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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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帅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欢萦沉吟道,随即转头问陆子嵩和施风,“你们觉得呢,这会是圈套吗?”
陆子嵩轻蔑地冷哼一声道:“为将帅者,却纵容自己的士兵喝酒狂欢,这到底带的什么兵!”
“或许北戎人的习俗跟我们不同吧。”施风看了一眼大营道:“如果是疑兵,深夜喧闹未免太过明显,反而不如熄灯歇睡,更容易诱敌,所以末将觉得应该不是圈套。”
欢萦也微微颔首,“我同意施将军的意见,还有什么会比让人熟睡,更容易让敌人放松警惕的呢?”
“那我们就开打吧,军帅?”陆子嵩道:“即来之则战之,管它什么圈套不圈套的呢,通通照打不误。”
“好,众将听令,全体上马!”欢萦沉声下令道:“我们即刻杀将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捣毁赤纳格的大营!”
事实上欢萦的判断没有错,默喀大营的守军毫无准备。面对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卫军,他们甚至还未从懵懂状态中清醒过来。不过,北戎人生性剽悍凶猛,本能驱使他们纷纷拿起武器,无谓地做着困兽犹斗。
欢萦对陆子嵩道:“陆将军你朝左,我向右,我们分两路包抄进攻,直取赤纳格的中帐,最好能活捉赤纳格。”
陆子嵩点头同意,欢萦便带着施风一路砍杀迎敌,营火绰绰中,欢萦的面具再次帮了她,令其所到之处,敌人皆胆寒心碎。
一阵激烈厮杀后,本来就是以骑兵占强的北戎人,仓促之下来不及蹬马列队,在真刀实枪的对战里,很快落入下风,被卫军杀的大败。
欢萦和陆子嵩分路冲杀,却几乎同时到达赤纳格的中帐,两人冲进帐中,结果发现帐中一切井井有条,甚至连卧榻上的被褥也被叠的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把我们刚才抓住的俘虏,带两个进来问话”,欢萦对身后跟进来的施风道。
欢萦说一句,付安安翻译成北戎语照样问一句。北戎俘虏很快交代,原来赤纳格被召至王庭议事,当夜却并未归帐,赤纳格傍晚之前曾传令默喀大营,说他要第二日午后才能返回默喀大营,命帐内诸军务必守好大营,没想到他帐下的几个头目,却趁着赤纳格未归,在大营内纵酒狂欢,结果被卫军突袭得手。
欢萦听完和陆子嵩对视一眼,没能抓住赤纳格,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们毕竟达到了此次夜袭的目的,那就是狠狠打击赤纳格的军力,让北戎王庭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再也不敢轻易侵掠边关。
“报”一位将士冲进帐中禀道:“主帅,有一小股北戎骑兵逃走了,看样子是逃往北戎王庭方向,末将已命人去追。”
“不,别追了,赶紧把人都给我叫回来”,欢萦急道:“此地离北戎王庭太近,王庭方面的哨骑,会很快发现大营被劫的,加上我们又人生地不熟,不要为了几个逃兵,而将卫军陷入被动。”
“诺,末将遵命,末将这就将人喊回来,”那名将士退出中帐。
“军帅,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撤?”施风问道。
“当然要撤,不过撤,也不是说撤就能撤的”,欢萦扫视众人一眼,如果我们被北戎王庭的大军咬住追上,那就是想撤也撤不了了。”
“那可怎么办,那些逃走的北戎兵,一旦和王庭哨骑相遇,不需要半个时辰,大营被劫的消息,就会传至符离榻前!”陆子嵩说:“要不我们以大营为据,再和王庭大军作殊死一战?”
欢萦叹口气,“陆将军呀,为将者,切忌头脑发热,我们长途奔袭不说,还连续打了了两仗,你看看咱们的将士,还能和王庭大军对抗吗?”
