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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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吃。
郁小闲想着就动手了，吃了六七个红枣又想吃桂圆了，终究是因为怕上火，只吃了两个破的，桂圆在山里要卖一两银子一斤，还是节约一点吧，就剩四斤平平的，留给蛐蛐慢慢吃才好。
捡完南货，郁小闲又开始收拾虾皮里的小杂鱼，虽然不舍得扔掉，可放在虾皮里影响卖相不是，还有赵岐买的咸虾干，里面不完整的也要挑出来。凡是商品就要注意品相和包装，不然怎么能卖好价钱。
郁小闲整理东西到油灯都熬干了才睡觉，当然她没有睡在通铺上，是睡在了车厢对接的板子上，她是守财的人，守着这些值钱的东西才睡得香。
天蒙蒙亮的时候，郁小闲听到了走廊上有人说话，一个男人焦急地说到：“这雨下得可真大，又要闹水灾了，听说昨夜夜前面的东安桥就被洪水冲垮了，这叫我如何去芜湖买海参那些海味去。端午节前两日是我们老爷的好日子，要在家里摆六桌酒席，厨子都请好了，就等海味。上次陈老爷的寿酒上摆了葱烧海参，墨鱼汤，可有脸面了。这次老爷说给每个客人都上一碗海参炖鸡翅，一定要把陈老爷的寿酒比下去，可现在涨水，我也只能回去挨骂了。”
另外一个人接嘴说到：“谁说不是呢，我家虽说比不得你家老爷要用海参，可海带紫菜，虾皮总要有一点吧。老太太还想喝人参鸡汤，可我们县里这几天连人参沫子都找不到了，也难怪，今年的商队来的少，东西也就少了。”
商机啊，绝对是商机，郁小闲立刻穿戴好男装，蒙着半边脸走出来，亮出吴小四给的铜牌子对聊天的两个人说到：“我是芜湖跟着吴四爷的人，你们想要的东西，我这次全带了，只要价钱合适，就在这里和你们交易，不然等到了县城，想要还轮不着你们。”
两个男人一时傻了眼，然后就是兴奋，郁小闲对要买海参的说到：“你是大主顾，带上银票，按规矩和我交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会强买强卖。我有七十三只海参，一些海味，由你先挑。那个小户拿着银子在后面排队，要是敢招惹人打爷的东西主意，我一声号令，让人剁了你们，再找人杀到你们家里烧房子。”
两个本分人哪里经得起这么吓，老老实实分别进屋卖货，前面一家看中了郁小闲所有的次品海参，三斤紫菜，三斤瑶柱，全部好的红枣，桂圆，银耳，白糖，二十斤海带，还有两匹薄绢，赵岐办的海味，他付给了郁小闲正好两百两银票。下面那个小户买了郁小闲半斤最次的人参须根，剩下的两斤紫菜，一斤瑶柱，还有五斤虾皮，两斤海带，郁小闲要了他三十两现银。这笔买卖做完，郁小闲就想走，结果后面那个小气的家伙又招惹一个人来买东西，那个人识货，得去了剩余的一斤多瑶柱和二十斤海带，剩下的五斤虾皮，给了郁小闲五十两的银票。
郁小闲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心里有些慌，怕被人盯住了，赶紧把货物收好，正好赵岐急急忙忙赶来问到：“这里没吃食了，我们是冒着大雨赶车回家，还是去南陵县热闹之处买些吃的再离开。”
郁小闲说到：“走，我住不惯这种破地方，一晚都没睡什么，现在换一家客栈，吃饱睡好，等雨小些再回家去。”
赵岐和小罗脚夫昨天睡大通铺，被虫子咬得全身是红点，郁小闲怕他们惹来跳蚤，立刻吩咐调头去了南陵县繁华之处的客栈花钱驻店把个人卫生收拾干净。以买药为名，郁小闲自己做了一件很冒险的事，她把所有四百三十两银票在银楼换成了金条子。每年这时节是用银子换金子最划算的时候，四百三十两银票和一个金花生换成八根十两的金条子，有了吴小四这个招牌，她把将五斤重的金子藏在了腰间，这些钱才是她凭出色商业头脑赚来的第一笔大钱，离未来的好日子迈进了更大一步。
回到店里，赵岐和那个脚夫已经洗好了澡，郁小闲让店家拿药给他们涂好，休息到下午一点再回山里。赵岐让店家煮沸了他们用过的衣物消毒，这两个人才舍不得把一身衣服就这么扔掉。郁小闲拿出十一两五钱银子给赵岐说到：“你的货物和两个脚夫的丝绢我给卖了，你的是六两，两个罗师傅是五两五的本钱。”
