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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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眼见老太太急了,自是朝着叶重天使了眼色,眼下不是让叶张氏再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的时候,叶重天又如何不知?只是他此时满脑子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却又说不出来,不过眼下家里不能先乱起来,“母亲莫要生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有何从长计议?婚事退不得!”叶张氏自是知道叶重天也看重这门婚事,否则当初他自是不会答应叶云水去给张宏当侧室,皇商的嫡长女,到个大户人家当正妻是绰绰有余,眼下不过是用一个女儿交换了整个叶家的利益罢了,而眼下她争的已经不是那些个身外之物,而是争一口气!
叶云水心中冷笑,退不得?退不得也要退,这辈子若是嫁给张宏那个混账,她叶云水就妄自重新活了一回!
“母亲的意思是,哪怕张公子在牢里出不来,我也要上轿?哪怕他是个残废,我也要嫁?哪怕他死在那牢里,我也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叶云水忽然收了眼泪,目光直逼叶张氏,叶张氏没想到这小妮子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看着自己,一想到她刚刚抽出剪刀绞头发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惊,“我这是为了叶府的大局着想。”
叶云水自是认命的一点头,却转而又抛出个由头,让老太太和叶张氏心里都是猛然一惊:“如若是为叶府的大局着想,那就应允了云水终身不嫁的请求,暂且不论张公子是否从涅梁府大牢中出得来,今日之事想必明日便会被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叶家的脸面何在?上卿府的脸面何在?此时还牵扯到世子爷,外人还不定会非议成什么样,此事只有云水终身不嫁才能全了各府的体面,否则弟弟妹妹们再议亲时,至他们与何地?”
叶云水此时冷静睿智之言,连二老爷的脸色也不免多了一分凝重,“大哥,在北边我自是不熟,不过这位世子爷的事我在南方曾听过一二,他自击退了多罗国侵犯边境之后,呼声十分高,手握兵权,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大侄女说的未错,这件事已经不光是叶府与上卿府的事了,其中还牵扯到庄亲王府,恐怕”二老爷不由得摇摇头。
叶重天也自是不住的点头,“刚刚我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此时恐怕还需听听这几日的风声,庄亲王爷隐退有三四年了,这位世子爷十四岁便率军出征,前年得圣上将刘左相的嫡女许给他为世子妃,别看世子爷年纪轻轻,却是铁腕人物,此事不好办啊。”叶重天自是长叹一声,好像此一叹能将所有愁事全部叹出一般。
“世子再大也大不过皇上,难不成言语冲撞了他就要打死人吗?如此张扬也不怕犯了忌讳。”叶张氏口无遮拦的说着,她自是早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
“浑说!”叶重天猛的一拍桌子,“祸从口出!祸从口出!我看你真是这些年越发的跋扈不知尊卑了!贵人的作为也是你个妇道人家能妄议的?如若传了出去,咱们叶府一家子都跟着你陪葬!”
叶张氏被噎的说不出话,她刚刚不过是顺嘴就溜了出去,自己也知此话不妥,瞧着叶姜氏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叶张氏独自的气恼着,“那眼下怎么办?婚事眼瞧着就要到了,总不能这样晾着吧?”
叶云水心里想起那个拥有着幽深黑眸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抹怨念,他这是在给自己制造麻烦?还是给自己制造退婚的机会?
而眼下提到接下来该如何做时,老太太发话了:“暂且不论贵人府如何处置,单论我们叶府的角度来看,是那张宏没了礼数还口出恶言相向,虽然他们是官,我们是商,他们是贵,我们是贱,但在这涅梁城里祖祖辈辈活了几代人却不得不要这张脸面,怎容他人如此的谩骂侮辱?贵人府上的事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不过对今日之事如若上卿府不给我们个说法,这亲上加亲的婚事不结也罢,堂堂皇商的嫡长女受辱还不得不嫁,倒是不会被人妄议成小人,倒成了一窝孬种了!”
