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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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她说,“我不是苏静美,现在,请你把我的手放开。”
“还有。”她说,“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对待女士,你的动作非常粗鲁。”
我愣住了。
不不不,不会错的。就是你。
如此熟悉,如此亲切,就算瞎了,我也知道是你,我对你的感觉,从来没有淡漠。
“静美!”我说,“我知道,就是你,你不肯原谅我。我知道——”
“我叫上官仪。”她简洁地打断了我的话,“你可以放手了吗?”
我把她的手松开来,我很失望,深深地失望。
“我来自北方,心理学博士。”她说,“你可以叫我上官博士,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她说,“你也可以叫我仪姐,没有关系。”
我没吱声。
是的,听出来了,好象真弄错了——她的声音,比苏静美成熟。
但是——其他感觉,完全一样。完全。
“你的风度呢沈宜修?”上官仪淡淡地说,“你不想为自己冲动的失礼行为表达歉意吗?哪怕是一个形式上的?”
“哦。”我把身子靠到了床背上,突然觉得很累,很疲惫,我无言以对。“对不起。”我说,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嗯,对的,很好。”她的话语很平和,从容自若,娓娓动听。“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失去理智。”
“我并不想要你的道歉,我想要的,是你的理智。”她又说。
眼睛很干,很涩,嘴里很苦。
“对不起。”我再次道歉,“我以为是你。”
她微笑起来。
虽然看不见,但是有感觉。依然是那样甜美,那样温润,象春天的风,象秋天的叶。
“沈宜修。”她说,“个人看法,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你的理智,只为爱情存在,是吗?”她说,“那么现在,我希望你返回到现实的轨道上来。”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她又补充一句。
我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说,“我很累了,想休息。请你——”
上官仪打断了我的话。“没有时间了。”她说,“你必须马上作出配合。”
“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她说,但是声音没有什么谴责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整个国家,因为你,不得安宁。”
“哦?是吗?”我说,有点好奇了。“有那么高吗?”我想笑,“外边还在闹事?”
“通过工作,人已经散了。”上官仪的说话语气非常简洁,毫无修饰。“但是谈判代表还在市政府坐着,他们在向我们施压,为你请愿——如果对你处理不公,群众将再次行动。”
“哦。呵呵。”我终于笑了起来,“非常可爱的人们,不是吗?充满人性,充满爱心——”
“停!”上官仪冷冷地打断我的话。“是你煽动了他们,人们为你而动!你是一个英雄,对吗?这就是你的目的?”
“英雄?目的?呵呵。”我依然在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瞎了眼的英雄?一个让自己死亡的目的?”我反问她,“告诉我,你们在怕什么?”
“害怕?”她的声音有点高,“应该害怕的是你,不是别人。”
“你的政治前途完全死亡。”她说,“挟众乱上,只有逆臣贼子才会这么干,你太愚蠢了。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我觉得她太啰嗦了。我动了一下,把身子躺下来,然后,眼睛也闭上。“随便你们吧。”我说,“我都杀人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能睡。”上官仪的口吻很坚决,“问题没有解决,你不能听之任之。”
“行了吧?”我又睁开眼——呃,应该说,这是个习惯,对我现在来说,睁眼闭眼的动作意义并不大,只是习惯而已。“你是心理专家吗?我很怀疑。”我说,“我怎么觉得你的目的,其实是来摧残我的啊?”
“还有。”我说,“我没毛病,心理很健康,不劳费心了。”
“不。”上官仪说,“你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你犯下大错,全世界都被你的错误蒙蔽——。”
“哼哼。”我又笑,冷笑。“行了我了解。”我无所谓地说,“枪毙我吧,我有准备——”
“法律是公正的,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你也不用自暴自弃。”她再次打断我的话,“你不再是杀人嫌疑犯,通缉取消了。”
“哦?”这个消息倒是让我有点小小的兴奋了,“真的吗?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根据你小说里的线索,公安机关已经逮捕到那些绑架你们的凶手,他们交待了罪行。消息刚刚收到。”
“抓到人了?”这下我大大地激动起来,就想坐起身子,被她一把按住了。“交待什么了?”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说,“谁指使他们的?”