赵岐没想到郁小闲就是买药的功夫就做成了生意，拿着六两银子呵呵笑，小罗脚夫对郁小闲也是感激地说不出话来。快到家里了，郁小闲把自己关在屋里清点了手里的全部货物，除了一斤四两碎银耳和一两多杂鱼虾，货物就剩八十只海参，两斤半普通人参，五十八斤海带，还有一大包布头，碎绫罗，回去之后这些货品还能变出两百两银子，买了两头骡子，身边还有二十两三钱碎银子。
这一趟跑商路真的是本小利大，郁小闲这次获利几十倍，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格外照顾她这个好心人。郁小闲把海参，人参都藏在了暗格之中，车厢里只留下海带，一些碎银耳杂鱼和布头子和鲁贵的两匹丝绢，还是藏富好。一趟跑商路，不过四天的光景，七八十两银子的收入就够让人觉得惊喜了，现在还不是让家人享受的时候，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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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回家
下午四点不到的时候，郁小闲家的骡子车就到了泾县县城，郁小闲下车问了海带的价钱，现在涨到了一两一钱银子一斤了，自己卖给那些人也几乎是这个价钱，所以也不算亏。把红枣和白糖，桂圆都卖了，郁小闲觉得对孩子有愧，于是赶紧去店里买了两斤麦芽糖，称了一些糕饼，又包圆了一个肉摊剩下的猪肉和下水，这十几斤肉里面有五花肉，是古代人最爱吃的，应该会让孩子们高兴。
雨一直下，买完这些郁小闲就催促赶紧往家里赶，谁知道在一个路口就看见不远处被一个用竹木做的关卡拦住了，小罗脚夫对郁小闲说到：“头天运竹子卖就遇到了这伙人，说是举人老爷家的管事，要我们交山产税。后来鲁贵说，这些竹子是自己的山产，又报了名号，这伙人仔细检查了只有竹子，才放行的。”
郁小闲看了看立刻吩咐停车，把海带藏在了夹层里，刚做好这些，那伙人中就冲过来两个，对他们喊到：“哪里来的商人，想进去收山货，都要给黄家交税。”
郁小闲出了客栈就换了女装，赵岐给她撩开了车帘子，她打着伞就大大方方下车了，对几个恶奴说到：“什么商人，我就住在这山里，就是黄家竹山，我去县城买些吃的穿的过端午，这还用交税？”
为首的一个恶奴盯着郁小闲打量了一会儿，说到：“你就是那个不懂规矩的黄郁氏，告诉你，要是被我们抓住你偷偷和那些穷鬼换山货去卖的证据，我们太太一定会让你吃官司。现在你车子上是不是有什么想卖给那些穷鬼的东西。”
那些人要搜车子，郁小闲不干了，对为首的恶奴说到：“我们和举人老爷到底是亲戚，你们没根没据就敢搜我家的车子，难道我相公的秀才功名是假的？”
那恶奴听说了秀才功名就不太敢上前，两下僵持着，郁小闲怕耽误回家，就说到：“既然有误会，我们也急着回家，就让你过来看我家的人把车里的东西拿给你们看。”
郁小闲让赵岐把车帘子掀开了，里面就是一百多斤芋头和一些红薯秧子，三十个咸鸭蛋，二十个鸡蛋，然后就是猪肉和吃食，这些是端午用的，谁都挑不出理来。对于布头子和两匹丝绢，恶奴有点想法，郁小闲瞪了他一眼说到：“那些穷人会穿这么薄的丝绢吗？这两匹丝绢是我要送给你家太太的端午礼，你回去说一声，黄秀才一家后天会登门给你家太太送节礼。”
恶奴听郁小闲这么说，马上老实放了关卡，让郁小闲家的两辆车过去。到家时天快黑了，梅管家夫妇，锦娘和招娣都在山下等着他们回来。郁小闲最想念蛐蛐，却没有看见他出来，她问到：“蛐蛐怎么没来。”
锦娘听了这话就抹眼泪说到：“老爷病了，蛐蛐吓着了，都在屋里躺着呢。”
郁小闲没想到出去几天，家里就乱了，于是立刻让大家帮着把东西运上了山上的家，把东西一放就去看蛐蛐和黄有才。蛐蛐看见郁小闲回来，哇的一声就哭了，郁小闲抱住孩子安慰说到：“蛐蛐宝宝乖，娘回来了，带了好多好吃的给你。”
