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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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美双手盘在胸前,眉尖微蹙,若有所思,在我的病床前来回踱步,又似乎有什么问题难以决断。
“同心里的居民联名告状,今天去省城集体上访了,举着伊琳父亲的血衣,还有他瘫痪在床的照片,现在正堵在省政府门口。两会期间,影响很大。”沉默了一会儿,苏静美又告诉我一个情况。“省委的电话打到了蓝正德的办公桌上,向他问责。蓝正德跟文市长已经赶去省城。”
好样的,就得这么闹!闹得他不得安宁―――谁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闹得那个正东公司垮台!闹得蓝正德垮台!我心里大乐,摇头晃脑,觉得挺解气。
“我可以告诉你―――蓝正德,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倒台,甚至正东都不会垮。”苏静美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看着我的目光挺讽刺。“恰恰相反,倒下的会是你---你将在政治上彻底死亡!”
我晕,关我什么事啊这个?
“对同兴里的拆迁动议几个月前就作出了,市政府的规划―――还是我手里下的文,当时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在中央党校学习,我临时接手,负责过这一档的工作―――可是你们不接受啊,你不还在我开的会上顶牛充英雄吗?”苏静美冷笑,让我汗了一把。
“你们态度这么恶劣,完全不配合政府工作,拖了半年多才动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再说,你们告谁?只能告政府,打一场行政官司,告得着蓝正德吗?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你们连正东都告不上―――正东没拆你们的房吧?”
苏静美说了一大堆你们你们的,把我当成同心里的原住民了。说这些的时候,她完全是一政府领导的口吻。
“所以,这事有责任的话,最多也就是市政府的责任―――执行不到位、弹压不得力。蓝正德依然稳若泰山。而你沈宜修―――”苏静美看着我摇摇头,“如果把自己绑在这事上,你就完了。”
“你跟这件事没关系,没有触犯到蓝正德的利益,他有可能放你一马,不去追究。可是你要跟伊家人一块,非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你想想,他会怎么看你?”
“想在长川立足,伊琳一家人就会成为你的政治包袱―――蓝正德不会让你出头的。”苏静美冷冷地说,“你一定要跟市委书记顶着干,我也没法帮你。”
听到苏静美的结论,我目瞪口呆。却又不能不默认她的分析绝对到位。显然,同心里的事情会让蓝正德非常恼火,恨屋及乌之下―――不对,这个词形容得不到位,因为上次政府协调会上的出色表现,他甚至可能会认为我是同心里事件的幕后黑手――就算不是操纵黑手,至少也能挨上个白纸扇的军师狗头。难怪他要整我。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及时抽身而出,跟此事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在市委蓝书记的关爱有加之下,往后咱在长川混就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难度。想当官?吃屎吧!
我看着苏静美,我承认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说能帮我顶,我相信,她说不能再帮我,我也相信―――她跟我说的,我都信。
苏静美也在看着我,眼神有点冷。“你必须做个抉择:离开伊琳一家,不掺到这件事里,继续在长川发展。我答应过你的,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或者―――”她的话让我后背生凉,冷汗都冒出来了。“跟她在一起,跟蓝正德作对,在政治上死去―――当然,我还是会帮你挺过这一关。”苏静美盯着我,丝毫不带感情地说,“以后我就帮不上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的冷汗从额头上跑下来了。这样的选择题太残忍了吧?
我盯着苏静美,想看清楚她。我想了解她在这些合乎逻辑的完美推断后边,有没有别的一点什么想法,或者说一点私心。
但是我的观察完全没有结果。苏静美的样子永远完美―――仪容、气质、姿势甚至眼神,让人永远看不见她的心。她平静地说:“这个抉择必须由你自己作出---你看着我,摇头表示愿意离开。点头―――”她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我的点头。
我没有考虑,点头是表示选择什么?我好象就是下意识的。
我看见苏静美失望了。
那不是我要的,我真的不想让她失望。可是谁让她逼我作抉择呢?
