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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长乐夜未央-第74章

小说: 长乐夜未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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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掖庭地范围颇大,但是,宫中之事都有规制可循,倚华也深知其中的内情,随意拦了一个宫人,问明情况,她很快便在一处馆舍与张贺一行撞
    “婢子见过掖庭令!”倚华按捺下所有情绪,执礼如仪。
    张贺见到倚华并没有惊讶,只是一脸复杂的神色,摆手让同行属吏都留在原处等候,自己则领着倚华走到廊道下空旷的中庭叙话。
    倚华还没有开口,张贺便先叹了口气:“我知道长御的来意。”
    倚华点头:“那么张令是何意?”
    张贺苦笑:“我的主意没有用,要问大将军是何意。”
    “那么,张令可知大将军究竟何意?”倚华顺着他的话追问下去,
    张贺犹豫了一下,倚华顿时变了脸色:“或说,张令是否能将内情告知于我?”
    “不是的!”张贺连忙否认,“其实是我也不清楚。”
    “掖庭令不知内情便任由曾孙羁于光禄外部?”倚华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掖庭令是说笑吗?还是掖庭令对令弟、大将军就那么放心?”
    张贺微微皱眉:“事预机密,自然是越少地人知道越好。很明显,这件事上并用不着你我,甚至事由根本不在宫内,你我并不是必须知情。”
    倚华一愣,张贺微笑颌。
    “……听起来……张令并非一无所知。”倚华微微扬眉。
    张贺没有否认:“曾孙毕竟在我身边,也会对我说些事情,我大约能猜到是何事……”
    “不能说?”倚华皱眉。
    张贺摇头:“事不密则不成……”
    “我知道了!”倚华点头,“我去问大将军。”对刘病已,她实在不能不上心。
    “现在不成。”张贺拦住她。
    倚华不由瞪眼:“怎么又不成?”
    张贺无奈地摊手:“陛下
14、召见
    果布的香氛远较平日浓烈,因此,一进骀荡宫前殿,霍光便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想到外孙女的病由,不由停步对引领的黄门令问道:“怎么用了这么重的熏香?”
    黄门令不敢怠慢,立刻躬身执礼:“回大将军,是陛下要求的。”
    霍光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陛下身体可安?”
    黄门令一惊,不知如何回答,却听旁边传来一个语气肯定的声音:“陛下没有不适。”
    ——侍中金赏,也是霍光的女婿。
    黄门令松了一口气,连忙出声霍光到东首第一个座席上落坐。
    对金赏的插话,霍光有些不悦,也根本不相信,却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便坐到东首席位上,随后才招手让金赏上前说话。
    “陛下怎么不在?”刘弗陵从不曾让霍光等候,每一次传召都是自己先到,现在,黄帛绣幄中的帝座之上却是空无一人。
    金赏毕恭毕敬地回答:“陛下方才起身更衣。”
    霍光点头,随即便因殿中浓烈的香氛而皱眉:“陛下何时喜欢这般浓烈的熏香了?”
    刘弗陵毕竟是少年,虽然沉默寡言,深居简出,但是,霍光也知道,他还是更喜欢骑猎之类的事情,对熏香这种事情是从不上心,怎么会突然要求黄门署供应这么浓烈的香氛?
    不知为何。霍光总是有些不好地感觉。很想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朕只是想试试果布地醒神之效。”刘弗陵地声音突然响起。霍光起身行礼。金赏则行礼退下。
    看到刘弗陵已在幄帐内落座。霍光着意看了一下天子地脸色。但是。宫中灯具地陈设皆有规矩。目地就是防止臣下窥探上意。霍光自然也难以看清楚刘弗陵地脸色。只能仔细倾听天子地话语。以判断天子地状况。
    “朕前日见了三位家人子。听了他们地话。朕实在难以入睡。所以才请大将军前来。”天子地声音给人憔悴地感觉。但是。并不是让人觉得太过虚弱不堪。霍光松了一口气。开口便道:“陛下当为苍生社稷保重。”
    刘弗陵神色一动。看着霍光如释重负地神色。不禁愣了一下。
    ——他从未认为霍光会真诚地关心自己。
    ——是不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呢?
