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莫问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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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帮曜杰也不是因为我在维护曜奕。当时在我脑子里出现的画面便是兄弟的相残，那样血腥场面，我不想看见。那样混乱的，有如玄武门之变的事件，我不想其发生。否则，我在街道上看见的那些和谐美好的画面将不复存在。百姓因为战争而要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而大臣们也要因为对于哪个主子效忠的问题而面临生与死的抉择。然而，我却不知道我不帮忙并不能消除曜杰那个夺位的心，却也因为我的拒绝将他推上了绝路。
“在想曜奕？”
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耀杰，我还有点惊讶，“怎么来了？”
“你不帮我，并不代表我就不会来了。”他进了屋，在我身边坐下。
“既然你已经有了我的答案，那么我可不可以知道你预备把我怎么办？”
他看了我一眼，“现在还不行。”
很久，我和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不知是没有话说，还是在等着谁先开口。我知道他来必是有事找我的，只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开口。这件事真的那么难以启口吗？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寂，“你恨曜奕吗？”一直以来，我都想要问这个问题。
“恨曜奕？为什么？就因为我要夺他的位子？”他轻笑出声，“不，我不恨他。他只是不该在那个位子上。不管那位子上坐的是谁，我都会把他拉下来。”
“即使是你大皇兄或是四皇兄，也是如此吗？”
“是的。”
“那个位子就那么重要吗？为了它，你就这么不惜一切代价？”对于他的执着，我有点心寒，对于他的冷血，我甚至有些气愤。
“代价？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的一条命以外，我什么都没有了。是的，只有坐上那个位子我才会安全，不会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他对我近乎咆哮着说道，“你不会明白，你根本不会明白。你很难想象一个皇子怎么会被人看不起。是的，就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宫娥。就因为她是个宫娥，所以就算她到死了也不过被追封为贵人。就因为她是宫娥，所以同样是皇子，我丝毫不被重视，同样是兄弟，我竟然会被当作佣人使唤，同样是主子，那些眼珠长在头顶上的奴才们根本不搭理你。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不是病死，不是善终，是被妃子活活打死的。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惹得那女子不高兴，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被乱棍打死。”他的眼里充满着压抑的痛苦，情绪激动的一度哽咽，“我的母亲没有能力保护我，我不怪她。只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保护母亲和我的人却连问都不问我一句。非但没有调查此事，而且连个说法都没有给我。别说是道歉，就连对那个妃子的一句责骂都没有。只是草草将我母亲下了葬，追封了贵人。哈哈哈，一个贵人，有了这个名份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就算追封她为君后，也没有用。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告诉我自己，只有有机会，我一定要做那个万人之上的人。我要高高在上，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保护你，只有你自己保护你自己。什么皇子啦，什么王爷啦，什么地位啦，都是狗屁。不过是君上迷惑人的把戏，做了君上，手中握有那样的权利才是最真实的。”他紧握住拳头，恨恨的说道。
原来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一点也不假。在我眼里，他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有高高在上的权利才可以使他安心。这样的人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对于他的故事，我同情，我感叹，我心酸，我难过，对于他的动机我算是明白了，可是他的做法我还是无法认同。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在你知道了这些往事以后，你愿意改变你的决定吗？”
“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不管原因如何，结果是坏的就是坏的。不能因为它初衷是好的就不予计较啊。你是有理由做这些，为了你自己，你可以心安理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下属？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就不为他们想想吗？他们，可是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人各有命，包括我在内。”他转头看向我，“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随我？”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心里说了声抱歉，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却轻声叹了口气，“为何是你呢？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只是，你为何要逼我做出那样的决定呢？舞，进来。”
一身劲装的小舞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手中的的剑却是指向我。
第三十八章
我缓缓起身，直愣愣的看着小舞，“你要杀我？”
“是，这是宫主的命令。”此刻的小舞也看着我，她的眼中充满着抱歉。
是了，对于小舞来说，这个世上她只会听宫主的，是宫主救了她的命，给了她全新的生活，就和她的再生父母差不多。虽说这样的工作也不是她喜欢的，可是宫主对她的恩情是她这一辈子无法偿还的。
除了革命先烈们，这世上怕是没有人一个人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还可以淡定自若了吧。我当然无法与革命先烈相比，所以在小舞用剑指着我的时候，我是害怕的。但是，我却更恨曜杰的懦弱。
“你要除我，何必要她来动手？杀我而已，你一个习过武的大男人再简单不过了。”我恨恨的看向他。这个从来都把自己掩饰的很好的人，就连杀人也是通过别人的。我忽然憎恨起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在害怕，你根本就不敢。你怕杀了我，会被曜奕查出是你而为的，在你时机还没有成熟之前，你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他抗衡，你还有机会可以推的干干净净。对吧？”倘若现在眼光可以杀人，那曜杰怕是早也被我撕成碎片了吧。
“就算你的计划再怎么完美，你自己没有成大事的魄力，你终究是赢不了的。”我看向默默不语的他，失望的摇摇头，转而面向小舞，勉强撑起微笑向她说道，“我知道你功夫好，那么看在我们这几天相处的份上，我只求一招毙命。”