想都不用想―――我不能让伊琳一个人承受,她为我做过那么多,何况,她爸还救过我。
我看着苏静美,再次点头,以免她误会。
我这个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而且前段时间的生活方式让我觉得很不适应。可能是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吧,有惰性-――朝九晚五地上班点卯,适应不了。实在得罪了谁,咱就不在这块地里混了呗,有什么办法?或许我还可以去写写书什么的,每天睡到自然醒,后边还有粉丝追,多好。
苏静美帮我做了个她认为挺得意的人生设计,也不去想我是不是一定得按她的安排走―――当然,对她说过的副市长一职我还是有兴趣的,可是能让我直接当上就好了,想到还要煎熬那么多年,我有点泄气。
就是希望我这个回答不会让苏静美难受,毕竟她是想让我能出人头地,可能在她的意识里,一个正宗好男人首先考虑的应该就是怎么样去建功立业,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而不是象我这样,随波逐流,庸碌无为地。
苏静美的眼神果然很失望很悲凉。我胆怯地看着她,生怕她一气之下把我给杀了。
第67章 终于开口说话了
苏静美没有杀我。她盯着我看了起码十几分钟,不说话,让我倍感恐惧。然后,她―――哭了。
“我不想这样,没有办法,可是―――我要帮你。”她弯下腰来,捧着我的脸,看着我,很深情,很无奈,她的泪水又落到我的眼睛里。“记住我说过的,我是为你去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莫明其妙。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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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美走了,伊琳出来了。
看见伊琳低着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我差点晕死过去。她一直在里面?
我回忆了一下晚上经过的事情。苏静美来后,门一直是锁着的,也没人来。伊琳应该开始就在卫生间里,可能是在洗什么衣服吧?看到苏静美出现,她又不敢出来,就呆在里头了。
那么―――她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吗?我又回想我跟苏静美的谈话内容。晕!只能祈祷卫生间的墙壁有隔音功能了。
不过还好,伊琳可能没听到太多东西吧,我就看她手里拎着个桶出去了,至于脸上的表情,倒没看清。
伊琳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后来的几天里,我看她的表情很平常,跟往日没什么不同。每天就是忙着做事,细心地照料我,不厌其烦。
我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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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在看电视,伊琳又进来了,把洗过晒干的被面套上,帮我解决了个人问题,又把病房里收拾一遍。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就想跟她说不要做这个做那个的,一天几遍,已经收拾得够干净了。
可是我仍然不能说话,明天才拆线。
伊琳终于忙完了,她坐到了我的边上的椅子上,看着我。她的样子很累,我见她的额头上一片细细的汗珠,而且眼神也很疲惫。
“一休哥,我想跟你告诉你一些事情。”伊琳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好象下定了什么决心。“可是你不许激动,如果不听话,我就不说了。”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可是她的话还没说,我总不能就先激动了吧?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爸昨天出院了,我帮他办的手续。”伊琳说。
哦―――这个我知道,伊老爷子是内伤,控制下来了恢复就比我快,以后有药用就行。不象我,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我也要走了。带着我爸离开―――我恨这个城市,我们不会呆在这里。”伊琳说。她的神情很坚决。
我一惊,有点激动地看着她。
“昨天苏静威帮忙接我爸出院,今天又是他帮我把房子的赔偿款送来了,这段时间给他添了好多麻烦―――”伊琳很平静地说,“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请他帮忙,以后见到他,你帮我谢谢他。”
“一休哥,明天你拆了线,就能下地走动,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云菲菲会来照看着你。或者你请个人也行,对了,这里有张卡―――”伊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在我的枕头下边,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是以前你那卡的密码,你帮我爸垫的医药费,我都存进去了,还给你。”
