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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宫墙深处莫问情-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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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觉得会吃醋,会嫉妒是个粗俗女人会做的事情。但凡是个心中有爱的女子,对于自己的爱人,都会如此吧。你和后宫的女人本就是不一样的。她们对我并没有爱,对于争宠,对于争风吃醋,不过是为了地位或是荣华富贵,却独独没有真心。”
    我冷哼一声,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然后顺势将他推开,道,“有了真心又怎样?你别想蒙混过关。”
    他依然笑着,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踩的太轻了?“别人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听到此,我向他投去危险的目光,他却闲闲一笑,道,“不过再有智慧的女子陷入了情网,也会被混淆了视听吧。真儿,即使你要判我死罪,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辞,却不顾我的解释吧。起码,你得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细细一想,却也是这么个理儿。何不给他个机会解释?曜奕,别让我失望!
    “兰影妃有了你的孩儿。”
    他一愣,随即笑了,“这不可能。”
    我摇摇头,苦笑道,“有胆做没胆承认吗?”
    “我根本没有做过,为何要认?”
    “是她今天亲口和我说,太医都验过了,哪里会有假?”
    “所以,你只信她却不信我?”
    “我当然宁愿她说的是假的,可是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幽幽说道,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根本没有怀孕,串通了太医而已,二是,她的确是怀了,可是却不是我的孩子。”
    “这怎么会?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两条都是大罪,罪无可恕啊。”
    “这是后宫,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有了可以说没有,没有的可以说有,不到时候,根本看不出真假。我看她,八成是假的居多,不然,这种天大的喜事我会不知道吗?”
    我知道后宫的可怕,却不知有人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而做出一些事情,是我太天真?还是我太小看了赫兰?
    他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他为何如此笃定?“有没有那种可能,比如你醉了,或是中了迷香之类的。”
    他失笑道,“我没有碰过她,可以对天发誓。”
    我却小声嘀咕,“你都在她宫里那么久了。你也许可以不碰她,可是她哪里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多的晚上,一次都没有吗?”
    他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不告诉你真相,你是决不会信我了。”然后,他俯近我的耳边。
    听罢,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老大,“原来是这样。”
    “现在信我了?可还要人证?”他笑着搂住我。
    我点点头,“竟然这么神奇?什么时候也让我试试?”
    “休想。”他惩罚性的攫住我的唇,半晌,直到我的嘴唇有些微微发肿,他才结束,然后柔声说道,“你因为我而吃醋,我很开心。只是,以后这种无端的飞醋还是免了吧。”
    我羞红了脸,躲在他的怀里,他则大笑出声。
    “这也是你的计划?”我闷闷的说道。
    “本来不是啊,那是对你忠诚的表现。我说过不碰便不会再碰,为了防止赫兰的尝试也为了减少她的怀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好在有了这个办法,否则我这次是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呢?”他笑笑的眨眨眼睛。
    他见我不说话,又道,“可是这次可要谢谢她呢,若不是她,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
    我抬起头,看看他,“那她该怎么办?”
    他的笑容渐渐敛去,“这次便算了,当作是谢礼,倘若有下次,那就没那么容易了。她,就快没有靠山了,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明哲保身。”
    可是,斯图·赫兰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识趣。在这件事情渐渐平息的时候,一个宁静的下午被气势汹汹的兰影妃给破坏了。
    我有些惊讶她的到来,不是因为她的找茬,却是因为她竟然无视曜奕的禁足令,竟会跑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的失常呢?
    “宁真给兰影妃娘娘请安。”她却没有让我起身,像是在挫我的锐气。半天,她才准了我。我是太久没有跪这么久了,站起身时,身子竟有一些的不稳。
    她冷笑一声,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我知道她今天定是有事,那么我还是不要和她硬来的好。“没有,只是没有站稳。”
    她却站起身,右手捏紧我的下巴,美目中有一丝的憎恨,还有厌恶。我讶异于她的眼神,“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什么?”我下意识的反问。
    “不要和我装傻。”我的下巴一阵吃疼,“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斯图家倒了,你开心了。”
    “你说什么?斯图家倒了?”难道曜奕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吗?
