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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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一下沉进水底,娇叱道:“快闭上眼睛,不许看!”
君墨染低声浅笑,眼底闪着既骄傲又促狭的光芒,悠悠地问:“你身上有哪处是本王没见过的?”
“不要脸!”姜梅又羞又窘,如饮醇酒,刹那间双颊绯红,心头慌慌的,似有一把火在烧。
该死,他不会真的铁了心想要与她共浴吧?
说了那么多挑衅的话,结果他却并没有实施行动,只拖了池边供人休憩的软榻过来,双手枕在脑后,淡淡地道:“快洗吧,再拖下去,天要亮了~”
咦?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放过她了?
姜梅有些不敢置信,很小人地游到离他最远的池子角落缩起来。等了一会,不见他有所行动,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落胸腔。
奇怪的是,与此同时,一丝莫名的酸涩感竟也油然而生。
莫非在历遍花丛的他眼里,她半点女性魅力也无?就算如此暧昧迷离的情境下独处,亦不能令他动摇半分?
“别再盯着看了,再看下去我可不保证会放过你。”他身形未动,却似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幽幽地逸出低语。
这一天下来洗衣,勘现场,验尸;王府,皇宫,天牢地连辙转,就算是个男人也未必吃得消;加上她肩伤未愈,尤其是藏在她倔强的表情下,眼底那抹明显疲累,令他莫名心软。
否则在今晚如此氛围下,他会不会放过她,真是未知之数。
一念及此,他自嘲地轻哧:君墨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妇人之仁了?
姜梅脸爆红,转过身去不敢再去看他,心里思潮翻涌。
似乎,他并不象他的外表那么冷酷,至少不是传闻中的暴戾残忍,不讲道理。
时间静静流逝,温热的水流令姜梅的心防放松,一直紧崩的神经渐渐松懈,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君墨染半天未听到动静,察觉有异,摒气凝神侧耳倾听了片刻,耳边却传来她平稳轻浅的呼吸,不禁失笑:真有她的!这样也睡得着?
一丝心疼不经意地泛上心田:该有多累,才会到倒头就睡?
“湄儿,醒醒~”他起身轻推她的肩膀。
“唔~”姜梅茫然地张开眼睛,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样黑,那样深,那样温暖,温热的水浪托着她的身体,温柔地圈着她,令她舒服得不想动。
“回去睡,这样会感冒。”他低声道。
“哦~”她低低地应着,复又阖上眼帘。
“湄儿~”他再唤,并掰开她扶在池边的臂。
她低喃一声,顺势沉入水中,一把黑发如水藻般散开,铺了一池,分外的妖娆。
他骇笑,揪住她的发将她拎出水面。
姜梅吃痛,终于醒转:“你干什么?”
君墨染不吭声,把她拖出池子,扯了条毛巾裹住她的身体,打横抱在怀里,纵身跃了出去。
“唔唔~”姜梅挣扎着探出头来:“快放我下来。”
“不想被人看笑话,就老实点!”君墨染低声警告,脚下未停,一连闪过几个侍卫,跃上了屋脊。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鸡鸣,姜梅怔住,定睛一看,天边已露出鱼肚白。
他,竟守了她一夜?
攻守同盟
两人一路默然无语回了倾云宫,姜梅换了衣服倒头睡下。原本只是逃避之举,哪知一觉醒来,身边静悄悄的全无人迹,推开窗子一瞧,已是红日西沉。
姜梅唬了一跳,说好今日要去刘三毙命之处查看第一现场,睡到这个时候,哪还看得到?
匆匆奔出卧室,外面厅堂里君墨染与杨嘉烨正对面而坐,神情严肃似在商量什么。皇上身边近侍小安子和蓝三都垂手站在一旁侍候,听到脚步声,四个人齐齐回头。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姜梅大为懊恼,劈头就问。
“九夫人,睡得可好?”杨嘉烨露齿而笑,灿若春花。
目光落到姜梅雪白的纤足上,君墨染收起笑容,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斥道:“皇上面前,怎可放肆?”