我大吃一惊,急了,开始摇头晃脑。
伊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休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想帮我们。可是―――谢谢你。”
“那天苏市长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说得对,我们不能留下来拖累你。你也不用担心,房子的赔偿款除开医药费还有几十万,我养我爸的钱够了―――”
她把我的身子扶正了,又看着我说:“一休哥,你也不要来找我们。我爸说过,人生在世但求心安,跟你在一起,我会不安心,我会觉得亏欠你的。”
我呆呆地望着伊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个女孩我很了解,她跟苏静美的性子相反,外柔内刚型的。相同的地方是―――下了决心的事她也一定会去做到。
“其实,就算我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伊琳突然笑了笑。“一休哥―――你是个好人,但是―――不是我喜欢的,就跟你爱的人也不是琳子一样。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才是个误会。”
“我看得出来,苏市长喜欢你。”她说。
“就这样吧。”伊琳温柔地说。“一休哥,你也祝福我吧。你不在身边,我也会生活得很好。”
她走了。
我没有激动,我有点伤感。
我和伊琳―――是场误会?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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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线了―――一个多月的木乃伊状态终于结束了,我就想狂吼几声,直抒心臆,告别哑巴生活。
“且慢―――”一个老医生很职业地劝告我说,“你的咽部肌肉还在恢复中,现在刚拆线,先别着急说话,慢慢来,觉得适应了再说,还有千万不能大声叫。”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大夫提醒。”云菲菲连声感谢。她推着一个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轮椅,把我给装上了,说带我出去蹓哒蹓哒。
“沈宜修,知道不?你脑袋里长了一支笔―――”一出病房,云菲菲就完全忘记了医嘱,兴致勃勃地撩拨我说话。她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拿着一张片子,边看边笑。
我瞄了她一眼,不吱声。我很想张嘴,可是一看到云菲菲,我就觉得自己的咽部有状况,不适应,说不了话。我一声不吭地把她手里那张片子接了过来。
那是我的脑部CT,上边的图形纹路看起来真的好象有支笔―――一头有毛,顶上放光,居然还是只毛笔。我好象有做过这样的梦吧?我开始在脑子里搜索有关毛笔的记忆。
我低着头看片子,听到边上有人跟云菲菲打招呼:“美女―――”
这个该死的招呼应该打得很轻佻,因为我又听到云菲菲的叫骂:“贱人―――瞧你那德性―――”
不是德性,是惯性。
我忽然感到有危险,好象杀机迫近。我放下手里的CT片子,就看到了一排楼梯―――向下的,出现在我的轮椅前,我大惊失色,惨叫一声:“救命―――”
没想到当了一个多月的哑巴,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两个字。而且不遵医嘱,叫得很急,很惨,很大声。
云菲菲转回脸来,嘴里一句德性还没骂完,看到阶梯迫近,也是大惊失色,她一把将轮椅死死地给拉住。但是因为惯性,我栽倒下去,一头扑向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第68章 如沐春风
我跟个皮球似的,把前滚翻的动作一口气表演了十几下,最后以一个高台跳水的标准入水姿势,渴马奔泉,直接扑进了地面上的花坛里,啃了一嘴的泥。
我倒---我终于倒在了云菲菲的黑手下。
云菲菲惊慌失措地跟着跑下楼梯,把我从泥土里拔了出来―――就跟拔个大萝卜似的,然后使劲拍打拍打我身上的灰尘,打得我那叫一个痛啊!
还好我的病房在二楼,如果住五楼或以上的话,给她这么一摔,也不用拣了,直接帮我叫个黑车送殡仪馆吧。老天啊,我究竟造了什么孽!你要把这个天使面孔魔鬼动作的杀手安放到我的身边?
“行行好,你就别打我了,再打就没命了―――”我吐出嘴里的泥,有气无力地央求云菲菲。
云菲菲一愣,看看我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可能马上又想到了这样不大合适,赶紧又把嘴捂上。
“菲菲,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里。”我仇恨地看着她。
“那哪成呢?实在不爽的话,我让你杀一把好了。”云菲菲还在憋笑。
“神经病,我杀你干什么?”我勃然大怒。
“那―――我就自杀,死在你面前。你可不许笑,要哭得唏哩哗啦地。”云菲菲歪着头,似乎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