老太太经叶云水一提醒便将事情想了个通透,张家虽好,眼下却是把权贵给得罪了!而且得罪的还不轻,叶府此时再往上靠也不见得是福是祸。叶府虽然仰仗着内务府吃饭,可这么多年却也不是一颗歪脖树上吊死的,所以老太太如今撂这话,心里也是有底的。
而叶重天自也是这个意见,出来附和道,“母亲说的是,眼下还是要看上卿府如何行事我们也好随机应变,云水是叶府的嫡长女,还是第一个议亲的,如若此事办的不妥,会影响府内的一干后辈,的确不可贸然决议。”
叶重天此时自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只要不正面跟张家闹的撕破脸皮,叶府的生意他们是不敢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叶府可不是为自己赚钱,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四面八方,不是张家吹一吹风就能动得了的。
当初叶重天娶了叶张氏正是叶家老爷子病危,而叶重天刚进驻太医院才一年的时间,虽然老太太能挡一面可终究是怕被别人挤掉这皇商的帽子,眼下这十几年过去,叶重天的事业已然做到顶峰,却也不是那经不起风浪的了。
叶张氏此时听了老太太和叶重天的话,心里更是起了怨念,但对叶云水的恨却是更深了。
叶云水此时的心理也是松了一口气,眼下老太太和叶重天已经对婚事松动了,因为他们不单单要考虑叶府这张脸,还要考虑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他们把自己嫁给张宏为的就是通过上卿府给内务府的黄大人溜须,可眼下张家得罪了世子爷,这事就有待衡量了!
此时的关键就看眼下张府如何行事,叶云水倒是希望张宏死在那牢里,这样老太太自是不会逼着她嫁个死人的。
“事情暂且没什么可议的,你们都回吧,该如何还如何,别以为这事闹的府里人心惶惶,叶姜氏,你回来也别闲着,这些日子就帮你大嫂料理过年的事务,府外的事就交给老大和老二了,张家那边有什么动静了直接来回我,毕竟是小年,桌席仍旧要摆,我乏了,你们晚间再过来吧,云水甭回去折腾了,就在我这儿歇着。”
叶姜氏的脸上闪现出些得意,而叶张氏则是愤恨,叶重天和二老爷自是聊着其他的话题往门口走去,对内宅的事不闻不问。
老太太撵了人,屋子里只剩下她们祖孙俩。
老太太拉了叶云水的手过来,让她挨着自己坐下,眼神中说不出的无奈和疲惫,“祖母老了,却也把人这一辈子看的透了,人这一辈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由不得你自己,人斗不过天,你这些年的苦只期望能给你换来后半辈子的福气,听天由命吧!”
老太太拍了拍叶云水的手便歇着去了,叶云水自是知道老太太何意,她不过是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要认命!可叶云水却不认命,也不想认命,她自上一辈子就知道无论什么日子都是自己挣回来的,她这辈子也是一样!自是穿越到现在这个时代,她也绝对不信命,不由命运肆意安排,她叶云水这次就要抗争一次,哪怕是输的体无完肤,她也绝不后悔!
第二十八章
小年这一顿饭吃的众人如同嚼蜡,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心思,各个都显得心不在焉,今儿本应叫姨娘们都来一起吃顿小年饭,却被老太太给免了,一顿小年饭吃的都没旁日里活泛热闹。
老太太都没多话,只是吃了席就让人撤了,叶重天和二老爷二人去了书房议事,叶张氏被老太太留下训话,她恨恨的看了叶云水却又不得不允她回院子,否则叶云水定是会被叶张氏叫去一番教训。
叶云水自知是老太太不想叶张氏此时生事,便带着人匆匆的回了静思居,今儿的事有些乱,她需要好好的缕一缕思路,怎么样能把这婚事躲过去。
眼下虽然叶府把事情的决策放在了上卿府上,可其实事情绝不像老太太说的和叶张氏想的那般简单,无论两府如何的博弈,最终牺牲的都将是叶云水的幸福,叶张氏今儿摆明了是非要她进上卿府不可,哪怕是去守活寡也要去,这是叶张氏的报复,可上卿府那边现在估计在忙着如何把张宏从大牢里弄出来,必定会找人跟世子爷说情,叶云水倒觉得这件事的转机就在于世子爷到底卖不卖张家这面子。
如果世子爷卖了张家这面子,张家必定会主动跟叶家提出取消婚约,毕竟张宏口出恶言说的是世子爷跟叶云水,哪怕张家瞧着世子爷的面子,也不会再打叶云水的主意,否则执意让张宏娶叶云水,那就等于打世子爷的脸。
可如果世子爷不卖张家这面子,恐怕张家恼羞成怒会逼着叶云水嫁过去,毕竟有婚约在先,叶云水就成了张家泄愤的对象,这就是张家要逼死她为止。而且根据叶张氏今儿的表现来看,张家必定会这样做的。
哪怕这两件事都未按照叶云水所想一般出现,那么今日的事恐怕大街小巷都已经传开了,无论是谁对谁错,最终的牺牲者还是叶云水自己,这个时代的女人最怕成为妄议的主角,即便叶云水没有行将就错一步,可她的清白也算是毁在这里了,而这事情越是闹的满城风雨,世子爷放过张宏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叶云水想到这儿心里已经凉了,她如今必须寻个办法来退婚,否则她真要再一死抵清白了。
叶云水下意识的摸了摸贴放在胸口处的那块血玉麒麟佩,燃起的一个希望又瞬间被理智平复了下去,虽然她曾经救过的那人是世子爷,可一来世子爷不见得知道今日之事的当事人之一是她,二来,那日救他时,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绝是被人陷害险些致死,这就又涉及到一些秘事,谁知自己若贸然求取帮忙的话,会不会连小命都搭进去?