“呃~”姜梅脸微微一红,侧身福了一礼:“不知皇上在此,臣妾失礼了。”
“无妨,自家人何必多礼?”杨嘉烨摇了摇手,笑容和煦如春风:“饿了吧?要不,让御膳房传膳吧?”
“臣妾不饿。”姜梅偷觑君墨染,见他一脸阴沉,不敢造次,摇手推脱,转身便回房:“你们好象有事要谈,我不打扰了。' '”
哪知肚子不争气,偏在此时,发出“咕噜”一声响。姜梅一呆,脸轰地一下红到脖子底下。
“哈哈哈!”杨嘉烨和小安子再也忍不住,对视一眼,仰头大笑了起来。就连神色恭敬的蓝三,面上的肌肉也扭曲着,忍笑忍得很辛苦。
唯有君墨染冷静如仪,一双冰眸缓缓地扫在那笑得张狂的主仆二人身上,淡淡地问:“很好笑?”
“呃~”小安子慌忙敛起笑容,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微微耸动的双肩还是泄露他真实的情绪。
“咳~”杨嘉烨轻咳一声,拍手道:“传膳,朕饿了。”
姜梅掩面遁走。
用过晚膳,姜梅才被告知,原来现场君墨染已带人去瞧过了,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之外,连半个目击证人也没找到。
至于刘三,他性子内向,基本不与宫外人来往。不过,他因为不擅言词,从不在背后论人长短,口风甚严,在禁军里人缘倒也不错。( )
最近一次出宫,好象是半个月前,只听说有个老乡来找,详细情形他没说过,就也无人知道。
说着话,君墨染取了刘三入宫前画了押的文书过来。
姜梅比对了一下,指纹确实与留在窗台上的一般无二,证实之前的推断没错,经书确实是他盗走。
至此,这桩盗书案便象栖云庵的谋杀案一样,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因为没有线索,暂时落下帷幕。
一时间,满室静默,谁都没再吭声。
杨嘉烨枯坐无聊,君墨染又不似李煜宸,还能陪他喝上几杯,只得把事情交给他,讪讪地告辞走人。
“墨染,”姜梅思忖片刻,下了决心:“究竟那本经书里藏着什么秘密?”
一本经书将明心和五更与皇宫大内联系起来,事情的起因似乎要从她们二人的死追溯过去。
君墨染望了她一阵,冷冷地讥嘲道:“你不是自小在明心身边?为什么要明心死,经书里有没有秘密,藏着何种秘密,这些事不是应该比本王更加清楚?”
姜梅咬了咬唇,弱弱地辩解:“以前的事,我确实不记得了。”
君墨染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不做回应。
“是真的,”姜梅垂头,强调一遍:“我没有必要骗你。”
“睡吧~”君墨染淡淡地瞥她一眼,依旧不置可否。
“君墨染!”姜梅一把拽住他的手,有些恼火地瞪着他:“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跟江秋寒彼此之间已没有父女情份!”
“血缘是割不断的。”君墨染也不挣脱,冷静地看着她。
“总之,我已告诉过你了,他是他,我是我!”姜梅烦燥地低嚷:“所以,别把他的事往我头上推!我根本不知情!”
认真算起来,她才是那个深受其害的人好不好?
“证明给我看。”君墨染望着她,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昨夜那个温暖柔和的男人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啊?”姜梅愣住。
灵魂换掉的事,要她如何证明?
“那么,”君墨染微仰着身子,双腿交叠,悠闲地靠在椅背上,黯黑的眸子藏在面具后,带着审视和狡黠,仿佛漫不经心地慢慢地道:“跟本王一起,把江秋寒的阴谋揭穿,如何?”
