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酿酒坊-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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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才不承认他喝了那碗汤,这里边还有点变态的小虚荣和小期待,他想将玲珑吃飞醋的样子看个过瘾。
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眼底的那点小心虚她当然瞧得一清二楚,于是她笑得更加阳光灿烂,于是乎水流觞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呃……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咱们洗洗早点睡吧。”等了一会儿,他忽然有点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带着讨好的笑容提议。
她不语,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唇边的笑容堪比灿烂的阳光、明亮的火焰,耀眼得让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水流觞忽然感觉到一大朵黑压压的乌云已经从对方的头上压到自己的脑袋顶了。
果然,半分钟后,飒园正房的门突然刷地开了,紧接着又嘭地关上,门外却活生生地站着怀抱棉被枕头的幽王殿下。
一时间,只听啪啪啪几声,院里正忙的丫鬟婆子和守在隐身处的暗卫眼珠子和下巴齐掉!
幽王殿下被幽王妃赶出门了?这场面,百年难得一见!
在场的诸位正在暗中欣喜自己的幸运,一个阴飕飕的眼神飘来,众人顿时缩了缩脖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瞬间,丫鬟婆子集体溜走,头顶暗卫同时掩藏气息,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水流觞的眼里闪烁着满意,然后再无顾忌地上前,拍着门,一张俊脸瞬间转变,露出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子,哀怨地道:“玲珑,这外面冰天雪地的,把我赶出去你于心何忍呐!这么冷的天,没有我,你一个人能睡得着吗?”。
“啪嗒!”这是落栓的声音,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很清楚地告诉他没有他她能不能睡着。
水流觞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垂下脑袋,再次化身为大型犬科动物耷拉下耳朵,小声嘀咕了句:“狠心的女人!”拎着被子和枕头,一扭身往厢房去。
他在这个府里果然越来越没地位了!
厢房里住着奶娘和糯米,糯米已经睡了,奶娘正坐在榻上一边摇摇篮一边打盹儿。听见声响抬起眼,一见王爷进来了,吃惊得也顾不上瞌睡,慌忙站起身行礼。低头望见水流觞手里的被子,眼里顿时划过一丝惊讶,但极有眼色的人自然懂得收敛。
水流觞绷着脸挥挥手,奶娘会意,恭敬地退出去。水流觞将被子和枕头扔在里间的梨花木床上,出来走到摇篮前,小心翼翼地将糯米抱起来,摆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一边将糯米抱到大床上,一边喋喋不休地嘀咕:“糯米呀,爹爹被你那狠心的娘撵出来了,今晚你就跟爹爹睡吧!话说你那口是心非的娘,吃醋就吃醋吧,她还不承认,不承认吧还把你爹给撵出来了,撵出来就撵出来呗,居然只给了一条被,也不怕你爹冻着!人家都说夫妻吵架越吵越热,可你母亲从来不和爹爹吵架,爹爹真想知道你母亲吵架时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半抬起眼皮臆想着玲珑吵架的样子。印象中她连真正生气都很少,更别提高声吵架了。他还真想看她那张只有看见钱才会发光的脸破功。
熟睡中的糯米被吵醒,撑开眼皮对着他鄙视地翻了个白眼,那意思:爹,您丫脑子有病吧!
“也不知道爹爹不在身边,你母亲能不能睡好。”水流觞扁着嘴,忽然咕哝了这么一句。
这下糯米连白眼都省了,直接无视。重新闭上眼睛咂咂嘴,继续睡,决定不再理身边这个最新出炉的精神病患者,还是睡觉最重要!
事实上,水流觞真多虑了。玲珑只是很不爽,所以小惩大诫,但还够不上气急败坏,所以自然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地伸个懒腰,把一切都忘了。麻利地穿好衣服,丹心打了水进来伺候她净面梳头。
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丹心灵巧地帮她挽了个髻,扑了淡妆。正在照镜子,忽然,一朵硕大的向日葵被送到面前,让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已经退开的丹心抽得比她还厉害,犹豫了两秒,直接溜了。
“喜欢吗?”。水流觞一袭白袍,神采奕奕地站在她身后,笑得和他手中的向日葵一样灿烂,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自得和讨好。
花落在手里,玲珑突然觉得水流觞很彪悍呐,大冬天他究竟从哪儿弄来的向日葵,而且这向日葵居然还是带籽的!
