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笙歌-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排?”碧荷端了一杯茶给她,她抿了两口,然后搁下茶杯问道。
安德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可能年纪有些大了,竟是这样看一小会儿就觉得眼前花了,莫不是这就叫老眼昏花。安德哈腰低头,用官腔答道:“皇上心思,奴才不敢轻易猜度。”
吕宜眸光一瞬朝众位秀女看去。
真是花样的年纪,想起自己进宫之时也是这样的年轻,她轻笑起来,也不再问,虽说跟了他那么几年,但是赵衍心思她也不是常常能猜出来。
且看着吧。赵衍喜好下棋她是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万俟彧死了,宫中再没人能同他一较,觉得孤独了,所以想借此找一个能同他对弈之人,可是这些女子——可能吗?昭和宫里可没有这样的课程。
吕宜盈盈笑着,安德也就转过身子,再去找,可是越是看就越是觉得那一张张笑脸哟,都长的一样,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小嘴。
时间一点一滴消逝。安德眼睛在秀女堆里来来回回不下五回,直到半柱香时间结束,他还没有放弃,想着无妨,既是昨日会下,又看见这样一个棋局,若那女子真是此届秀女,心思剔透一些,也该明白赵衍的意思,她应该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有一位小太监喊到:“时间到。”
一下子千芳阁里又响起了闷闷的声音。
笙歌手指轻颤,眼睛看着棋局,竟是一步都未走。
——
☆、第28章 亲临
——
半柱香已过,她怔怔的看着棋局,她这样是不是算主动放弃了?
收紧手指,将黑子紧紧的握在了手心,沉闷的议论声还在继续,笙歌想着,大概是没有几个人完成了这盘棋。
深吸了口气,秀女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比起一月之前进宫时容光泛发的样子,此时脸色相当的苍白。
正在这时,有一位小太监匆匆的入了千芳阁,快步走到了安德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些话,安德脸上一惊,然后摆了摆手手小太监立刻退到一边,安德立刻在吕宜耳边说了些话,吕宜眸光不经意一沉,却见不得有多不高兴。
不知跟安德说了句什么,安德这时说道:“今日选秀到此结束,请各位秀女留下牌子,出千芳阁,回昭和宫。”
“什么?就这样?就让我们回去了?”
“这算什么选秀?”
“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么?”
笙歌听到周围细细的议论声。但是不满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这边在千芳阁里静候的宫人已经引着秀女往千芳阁外头走。笙歌跟着站了起来,却不料身后一个姑娘撞了上来,笙歌被她一撞往旁侧移了几步,算是勉强站稳。
然后几乎是被迫的被人推着往千芳阁外走。
回神之时,才猛的发现自己手中的黑子不见了。笙歌不禁回头往地上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棋子掉在哪里。
或许是自己恍惚太久,想想便算了。
当所有的秀女都离开了千芳阁,吕宜站了起来,安德跟在她身后,快速的走到千芳阁门口,然后静候。
不消片刻,就看见赵衍先行,后面跟着四个宫人往这边走来。
吕宜跟安德两人跪了下来,千芳阁中留下的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接驾。
待赵衍近了,吕宜道:“臣妾叩见皇上。”
“免礼。”赵衍也未亲自过来扶吕宜起来,“谢皇上。”吕宜站了起来,其他宫人也跟着起身退到旁侧。
吕宜抬眸看了赵衍一眼,只觉得他神采飞扬,心情不错的模样。
赵衍并未说话,只是走进了千芳阁,那些棋盘整齐的摆放着,就他最近的那盘他瞥了一眼,原本挺好的心情,似乎就被乌云覆盖了似地,脸上原本就浅薄的笑意渐渐收敛。
安德见状,立刻走上前去。
虽说这些秀女之中会下棋的可能少,但是这是赵衍亲自出的题,想着即使不会,也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即使不会也会硬着头皮落几个子,管它对不对。
不落子一定没希望,而落子了,不论对不对,却是总有一丝机会。万一歪打正着呢?
可惜,没有人想过,这千芳阁里头,可是有百来盘棋。
真要一盘盘来看,那也要花上好一段时间。
安德琢磨着,怎样能让他家皇帝主子不那么累,可是他们这些人啊对这个可真是不懂。想了想说道:“皇上,不如先让奴才们帮忙分类?”