“请注意你的情绪。”上官仪冷冷地提醒我,“没人指使凶手——从钱财目的出发,一宗绑架勒索,仅此而已。”
“什么?!”我有点难以接受,“钱财?不会吧?他们这么说的?”
“对!”上官仪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很普通的刑事案件,就是这样,不存在你说的那些目的和动机,完全没有。”
我呻吟了一声,有晕倒的想法,“你们的理智呢?你们的判断呢?他们这么说你们就这么听?太荒谬了吧?为什么?”
事实上不需要给答案,我非常清楚这是为什么。“政治!政治!”我冲她喊。“我不要那些!我要的是真相!”
“这么说吧沈宜修,既然你提到了政治。从你写的东西来看,有些原则你很清楚,并不需要我来提醒。”上官仪没有被我的态度激怒,她在病床前来回踱了几步,缓声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所说的都是罪恶,跟政治没有关系。”
“好啊,我同意。”我说,“那就算罪恶吧,那么罪犯呢?迫害苏静美的黑手,杀害云菲菲的真凶,还有朵朵——我需要法律惩罚他们!”
“证据呢?”上官仪还是不紧不慢,悠悠然然,“谁迫害了苏静美?谁杀死了那两个女孩?有谁能够证明?你也证明不了,你写的那些,全是子虚乌有,平空想象——”
“够了!”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那就这样吧!我写的东西,我负完全责任!你们也可以给我安个造谣诬蔑的罪名,我同意!但是,我绝不后悔!”
上官仪终于不再踱步。她在边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又等了一会,直到我气息稍稍平复,才又开口说话。“法律绝对公平公正。”她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纵容一个坏人,只要你有充分的证据,不管牵涉到谁,都一样拿下。”
“真相不会永远被掩盖。”她慢条斯理地说,“你没有杀人,法律为你洗刷了清白,就能够很好地证明这一点。”
“呵呵是吗?”我笑起来。“虽然我不需要谁来洗刷,我是清白的,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你们自己——但我还是感激法律。”我说,“那就说说吧,为我洗刷这个清白,代价是什么?我应该怎样报答?”
“改正你的错误。”上官仪回答我。“告诉人们,你是错的。”
“你制造了相当大的混乱。你的那些言论流传面很宽,还有关于你的各种传闻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她说,“甚至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外交和国际关系——国家利益因为你,受到损害。”
“我们正在谈判的几个国际合约全部受阻,合约组织国以你的情形作为借口,对我们的人权状况、司法状况提出质疑,借机刁难。还有那些海外势力,也全部跳出来鼓噪,进行政治攻击,国际上掀起新一轮的反华浪潮。这一切,都是你沈宜修一手造成的。”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出发,你都需要立刻改正错误,配合组织工作——你不能让国家和民族为你付出代价。”她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上官仪很自然,这让我觉得有点疑惑。
“上官博士——呃,或者说,仪姐?”我说,“你到底是谁?”
