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酿酒坊-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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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面色越发柔和起来,忽然拉住她的双手,笑问:“开心吗?”。
“啊?”玲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马上就是皇后了。”他望着她迷糊的样子,笑得温润,犹如天边的朗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玲珑愣了好半晌,不得不说她有点恍惚。自从水流苏被废位,她就一直处于担心之中,早就把水流觞胜利后会发生的身份变化忘得一干二净。他忽然这么提起来,她消化了好一阵才明白。
皇后?一国最尊贵的女人?她吗?
不可否认,之前她的确有这个雄心壮志,想捞个皇后当当。可当这块大馅饼真砸在她头上,她并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若狂。
“当什么都无所谓,你别纳小妾就行。”她笑容恬淡地回答。
“我哪敢呐!上次我不过是和林姑娘说句话,你就连踩了我好几脚。我要是纳妾,你还不得谋杀亲夫!”他夸张地叫道,顿了顿,用苍白若透明的手指细细地拨弄着她的纤指,垂着眼,认真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像母后一样;也不会让糯米和团子像我和姐姐,终于还是走上了父子反目、手足相杀的路。”
玲珑的心微微一颤,水流觞很自然地倾身向前,隔着她圆滚滚的肚皮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声承诺道:“玲珑,我们会幸福的,信我。”
恍如一缕温润的泉水注入玲珑的心窝,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安定。她柔和一笑,宛如春风化雨,满月榕江,坚定地道:“嗯,我们会幸福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潘氏的报复
阿曼国京城,一座典雅古朴的四合院内,几名身穿棉布坎肩的大汉正忙着替主顾搬家,热火朝天,汗如雨下。四合院的偏门,两辆华丽的马车前,也有一群人正忙着将运出来的箱子往上抬。
火红的西域骏马从远处狂奔来,利落地在离门口两步远的地方戛然停步,一名潇洒俊逸、浓眉大眼的男子跳下来。这男人身穿华袍,黑如墨玉的眼里闪烁着蛇一般凌厉的光芒,却偏偏唇角勾笑,看起来阳光俊朗,夺去了门口一大票人的眼球。
门内,娉婷身影婀娜而至,美丽的女子如玉,温润内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绝代风华。她抬眼看见赫连任笑面虎似的步出来,半垂下刘海,眼里划过一道冷芒,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阿曼王特地来为我送行,妾身愧不敢当。”
“玉岛主,你的前夫重伤遁逃,至今没有消息,对这结果你可还满意?孤为玉岛主如此尽心尽力,岛主至少应该多留个几天,表达一下谢意才是。”赫连任无懈可击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幽怨,似嗔似怨。
玉美人莞尔一笑:“我只是一个推手,真正合作的是您和幽王,大家互惠互利,何来谁感谢谁之说?阿曼王能亲自来送行,妾身受宠若惊。希望今后凤凰岛和阿曼国继续合作愉快,告辞。”说罢,冷淡地越过他,欲登车离去。
肌肉凸起的手臂强势地抵在车厢上,拦住她的去路。玉美人淡淡地一挑眉,偏过头,望向赫连任刚毅的脸,也不言语,似在等待他说明。
她淡薄如莲的模样,让赫连任感觉到深深的挫败,同时漆黑凛冽的眼眸里闪动着更加炽热的征服欲。他坚定而认真地低声道:“玉美人,留下来做孤的王后如何?”
