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酿酒坊-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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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淡漠地点点头,又和赫连任见了礼,待两人走后,回头见乌雅明珠仍望着远处愣愣的,不解地问:“你在看什么?”
“刚刚那个墨将军,他是谁?”乌雅明珠眼神亮闪闪,拉着她的袖子,十分激动地问。
“墨羽。镇国公府的四少爷。”玲珑秀眉微蹙,望着她兴奋的样子,怀疑她是不是得了羊癫疯。
“墨羽!墨羽!”乌雅明珠低下头,喃喃地念叨,忽然,双颊绯红……
第二百三十八章不吃亏
宫宴结束后,水流觞打发走了乌雅明珠,带着玲珑上了马车,让司书绕远路慢悠悠地往家走,说是想带她去欣赏一下大年三十京城的夜景。玲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偶尔和他逛逛街感觉也不错,当下就没说什么。
除夕夜行人稀少,但所有街道上都灯火通明。鞭炮的硫磺味充斥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家家户户的门扇上都贴着火红的年画和春联。红灯笼一盏又一盏,合家团聚的热闹气氛从陌生的窗扇里传来,能感染过往之人的心。
不得不说,古时候的年味比现代浓郁得多,人对春节的期待和向往也比现代人强烈得多。
“真热闹啊。”玲珑勾起帘子,向道路旁望了望,笑说。临街的住宅里,家人齐聚的身影被通明的灯火印在窗纸上,属于食物的热气和香味从窗缝里飘出来,欢声笑语,年味十足。
“是啊。”水流觞凑过来往外瞧,忽然莞尔一笑,轻声道,“母后过世之前,每次的除夕宫宴举行到一半时,父皇和母后都会带着我和姐姐提前退席,回到凤仪宫四个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叙述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轻柔的语调能让她听出他对从前是极怀念的,玲珑浅笑道:“难怪其他皇子和公主都那么妒忌你。”
“是啊。小时候我总问母后,父皇明明最爱的人是母后,为什么还要纳那么多妃子,生那么多兄弟姐妹。”他悄悄环住她的腰肢,幽幽地说。
“然后呢?”她被他呵出的热气撩拨得耳根子有点痒,摇摇头想摇去突如其来的微热。
其实她一直不认为当今皇上对云皇后有多深爱,恐怕只是稍微有点爱吧,不然为什么在生水凝蕊之前,皇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皇子。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帝无法专宠,可至少应该保证长子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出,可连这点皇上都没做到。不过就是个下半身动物想找点心理安慰,刚好云皇后比较对味罢了。
“母后说,父皇也没办法,因为他是皇帝,自古帝王多无奈。”
“你母后真是贤惠。”玲珑扬眉。要是她,她一定会回答,因为你爹是个种马男,假公济私想享尽齐人之福。
她厌恶背叛妻子的男人,无论是前世的父亲,还是今生的陈世美都让她感觉憎恶。她觉得男人就应该像陈关飞那样,哪怕潘婷做饭像下毒、路痴得可以,他也能爱她爱到骨子里。
“姐姐说,母后临死前还告诉父皇让他不要伤感,好好活下去。”
可皇上似乎没怎么伤感,丧期一过墨莲就被封了后,生儿子的行动也没断过,今天还收了两个阿曼国送来的美人。
“玲珑。”他忽然轻喃道。
“嗯?”
“我不想变成那样,身处高位久了,活到最后连心都没了。”他逐渐收紧手臂,仿佛在叹息似的轻轻说着。
那低哑的语调竟被她读出一丝悲伤,她忽然心下涩然。
水流觞其实是个感情很纯净的人,这可能和他幼年时父母比较和睦有关,融洽的家庭氛围造就了他干净善良的本质。不得不说云皇后也是个聪明的母亲,在自己的受宠程度逐渐减弱时将儿子送入军营,一方面可以避免后。宫倾轧,一方面也能锻炼儿子的意志。
之后云皇后过世,已经磨砺过的水流觞虽然见识到了残酷丑恶的后。宫阴谋,可他已经建设成型的心墙并没有被击垮崩溃。往后的日子里他虽然一点一点在变,变得越来越城府越来越内敛,但心底深处的感情洁癖一直没有消失,只是被掩盖了。
这也是她愿意与他携手共进的原因,他的心比起其他皇室成员要干净得多。
“不会的。你把心放在我这儿,我帮你收着,只要你别把我弄丢了,你的心就永远不会丢。”她大公无私地道。
水流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侧脸,过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轻声道:“你可真鬼!”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他张开嘴,笑嘻嘻地一口衔住她的耳垂。
玲珑只觉得耳朵发痒,脸也跟着发烫,刚要推开他。忽然,马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她一愣,继而敏感地察觉到外面似乎有点不对劲,皱眉望向他,意思是问马车怎么不走了?
