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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鬼事连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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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怕是知道什么,不过为什么不说呢?”我郁闷地说道。
    “这里面肯定有事,快中午了,你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一会儿我们再想办法。”白方谈谈地道。
    村口有一间小小的包子铺,地方很小,只有两张桌子。这会儿还没有吃饭的。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子在里面忙碌着。
    要了两笼包子,我一边吃一边和白胖子聊天。
    “老板,生意怎么样呀?”
    “唉,一般吧。”白胖子的口音很重,我得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
    “包子挺好吃的嘛。”
    “嘿,咱的包子不是吹的,算上塞北市都找不到第二家。”听我夸他的包子,白胖子脸上泛出笑容。两个眼睛变成了一条线。
    “对了,我和你打听个人。”
    “谁呀?你算问对人了,这几个村子我没有不认识的。”白胖子一边抽烟一边笑着回答。
    “你见过一个男的吗,挺壮的,留着络腮大胡子。”我一边问一边偷看他的表情。
    果然,白胖子一听我的话身子微微一颤。扔掉烟头,头晃得像个拨浪鼓:“没,我没见过。”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说道:“我们是警察,你说了这一百块钱给你,不过有人知道的。”
    白胖子四下看了看,诚惶诚恐地问道:“你们真是警察?”
    “当然了,给你看看证件?”我肯定地说道。(有时候骗人是为了工作需要,虽然我也知道不好)
    他沉默了良久,才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认识。”
    “他是谁?”我按捺住心中的窃喜,问道。
    “他叫孙有福,是个二流子。我们这几个村就他留大胡子。”
    我让他坐下说详细一些,白胖子接过我的烟点着又说:“孙有福原来就是邻村赵家口村人。这家伙是我们这里的一害。整天不干正经事,带着一帮人出东村窜西村。谁家有买卖都要去搅和一下,说什么‘收保护费’你不给就打你。听说这家伙还吸毒、玩女人,在家打老婆。挺漂亮的老婆听说让他打得连孩子都不能生了。我就纳闷了,怎么跟了他呢?三天两头有也有债主带人找他,他就东躲西藏地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完了回来还祸害人。”白胖子的声音恐惧中带着愤怒。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不知道,这又消失了有好几年了吧?谁知道去那害人了。他老婆也跑了。”
    我点头无语,白方忽然开口道:“那里有他的照片就好了。”
    “照片?赵家口村委会就有,前几年弄模范夫妻评选,家家的夫妻照都送到村委会。那里兴许有。”
    问明了赵家口村村委会的方向,我匆匆吃了包子就赶了过去……
    奚迪可能是刚哭过,苦着脸带我们来到了他养鸡场的房子。屋里干净整齐,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挺漂亮,风韵犹存,笑得很甜。
    “我媳妇不见了,不知道去了那里。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想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没有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扔给了他。
    这是一张双人人照,照片里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搂着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她笑得很甜。
    “这……这……是怎么回事?”奚迪的眼睛瞪得像要突出眼眶,声音充满了惊恐。
    “你死了心吧,她不会回来了。你没听说过吗?从前你媳妇她爸是杀猪的。”
    “这有什么关系?我……我……”他终于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第十八章 鼾虫
    人生就像一条长长的死胡同,拐了几个弯又深不可测。不同的是人生中断了后不能接着走。但,也有例外。可能有人真的有这个本事,虽然它不是想像中的那样完美。比如我这次遇到的……
    深秋,夜色阑珊。我从温暖的咖啡厅出来,不由得往紧裹了裹了单薄的外衣。傍晚在街和一个初中时的老同学偶遇,吃过饭便一直谈到现在。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回家的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已经开走,于是我决定先走一段再打车回家。这样可以省点钱。
    此刻的街上已经比较清冷了,宣化路路边的人行道上有几个摆滩的小贩。他们的面前放着不同的商品,大都是鞋垫袜子廉价内衣之类的小东西。每个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为数不多的行人。可能希望大家都可以在他们跟前驻足,那怕仅仅是能够蹲下来看看。
    寒风的抚摸让我没有做在这里多停留的打算,我决定加快回家的步伐。就在我走到几个小贩面前的时候,他们“呼啦”一下全都慌张地站了起来。
    我面前的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惊慌地不停往后看,一边慌乱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她把铺在地上的包袱皮四角提起就跑,甚至掉了一双黑色的袜子也没注意到。
    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去,只见远处一辆白蓝相间的面包车徐徐驶至,停了下来。借着街头霓虹灯微薄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车上的四个大字“城管——执法”!