水流觞将她的惊讶看成了惊喜,不禁自豪满满地想,多亏今早问了那四个丫鬟,女人喜欢什么?她们一致回答喜欢花。于是他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来赔罪的礼物。
看这礼物多实用,不仅好看,葵瓜子还能炒了吃,这不正说明他很会过日子么!
突然,司书鬼魅般地出现在门口:“爷,魅二回来了。”
水流觞眉头一紧,怔了两秒钟,低下头亲了亲玲珑,柔声笑道:“我等下就回来。”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玲珑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对着一只大向日葵花盘发呆。
第二百三十三章下狱
水流觞及时赶回来陪玲珑吃早饭,用餐过程中百般讨好,一共才三四样配粥的小菜全被他夹到她的碗里,之后再对着她粲然一笑。玲珑虽然觉得他笑得傻气,但看在心情很爽的份上,还是原谅了他。
本来气氛好好的,只可惜吃到半道乌雅明珠跑过来插上一脚,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坐在两人旁边大吃大喝,顺便再挑拨离间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水流觞和玲珑同时郁卒不已,虽然觉得乌雅明珠比从前畅春园里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强多了,可还是深深地觉得当初同意和亲是错误的。
水流觞上朝后,玲珑也整理一下准备出门。马车低调地停在后门,她刚要上车,忽然,背后传来聒噪的呼唤:“王妃姐姐!王妃姐姐!王妃姐姐!”
乌雅明珠提着裙摆旋风似的刮过,玲珑只觉得一抹粉影闪过,乌雅明珠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她面前,笑嘻嘻露出雪白的牙齿:“我要去东大街,带我一程吧。”
“不好意思,不顺路。”玲珑连眼尾都没飞给她一个,一边平板地说,一边上了马车。
“那你给我派辆马车。魏嬷嬷说没你同意,她没权给我马车。”乌雅明珠鼓起嘴,生气地要求。
“不好意思,府里只有两辆车,你要么选择步行,要么就等王爷回来让他借你吧。”
帘子已经放下,侍棋幸灾乐祸地扬起鞭子,驾驶马车前行。
乌雅明珠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扬长而去。她气得直跳脚,指着远处的马车,蹦着高地叫道:“陈玲珑,你这是报复!你这是在报复刚刚在饭桌上我给王爷夹了四次菜!”
没人回答她,只有渐行渐远的车影。乌雅明珠皱着一张通红的小脸,用力跺跺脚,拂袖回了府。
艳倾天下。顶楼豪华包厢。
自从接手幽王府的私产后,玲珑就已经将在外的办公地点从灯笼椒转移到了此处。
幽王府的私产她全部入了股,所以孔雀阁内每个月会举行一次例会。参与人包括各地米庄的总负责赵宣、酒坊总负责花总管、餐饮部总负责南宫恪,化妆品部总负责豆沙、青楼茶馆总负责忆画和总负责商队和货栈的冯德才。其中赵宣和忆画又分别兼任玲珑和幽王府两方的大总管。
坐在长方形会议桌前的首座位置,玲珑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手边的那一摞资料。所有人也都见怪不怪,即使是例行会议,王妃也极少发言,但每次开口必一针见血,因此众人都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既紧张又期待。
被这么多人注视,玲珑也不觉得不自在。良久之后,放下手上的年终报表,淡淡地开口:“下半年的利润率竟然与上半年持平。”
此话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缩缩脖子,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见无人做声,玲珑也不恼,她刚刚只是说了句牢骚,并不是在责怪他们不努力。顿了顿,接着问:“金陵的醉梦山庄如何了?”
“一切就绪,小年那天正式开业。前期宣传做出去之后反响非常好,配合当天的才艺选秀大赛,现在整个金陵包括周边地区已经开始沸腾了。”一提起这个,南宫恪终于眉飞色舞起来。
“如此甚好。灯笼椒最近进货困难?”
“是。”南宫恪的兴奋神经刚立起,就被一瓢凉水泼了回去,皱紧了眉头,“我已经查清了,都是霍家在背后搞的鬼。”
玲珑并不意外,只是冷哼一声:“赵宣?”