他仍然抱着她,线条明朗的唇微微勾起,带着嗜血的寒意:“看戏。”
玲珑不语,乖顺地缩在他的怀里。她的感官比普通人发达,此时已经嗅到了马车外凛冽的杀气。无数个黑衣人自四面八方凌空而至,将马车团团围住,二话不说挥剑就刺。幽王府的侍卫也不甘示弱,拔出佩刀奋力抵抗。
一时间寂静的街巷内腥风血雨,短兵交接的声音极其尖锐。然而幽王府的侍卫远远不敌那些以一杀百的好手,一时间血雾漫天弥漫,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谁的人?”玲珑沉声问。
“他本来都要赢了,却被你狠狠地摆了一道,硬是扭转了局面,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水流觞吟吟浅笑,深黑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与他此时的表情完全相反的狠戾冷凝。
话音刚落,又有一批身穿黑衣的幽王府暗卫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涌出,竟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刺客团团围住,皮包饺子馅一样包裹得密不透风。那些刺客顿时慌了手脚,本以为是十拿九稳,没想到却被早一步洞察先机。
马车外的血腥味比刚刚更加浓重,直到半刻钟后,声音渐歇,司书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全部是没有腰牌的死士,脸也是毁过容的,没被杀死的也已经全部服毒了。”
水流觞点点头:“回府。”
“为什么都是毁过容的?”玲珑忽然问。
“有些人养的死士,为了防止死士的容貌被人认出来,给主人带来麻烦,通常都会毁掉容貌。”水流觞淡淡地回答,仿佛这是件很平常的事。
玲珑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死士就是权贵手里的杀人工具,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连自己的命都是主人的,更何况是一张脸。她心中有点闷闷的,但并没有太大的怜悯之情。
遭遇这么多杀手,玲珑忽然觉得当时付给水流苏一座宝石矿,现在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给贵了。后来一想如果不给贵,估计水流苏不会那么顺利就答应,也就释然了。
回到幽王府,陈关飞夫妇已经到了,采螺和敏豪也来了,一家人重新坐下又吃了顿团圆饭。玲珑让人把乌雅明珠也叫上,七个人坐在栖霞阁里涮火锅,又给豆荚和阿芙等几个丫鬟在隔壁摆了一桌。
水流觞突发奇想,命人去请云翎玉和水凝蕊一家。两家还真给面子,全来了。不过西风瑾的不请自来却让水流觞一下子黑了脸。一时间整个栖霞阁内热闹非凡。
乌雅明珠出自大漠最喜欢喝酒,和玲珑、西凤谣碰上也算是棋逢对手,三个人带着几个丫鬟嘻嘻哈哈地划拳,输了就喝酒唱小曲儿。
烧酒一碗一碗地喝下去,喝到最后开始耍酒疯,西凤谣说乌雅明珠耍赖,乌雅明珠说西凤谣耍赖,两人一语不合打起来,又是扯头发又是咬耳朵。两个喝醉酒的女人力气也没多大,因此滚到地下撕扯时玲珑也权当她们是在联络感情。
瞄了一眼同样有些酒酣耳热的水凝蕊,却发现一向温柔优雅的大公主居然双眼迷离地托着腮,望着地上翻滚的那两只轻盈地笑起来,那笑容……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破坏了温婉如仙的气质,却多了一点灵动的生气。
一道灼灼的目光让头重脚轻的玲珑打个激灵,放眼望去,从来到现在始终绷着棺材脸的玉霜天,居然用一种能点燃炸药包的炽热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水凝蕊……
一瞬间玲珑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冰山撞上冰山出现火花了。可再看却发现玉霜天已经收回目光浅酌竹叶青,仿佛刚才她出现了幻觉。
糯米半夜醒来不肯再睡,被抱来栖霞阁时,以强硬的姿态从她亲爹的怀里脱离,直奔西风瑾的怀抱。此刻正窝在西风瑾怀里,津津有味地看西凤谣二人打架,看到兴起时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拳头助阵。
云蔚和云曦同样没睡,被奶娘抱在怀里,竟然不哭不闹,全都直勾勾地盯着墙面发呆,呆得很意味深长。玲珑和水流觞都怀疑,这两个孩子真是云翎玉他俩亲生的么?