经过询问，郁小闲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们走后，山里的孩子还真的上门来找蛐蛐和招娣玩耍，现在山里的野杨梅和野枇杷都熟了，蛐蛐和招娣想着家里人，就带了不少回家。黄有才是个傻子，锦娘也管不住，吃多了，就拉起肚子来。本来吃些酒浸的杨梅果或者是梅管家在山里弄来的草药就会好，可他不吃，结果就拉了两天的肚子，脚都软了，所以没力气下山接郁小闲。
至于蛐蛐，先是被黄有才的病吓到了，那些果子是他先给黄有才吃的，然后就是黄举人家的恶奴来闹事，郁小闲她们以物换物的事情被他们听到风声了，前来找麻烦。好在那些山民也有所发觉，没有再来换，不然人赃并获，举人的太太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郁小闲一家。蛐蛐就是被举人家的恶奴上山搜查的时候吓着的，可怜孩子没有娘在身边，足足发了一夜的烧，今天只喝了一碗稀饭。
郁小闲看看身边的人，自责地说到：“都怪我不好，当不好家，等我们日子好过了，定不会让人这样欺负。”
梅管家对郁小闲说到：“太太，这次还多亏了锦姨娘，不是她镇住了那些恶奴，他们连太太屋里的门锁都要砸了。”
郁小闲看了看锦娘，隔了这四天，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了，不知道是被青粉害了，还是生活太苦造成的。既然自己这个当家女人回来了，便不能让家人被人欺负。
看见鲁贵，脚夫大罗没有回来，马车少了，骡子却多了一头出来，家里人难免要问，当得知这次跑商赚到了两头骡子，所有人都很高兴。车里的吃食被搬了下来，晚上开始梅张氏就带着锦娘母女开始包粽子烧菜。赵岐被郁小闲打发连夜把几十颗红薯秧子种在刨好的地上了，还好吴嫂家用了湿土保鲜，不然就没法子成活了。至于芋头，种几棵试一试，多余的烧菜。郁小闲想吃肉粽子，梅张氏按照她的方法腌制了五花肉，剩下的猪肉就过水煮成半生熟，以免坏了，下水也煮过了。有这些肉和排骨，过节的时候也就够了。
郁小闲一晚上什么都没干，一心照顾蛐蛐父子。他们两个如今都是她的孩子，一个大宝，一个小宝。黄有才听她的话吃了汤药，蛐蛐有了娘，心就安了，吃了些东西就恢复了生气。晚上两个宝都要闹着跟她睡，郁小闲只好把他们两个带着一起睡。蛐蛐睡在两个大人的中间，脸却朝向郁小闲，握住她的一只手，抓得紧紧的不放，有一种幸福叫做被依靠，这就是吧。
第二天是五月初二了，郁小闲早早地就锦娘叫到了客厅，地上放着五十八斤海带，桌上放着银耳和杂鱼，郁小闲还专门包了一两好些的人参给锦娘。锦娘进来之后，郁小闲让她把门关了，坐到自己跟前说到：“这趟生意除了赚到了两头骡子，还有些别的收益，我把家底给你算算，这些必须瞒着外人。我们一起支撑这个家，我不信任你，还能信谁。”
锦娘脸上没有什么变化，郁小闲知道她就是一个心计深的人，越是这样明面上就要待她和别人不同。郁小闲说到：“我动用了公中的十二两银子做本钱，等卖了货会还上。这些碎银耳也能值个二两银子，留在夏天我们将就着吃还是好的，那点海里的杂鱼和咸虾就炒在咸菜里下饭。我念着你身子不好，特意买了一两人参的根须给你炖汤补气，这是我私下给你的，随便你自己怎么吃。”
锦娘听到有人参给她才略说了一句：“妾，谢过太太的赏。太太要的衣服鞋袜等一会儿我就送来，我一个妾，也就是半个奴才，本就是该听太太的话，干活的命，太太不必拿人参给我补。钱都是太太赚的，我和招娣有口饭吃就成，这管账的事不过是过手掌柜，担个虚名罢了，我还是交给太太管才是正经的。”
郁小闲知道锦娘是生气自己走后，这个家归梅管家做主，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到：“要是我做了你的位置就不会计较这些事，就算是过手的掌柜也知道家里大致的情况，不至于真是个摆设。别人给我吃什么，用什么，我只管笑纳，养好了身子，看着我家闺女长大成人，等着当外婆，其余的都是虚的。”
锦娘听完这个愣住了，郁小闲看了看她说到：“我属老虎的，跟在我身边捡骨头也不会饿死你，想和我一起打猎，拿本事出来，我就服你。我容不得比我弱的人在我面前有性格，你是个聪明人，先把聪明用在正经事上，自己抬高了身价再说。”
锦娘低头不语了，郁小闲接着说到：“我卖完货物就打算翻新