赵衍眼睛自那盘棋上移开。
“哦?你想如何分?”
安德原本想道出自己如何想的,可是猛的想到赵衍必定是自己心中有了打算才会驾临千芳阁,安德立刻说道:“还请皇上明示。”
赵衍道:“怎么,你不是有什么好想法?”
安德笑眯眯说:“奴才那些想法自然不能跟皇上比。”
赵衍眼光再次移向前方,眸光幽深。却是已经缓步走过去,安德小心谨慎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句吩咐没有听到,可是他却什么话都没吩咐下来,眼光却是一盘盘棋局扫过去。
“等待你们分类的时间,朕早可将这些一一看过。”说着他已经从第一排的左端往右端走去。
安德噤声,诺诺的低下了头,赵衍说的对极了。
看来他是要亲自一局一局的看。不过赵衍的速度真的是极快的。不一会儿已经走过了第一排。
安德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自觉的沉默,吕宜站在原地目视赵衍,深色绣着龙纹云锦的衣袍,裹着他看着极瘦的身躯。目光锐利幽深如潭,眸光看似漫不经心匆匆略过,却是看的非常的仔细。
吕宜微微合眸,抬头瞥了一眼天空,近日都是好天气,天是碧蓝,云很白净,阳光在这样的初冬季节并不热烈,让人觉得温暖。
就这样,她安静的立在原地,即便是如此,姿态依旧从容优雅。
不知哪个女子有幸能因此而得赵衍青睐?
时间悄然过去,赵衍终是在一处停下脚步,安德见状立刻看了一眼棋盘边侧留下的牌子。
“抚远大将军王宇之女王浣。”
安德念完再看棋局,心里琢磨着这局棋丝毫未动。不知赵衍为何停留。
只见赵衍颔首点头,安德立刻将牌子拿起来交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小心的接过,此时有几分笑意在吕宜嘴角漾开。
“知道为何朕留她么?”
不料赵衍突然这样问,安德以为那应该是不想驳了太后面子么,这王浣可是自己的表妹。可是他可不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笑着摇摇头。
“朕从第一个位置走到这,全部都是些不懂装懂的。这局虽一子都未落,至少让朕觉得她是个爽快的女子。”
“皇上英名。”安德赞道。
赵衍眼光在他身上落下,安德立刻收起笑意,严肃的低下头。
然后赵衍继续走。
几乎全部走完,到最后的时候他再次停住了脚步,起初平静无波的表情忽然有了些许变化,连安德都没注意到的变化。
安德一看赵衍又停下来,像是能舒口气了,立刻看向那牌子,念道:“淮阳郡太守乐庞之女乐笙歌。”
他这样念着,原本出神看向别处的吕宜也因此而被吸引过去,她不禁的走近几步,眸子凝视着赵衍的脸。
赵衍看着棋局良久,千芳阁静谧无声,阳光是金灿灿的。
就在这时,赵衍突然一笑,笑声悠扬片刻,然后见他突然俯身,亲自将搁置在棋盘左侧的牌子拿在了手里,指腹轻巧的摩挲着木牌。又是呵呵两声。
安德诧异的看着赵衍,然后又看了看棋局,说实在他什么都看不明白。
“乐庞之女,乐庞——”他念着、笑着:“就是那个死都不肯来帝都任官的乐庞。”
听着赵衍这样说,安德突然明白,或许赵衍根本就不是看上这局棋的女子,而是女子她爹。
赵衍的目光回到棋局,然后竟又听见赵衍说:“乐笙歌,有趣。”他思量片刻,然后示意安德将耳朵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吕宜目光微烁。
“奴才遵旨。”安德恭敬的说道。
赵衍却已经转身,安德问起:“皇上,还有一些。”
“不必了,全部撤了。”赵衍摆手,已经绕过棋盘走了出来。吕宜这才回神,走到赵衍身侧,赵衍低头对她说:“今日辛苦贵嫔了。”
“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
“好啊,贵嫔累了这么久,回宫休息吧。”赵衍说。
吕宜淡淡一笑:“谢皇上。”
赵衍满意的点头然后离去。吕宜这才转身,只见安德已经吩咐千芳阁里的宫人开始收拾,却是让人将笙歌的那局棋小心的移开。
吕宜缓步走过去,眼睛落在棋局上。
安德哈腰走过来:“娘娘。”
“这个不撤?”