两个女人打了一阵,不知怎的居然又和好了,重新勾肩搭背地站起来,一副姐俩好的模样继续喝,并很热络地一起向水凝蕊敬酒。这绝对是故意的,她们很邪恶地想看水凝蕊这位仙子喝醉酒之后,以脸着地之姿坠入大地时的神态。
玲珑不承认她也很邪恶地想看水凝蕊耍酒疯。
水凝蕊的确醉了,可仙女即使醉了也是仙女,只不过少了仙气多了一丝媚气。划拳输了,居然还盈盈浅笑着唱了一首动人的小曲儿,那嗓音、那旋律、那眼神儿……
不愧是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一个媚眼抛出去,连女人都要融化了。旁边的玉霜天眼睛又亮了。
一瞬间,所有女人的脑子里同时闪现出四个字——自惭形秽
第二百三十九章 错车
春节前后是各家的王妃诰命们最忙碌的时候,年前需要准备大量的过年礼,或是自己府留用,或是送给相熟的不相熟的拉拢关系。年后更是繁忙,玲珑初一进宫参加太后举办的宫宴,之后几天还要接二连三地参加京城内各大世族举办的大小宴会,有时自己去,有时和水流觞共同出席。
各种请柬雪片似的往幽王府送,即使已经推了不少无关紧要的,可仍旧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和贵妇人交际,但考虑到现在的局势和水流觞的前途,她必须得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温婉亲和、雍容大方,与那些重臣家的女眷搞好关系。
过年时比没过年时还累。
等到春节接近尾声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没气了。
初八是兰庭伯夫人的寿宴,玲珑应邀参加,一些相熟的年轻夫人知道她和兰庭伯夫人交好,连带着也多灌了她几杯酒。黄昏时分提前从伯爵府回来时,她又累又乏还有点头晕,倚在马车里怀抱暖炉想睡却睡不着,接过丹心递来的热茶,小口地喝着。
“京城好冷!王兄还说京城只比大漠的晚上冷一点,骗人!”乌雅明珠坐在她身旁,裹着厚厚的黑貂裘,包得像只粽子,撅起嘴用簪子拨了拨手炉里的灰,又塞回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玲珑懒得搭腔,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在宴会上居然碰见了长平公主,这才想起来长平公主的母亲原来出自兰庭伯的偏枝,算起来也是亲戚。七公主也有十二三岁了,正是开始议亲的年纪。看长平公主的意思,似乎阿曼王有意让七公主再嫁回水流国。
嫁出去的女儿生了女儿之后,外孙女又嫁回来了。将皇上的外孙女送回来代表阿曼国和亲,既能亲上做亲,又能让七公主代替其母在皇上膝下尽孝,以纾解皇上当年指了长平公主去和亲的内疚心理,如果照这么来想,那阿曼国是示好。
可若真这么做了,却又让人觉得阿曼国有点想破坏和亲联盟的意思,就像和亲出去的公主又被送回来了,虽然被送回来的是和亲公主的女儿。
众所周知,阿曼国对水流国并非表面上那么忠诚。此举也可以看成是阿曼王对水流国的一次试探。
阿曼王是一个刚愎自用、野心极大的君主,当年曾抢了水流国东南的八座城池,虽然后来被追讨回来了,可阿曼王一直贼心不死。
她正想得入神,行驶中的马车猛然顿住,停在道旁。
豆浆扶住玲珑,不解地敲敲车壁,外头传来侍棋的声音:“王妃,对面是镇国公府的马车,路堵上了。”
城南往东的道路巷子颇多,狭窄逼仄,小一点的马车能堪堪错过去,可若是两辆大型马车碰上,就得有一辆先退出去。
刚听到“镇国公府”这四个字,玲珑不由得心头一顿,随即猜测车里的人究竟是镇国公府的谁。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膜:“给幽王妃让路。”
清澈得没有一点杂质的嗓音,不徐不疾的话语,带着一丝沉稳的压迫力。犹如凛冽的寒冰,不紧不慢地将人的心层层包裹寸寸冰封,无所遁逃。但这清冽的声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魅惑,在不经意间撩拨心弦,令人忍不住芳心颤动。
乌雅明珠顿了两秒,忽然像安了弹簧似的蹦起来,掀开帘子,将大半个身子探在窗外。身旁的阿芙大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