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夜未央-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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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
146、烦恼的人各有各的烦恼
146、烦恼的人各有各的烦恼
不管如何,元凤四年的仲秋,刘病已在尚冠里有了一个家,生活中多了两个的表兄,虽然那两个表兄并不算热情,但是,的的确确让刘病已的生活平顺安稳了许多。
刘病已会知道这些,还是金安上登门道贺时才知道的。
金安上与刘病已的关系不及杜佗与张彭祖,加上他已经定下婚事,明年二月就要完婚,家中又无大人在堂,诸事都要他亲自操办,刘病已便没有人告诉他,本来想着日后再说,但是,金赏与金建尚是侍中,对宫禁的消息还是很灵通,因此,刘病已搬尚冠里没有几天,金安上便上门兴师问罪了。
——还特地选了晡时登门。
因此,刘病已听到大奴禀报金安上登门,不由就愕然了。
——这个时候登门作客,主人能不招待饮食吗?
——既然是待客,那饮食能简单吗?
——这样一来,食后该是什么时候了?
——他们可不是霍光、张安世那些贵人,可以不顾宵禁
——这……是要留宿?
——可是……他与金安上的交情没有好到这个份上吧
无论如何,刘病已也不能把金安上拒之门外,只能一边吩咐奴婢精心备食,一边迎出门去。
毕竟是好友,两人从门口到北堂这一路下来,便已经是笑语不断了。
在堂上分主宾坐下,金安上看了一眼堂下的婢女,便对刘病已道:“我稍后即辞,不必备食。”
——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大过结,不过就是借机闹一通,见好就收才是应该的。
——再说,刘病已方才的不解与小心翼翼已经让金安上的心情好多了。
堂下的婢女抬眼看向主人,见刘病已颌首才连忙退下,往东院去传话。
见刘病已的奴婢如此进退有矩,金安上不由露出一丝羡慕,随即便向刘病已打听奴婢的来历。
——他是知道刘病已的情况的,他可不认为,凭刘病已的那些家赀就能买到这样的奴婢。
刘病已也没有隐瞒:“乃张令所赠。”
——张家的……
金安上没话说了。
——张家是自张汤才显贵的,但是,往上数,虽然秩位不显,却也是仕宦之家,张汤的父亲就是长安丞。
——张汤做了七年的延尉,七年的御史大夫,除了皆所得奉赐,并无其它收入,而且,张汤还是喜欢与天下名士大夫结交的,花费甚大,即使如此,张汤死时,也有五百金的家产。
——家产是诸子均分的,张贺不是后子,但是,分户析产时,却是仍然有他的一份的,其中就包括奴婢。
——像张家这种人家的奴婢,多是世代在其家为奴婢的,自小就被教养,行止格外有规矩,与官婢相比也不差多少。
“……掖庭令待君甚厚……”沉默了好一会儿,金安上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刘病已正在问他婚事准备得如何,却乍然听到金安上这样说,不由愕然,随即就翻了一个白眼——显然,金安上刚才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不过,刘病已并没有因此不悦,反而有些好奇了:“奴婢不易寻?”
金安上摇头:“易寻”随即撇了撇嘴,又道:“如君家之奴婢不易寻”
——奴婢?
——活不下去的,或者想着别的心思的,愿意当奴婢的人从来都不缺,但是,想要合心的……就太不容易了
金安上抱怨:“奴尚可,婢……”只是说着,他就忍不住上火,“只会歌舞奏乐,连纺绩都不通我是寻婢女,不是寻伎者”
刘病已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是否……君未表明意……”
“我所见会(注)者皆云难寻。”金安上摇头,说着,他便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通。
刘病已开始还笑,越听越觉得不对,到最后,却是哭笑不得了。
——金安上的要求太高
金家是匈奴之后,还是俘虏,金日磾早逝,金安上的父亲金佗死得更早,自然没有什么身家可言。原本没有分户,好歹是列侯之家,又有霍家的媵人,也算过得去;分户之后,金安上一个过日子,也算将将就就了。但是,现在,他要娶妻了,哪里是能将就的事?