“那就赶紧想办法吧军帅”,付安安焦急地插言道,“咱们先撤出去,再从长计议呀。”
欢萦沉吟不语,环视着赤纳格的中帐,她发现连赤纳格的中帐内,帐边一角的木架上,也放了不少酒坛子,不禁灵机一动道:“有了。”
“什么?什么有了?”众人皆一头雾水。
欢萦笑了笑,转首吩咐施风道:“施将军烦请你去令众将士,将北戎人帐中的酒坛子,全数抱到营外空地上去,有多少抱多少。另外,令众将士将缴获的北戎战马,也集中到营外空地上去,再找些床单等棉织物,撕成条,将它们全数浸泡到酒坛里。”
“噢?军帅这是何意?”施风仍是不明就理。
陆子嵩到底反应快,哈哈一笑道:“施将军呀,你快去办吧,咱们的军帅要请咱们吃红烧马屁股了,哈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施风赶紧道:“喏,末将这就去办。”
一切准备就绪,欢萦命人将浸泡过酒的布条,系在缴获来的北戎战马马尾上,一声令下,众将士点燃马尾处的布条,战马受惊嘶鸣着奔向默喀以北,那正是北戎王庭的方向。
欢萦一路走来,发现王庭的迁徙之路,沿途并不阔敞,所以决定靠发狂的马群阻路,以拖延时间。
眼见成片的火点远去后,欢萦命大家,将剩余的烈酒浇向北戎人的军帐,一把火烧了赤纳格在默喀的大营。
熊熊火光映亮了半边天,欢萦快马加鞭,带领大军顺着原路返回索达尔峡谷,若不想和王庭的大军遭遇,他们也只能先暂时沿着王庭的西迁之路走。
从索达尔峡谷向西南,走上大约半日的路程,便能到一个叫三杨堡的地方,三杨堡是由堡前三棵千年不死的胡杨树而得名,只有到了三杨堡才出现分路,让欢萦他们能绕道回边关,所以大军上下,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奔向三杨堡。
第二日,接近中午的时候,大军终于抵达三杨堡,欢萦本以为,三杨堡会是一个和博斥勒土林类似的地方,可来到堡外,她才发现,原来三杨堡是一片被废弃的民居,低矮的土坯房成环形排列,数一数大致有十来座吧。
“大军入堡,稍作休整”,欢萦用沙哑的嗓音命令道。
此时的她虽然带着面具,但仍可以看到面具下,欢萦的双眼充满血丝,嘴上燎起的火泡,也令她双唇肿胀。
牵马走进堡内,众人环视着周围荒凉破败地土坯房,都未免心生感叹,造化弄人,世间一切,都抵不过时间二字。
“可惜荒废的太久了,不知这井中是否还能打出水来呢?”施风指着不远处,堡内的一座吊井道,并且走过去,俯身朝井内看了看,最后抬起身子,朝欢萦和陆子嵩摇了摇头,无奈道:“早干了,半滴水也没有。”
“军帅、军帅,我们在堡内发现了这几个人”,几名将士从一间土坯房中抓出数人,为首的一个一见欢萦,当即大叫着叩拜在地。
“咦,那不是傞善吗,他怎么躲到这里来了”,付安安奇怪道。
陆子嵩嘲弄的看着傞善等人,“也不错了,他们没有马,能走到这里来,也算他们脚力够快的!”
“把他们带下去,分一点肉干给他们吧”,欢萦冷冷道:“虽然本帅很感谢他为大军提供的情报,但本帅实在没有兴趣和北戎人打交道。”
付安安用北戎语将欢萦的意思对傞善说了一遍后,傞善千恩万谢地跟着其他将士走了。
“行了,我们也找间房休息一下吧,我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欢萦说罢,躬身钻入最近的一间土坯房内,土坯房内除了一方类似大炕的土垒,四壁皆空,欢萦也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歪,坐在了土垒边缘。
付安安跟着进来,在她身旁坐下问道:“军帅姐姐,你会不会对北戎人有偏见呢,可我也是半个北戎人呀,我觉得我阿妈就是个很好的人,她任劳任怨照顾我和阿爹,从无半句怨言,我和阿爹至今都还很想念她呢。”
欢萦愣了愣,随即笑道:“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不是对北戎人有偏见,只是对北戎人并无好感。”
欢萦停了停,接着道:“北戎王符离带领他的部众,盘踞北戎草原多年,但他们却并不肯就此安居乐业。安安你知道吗,不仅是我朝边关百姓,经常受到北戎骑兵的劫夺和抢掠,便是北戎西边的裕兹等国,也是不胜其扰,换了你会对凶狠狡诈的敌人有好感吗?”
付安安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可是军帅姐姐,并不是所有的北戎人都是这样呀?”