    几个身着酷似纳粹军装的制服城管从车上跃然而出,径直向一个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老妇走去。几道强烈的手电光汇聚在一起,照在老妇人脸上。把她吓得体如筛糠,哆嗦成了一团。诺诺地看着扑过来的城管。
    地上的东西已经收拾了一多半,可能由于她卖的是台灯钟表一类较零散的物件收拾起来更不方便吧。一个瘦高个城管走到这堆东西跟前,一脚将一盏亮着作为样品的小台灯踢翻,小台灯闪了亮下,灭了。
    三个人都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老妇,而是继续不停地将地上的东西踢倒打碎,直到所有的东西几乎全部散碎凌乱地滚满了整个人行横道。
    老妇人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她慢慢地下身子,用剧烈颤抖的双手捧起铺在地上的钟、表零件,愤愤地盯着木然伫立的城管。
    “这里不许摆摊。”一个下颚长着颗豆大黑痣的胖子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等等!”我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过身去才发现更远一些的地方走来一人。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强大的阴郁气息将我周身紧紧包围。那似乎是地狱里特有的气息。
    来人是个老头,一个背后还着个人的老头。他个子不高,穿着一身黑布袍子,略佝偻着身子,脸上布满了如刀割般的皱纹。他的身后紧紧地爬着一个瘦瘦的身子,这个人的脑袋从他的肩头探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头,我吓了一跳。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呀,准确地说更像是玩具店里的麦当劳叔叔玩偶,只不过他的戴着白色的帽子,宛如葬礼上的孝帽;灰白色的面皮,两个嘴角向下耷拉着,双目发出渗人的、像鲜血一样的红光,冷冷地注视着我。
    “你们不应该这样做。”老头没有看我,直接走到三个城管面前说道。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
    “你是谁?”长黑痣的胖子问道。
    “我也是卖东西的。”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此时老妇人也停止了收拾东西,呆呆地看着他们。
    “这不许卖东西,你再废话连你也不过。”胖子恶狠狠地说。
    “你们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缓。
    “你是不是找麻烦?”那个瘦高个往前跨了一步,一把向老头推去。
    老头没有躲闪,被他推了得倒退了几步,要不是我伸手拉往他险些摔倒。他回头望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对三个城管说道:“不知悔改是要付出代价的,明天是你,后天是他。”他指的是瘦子和胖子。
    他们没有再理会老头,踏着地上的钟表碎片上车扬场而去。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弓着身子慢慢地向往前走去。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背后那个大玩具人偶迅速地回过头,冲我笑了一下。
    阴郁的气息渐渐远去。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的面前都不时出现老头布满刀割般皱纹的沧桑面孔;那平缓沙哑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魂不守舍,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老头一定不是一般人。因为那阴郁的气息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我想和白方商量一下,不过遗憾地是他说最近较累,想休息一下。并告诉我说这件事应该和我们没有关系。无论有没有关系,我还是打算晚上再去那里看看。也许还能遇到那个神秘的老头。人的好奇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还是晚上十点,我来到了宣化路。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路灯下的街边上只有一个孤独的摊位。寒风中一个披着黑衣的老头默默地蹲着,他的面前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玩具人偶。另一个酷似麦当劳叔叔的玩具人偶头从他背后伸出,冲我阴森森地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陪伴着他的笑。
    “要买个人偶吗?”老头用平缓而沙哑声音问我。
    “哦,好啊。”我笑了笑。
    老头从面前拿起一个半米高的白色小骷髅人偶说道:“拿这个吧。”
    我抻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人偶,只见那是一具仿真的人形骷髅,后面披着黑色的袍子。而骷髅的头上仿佛带了个头套,像是黑色的麦当劳叔叔的脑袋。竟然和他身后那个人偶一模一样,像是被缩小了数倍。
    我再向他的摊上望去,只有这一个人形骷髅人偶。其它的无非是些木人猫狗之类。
    “多少钱?”我问。
    “不要钱,送给你的。”老头轻轻地摇着头,微笑地说。
    “为什么?”我差异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谈谈地笑着,说道:“他们来了!”
    “谁来了?”我转过头,发现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车身上“城管执法”几个大字在车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几个身着城管制服的人已经从车上下来,将我和老头包围。
    “就是他!”一个带头的胖子说道。于是,几道手电光汇聚在老头的脸上。
    他慢慢地抬起头,一一扫视着身边站立着的城管。开口道:“怎么啦?”
    胖子一把将老头抓起,狞声问道:“说,你昨天给小刘下什么药了?”
    “小刘?小刘是谁?”老头的声音平缓而沙哑。
    “废什么话,不是你下药他怎么死了?”胖子有些激动,脸上的肉微微地抖动着,下颚的黑痣随着上下起伏。
    “他死了关我什么事。”老头慢慢站直身子,眯着眼睛盯着胖城管。
    “是啊,你们怎么找他的事。”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胖城管转过身,凝视着我大声问:“你是谁?”
    “我是过路的,只是觉得好奇。”我应声答道。
    “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另外一个矮个子城管恶狠狠地瞪着我说。
    “我不是管闲事,只是觉得有好笑。你们死人怎么找一个老头的麻烦?请问你们的人怎么死的?”我冷笑着问胖子。
    胖子没有回答,转过身问老头:“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想走。”
    其它的几个城管可能怕事态严重,过去将激动的胖子拉开。然后一个像干部模样的中年城管走到老头跟前,柔声道:“大爷,您别害怕。小李可能有点激动。我们只是想问您一点情况。”
    老头没说话。
    看老头无语,中年城管对着我说道:“这位同志可能不了解情况,我们昨天的确有人死了,而且死得很奇怪。”
    “您的意思是?”我也轻声问道。
    中年城管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华”香烟,抽出一根自己点燃了说道:“是这样。昨天我们队小李……”说着他指了指胖子“小刘和另外一个同志巡查这条街,可能和这位大爷发生了点冲突。”说着他大大地吸了口烟,皱着眉道:“后来听说这位老头咒他们俩人来着。而且今天早上小刘就死了……”
    “你们的意思是他弄的?”我指着老头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老人家是否知道什么线索。所以请你让一让。”中年城管的措词客气,态度确强硬起来。
    “你们没有这个权力。”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哼,你有吗?”他对我终于不客气起来。
    我从口袋里取出公安分局给我办的临时工作证,抛给他:“你说呢?”
    他拿起来扫了一眼,也冷笑道:“临时心理咨询专家?”他故意将临时两个字加重念。
    我没有理会他人揶揄,笑道:“我想此时我更有发言权吧?你们没有证据,而且小刘是怎么死的你也没说清楚。”
    中年城管吸了口气,和我对视了足足三十秒,才缓声道:“小刘是死于心肌梗塞,不过他从来没有心脏病史。”
    “我想你们需要证据,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们报案。咒人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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