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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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瑞桐趁机道,“欢萦,本王好久没见你了,可以摘下面巾来,让本王好好瞧瞧你么?”
“我有什么好瞧的啊!”欢萦耳根微红,“女大十八变,我都过了青春年华,想变也没机会了!”虽然如此说,欢萦还是摘下了面巾,让卓瑞桐走过来仔细的端详自己。
“还说没变!”卓瑞桐心疼道,“又清减了不少,欢萦,你太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
欢萦笑笑,“行军打仗风吹日晒,自然比不得在宫里养着舒坦,可筋骨肌肤虽然看着是消瘦了,却也比从前结实强韧多了啊。”
“你能过得顺心就好!”卓瑞桐感叹道,“本王从来都拗不过你,好像这次也一样,不过,欢萦,这个你必须拿回去!”
卓瑞桐说着从怀中摸出锦帕包,慢慢打开,取出那支白梅玉簪,“来,本王给你戴上!”
“不,别!”欢萦躲闪着避开,见卓瑞桐愣怔地瞪着她,便解释道,“本来我以一介女流带军,就生怕被他们小瞧轻视,若再涂脂抹粉戴花弄簪的,这些兵士还不当我绣花枕头一个?再说,我整天都是戎装在身,帽盔加诸,也没法戴这白梅玉簪啊!”
“把帽盔先摘了,本王给你戴!”卓瑞桐这回特别坚持己见,因为他怕此时再不坚持,会永远后悔自己错失的这次机会,两人南辕北辙引兵出征,危机重重,险恶环伺,会发生什么都还很难说。
欢萦无奈,只得取下头上的盔帽,卓瑞桐将白梅玉簪穿在了欢萦的发髻上,又左右端详了片刻,才笑道,“这多漂亮,你还是适合戴玉簪!”
欢萦哭笑不得,“王爷啊,你叫我如何出去见人?”
“一支玉簪就见不了人了?”卓瑞桐哀哀道,“那本王再送你一件礼物吧!”
“什么?”欢萦纳闷地问。
“枚争,将本王送给影夫人的东西拿进来!”卓瑞桐对着帐外叫道。
枚争应声而入,双手抱着一个檀木匣子,卓瑞桐从枚争手中接过木匣,“你下去吧,有事本王会喊!”
“这是什么?”欢萦看看木匣的大小,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打开来啊!”卓瑞桐道。
揭开木匣的顶盖,欢萦的眼睛一下就直了,里面静静的放着一副华丽无比且显得十分高贵引人遐想的面具,面具的主体是由金银错合打造而成,加刻一些流云般的金丝纹线,另嵌有数颗星星点点的宝石,并抛模打光,使得整张面具稍一转动,便光耀夺目,而眉心正中的一颗硕大蓝宝石,则更为面具增添了一丝冷峻和高傲。
“戴一下吧,看大小合适不?做面具的匠人跟本王说,宽窄可以自行调节,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哄本王呢!”卓瑞桐对看呆了的欢萦说。
“这么,这么华丽的东西送给我?”欢萦犹豫地望着卫王,“王爷不是一直主张节俭么?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物件,便是整个皇宫怕也找不出一件与之相比!”
第一百零一章 饯别无伤
“呵呵”,卓瑞桐欣慰道,“你喜欢就好,这物件其实未必比皇宫中的奢靡,只是由本王专门找匠人定制而成,算是偶尔破例,上苍也应该不会怪本王吧。”
欢萦拿起面具,用手轻轻摩挲着,“论价值,也许的确算不上最昂贵,不过做工之精致,打造之巧妙,欢萦确实从所未见,卫王的一片心意,叫欢萦如何消受的起?”
“不,虽然这物件是本王特意为你而定制,不过本王却并非仅为博美人一笑,本王知道,战场一向都是男人的天地,别说咱们的这些将士,或许那些北戎人,也会因为你是女子而轻慢羞辱你,戴上面具,他们辨不清你的真面目,就一定会先怀畏惧,咱们打赢打输是一回事,可在气势上也决不能让北戎人小觑。”
欢萦目光闪动,“卫王其实还是支持欢萦的,对么?”
“这还用问吗?”
欢萦将面具轻轻的扣在脸颊上,这时才发现面具两侧的鎏金飞鱼是可以活动的,有了这对鎏金飞鱼,果然就可以自行调节宽窄了,飞鱼尾部回弯刚刚扣住欢萦的耳后,既不觉得有多紧,却怎么活动也不会掉下来。
欢萦猛甩脑袋,又后退两步,在军帐内斜翻了一个身,落到帐帘处,再摸了一下面具,笑道,“果然好用,卫王,你的这个面具实在太合适了!”
