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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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瑞桐摇首,终于艰难道,“先喊朝其他方位查寻的人都撤回来吧,要继续寻访也得以宋大虎的野棚和小镇为中心,向周围方圆百里的区域寻找线索,还有,让找到齐先生墓的人,回来接应本王一下,本王一定要亲自前去验看,顺便接回先生的骨冢,将先生一个人留在那荒僻之地总归不是事儿,你说呢枚争?”
“主上说的是,咱们的人寻了这么久才找到,可想而知那地方有多荒僻了,将太傅的尸骨迎回来,起码咱还可以派人时时照管墓冢,主上想去拜祭不也方便点不是?还有影夫人,她若知道了这个消息,定也是和主上一个心思啊!”
“那就这样去办吧!”卓瑞桐微合双目,无限心痛道,“没想到京城一别,竟是此生最后一面,本王,本王惭愧啊,为什么就没能及时果断地找到元灿和先生呢,先生年老体衰,必是受了惊吓,加上路途辛劳,寒郁落疾,未得及时救治而至,如此世道,触目皆苍凉,本王若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岂不是枉世为人?”
枚争朝送信人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然后才转身劝道:“主上啊,事已至此,咱也只能节哀顺变了,好在咱不是还没找到皇上么,没找到,说明皇上他极有可能还活着,也许为了避祸,亦是藏在哪个偏僻之地,主上不是说过么,一日找不到皇上,咱就一日不能放弃,所以主上更应该振作精神,继续撑持下去才是,咱这么多人,这么多大事,都还在指望着主上定夺呢,主上千万别因为一时想不开,而致气血郁结,伤了身子骨啊!”
卓瑞桐半天默然不语,及至觉得胸口没那么难受了,才放下手,似乎虚脱一般道,“还用你说,本王也晓得决不能现在就倒下呐,本王只是突闻噩耗,想起种种前尘,不免伤怀罢了,幸好欢萦他们已经出征了,不然本王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个噩耗呢!”
枚争闻言大喜,“主上觉得舒服一些了么,太好了,不过主上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要不,咱去提蓟余广的时候,让他先给主上诊诊脉?”
“本王没事!”卓瑞桐向枚争招手道,“扶本王上车吧,本王歇一歇就好了!”
重新坐进车厢内,卓瑞桐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枚争道,“如果溟沙营的人撤回来,就抽调几个去一趟吴郡,咱也该是时候摸一摸卓元乐的底了!”
“咱早该去了!”枚争松了口气,跳上车执起了缰绳马鞭,“总不成老让他们的细作无孔不入,咱一点都不还击吧!“
“陆将军,我们到了吗,好像就是在这附近?”欢萦在丘坡上勒住缰绳,俯视着前面不远处一大片枯草凄凄的河滩。她和陆子嵩等经过近七日的奔策,终于来到和叶苏赫相约交换情报的地点,不过此地已接近奥钦河上游,他们从未深入如此之远,所以谁也不敢确定他们走的路没有错。
欢萦探手入怀,摸出一张如纸样薄的白羊皮,这是随飞鹰传信一起送过来的,叶苏赫在这张简易草图上标注了见面的地点,虽然欢萦已经看过了无数次,可草图画得太简单,而实际地域比想象的更广阔。
“末将也觉得就是在这附近了!”陆子嵩皱眉道,“不过这里却好像根本没有人迹啊?”
“叶苏赫说以三声竹哨为信,两长一短,但是隔着这么远显然没法发出信号,谁跟本帅跑一趟河滩?”
“我去吧!”“末将愿往!”陆子嵩和施风同时道。
“还是我去!”陆子嵩回头对欢萦和施风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瞧那河滩上,荒蒿都有一丈来高,密密实实的长满了整片河滩,此地若要设埋伏实在太容易了,主帅你可千万不能自己去冒这个险!”
欢萦有些犹豫,“本帅若不亲自前去接洽,我怕那叶苏赫的使者耍诈啊!”
“他们真要想耍诈,夫人你去不去他们都会耍,关键是夫人身系全军重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冒险啊,再者来人只是叶苏赫的一名属下,夫人亲自去洽谈,不是太给叶苏赫面子了么,便是末将前去,都已是天大的脸了,所以夫人还是带军守在这丘坡上,等末将的消息吧,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陆子嵩说着扯下脖子上系的,用以保暖的绛红色绒汗巾道,“末将会将这条汗巾系在末将的乌金棒上摇动示警,夫人意下如何?”