    刘弗陵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地首席辅臣,沉默了一会儿,便道:“谢大将军关心。朕不会辜负苍生社稷的。”
    虽然心中意动,但是。话一出口,仍然是疏离的君臣对白,刘弗陵微微恍。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心结,随即便敛了心思,不再多想。
    霍光也没有在意——这本就是他们之间一贯的交流方式——立即将心思放到他所说的事情上。思忖了一下,恭敬地询问:“不知陛下见了哪三位家人子?她们又说了什么?”
    刘弗陵心中暗叹——霍光的小心谨慎也容不得他起亲近之心啊!
    虽然知道霍光不会不清楚自己的行止。但是,对方如此表示。刘弗陵也不能明说,只能微微一笑:“那三个家人子是今年才选入宫地。很有意思,她们的名姓……朕记得却有些对不上号,待会儿让掖庭署将记录送给大将军一阅就是。让朕难以安寝的却是她们所说地事情。”
    说到这儿,刘弗陵停了一下,霍光立刻接口,道:“陛下请讲。”
    刘弗陵斟酌了一下,随即想到,霍光必会遣人再问她们,倒也不必特别为她们遮掩什么,但将自己想了两天两夜的东西说了出来:“她们都是中家人子,家中本当是生计无忧,但是,去年,她们的家人得罪了当地均输长,那人以均输之名,要求她们的家人供应当地并不生产地……白……白越……?”少年天子虽然聪颖勤学,但是,还没有到熟知四海特产的地步,因此,刘弗陵迟疑了很久才不甚确定地说了“白越”两字。
    霍光了然,思忖片刻后,点头:“地确是白越,臣记得是越地特产的布,颜色漂得很白,宫中不常用白色,陛下恐怕还不曾见过。”
    秦失其鹿,群雄逐之,高帝立汉,天下凋敝,百废待兴,自高帝下,孝惠、高后乃至文、景,皆务在养民,不曾理会稽古礼文之类地琐事,定鼎近百年,典章制度仍承秦制。秦尚水德,以十月为岁首,数用六,色尚黑,汉宫之中自然也尚黑。太初元年,逢十一月是甲子朔旦,先帝即从公孙卿、壶遂、司马迁等人之请,改正朔,立新制,以正月为岁首,数用五,色尚黄,又定官名,协音律,定宗庙百官之仪,以为典常,垂之后不是汉宫中常用地颜色,更何况,白越再好也只是布,先帝性喜奢华,丝帛锦绣还常觉不足,岂会看得上粗糙的白越?
    刘弗陵不由就皱眉:“大将军是说白越只产于越?”做了五年天子,越在哪里,他还是知道的。
    天子的意思已不必再说得更明白了。
    霍光点头,起身谢罪:“若此事属实,有此害民之吏,臣之罪!”
    刘弗陵看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虚抬一下,对霍光道:“百石之吏,岂是将军所察?将军且坐。”
    霍光谢礼后重新落座,随即很诚恳地对天子道:“此事不知陛下意欲如何?”
    刘弗陵一愣:“……自然是按律行事。”
    霍光很爽快地应诺,随即便问起天子近日所学,刘弗陵也一一作答,谈了一会儿,霍光便以皇帝应当休息为由请退离开。
    看着霍光离开,刘弗陵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见金赏上前侍奉。便低声道:“赏……朕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十三岁的天子看着敞开的殿门,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金赏闻言便是一愣:“大将军不同意陛下之见?”
    刘弗陵一拍面几的漆几,恍然大悟:“我还没提重议均输的事情!”
    金赏讶然,刘弗陵也明白自己为何觉得不安了:“赏,大将军根本没有追问这件事……对朕的话也是一一应诺……我都糊涂了……”
    金赏不由叹息,一边思忖,一边安慰少年天子:“陛下不必多虑。大将军答应查证此事了吗?”
    刘弗陵点头:“他答应按律行事。自是要查证地。”金赏不由笑道:“这便对了。只要朝廷查此事,想来便自会有人提及此事的。”
    “为何?”刘弗陵不解。
    金赏笑得更加灿烂:“陛下忘了自己下的诏书了?郡国所举的贤良、文学已陆续抵达长安,那些人岂会坐视不
    刘弗陵不禁抚额失笑,总算是不再担心了。
    “事情已妥,陛下可以休息了吧?”金赏的笑容微敛,轻声催促,眼中是未曾掩饰的担忧,“若是陛下的状况再无好转。臣只能逾越上告大将
    刘弗陵不由苦笑,缓缓放下捂着额头地右手,与左手一起抵在黑色地漆几边缘。黑漆的映衬下。天子双手的白皙肌肤竟隐隐显得有些透明。
    “朕会保重的……”
    少年天子轻声言道,向自己的近臣,也是知交……保
    走出骀荡宫,霍光不由又停步转身。望着深深的宫殿重门出神。
    “大将军?”一直在宫外等候的张安世见霍光这般站着不动,只能上前寻问。
    霍光回神。皱着眉若有所思地问道:“子孺最近见过陛下吗?”