卓瑞桐走过去,再次端详戴了面具的欢萦,深叹道,“本王也没想到,竟和面部贴合的这么自然,好像天生就是长在你脸上似的!”
欢萦连连点头,从面具中透出的双目满含喜悦,“那欢萦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多谢卫王大恩!”
“收下可以,本王却还另有一个条件!”卓瑞桐故意严肃道,“以后收下本王的礼物,都不许再还给本王了,否则本王必追你到天涯海角!”
欢萦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卓瑞桐为她临行前留下了白梅玉簪很是介怀呢。
“卫王,我……其实……”她其实很想和卫王说明,卫王和元灿的兄弟相争,光是皇位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若再掺和进感情,只怕卫王和她都将承受天下人的诟病,何况,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全心全意接受卓瑞桐的感情,当你心里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时,那重新开始的情感就是不公平的。
“不用解释!”卓瑞桐打断了欢萦的话,“本王不需要你解释什么,无论你有任何理由,或者无论你作任何选择,只要记住,本王不想强人所难亦不会强人所难,但只希望你的离去和归来,都不要不将本王当做你的兄长以及朋友。”
欢萦望着卓瑞桐,过了好久才点点头,“好,以后卫王送的礼物,我一概照单全收!”
“不是照单全收!”卓瑞桐伸手在欢萦的面具上弹了个手指,“什么脑子啊,本王是说,收下了,就永久不许退还,知道么?”
欢萦再次哭笑不得,赶紧摸了摸面具道,“别给我弄坏了,弄坏了我不仅要退还还要你照赔一个!”
“呃……”卓瑞桐顿时苦了脸,“照赔?哪里有那么好赔的?本王现在穷得叮当响,做一个这样的面具得花不少金子呢,还有这些宝石,光是你额头上的这颗,至少也值五千两白银呢!不过好在真金白银,没那么容易弄坏,嘿嘿!”
欢萦这回立即双手捂了脸,“你想让我被北戎蛮子抢啊,还不如我直接扛上万两银子给北戎蛮子一人发一两算了!”
“咱泱泱大国的一个主帅,难道还用不起黄金面具么?”卓瑞桐挥了挥手道,“欢萦同门,本王就靠你去镇一镇那些没见识的家伙了!”
欢萦失笑,“你才没见识呢,巴巴的跑来,明儿又得巴巴的跑回去,往返近上千里的路途,你说你到底图的什么呀?”
“图美人一悦尔!”卓瑞桐半开玩笑道。
两人说笑着,令欢萦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总是想得好好的,要和卫王保持距离,可一旦真见了面,三言两语又和他变成了随意无间了呢!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欢萦道,“将士们还在等着卫王呢,我陪王爷去检阅全军吧!”
“稍等!”卓瑞桐迟疑了一下,沉吟道,“有件事,本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在来时的路上,本王斟酌许久,又觉得对你隐瞒的话,倒显得本王有私心,不那么光明磊落。”
“什么事儿,你说吧!”欢萦停住刚迈出去的脚,忽然产生不好的预感。
“是关于元灿的,他失踪了!”卓瑞桐一字一顿道。
欢萦想了想,“这我知道啊,他在宫变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你不是在飞鹰传书中提过吗?”
“不是,后来他又现身了,和咱们的齐慷先生一起驾车逃出了京城,据线报估计他们是在朝卫郡方向的路上,本王觉得元灿惦念和相信的人,也只有我这个三哥了,所以他一定是想来得到我的庇护。”
“那王爷你……”
“本王派了周延庭带领卫郡城中的属下,沿路寻找,准备接元灿回来,因为现在兵荒马乱,元灿又是亡国之帝,自然是处处危险,可周延庭他们只找到了受重伤的蓝玉老将军,还未来得及问出元灿的去向,蓝玉老将军就因为伤势过重,溘然长逝了!”
“蓝玉?我知道这个人,他已多年都不带兵了,怎么又牵扯到他了?元灿不是跟着齐先生走的吗?”