“这是个好办法!”欢萦点头称赞道,“那你自己可要小心些,我们只要看到你摇巾的信号,就会立即冲杀下去!”
陆子嵩遂不再多言,将汗巾随手系在了腰间,抽出乌金棒,便打马朝河滩奔去,没一会儿功夫,欢萦他们远远的望见蒿草有被分动的迹象,不觉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河滩方向,然而,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整片河滩的蒿草都在摇动,及至凝目再望时,陆子嵩连人带马,早已在河滩深处彻底消失了踪影,欢萦的心提到了喉咙口,忙叫施风道,“快,多让些人盯紧河滩,注意陆将军的信号!”她生怕自己一个忽略,就捕捉不到陆子嵩的示警了。
然而隔了好一阵子,河滩方向都没有任何动静,欢萦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其实陆子嵩失去踪影也就大概不到四分之一个时辰,可对于等候的人来说,却犹觉漫长,不但欢萦如此,连施风也有些着了慌,问道,“夫人,若一直没见陆将军转来,又没见陆将军示警,我们就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当然不会!”欢萦白了一眼施风,“不见人不见信号哪有傻等的道理?不过我瞧这片河滩可能比我们估计的还大,想要找个人,怕也是没那么快的,再等等吧,若半个时辰之内陆将军还没有任何踪迹的话,我们就包围河滩!”
事实上欢萦的担心算是多余了,她的话音还未落,便有人高叫道,“快看,陆将军出来了,身边还跟了个人!”
欢萦忙循声望去,果然见陆子嵩牵着马,和那个亦同样牵着马的北戎人,一前一后的朝这边丘坡走来,不觉舒了口气道,“看来叶苏赫确实下定决心,要一搏王位了!”
“他不肯自报姓名,只说是左贤王帐下的一名信使!”陆子嵩指着那人向欢萦介绍道,同时又对那北戎人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军帅,你带了什么信,直接交给军帅吧!”
欢萦狐疑地看着陆子嵩,陆子嵩解释道,“他说临出发前左贤王千叮万嘱,要他务必将信亲自交到军帅手里,否则他宁可销毁信函!”
“嘁,这个左贤王倒是谨慎之极!”欢萦低低的冷哼一声道,“他能听懂咱们的话吗?”
“能!”陆子嵩向北戎人招手,“不过说话不大流畅,军帅耐心些问就是!”
北戎信使将马缰交给了身边的兵甲,只身上前,朝欢萦稽首,欢萦道,“不必多礼,你们左贤王让你带来的东西呢?”
“在这里!”那人从怀中摸出了一只精致的羊皮囊,双手奉上,同时结结巴巴道,“我家王爷说,和你们商定的情况有变,具体的问题,他已经在信中详述了!”
“噢?”欢萦顿时紧张起来,急急忙忙打开羊皮囊一看,里面是一封烫了火漆的信和一叠折好的羊皮图纸,看到那像纸一样薄的白羊皮,欢萦就断定眼前的信使身份无异,确实是叶苏赫派来的了,因为材质和她身上的那一小张几乎完全一样。
欢萦没管地图,先是拆了信看起来,看罢才对信使道,“本帅已经知道了,左贤王的这个消息很及时,你回去后请代为转呈本帅对他的谢意!”
北戎信使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军帅,不过我家王爷还有一个要求,为确保密信不会落入不该得到它的人手上,还请军帅记得及时销毁!”
欢萦点点头,“没问题,等我们商议好下一步行动后,本帅就会将左贤王的信烧掉!”
“那就再次感谢了,若无其他疑义,小的便就此告退了,王爷还等着小的回王帐复命呢,小的在河滩已经等了你们三天,估计王爷都已经等的心急了!”信使道。
“好,路上小心,本帅就不远送了,左右,将他的马牵还给他!”欢萦扬声吩咐道。
信使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翻身上马,匆匆离去,陆子嵩望着信使的背影不免急道,“军帅,就这么放他走了?怎么不从他的口中探探左贤王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
“叶苏赫敢派来送信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心腹死党,从他一板一眼的执行叶苏赫的指令就看的出,这样的人,再盘问也不会问出什么名堂来,除非是叶苏赫让他说,他才会说,算啦,叶苏赫既然践约了,咱们就先别管他是如何打算了,咱们自己要考虑的问题还挺棘手呢!”