“这个并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想了想。
“我不想这样。”我说,“我为事情的后果感到惊讶,我可以发誓绝对不希望看到这些,这不是目的——我只想找我要的公道。”
“你的要求是什么?”上官仪很直接地问我。
“你们应该清楚,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说。声音不高,但是非常坚决。“苏静美的清白——为她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还有。”我说,“两个无辜女孩的血债——凶手和幕后黑手,必须付出代价。”
沉默。
我看不见上官仪的神色,但是我能够想象,现在她的表情很严峻。
空气中有种凝重的味道。
很久以后,她才再次说话。她的声音冰冷,让我的心很沉。
“没有可能。”她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任何合法有效的证据。”
我摇了摇头。老实说,刚才提要求的那一刻确实抱着希望,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依然象个傻瓜。
“不是证据的问题。”我的声音失落,凄凉。“这是一场政治风波。”我说。我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你们只是不希望另一场更大更猛烈的风波出现,就是这样。”
“你们害怕所有的事情得到证明,所以宁可让无辜者蒙冤。”我面无表情地说。
“你走吧!我什么也不会做,什么都不会改,永远也不会!我没有错!”我把耳朵捂了起来,再也不想说话。
第228章 公子小任
是的。我真的把天捅破了,但是,却依然无法得到结果。
很伤心。
上官仪没有再说什么,她站起身来,在病床前伫立了一会,微微地叹一口气,然后出去了。她的脚步声在外面的过道里渐去渐远,我的心慢慢沉重,终于凝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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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快有两天了吧。不知道具体时间,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我静静躺着,呆呆望着天顶,思绪很麻木。
我的状态,只有苏醒和昏睡。
我的眼前,只有光明和黑暗。
一片混沌。我就这样,躲藏在苏醒和昏睡里,隐身于光明和黑暗间,我的认知世界,没有其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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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看我了——长川市一位新任的副书记,任小天。
这位任书记,我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在网上,此人的名字现在也很热火,曝光度那是相当地高。
蓝正德轰然倒台,长川政坛群龙无首,没有继任者到来,却空降了一个党群副书记,直接把以前那位郑副书记换去了省城。
一次正常的组织任命,本不算什么大事,但在此时此地发生,所有人都知道潜台词是什么。119事件为长川吸引了海量眼球——包括政治格局,这个原本很普通的中型城市如今被无数关注者凝视,网络上的背景状态分析一大把,将长川这位年轻的未来主政者的前景底细算了个清清楚楚。
大家都说,此次走马换将,任小天是来接班子的。
现在的长川风起青萍之末,正值多事之秋,理应由一位能臣干吏来主持局面,带领班子渡过政治危机——不过这位任小天书记是不是属于能干类的,从他的过往政绩看,却不太好下什么结论。因为之前,他从未担任过任何一个地方实职,他的上一个政治位置,是省委周书记的秘书。
事实上,任公子很年轻,和我同岁,也才26,据传出身钟鸣鼎食的王候世家——一位真正的贵介公子,或者说,就是民间俗称的太子党。
按理说长川这旮旯地方很不起眼,在咱们国家的政治版图上从来就不是什么要津重地,值不得那些太子或者其高贵的家门投来神圣的政治视线。何况现在正处在危难时刻,局面复杂,人心惶惶,差不多能算上小半个火药桶了,任小天这个时候突然下来,锐身任难,颇有点扛炸药包堵机枪眼的悲壮色彩,象是来搞奉献搞牺牲的。
悲壮?牺牲?奉献?OH,NONONO,开玩笑而已——该类词条从来就不属于该类人种,这个不是他们的权利。
可不是我有什么小人之心啊,网络上的海量同步政治分析,早就为小任的此次任职定下了调子:任公子世家子弟,门楣高贵,而且本人绝不属于白痴阿斗类,拥有足够充分的从政所需硬件资源;但是和我一样,他的美好仕途目前也缺乏一个相当关键的软要素——就是资历。因为客观地说,他确实太年轻了,才二十六岁,这个年龄放在很多人身上刚好算个心理断奶期,还是个大孩子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要主政一地,成为政治上的方面大员,都不太够资格。而且按照最一般的情况估计,就算不理会外边那些物议沸然,贸然入主一地,当地原生政场的心理抵抗及其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所导致的相应政治倾轧,都完全够人喝上一壶的了。
所以这就是此次空降登陆最巧妙的地方了,相当高明——长川这地儿如今正处在权力真空期,这个时候下来,一是填补空白二是无人抵抗三是姿态很高。非常时期,非常任命,任小天就是来主持处理119及其后续横刀网文事件的,这个要处理好了,政治资本马上就捞个充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