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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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也跟着何宁想法混入京城去吗?”施风问道。
“嗯,一定要追上他”,欢萦说:“何宁这一去,京城恐怕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两日后,欢萦他们终于追上了何宁,不过欢萦并未惊动对方,而是保持着较远的距离,远远尾随着。如此又走了三四天,快至京城时,欢萦发现何宁并未易容,不过却开始向人宣称,他是带着受伤的老母亲前往京城寻亲访友的,并且何宁出手甚为阔绰,每遇盘查从容打点,几乎是轻轻松松就过了关。
欢萦至此方明白,何宁为何要乘坐华丽的大马车,并且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了,为的就是以这样一种身份,行贿盘查的官兵也不会被人起疑,还以为那是他挥金如土的习性所致。
何宁轻松混过盘查。欢萦他们就要麻烦一些了,溟沙营的将士个个都是精壮的小伙子,这么多人走在一起不让人生疑那才叫怪呢。最后欢萦在一个村落里,用马匹向村子里的人交换了十车粮食,自己扮作粮贩,施风他们推车扮作苦力,这才减轻了不少盘查。
由于娄训登位以后,不断的戒严和搜捕,导致京城内的物资越来越短缺,所以到了上下都难以维计之时,对贩用生活需用的小贩的盘查也就没那么严格了,但扮成粮贩推车以后,欢萦他们的速度便明显的慢了下来,很快就被何宁甩掉,好歹何宁欲进京城的去向已确定无疑,欢萦决定先蒙混过关,进了京城再说,到了京城以后,她还可以借助周延庭的眼线,再次把何宁给挖出来。
好不容易混入京城,找到了周延庭,周延庭听说此事以后,当即安排他们先秘密住下,并将所有人手派出去,打探何宁的落脚处,但令欢萦没有想到的是,何宁进入京城后,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周延庭的眼线连续打探了三日,都没有找到何宁的任何踪迹。
百般无奈中,欢萦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牟鲲的信,和周延庭、施风商议了一番,要不要去求见一下郎定远。
周延庭劝欢萦道:“见是可以,但万万不能向郎定远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借口探望,去探一探郎定远的虚实即可。”
欢萦其实亦是此意,她对周延庭道:“我自会见机行事,不过你就不要跟我去了,我只带施风和林豪两人前去即可,如果万一我们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要鲁莽行事,着急前来救我们。如今一切要以战事为重,你们是卫王在京城的耳目,假如耳目失聪,后果可想而知,所以切忌不要因为我们几个人因小失大。”
周延庭考虑了半天道:“这样吧,我若不亲自出面,还是在郎府附近安排几个人手以作接应,我实在觉得郎定远心思莫测,万一你们出了事,我也没法向卫王交代呀。”
一切商定,欢萦换了女装,找了一辆马车,在傍晚宵禁前,悄悄的接近了郎府。
郎府附近总有些可疑的人,在那转来转去,欢萦知道这就是周延庭跟他说的,娄训派来监视郎定远的死士,不过这些人在明,倒也不足为虑了,周挺庭两次向郎府传书,早已摸索出一套办法来对付这些死士。如今欢萦就按照周延庭所授,照旧重演了一番,趁着死士们交接的空当,敲开了郎定远府宅的后门。
一个小厮打开后门,十分警惕的望着他们,“你们找谁,郎将军不见客,几位还是请回吧!”
“郎将军一定会见我的,你先容我们进来再说”,欢萦十分镇静道:“烦你去向郎将军通禀,就说太史令长孙谊之女长孙欢萦前来拜会郎将军。”
小厮怔了怔,将门打开了一些,把欢萦他们放了进来,“三位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前去通禀”,不一会儿小厮回转,向欢萦道:“三位,请随小的这边来,郎将军正在更衣,一会儿便会前来见三位。”
小厮将欢萦他们引到郎府内的一间偏房,请欢萦他们入座后便退了出去。三人在屋内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施风心里有些发慌,踱到门边伸手去推门,却发现屋门已被那小厮锁死,当下便急道:“坏事了,我们中计了,小厮定是去找人,要将我们活捉了,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杀将出去再说。”
“施将军少安毋躁”,欢萦端坐在椅子上说,“小厮将我们锁在这里,也许只是怕我们乱跑而已,如果他真的是去找人手,用不着如此大费周张,别忘了郎府外都是娄训的人,只要他刚才疾声一呼,那些死士们便会立即扑上来,在郎府外就将我们生擒活捉了。”
“可话虽如此,如今我们困在这间屋子里,似乎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呀”,施风仍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转来转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欢萦长叹一口气道:“我倒真想看看,这个郎定远打算拿我们怎么办。”
“长孙家的大小姐果然有太史令的遗风,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处惊不乱,临危不惧,郎某佩服佩服”,一个男人的声音沉稳的在门外响起,冷冷的不带丝毫的感情。
屋门被打开,郎定远走了进来,环视了屋内三人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首座坐下,“不知三位今日来找郎某,有何见教?”