看来老天是真的不想让我待在这里了，一招毙命也好，省得痛苦，说不定这次还真的能够回去我的世界。现在的我也唯有这样安慰自己才能够抵消面对死亡的恐惧了。
小舞却不发一语，只是提着剑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没有闭上眼睛，就像我害怕打点滴，却从来不愿按照护士所说，在她给我注射的时候闭上眼睛。因为我知道，闭上眼睛等待那针头刺入皮肤的时间是漫长的，那样的等待远比我亲眼目睹要来的可怕。所以现在，我宁愿张开眼睛看着小舞，看着死亡一步步的走向我。
在她离我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住了，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却被曜杰的一句话给打断，“舞，这可不像你。”
小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没有资格说我。”然后她又转向我，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不怪你，真的。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我对着小舞笑着。
也许是我的这句话起了作用，只见她一咬嘴唇，提起手中的剑，向着我心脏的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然后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也就在我倒下的瞬间，她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宁真。”
石启天正带着一队人马在南边搜索着。这已经是影妃娘娘被人劫走的第七天了。这几天，他就这么一直带着他的手下不停的搜寻着，在外面风餐露宿，谁也没有一句怨言。因为，他和他的手下都是一样的，希望可以早点寻回那个平易近人，笑容可亲的娘娘。毕竟，这个世上可以给他们亲手做槐花饼的娘娘，只她一位。
“停。”他伸手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他依旧坐在马上。只一会儿，便听见左方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便见手下来报，“大人，是布而木大人。”
石启天下马对着宁诚行礼，宁诚也简单的回了礼，便焦急的问道，“可有消息？”
“回大人，没有。”
宁诚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心道，那贼人不会通天遁地之术，一定是将宁真藏匿于某地，只是这里都是深山老林，别说是藏一个人，就是藏一队人都不是难事。也不知宁真的伤势如何了，若是没有好的治疗，难道自己见到的真会是妹妹的尸体吗？
想到此，宁诚复又上马，对着石启天道，“保持联系。我再去林子深处寻寻，你去东边。”
石启天自然知道宁诚的心情，便领命应了，但他知道时间越久，身上有伤的影妃怕是凶多吉少。这个不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
疼啊，火烧般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等等，我还知道痛？那就是说我还没有死？我吃力的抬起头，却惊讶的发现小舞和曜杰打成了一团。曜杰虽习过武，可是怎么也敌不过天下第一杀手，再加上小舞调转剑头的动作太快，让他有点措不及防。很快，他便败下阵来，腹部中了一剑。
这时小舞俯下身，给我止了血，拉起地上的我，轻声问道，“还能走吗？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咬紧牙，点点头，曜杰捂住腹部的伤口，艰难的问道，“这可是你们宫主的意思？”
“我自然会给宫主一个交代。”她说完，便扶起受伤的我离开了。
我就这么被小舞箍在怀里，她则像一个仙子一样在我身边跳着死亡之舞。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着面前的小舞。那样熟悉而又陌生的她，我是第一次看见。我第一次闻着夜里的空气是那么的充满着血腥的气息，她在风中旋转着，前进着，身上，脸上满是斑斑血迹，地上满是倒下的人，此刻的小舞竟是那么诡异的美艳，我第一次发觉原来死亡竟也可以那么美艳的。在解决了最后一个以后，毫发无伤的小舞扶起我，与我共乘一匹马，飞驰而去。
“为什么要救我？”我还是忍不住将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只是低头看了我一眼，并不答我，“抓紧我。他们很快就追来了。”不同上次，我竟然感觉到小舞是紧张，甚至是有些害怕的。于是，我闭了口，不再问问题。
直到她停下，我知道她定是找到了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她扶我下马，检查了我的伤口，然后便靠在一棵树旁，看着四周。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我不想你死。”只这一句，她便没了话语。只这一句，我也知道，已经足够了。
“我们要去哪？”
“送你回宫。”
“什么？回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宫的问题，虽然除了宫里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是对于宫里我是有些顾忌的，对于曜奕，我还不知要如何面对。在我没有建立好心里防线之前，回宫对我有些措不及防。
“目前，宫里是你最好的选择。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只有让你尽快进入皇宫的保护范围，那么不管是宏屏王还是宫主，都奈何不了你了。”小舞冷静的分析着。
“可是我是安全了，你怎么办？你没有杀我，就是违抗了宫主的命令，你要怎么办？”我有些担忧小舞的处境。
“等你安全以后，我会去向宫主请罪。”
“太迟了。”依然是淡淡的男声，我知道，是他来了。
第三十九章
小舞有些讶异他的出现，毕竟连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宫主的武功实在是高深莫测。
“宫主。”
“原来我还是你的宫主啊，舞。”他的身边自然还跟着一些同样戴着面具的人，想必是小舞的同仁吧。
“宫主，对不起。”
“舞，你知道我的规矩的，你从来都知道的。”带着面具只露出两眼的他，浑身充满了杀气。
“舞愿意领罚。”
“等等。你不必罚她，杀了我便是了，反正你原来不也是要让小舞杀我的吗？”我站在小舞身前，虽然知道自己说的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话，但是我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存在，希望他可以放过小舞。
“哼，你，我自然不会留着。但是她，我一定会罚，从她救你出去的那一刻起，她便背判了我。这已经不是完成任务的简单问题了。”
“宫主，”小舞跪在了地上，“从跟在宫主的身边的那一日起，我从来没有违背过宫主的意思。宫主的命令高过一切。我从来没有请求过宫主什么事情，今天只求宫主能放过她吧，宫主怎么责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舞，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可别做傻事。”宫主缓缓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步步逼近我们。
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小舞，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难过和无力。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能，自己的命还需要别人为我祈求得来。然而对于小舞为我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