“皇上说,这局棋要留下。”安德回答她。
吕宜走的更近,原本以为以棋为题不过是赵衍一时兴起,而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可是这个乐笙歌是怎么回事。
正在吕宜打量棋局的时候,安德开口:“娘娘,奴才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
吕宜只好点头,听见安德招来两个小太监吩咐道:“这局棋好好端着,别让棋子移了位置。”
朝吕宜行过礼而后离开了千芳阁。
此时笙歌已经回了平秋苑,同苑的几个姑娘还在一起嘀嘀咕咕,笙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为何放弃?为什么会放弃,明明她可以一拼,却——甘心放弃。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可怕。
平安在屋外踟蹰,不知道今日选秀发生了什么,笙歌回来的时候不对劲极了,是不是意味着不顺利?平安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安慰。
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平安转身,看见掌事麽麽进了苑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平安不知道这两人是来干嘛的,站在屋子门口痴痴的看着,不料两人竟是朝着她这走来。
掌事麽麽见她立刻道:“还不把乐姑娘请出来。”
——
☆、第29章 觐见
——
还是那片枫树林,依旧是如火的色彩。
笙歌跟着安德走进了树林,在亭中停住了脚步。
“乐姑娘请在此稍等。”安德笑着说。
然后他退后两步站定,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安德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就仔仔细细看过了,认出她就是昨日在这里下棋的女子,没想到啊。
笙歌怔怔的站着,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十分的迷惑,为什么?她该如何猜测被带来这里的原因?
就在她心中不解之时,低头看见她的面前是两个棋盘,同样的棋局,不一样的结局。
左边是她昨日下的,右边——笙歌眼光移去。
打量了半响,突然失笑,失笑之际只在心中感叹,这下棋之人真乃神人!竟然只凭着一枚黑子,竟只一步,就让整局棋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棋局……”笙歌干巴巴站着不禁瞟了安德一眼,想要询问这棋是否是皇上想出来的。想到这里又是噤了声。
那么,赵衍是知道这左边是她下的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昨日这里没有人。他特意命人将这两个棋盘摆在这里又是何意?
正在笙歌纠结的时候,安德笑嘻嘻的说:“这局棋是皇上命奴才从千芳阁中搬来此处的。”当然左边的也是不久前赵衍命人搬来的,而且她落下的四子已经回归原处了。
用意何在,安德心中明了。
不过笙歌却是一头雾水,在什么都没弄清楚之前,她不敢妄言。而安德说是从千芳阁中搬来,那么这神人就是秀女之中的某一个了?
可是安德就只将她引来了这里。
正在她不解之际,安德却继续说道:“姑娘真是聪慧,竟然能想到两种方法解局,奴才虽然不太懂,不过皇上是非常满意的。”
笙歌听着有些绕,什么叫做能想出两种方法?
她忽然惊讶的指着右边的棋局,试探的问:“这个是——”果然安德接着她的话说:“可不是姑娘在千芳阁里的那盘棋么,搬来这里可是费了好些力的。”毕竟这些棋子不能错位,压力是很大的。
听到这句笙歌已经震惊不已。
她的那盘棋,她若是没有记错也没有离魂的话,那盘棋,她一子未落,怎得就成了她的那盘棋。看笙歌表情木讷,安德以为她是太过紧张。
“乐姑娘不必紧张,皇上是欣赏姑娘。”
笙歌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局棋怎么会是自己的?她交的算是白卷呀。思来想去,不禁吸气。
不会吧!
此局因一子而活。
难道是她起初明明握在手中,后来却是莫名其妙不见了的那枚黑子?难道是因为被人一撞——然后——笙歌不敢再想。
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可是若不是,她觉得大概没有人会帮她一把。
许是她想的太过入迷,竟没有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踩着落叶的窸窣声响。
“奴才参见皇上。”
直到安德的声音在枫林响起,笙歌整个人简直是一震,几乎跳了起来。踉跄的转身,却唐突的对上一对如黑曜石般深色的眸子。
她又是一颤,垂下眸子,那眸子真让她忍不住打颤,是那么那么的深沉,笙歌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