    “我最讨厌你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不是你在君上面前进了谗言,君上会相信我们斯图家会反叛?”
    “你觉得单凭我的一句话便可以动了你们的根基吗?若是可以,为何没有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让我的父亲免受牢狱之灾呢?你应该最清楚,布而木是第一个遭受打击的,不是吗?”我静静说出事实。
    “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朝堂上原本支持我们的全都倒了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道。
    “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你该想想这个吧。”
    “如今,只剩我一个了。孤零零的一个。”
    看她有些呆滞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出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她点点头,站起身,轻道,“能送我出去吗?”
    我站在她的身侧,陪着她走向逍霖殿门口的阶梯。就在快要踏上阶梯的时候,她回转过头,对我诡异的一笑,“太迟了。”
    在我还没有消化她的那抹笑时,下一秒,她便滚下了阶梯。然后,便一动也不动了。
    我连忙跑到她的身边,推着她,“娘娘。”
    她睁开眼,只道了句,“疼,郑太医。”便又晕了过去。
    我和碧迩将她抬起,放在我的房间,然后连忙吩咐小定子去找郑太医,命翠雁去启禀曜奕,让乐玟准备热水。
    很快,郑太医便赶来了,他也不推辞,便进去诊治了。就在他诊治的同时,曜奕也赶来了,当然和他一起来的,除了谷谦竟还有方龄之。
    曜奕皱着眉,问道,“好好的,她怎么会来?”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斯图家真的垮了?”
    “嗯,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我手上有了他们叛乱以及挪用公款的证据,由不得他们不认。他们一家的全都入了大牢。我还在处理后续的事情,谁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出这一手。”
    就在说话间,郑太医从内间出了来,跪在地上。
    “兰影妃怎么样了?”
    “启禀君上,娘娘只是有些淤伤,过几日便会痊愈,只是,可惜了,君上的龙胎没能保住。”
    曜奕冷笑一声,冷声道,“是吗?真儿,你和朕进去。郑太医你也随朕进来,方龄之也跟来,多个太医,多些细节。谷谦,在门口守着。”
    此时的赫兰已经醒了,看见曜奕,便痛哭起来,抽泣着说道,“君上,臣妾对不起你,没能保住龙胎,是臣妾的不是。”
    曜奕只是抿紧唇,不发一语,坐在她对面的椅上,冷冷的看着她。我看着他饱含怒气的侧脸,心中不禁为赫兰感叹,赫兰啊赫兰,为何要将自己的后路给断送?
    “怎么会没有的?”
    而此时的她完全不知真相,只是一味的哭着,控诉着。“是她,是她推我下去的。布而木·宁真,你好狠啊,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君上,你要替臣妾作主啊,你要替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作主啊。”
    “朕怎么不知,你是何时有了朕的孩子?”
    她一愣,随即道,“有了一些时日了,这郑太医是知道的,两个月前,臣妾的喜脉就是他诊出的。本来想等胎儿稳定了一些以后再告诉君上的,没想到,没想到,胎还没稳,便去了。”
    “郑太医,依你当时所诊,兰影妃怀了多久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冷的让人心寒。
    郑太医连忙跪在地上,答道,“当时微臣诊出有了两个月了。”
    “是吗?”曜奕挑眉,然后道,“那么到了今天快是四个月了,怎么前儿个朕见着你时,你似乎还没什么变化啊。”
    “这,许是太医记错了,怕是一个半月吧。”赫兰的脸上开始显出少许的不安。
    “这也是能记错的?这可是有关皇室血脉的大事,马虎不得。方龄之,去给娘娘请脉。”
    “不,不用了,现在胎都没了,怎么能算的出?”赫兰推拒着。
    “胎是没了,身体要紧,如今这个郑太医,朕不信,若是有些病症没有诊出误了病情,那可就不好了。方龄之,去。”
    事已至此,赫兰只能将手伸出。不消片刻,方龄之便请完了脉,回禀道,“娘娘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身上的淤伤进些药,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
    曜奕颔首,“还有呢?”