“从明年开始,庄子上产的蔬果基本上足够供给灯笼椒了。”赵宣自信地回答。
玲珑点点头:“冯德才,夜郎国已经开始屯粮了吧。”
“是。内战一触即发的消息刚散播出去,国内就开始屯粮,咱们正好可以趁机赚上一笔。不过,若王妃把粮食卖去给夜郎国,将来咱们国内要用粮的话……”冯德才一张老脸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皱成了一朵菊花。
“无妨,我心里有数。赵宣,各地加紧步伐,继续收购米粮,把卖出去的那些补足了。”
“是。”
“钱庄筹备得怎么样了?”
“总管人选已经定了,属下今天也让他们来了,王妃要不要见见?”
见玲珑点头,赵宣立刻拍拍手,门开后,竟进来一对容貌肖似的年轻兄弟,一黑一白,眉清目秀,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玲珑细细打量,只觉得一个精明敏锐,一个沉稳内敛。
“他们是玉家主留下的人,玉黑玉白,曾经是岭南四省销金窟大总管。”
不必再做过多的解释,玲珑也知道了这二人在钱财上的敏感度,当下也不多考虑,浅笑道:“就他们了。春节之前,我要在霍家钱庄对面看见金银钱庄;半年之内,我要整个东南都知道金银钱庄的名号。”
玉黑玉白本以为初次见面,王妃会训诫许多话,没想到只短短的两句就完了,不禁愣了愣。在望见她唇角的笑容时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不仅是信任他们,也是信任留下他们的玉家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幽王妃的胸襟果然堪比玉家主。两人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英姿飒爽的影子,不由得眼眸一热,跪下来真诚地道:“玉黑玉白一定不负王妃所望!”
玲珑知道他们想起谁了,当下也不点破。又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散会后,冯德才和忆画留了下来。
“王妃,匈奴国传来消息,马场已经建好,我们的人也已经和匈奴三王子接触上了。”
“让他们注意点,若是被猜疑,也不必刻意隐瞒。此事不用扯上王爷,直接报我的名号,说是我的人就行了。”
冯德才先是答应,想了一会儿,不解地问:“报王妃的名号,和报王爷的名号有什么区别?”
“不是幽王妃,是陈玲珑。陈玲珑只是个商人,自古以来,商人渗透进皇室稀疏平常,那三王子虽然风流放荡却不笨,不会白白地拒绝送上门的银子。既然拿了银子,就应该互惠互利。”
“王妃的意思是……”
玲珑挥挥手,意味深长的冯德才这才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退出去。忆画上前来,他是艳倾天下和丰源茶楼的大总管,也是弄画的亲弟弟,武功不太强,脑子却很好,被调来打理王府的产业已久。
忆画长得很漂亮,眉宇间和弄画有几分相似,举止却轻佻孟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儿来的小倌呢。
他笑眯眯地将一只匣子放在玲珑面前,玲珑狐疑地问:“这是什么?”
“前些日子楼里的彩蝶从郊外捡回来一个女乞丐,带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请了郎中来看,已经没得救。她临终前将这个交给彩蝶,希望彩蝶能将此物交给幽王妃。”
“交给我?”
“是。听说那次王妃赈济灾民时,她受过王妃的恩惠。”
“是么?”那次灾民那么多,玲珑自然不会记得。
“我让人查过,那个姑娘是前任沐阳府知府的女儿。王妃还记得吧,几年前,曾有好几个朝廷命官被神秘灭门,最后成了悬案。那位沐阳府知府就是其中之一。”忆画神神叨叨地缓慢绵长地说着,并不时向玲珑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玲珑已经打开匣子,里面却是几张空白的信纸。她愣了愣,皱起眉凑近纸张闻了闻,对忆画淡道:“点蜡烛。”
“王妃果然见多识广!”忆画笑嘻嘻地点了根蜡烛递过来。
玲珑将信纸放在火上烘烤了一会儿,不久满满的字迹显现出来。她拿在手里,细细地阅读,越读越诧异,越读越心惊,读到最后她甚至觉得背心发凉。
这是前任沐阳府知府郭成杰写给当今太子水流苏的信,看信纸的颜色已经有好些年了。上面居然写着郭成杰为水流苏克扣了赈灾款和沐阳府的军需,已经顺利被玉美人派来的山贼截获,不日就会送到肃亲王所替水流苏管理的私军那里。
后面还有一封信,很明显是写在肃亲王反了之后。郭成杰心急如焚问水流苏该怎么办,水流苏回了信让对方稍安勿躁。
由此展开联想,那她可不可以认为,因为肃亲王蓄意谋反,水流苏竹篮打水一场空,无奈之下只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