    张安世一愣,摇头:“陛下从未召见我。”
    ——天子未曾亲政。除了岁首正旦,连大朝也不行。他岂能有幸得瞻天颜?
    ——他只是光禄勋,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毕竟不是先帝顾命的辅政之臣。
    霍光沉吟了一会儿,轻轻颌首,示意张安世随自己离
    张安世不是多话地人,虽然困惑,但是,一路上始终不曾开口询问。
    一行人一直走到神明台附近,将入飞阁辇道时,霍光忽然开口:“让掖庭令带彤簿来见我!”
    张安世一愣,随即便示意身边的一个郎卫速去召掖庭令。
    “大将军!大将军!大将军!……”一迭声的呼唤由远及近,让霍光一行不得不停下。
    看清来者,张安世不由挑眉轻笑:“是大长秋。”
    霍光也认出了来者,自然明白张安世为何而笑。
    ——看来是皇后有事找他。
    想到这一点,霍光反而没有笑,甚至还微微皱眉。
    见他如此,张安世也敛了笑容,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上官皇后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突兀地召见外戚,自然也没有这般着急召见大将军地先例。
    大长秋或用士人,或用中人,因为皇后年幼,避忌要少一些,同时大长秋也要负担一定的师傅之责,因此,这位大长秋是太学出身的士人,已近花甲之年。
    被两名宦者扶着跑到霍光的辇车旁,年纪不小地大长秋气喘吁吁,好一会儿也没有缓过气来。
    霍光事多,不愿耽搁,见状便干脆地问他:“可是皇后召我?”
    大长秋虽然还不能说话,却是连连点头,霍光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不过,他没有拒绝,而是吩咐挽辇之人调转车头,前往诣宫。
    靠人力拉挽地辇车行得不快,这样走了一会儿,大长秋总算了缓了过来,霍光这才问道:“皇后为何召见?”
    大长秋没有答话,而是抬眼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一个激灵明白过来——又是为了皇曾孙的事情!
    想到这点,他也只能苦笑着望向霍光。
    (新地一个月了,看看本文的成绩,易楚还真是只能苦笑了推、订阅,无不是惨不忍睹啊果不是易楚对本文实在难以放弃,恐怕……呼吁一下,喜欢本文就用行动支持一下吧!!!)支持作者,支持正
15、责任与意义
    霍光是知道兮君抱恙的,但是,他并没有亲自去探望,也没有让夫人前去——兮君并不喜欢现在的那位博陆侯夫人,霍光无意勉强,因此,博陆侯夫人甚至没有通籍建章宫——而是派了长史任宣前去问候,同时让太医令每日报告皇后的病况。
    看到又清瘦许多的外孙女,霍光不由有些内疚,关切地责备他:“大病初愈便应该好好休养,有事便让宫人传话,便是要见我,也不必这么耗神?”
    虽然只有一名长御陪伴,但是,兮君不是在自己的寝殿见外祖父,而是在前殿明间,两者的距离可不近。
    兮君抿了抿唇,微笑:“不耗神的,大父。”
    霍光微微扬眉,无奈轻笑,目光一转,看向站在皇后身边的倚华,意味复杂。
    兮君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外祖父的眼睛,因此,之前便拿定了主意,此时,顺着外祖父的视线看了倚华一眼,便轻声道:“其实麻烦外祖父跑这一趟……是因为长御告诉我一件事……”
    霍光稍感惊讶,但是,随即便为外孙女的坦白而深感欣喜。拈了拈胡须,他也很坦然地道:“皇后是说曾孙的事情?”
    曾孙这个名称,兮君并不陌生,宫中很多人都是这样称呼刘病已的,但是,不知为何,听到霍光这样说,兮君忽然觉得很刺耳。于是,她说:“对。那人是先帝地曾孙,名病已。”
    ——年幼的女孩很认真地将“刘病已”与“皇曾孙”做了区别。
    霍光没有错过外孙女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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