“噢?左贤王在信中怎么说?”陆子嵩好奇地问。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临战权衡
“你看了就明白了!”欢萦将叶苏赫的信递给了陆子嵩,并随口问道,“怎么找信使找了那么久,让我们都担心死了!”
“末将进去才知道河滩里面找人比外面还困难,视线全被蒿草遮挡了,所以只好一边吹着竹哨一边往河滩深处走,好不容易听见两短一长的回应,可仍是看不见人,好像他也看不到我,所以我们俩之间只能不断的靠吹着竹哨循声而去,这方终于碰了面,然后他带我去了他的藏身之处,那是一个被荒蒿遮掩的很隐蔽的石窝子,在那里他牵了自己的马,才跟末将一道出来的。”
“看来他说他等了我们三天并非虚言,我刚刚还有些疑心,河滩风大水冷,他是如何挨过三天的,原来是躲在石窝子中!”欢萦摆摆手对陆子嵩道,“没事儿了,你先看信吧!”
说罢,自己也抽出羊皮囊中的地图,示意施风帮忙一起展开来,图幅颇大,刚刚展了一半,欢萦不看倒还罢了,一看不禁会心一笑,施风莫名其妙道,“夫人在笑什么呢!”
欢萦指着图上道,“你瞧这边以蓝线勾略的,虽未注明,可一定是叶苏赫的掌控区域以及迁徙区域,他怕我们误打误撞,大水冲了龙王庙,所以没有详录,但其中暗示已不言自明了。”
“噢?是吗?”施风又看了看其他部分道,“这片区域的确和其他皆用墨线绘制的部分不同,可主帅又怎么能肯定是叶苏赫的地盘?”
“你往下看!”欢萦用手指在图上划过,“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你可以比对叶苏赫先前给我们的那张小图看,从这个位置到蓝线区域,大概有两至三天的路程,叶苏赫要与我们碰面,一定不会选离他的地盘太远又不安全的地方,可是太近的话,又很容易被我们找到他的王帐,以他现在的处境,自然是避免和我们正面接触的,不然到时他是战是和还是迎奉,都极难处理,一旦消息传到符离的北戎王庭,则必会使我们双方都陷入困境。”
“末将不明白!”施风叹道,“既然叶苏赫把方方面面都想得极为周到,处事又如此小心谨慎,他为何不一开始就把这张图交给我们?反而弄一张小图来引我们到这里碰面,这岂不是有点弄简成繁吗?”
“非也!”欢萦盯着图示摇首道,“小图潦草简略,便是落入他人手中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这张详图,则可以坐实叶苏赫的反叛之罪,因为既然我们都能判断出叶苏赫的用意,符离要是看到,能不一眼即明吗?你想以叶苏赫的谨慎,又怎么可能将此图随随便便交给冼贵那样的人带送呢?不过幸亏他谨慎,不然……”
“不然我们就会扑空了!”欢萦的话还未讲完,陆子嵩即插言道。
陆子嵩将信重新装好,递还给欢萦,“现在怎么办,王庭迁徙,整片区域的巡哨必然比以往都密实,我们想要避开巡哨,直袭前天才刚刚拔帐的赤纳格,并不容易啊!”
“怎么回事?王庭果然迁徙了么?”没有看过信的施风纳闷地问,“怎这么巧呢?我们一出征他们就迁徙?”
“是因为那场大雪!”欢萦简短道,“今年的大雪比往年都来得早,而且雪势很猛,我们卫郡还不觉得怎样,可奥钦河上游普遍都受了雪灾,加上今年夏秋之际干旱异常,北戎人过冬的草料各部落都准备不足,他们也是在大雪过后才决定南移,迁往受灾较轻的西南部,会合朝鲁巴和赤纳格的部落。”
施风大吃一惊,“如果三方会合,我们岂不是毫无袭击的机会了?”
“未必!”陆子嵩面色颇为凝重,沉声道,“说是三方会合,只是彼此间相隔的距离比较近罢了,因为他们的帐下各自都有不少部落,人和牲畜都需要占足够的草场,当然,这仅仅是他们的权宜之计,估计雪灾较轻的区域还能找到些草料,供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算一段,不过,论到袭击,末将觉得还是在他们的迁徙途中把握性最大!”
“陆将军果然擅机断”,欢萦颔首赞道,“本帅也是这么想的,叶苏赫虽然仅仅只说了赤纳格的迁帐日期,但他也提示了我们,一般先头部落会比帅帐提前两到三日出发,而赤纳格的帅帐会比王庭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