叶云水已暗自决定,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能把这块血玉麒麟佩拿出来,可眼下她还有什么可用的资源?叶云水正独坐在小桌前想着,苏妈妈端了点心和菜粥进来,“大姑娘,夜已经深了,花儿说你晚上没用多少吃食,这会儿定是饿了。”
叶云水瞧着满脸担忧的苏妈妈强挤出一笑,舀了两口菜粥,她瞧见苏妈妈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外祖家,便问苏妈妈,“妈妈,奶兄如今还在陈家的铺子上帮工?”
苏妈妈对叶云水忽然提起陈家很是意外,“是,还是学徒。”
“陈家现在是哪位舅舅当家管事?”叶云水自知苏妈妈年轻时交好的朋友如今都成了陈府里的媳妇子和管事婆子,她定是知道陈府的事。
“陈家的情况比咱们府上复杂的多,如今是二舅老爷当家,三舅老爷帮着打理三间铺子,四舅老爷整日无所事事,你大舅母寡居在陈府的庄子上,就在咱们府上庄子不远,她也是个可怜的。”苏妈妈提起这些事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那如今府上是二舅母管内宅了?”叶云水对这些个舅舅、舅母还真就没什么印象。
“是,你二舅母娘家兄弟如今在西北军任指挥同知,从三品的官员,是陈府中妯娌中出身最好的,她的腰板自然要硬气些,就是不太能容人。”苏妈妈提起这位二舅母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恶。
叶云水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的印象,“我母亲生前与哪位舅舅关系交好?与二舅家如何?”
“你母亲生前与大舅老爷一家最好,与二舅老爷关系淡淡,不过四舅老爷倒是跟你母亲关系很好,只是你母亲嫁人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苏妈妈自知叶云水问起此事的缘由,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大姑娘若是想找陈家帮忙,恐怕没那么容易。”
叶云水自然知道贸然找陈家帮忙是不现实的,十几年都未曾联系过怎可能在这时出援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叶云水的生母都去世十几年了,指望着他们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帮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不过叶云水也有她的办法,眼下大概对陈府有一个了解,她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叶云水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上注明是“大舅母亲启”,另外一封则是“四舅亲启”,却没有陈府当家二舅老爷的信。
叶云水将两封信分别放好,让春月把花儿叫了来。
“大姑娘吩咐。”花儿自是个不多言多语的,这一点让叶云水非常满意。
“你父亲是府上的车夫?”叶云水许了花儿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
花儿自是欠着身子搭了个边儿,叶云水问话她又连忙起来回话,“回大姑娘,奴婢的爹正是府上的车夫。”
“陈府的庄子他认得吧?说是与咱们府上的庄子不太远。”叶云水问道。
“应该是晓得的,容奴婢回去问了确切的信来回大姑娘。”花儿有些咬不准,不敢轻易的应下。
叶云水对她这种态度十分的满意,“你回去问准了来回我,如若他认得,我想请他帮我送一封信,不知可行?”
“大姑娘吩咐自是应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