欢萦赶紧起身,向郎定远行了个万福道:“长孙欢萦倾慕郎将军威名已久,只可惜一直无缘攀见,今日斗胆前来拜访,只因郎将军的一位故友,对郎将军思念甚厚,拟书信一封,请小女方便之时转呈郎将军,小女今日将信送达,也算不负所托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有来客
“信呢?”郎定远问道。
欢萦取出牟鲲的信,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郎定远将牟鲲的信看了一遍,然后对欢萦道:“多谢,有劳你了,不过郎某有个疑问,想请姑娘不吝赐教。”
“郎将军但讲无妨”,欢萦道。
郎定远似乎斟酌了一下才说:“长孙太史令一家被抄斩后不久,宫中的萦妃也失去了踪迹,有传闻说萦妃已经病故,更也传人说萦妃已被厉太后的一杯毒酒赐死,还有传闻萦妃早就逃出了京城,效命于卫王帐下,号称影夫人,又为镇关大帅,替卫王征讨北戎,建立赫赫战功,不知这三种说法哪一种才是真的?”
欢萦沉吟了一下,微笑着说:“我的确是在别人的帮助下,逃出了皇宫,不过我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哪有什么本事征讨北戎,还建立赫赫战功,郎将军你说笑话了吧。”
“噢?”郎定远的双目中射出一道精光,“这么说你不是卫王派来的了?”
“怎么,郎将军觉得小女的此次拜会别有目的吗?”欢萦反问道。
“可是据郎某所知,郎某的这位故友已经降卫,既然姑娘不是卫王的人,又如何认识郎某的这位故友,还蒙他如此信赖千里托信”,郎定远接着冷冷的问道。
“郎将军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呀?”欢萦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将军的这位故友的降的是吴卫联军,而不单单是卫王而已,小女和他的相识极为偶然,不提也罢,我想他之所以将信托付给我,只因小女一家宜是身受厉党残害的人,他与小女间彼此间惺惺相惜,视为知己,故而才信赖有加,托我辗转带信。”
“呵呵”,郎定远忽然大笑起来,“长孙姑娘果然厉害之极,口风严密滴水不漏,难怪牟鲲会甘心情愿为像姑娘这样的人效命,看来郎某真是小瞧了卫王的力量啊。”
欢萦心中一动,仍是十分镇定道:“郎将军此话何意,小女怎么听的不甚明白呀,还望郎将军明示一二。”
“哼”,郎定远收起笑容,轻哼一声道:“长孙姑娘,现在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你只怕已经不便出郎府了吧。看在我与长孙谊曾经同朝为官的份上,我作为长辈今夜可以容你暂时在郎府留住一宿,等明日一早宵禁解除后,姑娘你就走吧。”
“感谢郎将军盛情,小女给郎将军添麻烦了”,欢萦拜谢道:“不过郎将军没有什么话要我回给牟鲲的吗?”