玉美人蔷薇瓣似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弧度:“据我所知,你心仪的对象是夜郎国的明珠公主。”
“孤倾慕她的美丽,但更想征服的是你的心。”赫连任双眼灼灼地望着她,毫不讳言地回答。
这个女人,从他刚开始做出口贸易时,他就认识她,那时的她眼里除了家族就是水流苏。虽然他欣赏她的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但却一直敬而远之。
可再次相遇,当她放弃感情,毅然选择重新振兴家族开始,那比昔日更为狠戾冷酷的残忍却深深地吸引了他,他的心居然不受控制地跃动起来。
他也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明明产生了旖旎的幻想,在她面前却小心翼翼,缩手缩脚。甚至只要她肯点头,他愿意迎娶她这个和离过的妇人为正妻。
“我不过是一个背负着家族兴衰责任的女人罢了,刻板无趣,没什么值得你征服的。”玉美人静如止水,盈盈一笑,如九天朗月般清冷,并未将他的告白放在心上,拨开他的胳膊,将一块黑玉牌子塞进他手里,笑道,“白沙岛正式更名为销金窟,下个月开业,希望阿曼王届时光临,第一天会免费送你一百万的筹码。”说罢,坐进车里。
赫连任也没拦着,他知道他是拦不住的。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块黑玉牌子,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玉美人如今是阿曼国首屈一指的贸易商人,她和阿曼国的联系是无法割断的。他抿了抿棱角分明的唇,眼里闪烁着志在必得……
马车疾驰在阿曼国特有的潮湿石板路上,玉美人沉静地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就在这时,一辆做工极好的马车低调地与她们擦身而过,和风吹起那素雅的车帘,夕阳的余晖洒入车内,一息之间,又再次合上。
玉美人眼眸微闪,刚刚那妖冶至极的紫袍还残留在脑海里,她闭上眼睛,唇角绽开一抹讥讽的笑意。花倾城么?他果然在阿曼国。水流年到死也不会想到吧,被他赶出水流国的花家和白家会倒戈,殊途同归,一起推波助澜,将他推下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水流苏……
这三个字跳进她的脑海,心脏又一次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只是这痛楚她已经习惯了,也不压制,直接选择无视。
“玉兔,”她眯着眼眸,静如菩提,清冷地吩咐,“让玉安回水流国,在新皇登基后,剩下的那些产业,换个招牌重新开业。”
“幽王殿下继位,应该不会再打压我们吧,家主为何不继续使用玉家的姓氏?”玉兔不解地问。
“从今以后,玉这个姓氏只属于凤凰岛。”玉美人斩钉截铁地回答,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可撼动的坚定。
从今以后,玉家不再属于任何一国,只属于凤凰群岛,只属于她玉美人……
无名山庄。
也到了该回京的时候,毕竟现在水流苏下落不明,纵使无名山庄坐落在陡峭的山谷里,水流觞还是不放心将玲珑独自放在这儿。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玲珑和乌雅明珠等人离开无名山庄,准备打道回府。尽管只住了几天,可突然离去让两人心里都有些落寞。
水流觞骑马护在车旁,玲珑抱着糯米坐在马车里。乌雅明珠掀开车帘,隔着那条森森的铁索桥遥望山壁前那座优雅别致的四合院,眼里是淡淡的不舍,幽幽地叹道:“这里的这份宁静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大公主可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能在这儿建上这么一座别院。”
“的确深藏不露。”玲珑也忍不住感叹。不光是这座山庄,还有水凝蕊那份“不动则已,动则一鸣惊人”的手段,实在让她佩服。
糯米却很不喜欢这里,刚刚通过那座铁索桥时她就十分害怕,这会儿望过去,见那栋房子被渺渺的云雾掩映着,怎么看怎么诡异,竟然扁起小嘴哭了起来。
玲珑急忙哄她,乌雅明珠也放下帘子帮忙哄。车夫扬起马鞭,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向京城驶去。
回到京城时正值中午,经过熙熙攘攘的东大街,从周边的酒楼里传出来的饭菜香勾引起了玲珑的馋虫,她突然掀开帘子笑道:“流觞,去灯笼椒吃全素席吧。”
水流觞愣了愣,回过头粲然一笑:
“好。”作为有经验的男人,他自然知道怀孕中的女人挑嘴,想吃什么就得吃什么。虽然还有一条街就到家了,可她既然想吃全素席,他就得陪她去,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立刻吩咐人前往灯笼椒。乌雅明珠只是扁扁嘴,怀孕的女人说风就是雨,进城前还说想回王府涮火锅呢,这会儿又说想吃全素席,她已经对身边这吃货无语了。
灯笼椒外比平常冷清了不少,这自然是受了昨夜宫变的余波。
掌柜的见东家来了,虽然还不至于狗腿,但受宠若惊溢于言表。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昨晚闲王宫变失败,最大的赢家自然就是幽王,幽王妃的身价也紧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马上就是一国之母了。
想到这里,掌柜的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还带了点与有荣焉的味道,殷勤地将众人引到顶楼包间。
一道道精美的佳肴摆上桌,玲珑风卷残云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角,临走时还指使人去打包一只麻辣八宝鸡。水流觞哭笑不得,一行人走到门外,刚想上车……
突然!