只有他自己明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多紧张。
隐隐的,他希望她不会找借口拒绝,期待她能与他站在一起,并肩御敌。
是的,经过昨夜,他改主意了。
他,并不希望与她为敌,更不想让她死在他的手里。
姜梅沉默,久久未语,似在掂量他话中的诚意与真实各占几分。
“怎么,做不到吗?”君墨染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极轻,极冷,**的,渗着丝丝愤怒。
“不是,”姜梅深吸一口气,倏地抬起了头:“我可以答应你。”
“什么条件?”君墨染并不是笨蛋,眸光蓦地变得冰冷。
“江秋寒阴谋败露之日,就是你我休离之时。”
签订协议(一)
“休离?”君墨染冷冷地望着她:“你就那么想要休书?”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限,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是~”姜梅不闪不避,清清楚楚地答。
君墨染星眸灿亮,灼灼的视线在她周身扫视了一遍,意味深长地凝望着她:“被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辈子都是一个耻辱,你确定不会后悔?”
“哼,被休也不见得就一定是见不得人。嫁给你也不见得就不是耻辱。”姜梅仰起头直视着他,冷冷地反唇相讥:“所以,我以后的人生,就不劳王爷操心了。你只管把休书拿来便是。”
“哼,不知好歹!”君墨染被她夹枪带棒地一顿抢白,说得哑口无言,指尖捏得泛白,脸色气得铁青。
“好说。”姜梅冲他嘿嘿一阵冷笑,站起来,随手从案头抽出一枝狼毫,递到他的手里:“空口无凭,立字为据。靖王爷,请!”
“本王有何好处?”君墨染不肯接笔,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
“啊?”姜梅傻住:“好处?揭穿江秋寒的阴谋,不就是你得到的最大的好处吗?”
“那个,没有你本王也能做到。{ }”君墨染傲然道。
“呃~”姜梅窒住,乌黑的眼珠灵活地转了一圈,立刻道:“你反正又不喜欢我,再说你的女人那么多,少我一个应该也没什么损失吧?”
“你好歹是本王花了钱娶进来的,凭白少一个女人暖床,怎么不是损失?”他淡淡地反问。
拷,什么男人这么小气?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连这点亏都不肯吃。
姜梅抑住怒气,急切间脱口而出:“至少可以少养一个闲人啊!”
君墨染斜睨着她,慢吞吞地道:“我靖王府财雄势大,不怕多养一个闲人。”
姜梅差点晕倒,鼓着颊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没话说了?”君墨染冷笑:“以后不要再提休书一事。”
他堂堂一个王爷,却被自己的妾嫌弃,几次三番要下堂求去,传出去岂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等一下!”姜梅一把拖住他的衣袖:“你想怎样?”
君墨染居高临下:“本王要怎样,你都答应?”
好,算他狠!谈判桌上滴水不漏,不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阎王。{ }
“说说看~”姜梅咬牙:“只要不太过份,我可以考虑。”
“明心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君墨染问。
江秋寒不惜把亲生女儿送到她身旁,忍受骨肉分离之苦,甚至对外隐瞒她的存在,若说完全没有目的,白痴才会相信。
“以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姜梅苦笑:“如果要瞒你,我何必把真实情况告诉你?”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君墨染佛然不悦。
“你别走啊~”姜梅再次拦住他:“除了要我说以前的事,别的都可以商量。”
“娘希望我再娶一名正妻。”君墨染沉默片刻,慢慢地道。
“你不愿意?”姜梅心思玲珑,一点即透。
“你有何良策?”君墨染不答反问。
“不如,你娶冷姑娘进门吧。”姜梅很好心地建议:“我看她身世清白,长得漂亮,又对你死心踏地,老夫人也挺喜欢她,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靖王妃了。”
君墨染剜她一眼,道:“本王若是想娶卉儿,何必等到今天?”
卉儿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爱的妹妹,并不是女人。
“咦?”姜梅奇道:“你不喜欢她?”
他对她关爱有加,一意坦护,她还以为是郎有情,妹有意,只等冷卉服孝期满就成婚呢,原来不是。
“这个你不必管。”他不想多谈自己的感情。
“你没有心上人?”姜梅再问。
君墨染不答,只给了她一个很白痴的眼神。
姜梅拧眉苦思:“一个非要娶,一个不肯娶,这可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