——要懂规矩,能做事,到家就能上手的……
金安上自认为要求不高,但是,事实上……他的要求真的是很难办的到的
——能做事倒是不难,但是,事情不是那么好做的必须懂规矩才能把事情做好做不好又谈何上手呢?
——这就麻烦了
——金安上虽然无官无爵,但是,他结交的都是有官爵的人的子弟,他所谓的规矩自然也是官者、爵者之家的规矩
——会沦落到要去当奴婢的人,有几个能懂这样的规矩?
——而且,会只管撮合交易,哪里能管这么许多?即便有那种会调教人的会,也多是为高第显贵之家调教的,根本不会理金安上这种小家小户的交易。
刘病已很诚恳地建议:“君何不先置奴婢,后亲自教训?”
注:会,就是侩,指交易的中介人。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汀⑹そ晕泻睢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汀狻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
147、可怜天下父母心
147、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病已不是没有见人哭过,但是,一个比他年长不少的男人,醉得一塌糊涂地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呜咽……
刘病已不能不惊诧,但是,惊诧之余,他也知道靠着他借酒装疯是一回事,让家中的奴婢看到另一回事,因此,也更不敢推开王奉光了。
——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了?
刘病已不敢动弹,只能以目光向王家的苍头示意询问。
这时,王家的苍头也不动弹了,见刘病已询问,几个人相视一眼,却是不吭声了。
——也是
——主人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能说的
意识到这一点,刘病已也就改了主意,伸手将王奉光手上的铜尊夺下——居然是空的
刘病已翻了一个白眼,随手将铜尊扔给王家大奴,反手扶起王奉光,连拖带拽地将王奉光拉到北堂。
慢慢地一路过来,在堂上的独榻上坐定,王奉光到底是不哭了,只是脸色仍然不好——醉酒的红色褪去了一些,隐约显出灰白的真实睑色。
刘病已吓了一跳,顾不上交代奴婢,便急忙在榻旁跽坐,一迭声地询问:“王君遇何难矣?为何形容竟至斯?”
发泄过了,这会儿,王奉光已经镇定下来,不过,听到刘病已的询问,他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眼眶也红了……
“病已……”
王奉光垂下头,抬起右手捂住眼,沉默了半晌,才叹道:“不是我……”
刘病已不由一怔。
王奉光又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继续解释,拍了一下刘病已的肩,直言:“既为友,与我共饮”
见他不愿说,刘病已便猜测,多半是家事,也就没有再问,向堂下的奴婢摆了摆手,让他们送酒上来。不一会儿,两个婢女就抬着一个食案送到堂上,案上不过一只漆壶,两个耳杯,旁边还放着一只漆勺,方便酤酒。
毕竟,没有多少人家会把铜器当作日常的用具。
——刘病已也没有打算过得太奢爹。
自然,刘病已这儿也没有什么好酒,王奉光喝得急,一杯饮尽才发这不是他之前喝的佳酿,差点儿直接吐出来。自然,多年的教养没有他真的做出那样失礼的事情,不过,他随即就搁下耳杯,一口都不肯再喝了。
刘病已也不嗜酒,见他不喝也没有催促,只是招呼他:“君饮酒已过矣,不若用些饮食。”
王奉光看了一眼他的食案,才点了头。
就这样,刘病已总算是把自己的晡食给用过了。
这个时候,一个王家的苍头小心翼翼地来催了:“吾君……昼刻将尽……”
——昼刻一尽,里门即关闭,不得出入。
王奉光却没有动弹:“尽即尽”
王家苍头哪里敢与主人争辩,只是嚅嚅地言道:“吾君若有意在此宿,是否令一臣还报女君……”
——只是……总得与家中说一声吧……
王奉光摆了摆手,算是默许了。
“唯。”那名苍头立刻退了下去。
“王君欲宿此?”刘病已惊讶得很。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