声说起话来。
潋滟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跪着,只怕徒取人厌,也站起身来。那些宗室命妇见了,也纷纷起身。大家各自坐了,早有宫女捧上热茶来。
潋滟端起茶碗,刚喝了一口,猛然想起临川王来,不由放下了茶碗,起身走到门口,掀开门帘的一角,朝外面看去。
章十二 联手
潋滟掀开门帘的一角,悄悄的朝外面看去:只见楚晔头枕着土块,身下铺着厚厚的草席,身上盖着厚厚的素色斗篷,躺在棺椁旁。
潋滟的眸光一转,已瞧见了临川王:临川王依旧跪在西侧的草垫上,在烛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越发的孤寂。他低垂着头,潋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却似乎能感觉得到他此时的萧索的心情。
夜已深,虽是春日,可因外面下着雨,寒气顺着冰冷的地砖一阵阵涌上来。
潋滟见临川王没有一件御寒的衣服,而宫里那些服侍的太监素来见风使舵惯了的,他们素知楚晔不喜临川王,如今太皇太后又已亡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