“是,大概元灿他们离京不久就受到娄训人马的截杀,是蓝玉老将军挺身而出,解了元灿的危难,可是后来他们又遇上了什么,本王却无从猜测了,而且看蓝玉的态度,似乎对本王也有所误会,打死也不肯说出元灿到底藏在哪儿,生死如何,周延庭没办法,安葬了蓝老将军,就派了十名手下朝附近周围寻找,他会来复命后,本王训斥了他一顿,令他加派人手明察暗访,一定要替本王找回元灿。”
欢萦呆呆的,愣怔了许久都没说话。
“欢萦,对不起,不是本王故意对你隐瞒,而是本王怕因此而影响你的情绪,本来想安顿好元灿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慢慢向你透露的,可惜不成想,元灿又再次失去的踪迹,起码,在本王来幽梁关之前,还没有元灿的任何消息。”卓瑞桐眼见欢萦失落的神情,心中犹是苦涩,可既然他同意了欢萦的出战,欢萦远征在即,奥钦河谷一旦拉开战事,不用想,一定险恶万分,卓瑞桐希望能与欢萦坦诚相待,让欢萦心无芥蒂,放手一战。
片刻之后,欢萦才悠悠道,“算了,卫王你已尽力,欢萦怪不了王爷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元灿他吉人天相,能脱离险恶吧,毕竟元灿他并非是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命运捉弄,让他承担了他并不能胜任的责任。”
听欢萦此话,一时间卓瑞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不断重复道,“本王一定尽力找回元灿,欢萦你放心,本王不找到元灿绝不罢休。”
然而欢萦的眼睛明显有些失神,而且变得心不在焉,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在幽梁关外的一处僻静坡坳试用新装备好的战车,战车分隔了三层机簧,分别为马趟、箭矢和可以伸缩自如的朔枪,其中马趟有点类似铁蒺藜,不过为小型圆球状,球身满是蒺藜刺,设在战车的最下层,大量滚出后,马匹躲闪不及,会被戳穿脚掌,从而无法再前进,箭矢不用说,装在最上层的战车两侧,由统一机簧操纵,可以轮盘式发射,这样就简省了兵力,而朔枪亦是为防止马队或敌人近前,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的,装在两侧中层,无论是马匹和人都无法避过。
卓瑞桐看过一遍后,满意的点点头,回首对陆子嵩道,“好办法,草图呢,回去我也叫聂空装几辆用用,或者再行改造,以应对两军攻守的大阵。”
“没问题!”陆子嵩笑道,“我们兵力有限,本来觉得会在人数上吃亏的,可现在看来,也许该他们吃大亏了。”
“你不会介意吧?”卓瑞桐又借故转头问欢萦,“如果你觉得改装的并不理想,咱们也可以不出兵。”
欢萦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卓瑞桐是在故意激自己,当下道,“谁说不满意?我自己想到的岂有不满意之说?卫王,你一诺九鼎,答应了我们的行动,可就要守信!”
“呵呵,本王当然守信,不就是怕你……”卓瑞桐用关切的眼光注视着欢萦,欢萦说面具太精致,得在重要的时刻才戴上,所以两人走出中帐阅军之前,欢萦又恢复了原有的装束,黑巾之下,欢萦的大眼,尤其显得凄迷。
不过在卓瑞桐的注视中,欢萦振作了一下精神,一抹坚毅的光芒闪过她的眼眸,“怕我什么?卫王,欢萦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胜,当提头来见!”
卓瑞桐的心尖颤抖了一下,欢萦这是在和自己赌气呢,还是因为元灿而怀着决死拼斗之心?
不,他决不能允许欢萦这样不顾一切,置之生死于度外。
“军令状?”卓瑞桐将眼神游离开,“你们也都想立军令状吗?”
“是,末将愿立!”“末将也愿立!”“还有末将!”
除了周延庭,三个主要的将领全都拱手求请。
“看来你们的士气很高昂啊,不过……本王不需要你们的什么军令状!”卓瑞桐停了停才道,“军令状虽然可以令你们奋死绝杀,可本王希望看到的是你们个个都活着回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因为一场战役的胜负,就砍掉将帅的脑袋,那谁还敢来为本王守疆域平北戎?北戎之患,是我朝多年都未解决的问题了,一场战役的胜负尽管可以改变双方的力量对比,以及顺逆形势,可现在还远未到与符离一决高下的时候,既然边界依然不安稳,本王要你们的颗颗脑袋又有何用?本王新制定的奖赏政策你们也都知道,但凡奋勇杀敌十人以上者,无论将帅士卒皆可获赏银百两,不设上限以十为计,另擒获敌首领夺敌金银财富者,亦有不菲的封赏,就凭这,本王还会担心将士们不奋勇么?”
卓瑞桐看了看众人,他之所以顺带着问了其他将士,是不愿属将们认定他单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