郎定远站起身,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的表情,他负手缓步走到欢萦跟前,不仅避开了欢萦的目光,还避开了欢萦的话题道:“一会儿我会让下人来,带你们到房间去休息,晚膳也将会送到你们各自的房内,我郎府周围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为了给大家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请诸位晚上早点休息,不要随意在郎府内走动,以免被娄训的耳目查探出什么异常来”,说着郎定远便朝门口走去,“郎某还有事在身,请恕郎某不能奉陪了,长孙大小姐,务请你管好你的属下,好自为之。”
“他…他这是什么态度?”,望着郎定远扬长而去的背景,施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郎定远的态度很不对劲,而且似乎话中有话,他郎定远明明猜出我们是卫王的人,却还把我们晾在这里一走了之,这也太过分了吧”,施风无比气愤道:“就算这样还以长辈自居,还说什么是念在曾和夫人的父亲同朝为官的份上,才容我们留住一宿,谁稀罕要在他这里住。”
“是呀夫人”,林豪跟着也疑惑万分道:“郎定远从一进屋来,就对我们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我们哪里得罪他了吗?还是牟鲲跟郎定远的关系,并不如他自以为的那样密切。”
欢萦蹙眉伫立在屋堂中,许久都没有答话。最后才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郎定远的性子以前就有些令人琢磨不透,他除了与前太子卓峦私交甚厚以外,连我也不知还有谁与他的关系比较密切,可正因为郎定远一直性情古怪,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所以连厉太后和历津,无论在郎定远那碰了多大的一鼻子灰,也从来懒于与他计较,之所以郎定远历经三朝也岿然不动的原因,是人人都觉得,能用他这样毫不掩饰喜恶的人,反而比用那些趋炎附势之徒可靠的多。”
“可靠?”施风不屑的冷笑道:“我看他是心机深沉,老某深算才对。”
“嘘”,欢萦轻声道:“别在这说这样的话,当心隔墙有耳,你们过来。”
施风和林豪皆聚拢到欢萦的身边。
欢萦凑近他们低声吩咐道:“今夜别睡死了,注意点郎府里的动静,小心别着了郎定远的道。”
施风和林豪相互对视一眼,频频点头。
没一会儿,郎府里的小厮前来,将欢萦他们安排进各自的房间。欢萦单独居一处,施风和林豪则另外和居一处,彼此的屋子斜向而对,中间隔着回廊和一片花坛。
用过了晚饭时间还早,欢萦见屋里有棋,便和施风随意的下了两盘,林豪只在一旁静静观棋。
正在三人闲极无聊中,郎府的小厮端了茶盏,又再次来到。放下茶盏后,小厮说:“三位,夜冷天凉,三位还是请早些休歇吧。”
“好,再下一盘我们就去睡了”,施风应声答道。
小厮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抱着茶盘退走了。
“奇怪,他们为什么再三让我们早些睡觉呢?”林豪看着桌上的茶盏若有所思道。
欢萦向施风使了一个眼色,“早睡早起也好,反正我们也难得能踏踏实实的睡上一个好觉。”
施风微微颔首,对欢萦道:“那末将就不打扰了,林豪我们走,夫人告辞了。”
等施风和林豪出门回屋以后,欢萦不动声色的将三杯茶,全都一一随手倒入一旁的炭盆中。再隔一会儿,欢萦望见施风他们屋子里的灯光灭了,便也吹熄了灯和衣躺下。
不知躺过了多久,欢萦忽然听见门外的回廊上,远远地传来及其轻微的脚步声。欢萦赶紧闭上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一条黑影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来到欢萦的房前,在窗子边略略的停了停,似乎是在听着屋内的动静,然后黑影在窗户纸上戳破了一个小洞,从小洞向屋内窥视着,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炉盆里的炭火发出微弱的火光,朦朦胧胧的映照出了炉盆周围的情形。
黑影看见临窗的茶几上,摆着三个已经空了的茶盏,不仅微微一笑,再看那边的床榻上,是欢萦一动不动的背影,当即放心的转身而走。又向施风他们那边房摸去,检查过施风他们也已熟睡后,黑影按原路返回,转了几道回廊,来到一间透着灯光的屋门前,敲开了房门,向里面的人回禀道:“郎将军,小的已经去看过了,他们全都熟睡了,睡得很沉。”
郎定远朝小厮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小厮应喏着离去。
郎定远对面,坐着一个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此时带着一抹嘲笑问郎定远道:“郎将军的府上好不热闹,真是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若是娄训知道了,在他如此严密的监控下,将军还在会客不断,真不知他该会作何感想。”
“哼”,郎定远冷冷的一哼,并不置可否。
年轻的公子哥接着又道:“郎将军,乱世之棋,你可要看准了才下子呀,不要因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郎定远浓眉深锁的瞪了对方一眼,“老夫已历经三朝风雨,这个还不用你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