    “依臣之见,娘娘根本没有怀过孕。”方龄之平静的答道。
    床上的赫兰急了,“你这是哪里来的太医?我怀孕难道还是假的不成?那是郑太医亲口对我说的,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也是你随便说说的?”
    “郑太医。”曜奕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一般,那个郑太医一听,便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你听到娘娘说的了,既是性命攸关的,那么,你可得想好了。”他顿了顿,然后道,“朕再问你一次,娘娘可是真的怀了龙胎?”
    经这曜奕么一吓,他哪里还能抵得住,一下在便瘫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君上饶命,君上饶命,娘娘从来就没有怀过龙胎,是娘娘给了微臣一万两,要微臣这么说的。君上饶命,饶命啊。”
    赫兰面如死灰,抖着嘴唇,道,“你这个狗奴才,我何时给过你钱财?”
    “够了。”曜奕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厌恶的看着赫兰,道,“不要再演戏了,朕都没有碰过你,你哪里会有孩子?”
    “不会的,君上明明每晚都会留宿妩兰宫的,天天晚上我也能感受到君上的存在的,怎么会没有碰过我?”
    “方龄之,你去说给他听。”
    “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这叫做‘甜梦’。顾名思义,便是闻了此物的人,会有神情恍惚的症状,会出现春梦的情况,而且感觉非常的真实。所以娘娘每晚和君上一起,不过是梦,并不是真实的。”
    “不,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呢?”赫兰根本不相信。
    “你别忘了,这是后宫,什么都有可能。你有了如此完美的计划,却不知我根本就不曾碰过你吧?这世上可以怀有朕骨肉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宁真,别的人没有资格。斯图家的罪行罪无可恕,但是错却不在你。朕本想念在以往的请份上,不想计较,只要你懂得收敛锋芒,朕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现在。朕却无法置之不理了。你不仅欺君,还妄想嫁祸,你也是三大氏族出身的大家闺秀,怎能做出如此可恶的事情?谷谦,进来。”
    谷谦进了来,曜奕道,“传朕口谕,郑太医收受贿赂,混淆皇室血脉,犯欺君之罪,免去郑太医太医一职,打入大牢,行期30年,逐出宫去,终身不得为医。斯图·赫兰,犯欺君之罪,还想妄图嫁祸他人,从今日起,去其兰影妃称号,削其妃位,退簪(1),打入冷宫。”
    早已没有反应能力的赫兰瘫在床上不发一语,任人架走。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退簪,会不会太狠了点?”
    “毕竟还是留有一条命的,不是吗?”他将我揽进怀里,轻轻闭上眼,沙哑着声音道。
    是的,毕竟还是留有一条命的。斯图·赫兰不懂,因为她不知道,给别人留路也就是给自己留路的道理。她若是明白,就决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了。
    (1)古代时规定罪犯不许带簪,就是贵为后妃如有过失,也要退簪。因为簪还象征着尊严。
第六十九章
           斯图家倒了,这棵根基近百年的家族大树,一夜之间倒的彻彻底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曜奕的计划算是成动了吧。我该是高兴的吧,可为何,在我的心底却有着隐隐的不安?为何,我总觉得此刻却不是结局?这种感觉萦绕在我心头许久,没有根据,却越来越强烈。
    一阵淡香顷刻间包围了我,我微微一笑,回头道,“你来了?”
    他见了我,也是一笑,不说话,只是枕在我的腿上,似乎倦极了。
    他闭上眼,微微皱起眉。我将手轻轻搭上他的太阳穴,开始替他按摩。“你好像很累。”
    随着我的按摩,他的眉头渐渐松开,浅笑浮上他的唇角,轻道,“我倒不知,你何时有了这么好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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