“我知道”欢萦笑道:“所以我并没把你和一般的北戎人看待啊,也不会因为他们,就对你有偏见的,安安你放心吧,我答应你阿爹,会将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付安安看着欢萦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再说,只是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欢萦道:“所剩不多了,姐姐拿去润润唇吧,你的唇实在干裂肿胀的厉害。”
欢萦接过水囊摸了摸,确实所剩不多,她拔开囊塞,只是象征性的用嘴唇挨了挨,将水囊重新还给付安安,“傻丫头,你也喝一点吧,你的嘴唇也干裂的厉害呢。”
两个女子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分食着一块不大的肉干,没有水,干硬的肉干,更是难以下咽,但欢萦还是强迫着自己吞下,因为她需要体力带领大军,继续踏上回卫之路。
过了一阵,有将士在门外禀报,“军帅,那个北戎骨都侯,似乎非要见你,末将分了肉给他们后,让他们赶紧走,他们却死活不肯走,军帅你说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截获密信
欢萦看了付安安一眼,低声道:“这个骨都侯到底想做什么,我让他们徒步去找朝鲁巴部,就是想让他们去吸引赤纳格的注意力。”
“噢?军帅姐姐难道没有想到,会再次碰到他们吗?”
“过了三杨堡,就是想碰也碰不到了。”欢萦叹道:“算了,还是由我来亲自打发他们走吧。”
傞善随即被带到土坯房中。欢萦示意付安安道:“你问问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句交谈之后,付安安转首对欢萦无奈道:“军帅姐姐,傞善他还是在请求加入我们,他说若军帅姐姐不肯带他们走的话,他们会很快被王庭大军追上,到时候赤纳格一定不会饶过他们的。”
欢萦想了想对付安安道:“你告诉他,我可以送他们几匹马,让他们赶快脱离险境。但是我卫军和他们终究不同路,中原有句古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本帅没法带他们一起走。”
付安安将意思转达给傞善后,傞善又一次跪拜在地,朝欢萦和付安安纳首磕头,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什么意思?”欢萦问。
“傞善说他们不要马,其实再给他们马,已经没多大意义了,便是他们能逃到朝鲁巴部,朝鲁巴和赤纳格一向不和,若知道他们引来了王庭大军,又岂肯收留他们?”
“哦!”欢萦轻轻蹙眉道:“照他的意思,就是左也不行,右也不不行,非得跟我大军走吗?”
付安安又听了几句,然后才回脸对欢萦说:”傞善他表示,愿意一辈子死心塌地为天王大帅效命,他早就听说中原繁华富庶,也早就有心去中原看一看了,只要大帅肯捎上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欢萦沉吟不语,站起身来在房内踱来踱去。
付安安走上前对欢萦道:“军帅姐姐,我看傞善也并不像是凶狠奸恶之人,他肯求若此,言真意切,军帅姐姐你就带上他吧。”
欢萦回首凝视付安安半晌,终于点头首肯,“好呀,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傞善跟我们一起回中原便是。”
付安安大喜,“真的,军帅姐姐你同意了,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傞善。”
“等等,我还有个条件”,欢萦阻止付安安道。
欢萦走到傞善面前,“起身说话吧,我可不习惯你这么没完没了的磕头。”
付安安对傞善说了一句,傞善赶紧站起身。
欢萦又走到土垒边重新坐下,“我的条件很简单,但办好了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傞善你既然想跟我们回中原,就得替我们卫军做点事,这样我才好向卫王禀明你的勋著,让卫王同意你入关,你说是吗?”
傞善听完付安安的翻译,向欢萦连连点头。
付安安道:“军帅姐姐,有什么条件,请尽管直言吧。”
欢萦道:“傞善你之前说朝鲁巴谋反,要叛离北戎王庭,向我卫王投诚,只是仅为传言,不知真假,我想请你代我去朝鲁巴部,试一试朝鲁巴的诚意,他若真心投效最好,若是假投诚,耍阴谋手段,我又岂容他踏入我边关半步。”
付安安翻译完,傞善的神情顿时显得颇为踌躇。
“怎么,不愿意?”欢萦的唇角浮起一抹嘲弄,“你刚刚不是还说,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付安安话音刚落,傞善便下定决心般的一跺脚,伸出二指,作出对天指誓的样子。
付安安听完松了一口气,对欢萦道:“军帅姐姐,傞善同意了,他说若试探不到消息,他愿意请军帅拿他的头颅祭天。”
欢萦不屑道:“嘁,就跟谁稀罕他那颗头颅似的,罢了,就这么说定了,安安你去转告陆将军和施将军,让他们即刻准备启程,顺便再给这几位找几匹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