一个扭曲愤恨的尖叫声响起:“陈玲珑,我杀了你!”
刺耳的大喝声震耳欲聋,玲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循声望去。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面目狰狞地冲出来,手中寒光暴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玲珑的心脏!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人正是刚刚蜷缩在对面街角的一个乞丐,大家谁也没在意。她这一刀刺出得太突然,等眨眼间再反应出来,刀尖已经眼看着就要刺进玲珑的心脏。
众人纷纷瞪圆了眼睛惊呼出声。
豆荚吓得差点跌了怀里的糯米:“王妃!”
“王妃姐姐!”乌雅明珠脸色惨白。
玲珑本来身子就笨重,怀孕后反应也慢,等到那个女人杀到跟前了才回过味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因为强烈的死亡气息而剧烈地颤抖。
就在这火光电石之间,身旁的大手将她用力一拉,她重重地撞在一副温暖的胸膛上,紧接着厚重的身体遮挡住她的视线。
刺啦!
噗嗤!
匕首划破衣服刺进皮肉的声音!
玲珑心里咯噔一声,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傻傻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水流觞。那一瞬间,她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同样地急促,同样地紧张忐忑,同样地惶恐……
咔嚓!咚!
侍棋等几个暗卫已经以群殴的方式将行刺者踹出老远,胳膊断了两根,还重重地摔断了胸骨,狼狈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没事吧?”水流觞慌乱地放开玲珑,对着她一顿上下其手,漆黑的眼眸是毫不掩饰的害怕担忧。
玲珑心一暖,从胸口处喷薄而出的感动情绪,居然让她哽住了喉头,强笑道:“傻瓜,受伤的是你。”急忙去看他的伤口,幸好只是伤了肩膀,不太要紧。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突然,她感觉到小腹处一阵剧痛,这痛楚从小腹开始,迅速流窜至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让她脸色苍白,下意识弯成一只虾米。
水流觞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问:“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玲珑艰难地从牙缝里溢出一句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冷汗直流。
就在这时,疯癫的大笑声刺耳地响起:“哈哈!死啦!死啦!陈玲珑那个贱人,终于死啦!咳咳……哈哈!”
她一边咳血,一边大声笑,头发散乱,破衣烂衫,再配上癫狂扭曲的笑,让她看上去狰狞得恐怖。
“让她闭嘴!”水流觞愤怒地大喝一声,他这会儿终于认出来,这个疯女人正是被敏豪赶离京城的潘氏,陈世美的妻子潘氏,一双狠戾的鹰眸恨不得将她碎死万段,“入琴,快去叫御医!”
说罢,一把抱起玲珑,重新冲进灯笼椒里。
第二百六十四章肃清
灯笼椒虽然没有客房,顶楼的包厢里却有一张卧榻水流觞风驰电掣地将玲珑抱上楼,小心翼翼地放在卧榻上
那边入琴以风速直奔皇宫,揪起胡御医就往外跑可怜胡御医老天拔地,一路颠簸而来差点去了半条命,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骑马也是项能要人命的运动
气还没喘匀,又被王爷一把甩到王妃的卧榻前,胡御医皱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老脸,欲哭无泪顶着无限的怨念,在王爷要杀人的目光里,哆哆嗦嗦地给王妃把了脉,抽抽着脸回道:
“启禀王爷,王妃只是动了胎气,老臣这里有祖传的安胎丸,王妃服下后歇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只是王妃今后要多加小心,不要活动太剧烈”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一只青花瓷瓶
水流觞一把夺过去,拔了瓶塞一股温润的芬芳扑鼻,果然是好药,不愧是祖传的脸色缓和了些,开始噼里啪啦地往手心里倒这药丸也太小了点,他眉头微皱
胡御医的老脸抽得更厉害,心疼得要命:“王爷,吃一粒即可”那可是用十余种名贵药材配制而成的,矜贵得紧
“多吃对身体有害?”水流觞直直地看着老御医,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谁不知道这老头是个药痴,看他那表情根本就是肉疼了
“无害,不过……”他哪敢跟王爷说吃多了是浪费,可他的确肝疼肉疼浑身疼,冷汗不要钱地流
卧在榻上的玲珑看懂了胡御医的意思,拍了拍水流觞因为不放心而紧绷的手臂,微笑道:
“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的好”
水流觞想想也对,捏起一粒喂她丹心递过来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